九天虛無界大戰後,七界歸一,人間平定。魔域高手大部分被消滅,鬼域僅存幽靈間,妖皇與陸雲定下約定,妖域從此避世不出,天之三界盡數毀滅。陸雲以一己之力消滅了地陰天煞,化解了這場千古浩劫,遮天蔽日的黑暗被驅散,久違的陽光重新灑向人間,大地恢複著以往的生機,當死神被誅滅,七界歸無,塵緣已斷,逆天子已然離去,陸雲亦帶著眾人返回故裏,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。似乎三間七界的傳說已經就此遠去。

然而七界之中,最大的一處空間便是人間界,七界之外還有廣闊的海域。

就人間而言,以中土為主,因為中土不僅風光秀麗、而且環境適宜,故而主要的人口都集中在這裏,修真界廣為流傳的五派六院皆在中土,隻因太陰蔽日的出現,六院六滅其五,僅剩易園一脈,而五派也遭遇了不同的變故。

北方,乃是雪域冰原之地,天山一派就位於雪域之上,傳說中九大靈脈排名第二位的天星靈脈即在雪域之巔,被神秘仙派——天外洞天所占據。而冰原之上,雖氣候惡劣,但也有著自己的文明,冰原三大派騰龍穀、離恨天宮、天邪宗就有著悠久的曆史,並稱冰原三奇。極北之外便是域外邊荒之地,傳聞邊荒有九州十八部族,民風淳樸。另有很多神秘門派、奇人異士隱居於其內。

西方,乃是西域地界,其中最負盛名的,當屬人間四大絕地之一的西域不夜城,西北方向則是一片開闊的草原。極西之地,被無邊的荒漠籠罩,傳說其中有座死亡之城,每次出現都伴隨著死神旋風,乃是不祥之地,千人靠近至多隻一人生還,隻是傳說亦真亦假,終究無人能夠證實。

南方,南疆之地,窮山惡水、瘟厲沼澤遍布,是巫族的發源地,南荒十萬大山之中,分布著南疆七十二寨,其中以黑巫族最為正統,他們所祭拜的是一座半男半女的神像,被稱為巫神。另外,以青巫和血巫名震南疆的青、血二寨也不可小視,太陰蔽日之際,巫族以玄風門之名,敝人耳目,入侵中土修真界,殘忍、詭異的巫術使得所有親身經曆之人都印象深刻。另外,南荒也是很多鑽研鬼道邪術的異人所在。巫神隕落後,巫族銷聲匿跡,逐漸退出了人們的視線。

東方,便是茫茫海域,海域有七海,數千年來,以戰國七雄之勢彼此互不相讓,但卻也相對穩定。太陰蔽日的出現,使這裏發生了諸多改變,西海名存實亡,紅海、黑海遭到重創。死海文明延續。但海域廣闊,七海隻是海域的一部分,距離大陸較近,真正的深水海域,隱藏著無數凶險,即便是海族強者,也不敢貿然前去。

人間,一座孤峰上,一個黑衣男子傲然而立,雙手背負,神情嚴肅。此人外表看上去四十出頭,英俊不凡,眼神清澈無比,暗含一絲了然之色,此時他正置身峰頂,遙望四方,大有俯瞰天下之勢。遠處觀之,此峰直入青雲,山勢奇絕,三麵絕壁,隻西麵有一條山嶺通向峰頂,峰頂雲霧繚繞,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。

良久,黑衣神秘人幽幽一歎,輕聲道:“不臨人間而盡收人間與眼底,此峰固應第一也。修真之人,窮畢生之力,得天垂憐,與天地同壽者,又有幾人?善與惡,一步之差,對與錯,一念之間。”言畢,神秘人心念一轉,轉瞬就出現在山腰處,禦風而行,幾經輾轉騰挪之後,來到一個石洞前,洞口,一塊半丈高的石碑決然而立,上麵的印記似乎飽經歲月的風霜洗禮,但仍清晰可辨,上麵刻有“逐雲”兩個古篆,神秘人凝望著石碑,隨即微微搖頭,緩步走了進去。

曾經,對於七界而言,是一個群雄並起的年代,當太陰蔽日出現,七界的浩劫來臨,五派六院,三間七界都麵臨著驚世浩劫,五派分離、六院煙滅,天煞與地陰的現世,妖皇的複蘇,巫神的覺醒,給原本平靜的人間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災難。

然而,陸雲的出現,就像一顆耀眼的流星般,打破了七界的平衡,陸雲就是修真界的一個神話,以弱冠之齡崛起,以一己之力,孤戰天下,最終淩駕於九天之上,為自己的逆天之旅畫上了最壯麗的一筆,從而奠定了他七界之神的名譽。時間流逝,時空轉變,當星辰落,殘情現,七界的浩劫已過,那最終的結局,卻不為世人所知曉。

一個人跡罕至幽靜的小山穀,突然出現了黑衣神秘人的身影,原來那古洞出口外,竟是別有洞天。穀中樹木叢生,百草豐茂,幾條溪流從中而過,洞前一道清泉,自峰頂奔流而下。山穀四周長滿了四季常綠的樹木,尤以望天之樹長得蒼翠碧綠,高聳入雲,甚是奇異。穀中花香怡人,環境清幽,實乃一清心養神之地。人到了這裏隻覺神清氣爽,仿佛世間俗事皆可忘卻。

神秘人看了看穀中景象,一絲欣慰浮現臉上,感歎道:“望天之樹,天下難尋。穀中所栽,追根溯源,還要源於天之都,可惜天都已然不複存在。”

一間略顯殘破的石屋,就建在這樣一個依山傍水之處。四周高樹環抱,鳥鳴蝶舞,舉眼望去,山間鳴澗汩汩,地上芳草萋萋,再加上天然山石的點綴,活脫一處世外桃源之地。

穀中,一道淡藍色的身影正急速翻轉,刺耳的劍嘯聲應和著清脆的鳥鳴,洋溢著自然的和諧之美。突然,那身影猛然一頓,瞬間將長劍拋於空中,身影淩空飛舞,四周,風起,在那身影周圍竟形成了一團流雲狀的白色霧氣,身影急速翻飛,而那流雲的形狀也愈加明顯,隨即雲氣消散,身影在接住那長劍後,也飄然落下。

“師傅,看我這‘流雲訣’練得如何?”聲音澄澈,帶著幾分純真。

“有幾分火候,隻是不知那其中的經義所在,你是否掌握?”微微一笑,神秘人已經落在穀中。看著穀中之人,眉宇間又多了三分笑意。

“這個嘛,流雲訣施展之後全身輕快無比,身如雲動,靈巧異常。”隻見那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年,五官端正,雙眼有神,勻稱的身材,一身淡藍色的布袍,略顯頑皮的言語,加上臉上那純真的笑容,給人一種樸實無華,卻又能大器晚成之感。

“僅僅這樣?看來我是對你不夠嚴格了。”收回笑意,神秘人故意斥責道。

“果然瞞不了師傅,其實這‘流雲訣’玄妙之處在於,全力施展之時,一股真力流遍全身,收放自如,大大便於真元的控製和發揮。”收起笑容,少年嚴肅道。

“楚天,你能有這番領悟,已然不錯,但流雲訣的玄妙之處不止於此,隻要你用心感受,他日必有更大的收獲。為師今天來,並不是檢查你的修煉成果,而是另有要事。”神秘人說到此,便不多言,凝視著藍衣少年楚天,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。

黑衣神秘人雙眼微眯,正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探測著楚天的修為,眼中奇光一閃,已然有了結果。

“不錯,之前你一直感受天地自然之氣,直到五歲我才傳你入門法訣,除少數佛門法訣外,隻有身法和入門的心訣,劍訣也隻有最基本的‘劍氣式’而已,現在你的修為也隻能勉強發出幾丈長的劍芒,而這些,都與我當初封印你四處心脈有關,使得你隻能使出一成真元,知道為師此舉何意嗎?”這段話神秘人雖是輕輕道出,卻是令人震驚。

“弟子愚笨,隻知道修煉師傅所授的東西,卻不知為何用,還請師傅解釋一番。”楚天聞言有些吃驚,反手將長劍負於背上,長袍隨風舞動,整個人顯得頗為自然。

充滿欣慰的看了少年一眼,神秘人輕歎道:“是啊,這些一直都對你隱瞞,包括為師的一些事情,以及此峰的神異之處,還有那‘天人域’三間七界的傳說,雖然七界不再,但也十分重要。是該言明一切的時候了。”

笑意嫣然,楚天隨後便跟著黑衣人一同進入了那穀中的石屋。

無名穀,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山穀,穀中地勢低窪,四麵環山,乃是一處難得的清幽之地,毫無人煙出沒的痕跡,而這荒穀之中,竟立著幾座墓碑,令人疑惑的是那墓碑上字跡模糊,好像故意隱去一般。此時,一個雪白的身影正跪墓前,注視著幾座名字模糊的墓碑,神情悲切。

那是一個少女,雙唇微動,隱然說著什麽,可惜聽不真切。隻見少女身著雪白長裙,年約二十,衣著普通卻有著驚世的容貌,一舉一動清新自然,宛如人間仙子,給人一種極端震撼的感覺。背上,一把長劍長約四尺,寬一寸,劍身細長,寒光流爍,一股冷冽寒氣充斥劍身,顯然不是凡物。言罷,少女淚如雨下,癡癡地看著那幾方墓碑,整個人陷入了呆滯之中,似要尋回那逝去的光陰。良久,少女如夢初醒,對著墓碑躬身一禮,淚光中竟含著血跡。

正欲轉身離去,隻見那墓碑之間,忽然散發出一股五色光華,明滅不定,交錯間竟形成了一行字跡。

虛無滅,傾城雪,為誰歸去為誰來?逆天命,坎坷行,也無風雨也無晴。

待到少女記下,那字跡也淡化消失,少女似有所悟,隨即起身,對著墓碑又是一禮,飛身離去。穀中本是陽光和煦,卻猛然透出一絲寒意,再見那遠處的身影,顯得有一絲落寞。

究竟那少女是誰?那逝去之人又是誰?那神秘的字跡又包含了什麽,此時此刻,都還是一個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