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淩厲的攻擊出現胸前,白衣少年悲嘯一聲,雙手擋住前胸要害,人卻被狠狠彈開,留下漫天的血花,點綴著潔白的世界。

白發小孩小手一張,正抓住白衣少年的衣袖,誰想此時卻有一絲微弱的寒氣直射胸前。

怒罵一聲,白發小孩身體一翻,避開了青衣劍客的一劍。

隨後再想擒人,卻發現崔鈴姑已搶先一步,撲向了白衣少年。

慘叫墜落,白衣少年眼神暗淡,臨落地前看了一眼蒼天,眼底有著極強的怨念。

那一瞬間,少年的心裏滿是不甘。隻是他為何不甘,為何怨天?

崔鈴姑速度極快,一閃就到了少年身旁,伸手朝他左臂抓去。

是時,白衣少年身體萎縮一團,錐心的痛苦讓他臉孔扭曲,一雙無神的眼睛開始泛藍。

這一點,崔鈴姑並沒有發現,她隻是一心想著擒下少年,然後迅速離開。

隻是崔鈴姑並不知道,這微不可見的變化,卻讓整個戰局都發生了改變。

距離瞬間近了,眼看就將抓住少年的身體,可一刹那間,一股莫名的不安,在崔鈴姑心頭閃現。

那是一種高手特有的預感,清晰、猛烈,格外突然。

崔鈴姑警惕起來,一邊觀察白衣少年,一邊將速度放慢。

眨眼,地上的少年突然彈開,身體在空中連續三個後空翻,落在了數丈之外。

狂風吹散了他的長發,遮擋住了他的臉。

那一雙藍色的眼睛隱藏在亂發之後,正陰森的看著崔鈴姑、青衣劍客與白發小孩。

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正在變化,崔鈴姑咒罵道:“可惡,上當了。”說完腳尖一點地麵,身體平移數丈,揮手就抓。

青衣劍客與白發小孩雙雙冷笑,一刀一劍左右襲來,再次拉開混戰。

白衣少年落落一笑,淩亂的頭發突然散開,露出一張俊俏蒼白的臉,以及一雙藍色的眼睛,讓人感到意外。

那一瞬間,少年的眼中泛起了兩團藍光,隱約可見兩個不同的身影在他眼中出現。

那身影與常人不一樣,似乎背上有什麽東西,可惜太小了看不實在。

當這兩道身影出現,白衣少年臉色古怪,一縷無形的風出現在他身外。

刹那間,白衣少年周身爆發出璀璨的藍色光彩,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,實力突增數倍,一舉將三個敵人彈開。

意外來的過於奇怪,不僅出手的崔鈴姑三人驚訝,就是觀戰的五人也是臉色大變。

雙唇緊咬,白衣少年沉默不言,在震退三個敵人之後,他身影一晃,數百道分身幻化成三個藍色的光環,正好圍繞在三個敵人身外。這一幕煞是好看,但卻及其凶險。

白衣少年夾著怨恨之心,在力量突增之後,首先選擇的不是離開,而是要討回之前所受的傷害。

這一來,那看似耀眼的光環,實際上是奪命的利器,正迅速的破壞三人的防禦,試圖對他們造成傷害。

麵對少年的攻擊,三人情況各異。

崔鈴姑雙手揮舞,陰風爪鬼氣陰森,正以至邪至陰之氣,蠶食著少年的藍色光環。

青衣劍客長劍飛轉,詭秘而辛辣的劍招爆發出灰黑色的劍芒,如狂蜂亂竄,連綿不斷的與那光環對撞,散發出迷人的火花。

白發小孩右臂揮斬,寒光閃閃的匕首靈光流動,在他真元的崔動下,時不時爆射出數丈長的劍芒,震得那光環急速擴散。

心知三個敵人實力不凡,進攻中的白衣少年,並不期望這樣的攻擊能對敵人造成什麽傷害。

他隻是打算先牽製住三人,讓他們抽不開身,然後再逐個將他們收拾掉。

首先,白衣少年把目標定在了青衣劍客身上。

這個敵人對他威脅極大,身上多處傷口都是這人留下,若不將其鏟除,今天就別想離開。

身體一頓,白衣少年淩空翻轉,雙手急速揮動,密集的掌影層層疊疊,夾著震耳的怒雷,分布在青衣劍客四周,正快速的縮成一團。

察覺到這一情況,青衣劍客冷笑道:“玩偷襲,你小子還嫩了點。看劍!”

手腕一翻,劍光一閃,十八道劍芒如蓮花盛開,形成一個扇形的劍幕,迎上了白衣少年。

掌劍相交,悶雷震天,強勁的氣流累計擴散,瞬間就糅合一體,產生異化激變,從而導致氣流無法宣泄,最終發生劇烈的爆炸。

借力彈起,白衣少年淩空一轉,趁著青衣劍客被爆炸所影響的時機,整個人頭下腳上高速旋轉,宛如一道天外隕石,夾著畢生修為與旋轉之力,眨眼就出現在青衣劍客頭上。

見狀,青衣劍客咆哮一聲,知道閃避不及,隻得倉促硬接,雙手緊握長劍,集全身修為與雙臂,在最危險的那一刻,推出了手中之劍。

是時,隻見長劍猛顫,一股灰黑色的劍芒自劍尖射出,迅速膨脹變大,化為一輪光柱,在一丈外與白衣少年的攻擊撞在了一塊。

那一瞬間,二者的力量融合一塊。

白衣少年借天威之力,夾旋轉之勢,配合自身爆發後的絕強實力,其一擊之力足以震天。

青衣劍客倉促應戰,實力僅僅發揮一半多一點。

這樣二者以長擊短,其結果自然是十分明顯。

爆炸不可避免,慘叫當即傳開。

狂野的氣流如龍鬧海,逼得觀戰之人紛紛設下結界以便防範。

崔鈴姑與白發孩子發現稍晚,再想防禦已然不及,最終雙雙被彈開。

場中,持續的爆炸令人心寒。

當狂風將迷霧吹散,隻見白衣少年身體搖晃,宛如醉酒一般,眼色有些晦暗。

青衣劍客長劍折斷,身體四分五裂,僅餘一團灰黑色的元神,自那個深坑中漂浮起來。

眼神微寒,白衣少年右手一翻,一記藍色的指力如劍破空,射在那青衣劍客的元神之上。

重傷欲閃,卻遲了一點。

青衣劍客最終元神潰散,一縷怨恨的魂魄急射而出,口中發出刺耳的厲嘯。

“小子,將來我會十倍奉還……”

落寞一笑,白衣少年恨聲道:“我若不死,也絕然不會放過你的!”

驚訝的看著白衣少年,崔鈴姑雙眼微眯,心道:“這小子力量來的古怪,顯然與那事有關。現在這裏無一弱者,我若不麻利一點,恐怕稍後會越發困難。”

白發小孩臉色默然,緩緩逼近白衣少年,冷聲道:“小子,千裏逃亡,你最終還是難以逃掉,何苦做無謂的反抗呢?”

白衣少年怒道:“我與爾等初次見麵,無絲毫恩怨。可你們卻不講青紅皂白,莫名其妙要對我不利。如此遭遇,我誓死也要反抗。”

白發小孩哼道:“小子,我們抓你是為什麽,你心裏明白。用不著在這裏喊冤、不滿。現在,你是繼續死戰,還是乖乖聽話隨我離開?”

白衣少年冷然道:“想我束手就縛,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。”

白發小孩臉色一板,陰森道:“如此,你就休要後悔。”話未落,白發小孩雙手結印胸前,發出一個青色的光界,一下子罩住了白衣少年。

稍後,白發小孩周身氣勢外散,驚人的狂風盤旋飛轉,於雪地上形成一朵淡青色的雲霞,圍繞在那光界之外。

看到這一幕,崔鈴姑臉色驚變,脫口道:“逆天法界!”

稍遠,西北狂刀眼神微閃,凝望著那小孩,低聲自語道:“原來他來自那裏,真是意外。”

玉劍書生輕聲道:“是啊,意外。雖然他的修為還不算絕強,可惹上他卻不是什麽好玩的事。”

狂刀瞟了玉劍書生一眼,問道:“你怕了?”

玉劍書生淡然道:“不是怕,隻是提醒一下。”

幽無常哼道:“這種事情用不著你廢話,誰都知道。”

玉劍書生笑了笑,並不答話,目光移到了麻臉老婆子與禿頂老頭身上。

這二人神色如常,看不出絲毫變化,這讓玉劍書生心頭驚訝。

場中,白衣少年警惕的看著前方,意識探測著這層結界的情況,發現結界除了極為堅韌之外,還含有極其可怕的反震力量。

試探性的發出一股力量看能否將其震碎,結果立馬遭受到了極大的反彈,這讓白衣少年心頭一驚,隱然有股不妙的感覺。

說實話,白衣少年的修為原本就無法與這些敵人相比。

之前他身上的異變雖然讓他實力大增,可就他目前的情況,最多隻獲取了三層不到的力量,也就相比以往增加了三倍而已。

這樣的變化,可以給人暫時的震撼,可真正比較之下,綜合各方麵的能力,他還是有所不如的。

收起雜念,白衣少年眼中流露出堅韌的目光,雙手朝後揚起,身體前傾如一隻飛鷹單腳著地,冷酷的看著前方。

那姿勢煞是好笑,怪異中帶著一份狠辣,給人一種非死既生,別無選擇,無所畏懼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