牡丹搖頭道:“舞蝶的傷可以由八寶治愈,但玫瑰的傷你們卻是無能為力。”

江清雪道:“既然這樣,玫瑰就由你負責,我讓八寶協助舞蝶便是。”

拿定了主意,牡丹與江清雪分頭行事,由牡丹為玫瑰療傷,江清雪叫來八寶協助舞蝶,她自己則負責保護天麟。

場中,嘯天與紅毛獅狼勢均力敵,雙方激戰良久,各展所能,可最終也隻是一個平局。

瑤光與人頭馬之戰情況詭異,那看似平淡無奇的人頭馬,卻擁有一門詭秘絕技,能夠將瑤光加諸在它身上的攻擊轉移到瑤光自己身上去。

如此,瑤光等於是自己打自己,雙方糾纏了半天,瑤光也沒有找出破解之道,彼此就那樣一直僵持下去。

至於林依雪,她與黑紋豹之間從一開始就屈居劣勢,在經過了遊鬥、硬拚之後,林依雪依舊沒有擺脫困境,反而陷入更加不利的局勢。

針對這種情形,林依雪一邊艱難的閃避,一邊分析敵人的實力。

透過觀察,林依雪綜合之前的種種跡象,推斷出黑紋豹的兩大特點。

其一,身法詭異,來去無影。

其二,黑紋豹的族類融合體。關於這一點,林依雪其實並不了解,但卻隱約看出一點,隻是無法概括而已。

掌握了敵人的大致情形,林依雪開始思索應對之策,首先要克服敵人那詭異的身法,才能擺脫如影隨形的攻擊。

想到這裏,林依雪有些失意,自己雖是易園千金,學到了不少法訣,可真能拿出手的除了金剛降魔印與鳳凰劍訣外,似乎找不出什麽值得一提的絕技,更別提克敵製勝。

心情的轉變直接影響到實力的發揮,黑紋豹在覺察到林依雪心神波動的跡象後,突然加大了攻擊力道,一舉封死了林依雪的退路,將她逼上了絕境。

那一刻,身負重傷的林依雪焦躁無比,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放棄雜念,一心一意隻想著拚死反擊。

屆時,一股奇異的力量自林依雪左手手腕處傳入她的體內,經手臂一路而上,進入大腦中樞,轉化為一股意念,迅速控製了林依雪的身體。

這股力量十分神異,既保留了林依雪的意識,讓她神誌清晰,又接管了林依雪的身體,做出一係列反應,並清晰地記錄下來,保留在林依雪的腦海裏。

黑紋豹留意著林依雪的動靜,見她呆立不動,不閃不避,心中雖覺驚異,但卻去勢不減,反而加大了攻勢,意圖一擊斃命。

然而世事多變,人生如棋。

眼看黑紋豹就要擊中林依雪的身體時,它那前衝的身體突然一頓,隨即靜止不動,被某種力量凝固在了半空裏。

驚愕,驚怒,驚恐之極。

黑紋豹極力掙紮,張口怒嘯,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相反,此前呆立不動的林依雪這時候突然逼近,手中長劍直射而來,一舉穿透了黑紋豹的身體。

而後,林依雪身上泛起了赤紅之色,鳳凰法訣至陽至剛,以焚天烈焰加諸在長劍之上,不但摧毀了黑紋豹全身經脈,還對它的元神造成了致命打擊。

身體一顫,黑紋豹眼中流露出滄桑之色,一種對生命的渴望之情,是那般的濃烈。

或許對於這些上古異獸而言,在那艱險的環境下,生存便是它們唯一的目標,可這小小的心願,卻也不容於世。

林依雪默默的看著黑紋豹的眼睛,她天真無邪的心靈上,此時多了一份印記。

雖然,殺滅黑紋豹的不是林依雪自己,可對於這樣結果,她依舊感觸頗深。

“宿命如此,不必歎息。”幽幽的聲音在林依雪心底響起,拉回了她的思緒。

林依雪身體一震,立馬就取回了身體的掌控權,追問道:“你是誰?”

“風動隨心。”淡淡的聲音來自林依雪心底,傳入林依雪腦海之內。

這樣的回答讓林依雪驚喜無比,嬌笑道:“原來是你!謝謝你救我一命。”

“不必言謝,你隻要記住,以意禦物,風動隨心,天地蒼生,原為一體。當你明悟之日,就是你我相會之時,也是你修為大成之日。”

林依雪聞言皺眉,稍稍沉思了片刻,嬌聲道:“你放心,我已領悟了幾分。”

風動隨心頗為欣慰,輕吟道:“善體天心,福緣必至。”

林依雪應了一聲,還不及回話,就發覺一股奇異的力量退出了身體,回到了左手佩戴的玉鐲之內。

“風動隨心,你還在嗎?”輕喚了兩聲,林依雪見沒有動靜,這便收回心神,扭頭查看附近的情形。

此際,整個冰穀之內,猶在交戰的還有三組,分別是天蠶老祖對戰玉鹿蠻牛、暗魅鷹雕,瑤光與人頭馬,嘯天與紅毛獅狼,各自情況頗有差異。

打量了片刻,林依雪彈射而起,拖著受傷的身體回到江清雪身旁,輕聲問道:“師姐,大家不要緊吧?”

江清雪欣喜道:“你沒事我就放心了,大家都還好,隻是玫瑰與舞蝶傷得不輕。”

林依雪苦笑道:“我也傷得很重,看樣子情況對我們很是不利。”

江清雪安慰道:“不要灰心,天色已然轉暗,三天很快就會過去。”

林依雪擔憂道:“就怕我們……”

正說著,遠方的天際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嘯聲,剛好打斷了林依雪的話題。

屆時,場中僅存的四隻上古異獸顯露出驚恐不安之情,紛紛抽身而退,表情各異的看著天際,想逃卻又不敢逃,眼中充滿了矛盾。

瑤光、嘯天見狀大奇,雙雙退回到江清雪身旁,一邊抽空療傷恢複真元,一邊注視著遠方的動靜。

天蠶老祖懸空而立,回身看著遠處的天空,眉宇間隱隱顯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。

新月麵色如冰,神態冷靜,淡漠的眼神凝視著遠方,周身散發出一股聖潔之氣。

對於未來,新月未曾考慮,她隻想守護天麟,以盡最大的努力。

三天,是一個漫長的日子。這期間世事難料,變化莫測。

新月早已見怪不怪,養成了一種泰然處之的平常心理。

遠處,鎖魂怪叫一聲,似乎覺察到了危險,漆黑的劍身一閃而逝,眨眼離去。

如此表現頗為怪異,到底鎖魂發現了什麽,讓它如此驚恐,不惜前功盡棄,毅然選擇了離去?

寂靜的夜晚悄然來臨,漫天風雪飛落,淹沒了此前喧囂的塵世。

趙玉清半空靜立,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遠方,眼底凝聚著一股化不開的憂慮。

冰天看了看四周的動靜,輕聲道:“玉清,這場劫難將如何結局?”

趙玉清眼波微動,扭頭看了冰天一眼,幽幽低吟道:“最終的結局非我們能夠阻止。”

冰天聞言身體一震,質問道:“那我們在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?”

趙玉清淒涼一笑,苦澀道:“總要有一些人付出,才能推動結局。”

冰天臉色陰沉,皺眉道:“沒有辦法化解?”

趙玉清道:“能化解的就不是浩劫。”

三長老質疑道:“這樣說來,我們是注定難逃此劫?”

趙玉清遲疑道:“不完全這樣,但大致如此。”

三長老疑惑道:“能否說清楚一些?”

趙玉清搖頭苦笑道:“知者承擔,何必問呢?”

三長老一愣,扭頭看了看大長老冰天,眼中滿是不解。

幽幽一歎,冰天道:“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些,你無須多問。”

三長老聞言似有所悟,當即不再言語。

趙玉清看著夜色下的天際,自語道:“三千年塵封換來三千年的平靜,當浩劫入世,波及的又豈止是騰龍穀而已。”

冰天感慨道:“數日之間人世浮沉,冰原三派如今就隻剩下騰龍穀還在苦苦支撐,也不知道能撐到何時?”

趙玉清輕歎道:“天意早定,很多事情明知不可為卻也得為之。”

冰天不語,苦澀一笑,凝視著遠方的夜景。

風,輕輕吹起,雪花如雨。冰原的夜極寒如刃,加諸在每一個生活在冰原上的生靈,帶著毀滅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