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雪老人語氣含悲的道:“大師兄,宿命真的就無法變更嗎?”

此言一出,在場眾人都看著趙玉清,等待著他的回應。

看了一眼眾人,趙玉清神色頗為怪異,語氣低沉的道:“人的宿命有一定的軌跡,但卻並非一層不變,隻是世人多不了解。然而真正能改變宿命的人,都隻能改變別人的宿命。能改變自己宿命的人,世上即便有,那也是罕見之極。”

冰雪老人質疑道:“既然能改變別人的宿命,那為何世上還有這多的不幸?”

趙玉清長歎道:“要改變別人的宿命,那是需要代價的。有些人的宿命被改變了,會朝著好的方向發現。有些人的宿命卻早已注定,即便付出代價,也難以逆轉他既定的結局。”

徐靖不解,問道:“師祖,那我們要如何判斷其中的厲害關係呢?”

趙玉清道:“能看透這些事情的人,世上找不出幾位。所謂天機不可泄露,違者必受譴責。若然人人都能看穿別人的命運,這世間法則誰來遵循?”

雪山聖僧道:“很多人,很多事,看似巧合,實乃天意。就像那幽夢蘭,每六百年一現,若非有緣,誰又能輕易摘得?”

眾人不語,都陷入了沉思,心情都顯得有些低沉。

冰天見此,開口道:“事以至此,不管結局如何,我們都得麵對。大家還是打起精神,以最佳的狀態迎接那屬於我們的命運。”

感受到冰原語氣中的堅定,眾人頓時激動不已,目光一致移到冰天的身上,無聲的勇氣在這一刻自眾人心中升起。

四周,狂風突然遠去,一股團結的力量迅速糅合在一起,朝著四方散去。

感應到眾人的變化,冰天頗感欣慰,頷首道:“很好,這才是人間正道應有的氣勢。”

趙玉清臉色奇異,看著四周鬥誌昂揚的眾人,臉上流露出幾分莫名的悲切。

這一刻,對於趙玉清而言,憂傷壓過了喜悅,使得他的心情很是低沉。

突然,遠方的天空傳來一股氣息,引起了趙玉清的注意。

他猛然抬頭看著遠處,身體出現了明顯的顫抖,似乎預知了什麽事情。

雪山聖僧留意到趙玉清的異常之舉,詢問道:“是不是那事來了?”

這話有些奇怪,在場之人都不明白雪山聖僧口中的那事指的是什麽事情。

趙玉清臉色凝重,沉痛的道:“是啊,該來的終究無法逃避。眾人聽命,全體戒備,做好隨時應變的準備。”

最後一句,趙玉清語氣嚴厲,宛如一道驚雷,在眾人心中響起。

來不及多問,在場之人紛紛開始準備,待準備完畢之後,大家目光一致落在趙玉清身上,整想要詢問之際,腳下的地麵突然傳來震動的訊息。

那一刻,一種意外的表情出現在眾人的臉上。而眨眼之後,那些意外的表情就變成了震驚之情。

趙玉清猛然一震,眼神中流露出暗淡之情,大聲道:“大家迅速騰空閃避。”說話時,趙玉清一馬當先,飛上了半空。

其餘之人驚魂未定,爭先恐後的朝天空飛去,心中根本不明白是什麽事情。

地麵,震動來得太過出奇,隻眨眼光陰,騰龍穀四周的冰層就完全碎裂,宛如一麵破碎的鏡子。

冰天震怒之極,質問道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方夢茹看著趙玉清,急切道:“大師兄,你快告訴我們,現在我們該怎麽辦?”

趙玉清苦澀搖頭,神情悲切,沒有回答這個問題。

這時,徐靖發現騰龍穀四周的天柱峰出現了碎裂的痕跡,當即大叫道:“師祖,四天柱峰快不行了。”

眾人聞言大驚,目光一致留意著天柱峰的情況,心中有股莫名的悲切。

若然這次地震,摧毀了騰龍穀,那對冰原的正道而言,將是一次重大的打擊。

同時,也有人明白過來,為什麽之前趙玉清要吩咐所有人離開騰龍穀,原因是他早就知道了這必然發生的事情。

隨著地震強度的加劇,騰龍穀標誌性的四天柱開始碎裂,露出了內層那淡淡的金光,這讓在場之人,除趙玉清之外,都感到無比驚異。

然而這才剛剛開始,隨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,讓在場之人目瞪口呆,根本就始料不及。

原來,隨著四天柱的碎裂,整個騰龍穀都出現了大幅度的震動,無數冰屑積雪四下飛散,在狂風中迅速散去。

天空,陰雲散去,終年難得一見的太陽也露出了蹤影,頓時照亮了冰原大地。

當時,大地劇烈顫抖,冰川切切悲鳴,一股無聲的滄桑籠罩在眾人的心底。

突然,雪狐驚叫一聲,躲到了斐雲身後,全身顫抖的道:“那……那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話猶在耳,雪狐周身光芒一閃,整個人瞬間恢複了狐狸之身,從半空墜落。

斐雲見此大驚,一把將雪狐擁入懷中,並追問道:“怎麽會這樣?”

同一時刻,雪人口中也傳來驚恐不安的叫聲,全身顫抖的朝遠處飛去,似乎有某種讓他懼怕的東西正在靠近。

在場,眾人驚駭莫名,都一致注視著騰龍穀,誰想眼前的景色讓他們大吃一驚。

耀眼的金光拔地而起,昔日名震冰原的騰龍穀,如今竟然神奇般的從冰層中騰飛而上,通體閃爍著金光,散發出震撼人心的氣勢。

仔細看,騰飛的騰龍穀就像是一隻巨鼎,四天柱井然是它的四隻角,鼎身呈圓形下有三足,鼎體之上刻滿了各式各樣的一些圖騰。

緩緩升空,騰龍穀這口巨鼎開始自發的旋轉,且自動的縮小,並有意識的朝著遠處飛去,片刻就出現在數百裏外的區域。

見到這種情形,冰天神情複雜之極,扭身看著趙玉清,問道: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趙玉清淒涼一笑,整個人神態一下子蒼老了許多,移目看著遠處那道衝天的火柱,低吟道:“那就是被鎮壓了數千年的太玄火龜,以及許多你們所不熟悉的遠古強者。”

馬宇濤滿心不解,問道:“這又說明什麽呢?”

方夢茹從趙玉清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眉目,皺眉道:“師兄口中的鎮壓,到底有何含義?”

趙玉清看了一眼眾人,歎息道:“騰龍穀的存在,隻為掩蓋一個曆史。而今,當浩劫來臨,消失的神話重現人世,騰龍穀也將步入屬於它的宿命。”

冰雪老人一臉疑惑,輕聲道:“師兄能說清楚一點嗎?”

一旁、屠天、楚文新、徐靖、三位長老、馬宇濤、薛峰、斐雲等人都關注著趙玉清的神態,唯有雪山聖僧似乎知道些什麽,表情顯得很平靜。

複雜一笑,趙玉清仰望天空,幽幽歎道:“騰龍穀的出現,其職責是為了結束遠古神話,讓世界寧靜祥和。這就正如絕情門一直守著那個承諾,承受那個詛咒,永遠也不肯擺脫。”

方夢茹聞言驚愕,疑惑道:“師兄怎麽突然扯到絕情門去了?”

趙玉清神情古怪,輕歎道:“因為絕情門與騰龍穀都出自一個地方。”

此言一出,眾人驚訝,都感到奇怪。

冰雪老人追問道:“師兄上次說絕情門的創始人與本穀創始人是師兄妹,他們之上難道還有別的……”

微微頷首,趙玉清道:“絕情門與騰龍穀其實出自同一門派,都是為了天下安危,一直延續了數千年。如今,玉心死了,絕情門的誓言破了。騰龍穀毀了,消失的神話也將重新回來。”

屠天問道:“穀主,騰龍穀為何會變成一個大鼎,自發飛騰而起呢?”

斐雲接過話題道:“那巨鼎應該就是壓製了太玄火龜數千年的一種法器吧?”

趙玉清道:“其實,騰龍穀就是飛龍鼎……”

“啊,竟然會有這事!”在場之中,除雪山聖僧稍顯平靜外,連同冰天與兩位長老,都被這個事實驚呆了。

以前,大批中土高手湧入冰原,都衝著那飛龍鼎而來。

當時,冰原的高手都以為飛龍鼎是子虛烏有的東西。

誰想,如今飛龍鼎竟真的出現,這如何不讓人震驚?

驚歎與驚呼在彼此間響起,當眾人逐漸平靜,楚文新問出了一個眾人關注的問題。

“穀主,既然騰龍穀就是飛龍鼎,並壓製了太玄火龜數千年,何以剛才會突然飛起?”

趙玉清看了看眾人,沉吟道:“飛龍鼎的出現全是因為林凡而起。剛才,林凡遇險,被迫施展飛龍決,無意中觸動了飛龍鼎的封印,導致飛龍鼎破冰而出,解開了數千年前騰龍穀先祖所設下的禁製。如此一來,太玄火龜擺脫了束縛,打破了當年的禁忌。”

冰雪老人臉色焦急,問道:“師兄既然事先就知道這件事情,為何不設法阻止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