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,那神秘異靈已經不複之前的樣子,變成了薄如紙張的一個灰影。

方夢茹有些吃驚,但卻沒有放鬆警惕,依舊催動真元,繼續壓縮冰層,同時朝著地麵落去。

眨眼,方夢茹連同巨大的冰球出現在冰雪老人附近,外圍的結界此時自動消失,還傳出了她的聲音。“師兄,這家夥很詭異,估計需要用烈火才能煉化他的身體。”

冰雪老人明白方夢茹的意思,沉聲道:“師妹你放心,剩下的交給我就行。”

語畢,冰雪老人周身紅光一閃,發出純陽真火,圍繞在冰球之外,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結界。

方夢茹見狀,收回了冰球內部的寒氣,隨即退出了結界。

灰影置身烈火結界之內,薄薄的身體慢慢恢複原樣,口中輕笑道:“冰火兩重天,這可是難得的待遇。可惜我不感興趣,走也。”

話落之際,灰影朝外射去,在觸碰到結界時,身體逐漸光化,隨即巧妙的穿過了烈火結界,眨眼就消失無影。

冰雪老人一臉震驚,收回發出的烈火,驚歎道:“好古怪的靈異,簡直讓人無從防禦。”

方夢茹臉色憂慮,輕歎道:“此事詭異,我們得立馬回稟大師兄,找出應對之法,不然事情就麻煩了。”

冰雪老人道:“事不宜遲,我們這就回去。”

方夢茹微微頷首,與冰雪老人一起,匆匆趕回騰龍穀去。

靜靜的坐在石床邊,玲花臉上神色黯然。

林凡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,至今都毫無起色,這讓玲花十分不安。

以前,騰龍穀熱鬧非凡,生機一片。

有師傅、師伯們在,玲花可以無憂無慮的陪著師兄玩耍。

如今,騰龍穀曆經劫難,師傅死了,師伯死了,胖子他們也死了,這讓玲花失去了依靠,心中頓覺淒苦極了。

看著**的林凡,玲花悲切的道:“師兄,你快醒醒啊,我好擔心,我好害怕,你知道嗎?”

林凡靜靜的躺在那,沒有絲毫的回答。

這昏迷的一天一夜裏,林凡看似沉睡,可實際上身體正處在時刻變化的一個關鍵階段,這對他而言,是改變他一生命運最重要的時間段。

以前,林凡憑借飛龍訣而打敗徐靖,成為了年輕一輩中傑出的人才。

那時候,林凡隻是初識門徑,並沒有真正領會飛龍訣的玄奧。

如今,丁雲岩死了。

林凡受到刺激,大腦出現了高頻率的波動,致使他陷入懵懂狀態,無意中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功境。

同時,在林凡異變昏迷之前,那股破空而來的神秘力量進入了他的大腦,取代了林凡的意識,暫時掌控了他身體,導致他昏迷不醒。

如今,林凡躺在石**,表麵上看不出什麽異樣,可內在的變化卻是神秘莫測,非玲花所能感應得到。

幽幽一歎,玲花很是感傷,自語道:“師兄,你曾說過要為胖子他們報仇的,你難道忘記了?如今師傅死了,他還期盼著你為他報仇,你怎能就此昏睡,不聞不問呢?師兄……”

輕輕的腳步聲突然傳來,拉回了玲花的思緒,讓她不由得回過頭來。

“師祖,你來了。”

趙玉清微微頷首,看了林凡幾眼,輕聲道:“玲花,莫要悲傷,時候到了,林凡自會蘇醒過來。這段時間,你應該抓緊修煉,以後才能更好的協助他。”

玲花淒苦的道:“師祖,我靜不下心,根本無心修煉。”

趙玉清道:“玲花,你要堅強。等林凡蘇醒之後,他將不同以往,那時候你若成為他的累贅,你就會拖累他,明白嗎?”

玲花臉色微變,歎息道:“師祖,我明白了。我會盡力振作,好好修煉。”

趙玉清聞言,眼神複雜的看了玲花片刻,最終一言不發轉身離開。

那一刻,玲花並沒有發現,趙玉清在轉身之際,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哀歎。

看了林凡幾眼,玲花輕聲道:“師兄,你好好安睡,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。現在我要加緊修煉,將來與你一道為所有死去的人報仇雪恨,與你共同維護冰原。”

語畢,玲花朝後退開,就地盤坐在洞穴中,開始閉目修煉。

對於玲花而言,她唯一值得稱道的法訣就是趙玉清傳授的魔龍鞭法,可那套鞭法她已然學成,若沒有絕強的實力為基礎,再練也是枉然。

鑒於這種情況,玲花選擇了苦練玄冰訣,以期能有所精進,在修為上更上一個階段。

然而玲花自幼修煉玄冰訣,十多年來一直堅持不斷,結果也僅僅修煉到不滅初期,這都還有賴於那千年人參的功效,不然還不知道要修煉到何年何月。

而今,她想短期內有所精進,那顯然是異想天開。

時間,在寂靜中走遠。

當玲花睜開雙眼,口中發出一聲輕歎,神情多少有些悲哀。

剛才,玲花將玄冰訣溫習了一遍,結果修為毫無增進,看來想通過這種方法增強修為,短期內那是不可能了。

同時,玲花不比林凡,她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奇遇,雖有心上進,卻毫無門路,隻能暗自哀歎。

起身,玲花走到石床邊,看了看昏迷的林凡,隨即坐在石凳上,心情顯得很無奈。

大約一會兒時間,玲花覺得難耐,不由伸手入懷,取出一塊玉石,一邊輕輕撫摸,一邊自語道:“師兄,你還記得這塊玉石嗎?這是我們在冰河穀,雪域顛怪的住處裏找到的。這上麵有一套奇怪的法訣,名叫諸夢黃昏,我們都搞不明白。”

說到這,玲花突然臉色一變,一個念頭在心中閃現。

諸夢黃昏,這不是一套法訣嗎?

既然是法訣,就一定有其特點。

自己何不試一試,看這套法訣對自己能否有幫助呢?

想到這,玲花頓時振奮起來,開始仔細觀看手中的玉石,留意那玉石之中的法訣都有些什麽玄妙。

然而一番觀看,玲花頗為失望。

這所謂的諸夢黃昏隻不過是一首淒涼哀怨的詩詞,由三個部分組成,根本就不是什麽法訣。

細看那首詩詞,玲花心中多了幾分幽怨,似乎被那詩詞感染,思緒陷入了一種淡淡憂傷的氣氛間。

幽幽一歎,玲花低吟道:“悄無言,思綿綿,無限柔情,分付與春山……再團圓,是何年,可是當初,兩個真無緣……可是當初,兩個真無緣……”

切切幽思,紛紛哀怨,像是一種數不盡的纏綿,無聲的籠罩在玲花的心間。

這一刻,玲花身體微顫,沉浸在憂傷氣氛中的她,並不曾發現,就在她滿心淒切之際,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她身體內部升起,迅速的貫通了幾條玲花所不熟悉的經脈,組成了一個奇特的回路,凝聚起了一股特殊的力量。

人說少女最易傷感,特別是戀愛中人,更是異常的敏感。

這一點針對玲花而言,那是再恰當不過,她就屬於那種比較感性之人,很容易為外物所影響,心情陷入某些特殊的狀態。

眼下,玲花就處在悲傷的狀態之下,神智有些懵懂,口中喃喃自語,不時的輕吟著諸夢黃昏那首詩詞中的片段。

“雁兩行,淚兩行,心上離情似秋霜。別時綠窗人似花,幾番風雨又轉黃。玉釵敲斷音信緲,誤了佳期又重陽,隻剩幾滴黃昏淚,寄與郎君換淒涼。”

意漸悲切,情更悠長,刺骨的情傷讓人肝腸寸斷,玲花臉上更是淚水流淌。

然而越是悲傷,玲花越是癡狂,她完全沉浸在這種無盡幽怨的氣氛中,連身體的變化她都完全忽略了。

此時,玲花體內又多了幾股力量,它們分別位於不同的位置,彼此有著各自的回路,在特定的區域內運轉,誰也不幹擾誰,就仿佛毫無瓜葛一樣。

然而它們真的毫無瓜葛嗎?

這當然是否定的,隻是此時的玲花心不在此,對於自身的情況毫不了解,仍舊深陷在奇異的狀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