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個是一位全身被漆黑氣體籠罩的黑影,周身散發出陰森邪惡之氣。

新月猜測這人便可能是那九幽一脈的風幽。

第三位,相貌有些奇特,背上長著兩對翅膀,體型協調而柔美,配上一張英俊的臉龐,正是那域外風神派的四翼神使。

第四位新月也認得,他就是此前自稱應天邪,實際上本名應天仇的魔門叛徒。

這四人各據一方,彼此冷漠,天蠶與四翼神使之間似乎有某種積怨,彼此都怒目相對。

收回目光,新月留意著腳下的湖泊,發現麵積比上次所見大了至少三倍,這讓新月有些擔憂。

察覺到新月的舉動,那一身黑氣的風幽嘿嘿笑道:“注定的災難,根本就無法逃脫。”

新月臉色平淡,看了風幽一眼,淡然道:“你卷入這場風波,遲早也要自食惡果。”

風幽冷笑道:“我不過是一位旁觀者。”

新月哼道:“禍及池魚,你難道沒有聽過?”

風幽陰笑道:“那話對我無用。”

新月道:“這不過是時間的早遲罷了。”

應天仇搭話道:“說的好,時間有早遲之分,可結果卻是相同。”

風幽哼道:“小子,你不要幸災樂禍,你也沒有好結果。”

應天仇邪笑道:“是嗎?那我可得先把你收拾了,免得你走在我後頭。”

風幽不屑道:“就憑你,恐怕還不夠。”

應天仇哼道:“這裏的人,估計誰也不喜歡你這幅尊容。”

風幽反駁道:“喜不喜歡是一回事,敢不敢做又是另一回事。”

應天仇收起笑容,冷酷道:“你要是不怕死,我們現在何妨一試?”

質問聲中,應天仇周身氣息一變,流露出一股冷冽的殺氣,讓原本平靜的湖邊出現了劇烈的水波震動。

風幽有些驚愕,陰森道:“小子,你想玩真的?你就不怕便宜了其他人?”

應天仇冷笑道:“你說這話,是不是表示你已經膽怯了?”

風幽微怒,喝道:“我會怕你?簡直笑話。我說這個隻是提醒你,不要太愚蠢了。”

應天仇狂笑道:“愚蠢?好啊。看一看我可有愚蠢的本事,收拾你之後,還能不能擺平這幾個?”

手腕一轉,長劍震顫,刺耳的劍吟破空呼嘯,瞬間將方圓數裏之內的冰層震碎,將湖水震得飛起數丈。

如此景象令人驚訝,除了新月有所準備之外,天蠶、四翼神使、風幽皆是心頭一震,對於應天仇的修為感到十分意外。

黑霧一閃,劍氣散開。

風幽震碎了應天仇發出的劍氣,驚怒道:“小子,你與之前所見,有了很大變化。”

應天仇笑道:“那隻能說你有眼無珠。”

新月明白這話的意思,但卻沒有插手。

她惜望應天仇與風幽兩敗俱傷,這對騰龍穀而言是好事一件。

即便兩人不會出現那種情況,但隻要雙方為敵,多少展露一些實力,這對分析兩人的情況也有很大幫忙。

一旁,天蠶與四翼神使顯然也懷著相同的企圖,二者默然不語,留意著應天仇與風幽。

黑霧環繞,風幽顯得神秘莫測,他打量著應天仇,心裏思索著該不該與之交手。

說實話,就應天仇目前表現的實力來看,風幽並不驚恐,他隻是在權衡利弊,有沒有必要在這時候與應天仇結仇。

這邊,應天仇顯然了解風幽在想什麽,他有意擺出逼人的姿態,隻為他日益增長的修為,以及胸中的那股自負。

對於應天仇來說,他昔日的願望就是要超越應天邪,得到師傅更多的誇獎與關注。

如今,他反出魔門,修煉魔門秘術,當初的願望早已隨著他修為的激增而上升。

現在的他,目標是名揚天下,與那些所謂的強者爭雄。

有人說欲望讓人變得可怕,可實力也一樣會讓人變得難以捉摸。這話放在應天仇身上,那是再適合不過。

時間在沉默中走過,風幽考慮了一陣,開口道:“小子,逞強鬥狠隻說明你蠢得像頭豬,我可不與豬一般見識。”

應天仇譏諷道:“這樣說來,你連豬都不如了?”

風幽陰森道:“你若喜歡賣弄,我也不在乎。隻是你今天說的每一句話,將來都會讓你吃足了苦頭。”

應天仇冷傲道:“將來的事誰能說的清楚。你今天既然不敢出頭,我就暫且饒你一次。等下回你壯壯膽,有了勇氣之後,我們再好好分辨一下,誰蠢得像頭豬。”

話落,應天仇移開目光,瞧也不瞧風幽。

有些氣惱,風幽哼道:“小子,風頭出多了,你早晚要後悔。”

一旁,新月、天蠶、四翼神使頗為失望,隻是誰是也不曾表現出來,大家都顯得很冷漠。

湖上,水波微動,渾濁的湖水慢慢的變化,漸漸形成一副彩色的水墨圖。

那一刻,半空的五人都看著湖中,大家臉色微變,對於那副水墨畫感覺異常的驚愕。

首先,就新月來說,她眼中所見到的水墨畫十分清楚,畫的天麟躺在雪地裏,四周站著不少人,包括新月自己、牡丹、玫瑰、舞蝶、江清雪,大家眼中都含著淚水,神情悲痛。

就畫中的含義來說,似乎是天麟死了,眾女都圍在他的身邊,為他痛哭。

如此景象,且不論真假,都讓新月十分擔憂。

至於應天仇,他從湖中看見了自己,可惜看見的不是自己輝煌的一麵,而是自己下場淒涼的一幕。

天蠶臉上泛起笑容,他看見天蠶老祖脫困而出,這讓他無比的歡喜與驚愕。

四翼神使臉色陰霾,他從湖中看見一個英俊少年,自己正與之對立,雙方之間氣氛有些緊張。

剩下風幽,他看見一隻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脖子,在持續下了片刻後,那隻手一把捏碎了他的頸骨,將他送上了絕路。

諸多景象源於一湖,這等怪事令人費解,可在場的五人卻沒有去思索。

沉默中,新月最先抬頭,她意外的發現,在五人的上空,懸浮著一道青雲,蛇神與她的侍女正靜靜的站在那,凝視著腳下的湖泊。

對此發現,新月有些驚訝,正想著是否開口,蛇神的目光便移到了新月身上,二人眼神交匯,誰也不曾閃躲。

片刻,蛇神收回目光,輕吟道:“你的變化令我歎服,一點也不比天麟遜色。”

新月道:“玄尊過獎了。在你的眼中,我這點變化有等於無。”

蛇神搖頭道:“新月,你錯了。現在的你,已經與之前不同。”

兩女的對話,引起了在場其他人的關注。

他們一致抬頭,在看清楚是誰之後,天蠶驚呼一聲,二話不說就選擇了遠走。

風幽脫口驚呼,語氣驚駭的道:“是你!”

蛇神看了一眼風幽,冷漠道:“是我,讓你失望了。”

風幽幹笑道:“哪裏的話,我應該恭喜才對。”

蛇神哼道:“違心之論,不必賣弄。看在你主的份上,我放你一馬,你走吧。”

風幽二話不說,立時灰溜溜的離開了。

四翼神使臉色沉默,他認得蛇神,但卻不曾說什麽。

應天仇初見蛇神,心裏有股說不出的警惕,這讓他傲氣頓失,選擇了沉默。

意念一動,蛇神禦駕著青雲飄然而落,來到新月附近,眼神注視著湖麵,口中輕吟道:“湖泊的擴散預示著冰原的劫難,時間已經不多了。”

新月聞言,問道:“玄尊似乎有些擔憂,可為何不阻止呢?”

蛇神奇異一笑,臉上泛起了外人看不懂的神情,語氣怪異的道:“有時候,刻意的阻止,反而會加速事態的變化,這就叫適得其反。”

應天仇道:“既然無力阻止,那你能不能告訴我,這湖泊是怎麽形成的?”

蛇神看了應天仇一眼,反問道:“你知道又如何?”

應天仇道:“知道之後,我才好采取對策。”

蛇神笑道:“你要在意的不是這個,追你的人已經來了,你還是好好想想下一站該去哪。”

應天仇聞言色變,驚駭道:“你這話什麽意思?”

蛇神道:“千裏而來,隻為承諾。當兄弟反目,你們之中就注定有一個要離開人世。”

應天仇又驚又怒,質問道:“你到底是誰,為何知道這些事?”

蛇神淡然道:“我是我,也非我,前世今生宿命因果。”

四翼神使聞言,對應天仇道:“小子,你該走了。再不走就來不及了。”

應天仇哼道:“憑什麽?”

四翼神使冷然道:“還記得剛才天蠶與風幽的情況嗎?他二人落荒而逃,你覺得是什麽緣故?”

應天仇並不傻,反而很聰明。

經四翼神使一提醒,立馬猜出蛇神的來曆不簡單。

為此,他遲疑了一下,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。

對此,蛇神沒有在意,目光移到四翼神使身上,問道:“你支開他,想對我說點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