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隨而至,鄂西揮掌猛劈,連綿不斷的掌力如流水不斷,不給敵人絲毫喘息的機會。

這一來,雙方招招硬拚,二者間的實力差距很快就暴露無疑。

論實力,鄂西稍占優勢。

論靈巧,那雪白的身影當仁不讓,彼此間各有優勢,一時間糾纏不輕。

大約半晌,鄂西突然收手後退,眼神凝視著眼前之人,再次質問道:“你是誰,為何要悄然靠近?”

雪白身影懸空而立,露出一張毛茸茸的臉龐與雪白的四肢,看上去很像猿猴,周身不著片縷。

見鄂西問起,它撓撓頭,怪笑道:“我來自惡魔穀,大家都叫我雪猿。”

鄂西驚異道:“惡魔穀?在哪?你來這裏又是為何?”

雪猿道:“想知道惡魔穀在哪,你就隨我前去。”

鄂西哼道:“這就是你靠近我的目的?”

雪猿並不否認,嘿嘿怪笑道:“有時候,不知道比知道好些。”

鄂西不屑道:“就憑你,恐怕……”

雪猿陰笑道:“誰告訴你,此來就我一人?”

鄂西一愣,還不及反駁,三股陌生的氣息便突然出現,朝他發起了攻擊。

同時,雪猿也不遲疑,配合新出現的三股氣息,施展出一道詭異的陣法,在鄂西身外形成一個封閉的結界,將他囚禁於內。

而後,雪地上強光一閃,隨即消失。

鄂西連同雪猿,以及那一閃而現的三道身影眨眼就消失在虛空裏。

下一刻,原地光芒一閃,人影浮現,善慈破空而來,但卻已經太遲。

留意著附近的殘留氣息,善慈英俊的臉上眉頭皺起,對於鄂西遭遇了什麽他並不知道,但卻猜出這裏發生了某些事情。

沉吟了片刻,善慈飛身而起,擴大了搜尋範圍。

在善慈心裏,父親的死與鄂西脫不了幹係。

他憎恨鄂西,但又知道當年父親也有過失,因此心裏很矛盾。

如今,鄂西出事,麵對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,善慈嘴上雖然不說,可心裏還是難以割舍。

因此,他暗自決定,一定要找到鄂西。

隻是善慈並沒有想到,鄂西的失蹤對於他而言,那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,是他人生路上一個重大的轉折。

騰龍穀外,雪山聖僧看著善慈遠去的身影,臉上神情微變,輕歎道:“宿命的車輪已然開啟,是緣是孽,一念幻滅,誰也幫不了你。善慈,保重自己。”

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愁緒,雪山聖僧似乎看透了善慈會遭遇什麽事情,但卻不曾阻止。

是無力阻止,還是不想阻止呢?

輕咳一聲,方夢茹來到雪山聖僧附近,自語道:“人生總有許多無奈的事情,揮之不去卻又無能為力。”

雪山聖僧看著她,感觸的道:“是啊,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煩心事,或為自己,或為他人。”

方夢茹道:“我是為了自己,聖僧是為了善慈。”

雪山聖僧微微頷首,長歎道:“善慈的命運很怪異,能左右他命運的人寥寥無幾。”

方夢茹道:“聖僧便是其一?”

雪山聖僧搖頭道:“不,我隻是一個讓他走彎路的人。真正能左右他的是一對男女,是友情與愛情。”

方夢茹沉吟道:“你是說天麟與一個女子?”

雪山聖僧道:“確切的說,是天麟與舞蝶。”

方夢茹一愣,遲疑道:“舞蝶?他們三人之間,恐怕很難理得清楚。”

雪山聖僧道:“宿命糾葛,注定難舍。我們隻能一旁觀戰,不能插手。”

方夢茹苦澀一笑,遙望遠處,換了個話題道:“冰原的風變得冷漠,聖僧有何感覺?”

雪山聖僧輕念了一聲佛法,臉色平靜的道:“沒有犧牲就沒有結果,該來的誰也躲不過。”

方夢茹皺眉道:“聖僧似乎看透了什麽?”

雪山聖僧搖頭道:“我看透的不是經過,而是結束前那片麵的結果。”

邁步而出,雪山聖僧沒再多說,返回了騰龍穀。

方夢茹一個人獨處,看著雪白的冰山雪穀,低吟道:“師兄,我想你了,你在何處?五百年不見,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念我?”

淡淡的幽思隨風而過,化為一縷寒風,述說著那令人心酸的殘夢。

一座冰山上,斐雲正舉目四顧,對於前途有些迷惑。

一旁,雪狐含笑不動,看著眼前潔白的世界,心中有股說不出的落寞。

曾幾何時,她還是一隻銀狐,為了生存奔波於冰天雪裏之內,那時候的她心思單純,隻求一餐溫飽,並沒有想過太多。

如今,千年光陰眨眼而過,冰原如舊如昔,她卻擁有了幻化之能,可內心的感受反而不如當初。

是時間改變了生活,還是能力改變了性格?

收回目光,斐雲見雪狐表情沉默,好奇道:“雪兒,在想什麽?”

雪狐眼眉一動,臉上泛起了笑容,輕吟道:“我在想,狐狸與人到底有什麽不同?”

斐雲驚異道:“為何想這個?”

雪狐道:“以前的我,整日為了生存而奔波。如今的我,幻化卻不知所措,搞不懂我到底想要什麽。”

斐雲沉思了片刻,輕聲道:“我覺得,人與動物有相同點,也有不同點。

生存是二者都必備的。不同之處在於,動物隻求生存得更好,而人卻渴望生活得更好,想擁有更高的追求。

說白了,動物的欲望相對簡單,而人的欲望卻無盡無窮。”

雪狐迷惑道:“是這樣嗎?我怎麽覺得人性很複雜,讓人很難捉摸。”

斐雲笑道:“人與動物各有不同,你常年呆在冰原之上,雖然幻化,但卻對人的世界接觸不多,因而了解不透徹。等以後……咦……有人來了。”

雪狐一驚,扭頭四顧,很快就發現一道雪白的身影在雪裏上快速移動,不仔細看根本不容易察覺。

微微皺眉,雪狐道:“奇怪,這人的氣息很特別,似乎不是什麽好人。看他從南邊而來,估計是中土的修道高手。”

斐雲凝視著那雪白的人影,頷首道:“你分析得不錯,這人身上有股魔氣,但卻隱藏得很好。”

話落,眼前白光一閃,人影飄落。

一個三十左右,懷抱一把短劍的英俊白衣男子出現在斐雲與雪狐麵前。

這男子腰間掛著一串骨鏈,乃十二顆拇指大小的骷髏骨組成,看上去有些邪魅,為他平添了幾分神秘感。

微眯著雙眼,斐雲問道:“你是誰?”

白衣男子淡然一笑,流露出幾分親切,卻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邪魅,回答道:“應天邪。二位是……”

斐雲道:“天山斐雲,她是我的侍女雪兒。”

白衣男子應天邪略顯驚訝,嘴上卻道:“二位從天山而來,不知對冰原的近況可了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