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寂靜冷寒,帶著憂怨。

像一把無情的刀,砍在每一個人的心上。

在騰龍穀底的湖畔邊上,趙玉清與方夢茹靜立不動,看著那平靜無波的湖麵,周身透露出淡淡的傷感。

突然,方夢茹一歎,輕聲道:“師兄,天亮之後,你真的決定那樣做嗎?”

趙玉清沒有回答,沉默了許久後,才幽幽歎道:“我身為穀主,必須要考慮到騰龍穀的百姓,不得不為啊。”

方夢茹道:“師叔同意嗎?天邪宗會怎麽想呢?”

趙玉清道:“我已經與師叔說好,他沒有意見。至於天邪宗,我與馬宇濤商議過了,他也打算把門下轉移到中土,暫避劫難。”

方夢茹幽幽道:“那一來,本就寂靜的冰原,就變得更加了。”

趙玉清道:“師妹,有些東西我們必須放棄,這就叫無奈。”

方夢茹苦澀一笑,不再多言。

這一夜就那樣靜立湖邊,默默的品嚐著那股心酸。

早上,趙玉清離開了湖底,來到了騰龍府,在召集齊了所有人後,趙玉清把目光移到了殺佛天怒與花語情身上,對二人道:“眼下的冰原,已是一觸即發,騰龍穀能否抵禦住這股浩劫誰也無法預料。為此,我放兩位離開,希望你們能速離是非之地,盡早趕回中土。”

殺佛天怒聞言,沉聲道:“穀主數日相待,天怒絕不忘懷。眼下冰原是非糾纏,天怒這就先行一步,他日有緣自當再見。”

趙玉清微微頷首,揮手派門下送他離開。

花語情秀眉微皺,為難道:“穀主都說冰原混亂,奴家一人離去,若是遇上危險,豈不難以應對?”

趙玉清道:“姑娘若擔心此事,不妨隨本門弟子一同離開。”

花語情一愣,驚訝道:“騰龍穀門下也要退出冰原?”

趙玉清道:“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,我已經與除魔聯盟的楚少俠商議好,由穀易天帶頭,領著本派眾多弟子與全穀百姓,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前往中土避難。稍時,姑娘可以隨同大家一起離開。”

花語情一臉愕然,似乎想說點什麽,可想想又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趙玉清移開目光,看著眼前的眾人,沉聲道:“為了抵禦外敵入侵,我們勢將反抗到底。

但為了減少傷亡,穀中的百姓與大部分弟子將於一個時辰之後,從密道離開前往中原。

現在,我就宣布一下主要人員名單,點到之人不可違抗,務必將全穀百姓安全的送走,明白嗎?”

“明白!”眾口一致,騰龍府中洋溢著一份淡淡的悲哀。

揮手,趙玉清壓下眾人的聲音,大聲道:“為了此次行動的安全,負責護送的人員除了除魔聯盟的古易天外,還有易園的郭建。

騰龍穀方麵,周傑與王誌鵬負責,率領四十位門下弟子一起完成此事,徐靖、雪春、黑小猴隨行,其餘之人留下。

現在,被點之人馬上準備,一個時辰準時離開。”

周傑有些愕然,似乎想說點什麽,卻被趙玉清的眼神給堵回去了。

徐靖不甘,大聲道:“師祖,我要留下替師父報仇,我不走。”

趙玉清道:“報仇之事稍後再談,眼下你的任務之護送大家離開。”

王誌鵬上前,拉著徐靖低語了幾句,這才把他勸走。

剩下雪春與黑小猴雖然不想離開,可見到了徐靖的情況,也都不敢多言,退出了騰龍府,各自準備去了。

宣布了這事之後,趙玉清繼續道:“昨晚,經過長時間商議,為了不必要的傷亡,從今日起,我們實行以靜製動,除了少數之人探聽消息外,大部分人留在穀中養精蓄銳,伺機而動。另外,為了有效對抗雪隱狂刀與白頭天翁,穀中三派高手隨時待命,一有機會我們就馬上出擊,采取突然襲擊的方式,化被動為主動,勢必要扭轉之前的不利局麵。”

眾人默默聆聽,沒有意見,心中都還多少有些傷痛,一時間也無法釋懷。

趙玉清講完,看看眾人的神色,知道大家還忘不了昨日的悲傷,當下也不多講,吩咐大家先行退下,待早飯之後,再行分派。

這一來,眾人退去,大家各懷心事,隱隱籠罩著一層陰影,揮之不去,驅之不散。

辰時,騰龍穀中上千百姓準備完畢,趙玉清一聲令下,由周傑、王誌鵬率領,穀易天、郭建、徐靖、雪春、黑小猴、花語情隨行,帶著在此世代生活的淳樸百姓,從騰龍穀的密道一路南行,直奔中原。

這一來,騰龍穀中一下子變得清淨下來。

除了三十幾位普通弟子複雜日常生活與防禦之外,整個騰龍穀就隻剩下趙玉清、寒鶴、田磊、方夢茹、李風、丁雲岩、飛俠、新月、林凡、玲花,以及天華府的四位長老了。

加上楚文新、譚青牛、江清雪、陳風四人,算上天邪宗的馬宇濤、東冠成、夏建國,離恨天宮的公羊天縱、漠北天星客、姬雪妮、薛峰,雪山聖僧、善慈、舞蝶,總共也就二十八人。其中,還有大部分人有傷在身,需要靜心調理。

目送眾人離去,趙玉清微微一歎,對一旁眾人道:“以後的冰原和平,就靠我們去維護了。大家有信心嗎?”

公羊天縱沉聲道:“事以至此,不管如何也要與五色天域決一生死。”

馬宇濤道:“反正有我無他,有他無我。大家已經無法共存,隻能決一死戰了。”

楚文新道:“各位前輩莫要太過悲觀,此次穀易天與郭建回去,必會稟報除魔聯盟與易園,屆時中土兩大支柱勢必派出高手支援。到時候隻要我們齊心協力,就一定有機會打敗五色天域,還冰原一個和平。”

江清雪道:“那些都是將來的事情,我們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是眼前的問題。

昨天,新月他們見到了巨型足印,據說這東西一年前出現過,如今又再次出現,這到底預示著什麽,我們要設法搞清楚。

此外,天麟的下落,我們也得全力尋找,務必要把他趙回來。”

趙玉清沉吟道:“有關這兩個問題,我考慮了一下,天麟的行蹤我打算讓新月去找。至於那巨型足印,眼下暫時先放一放,畢竟五色天域更重要。”

新月聞言,輕聲道:“我這就去。”

趙玉清道:“不忙,要找天麟有些費事,首先得確立方向。你不妨到北邊去找找。”

新月應了一聲,隨即離去。

送走新月,趙玉清看了一眼眾人,最後對寒鶴、田磊道:“兩位師弟,為了不必要的犧牲,這打探消息一事,就有勞你們去跑一趟。”

寒鶴與田磊二話沒講,依言而去。

隨即,趙玉清又把目光移到譚青牛身上,問道:“陣法布置,你需要多少幫手?”

譚青牛想了想,笑道:“這個人多也無用,就讓飛俠跟我打下手好了。”

趙玉清微微點頭,吩咐飛俠協助譚青牛,隨即對剩下剩下眾人道:“大家先各自休息,有傷的盡早把傷養好,心情不好的也調整一下。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與五色天域打一仗。”

眾人一致點頭,隨即各自離去,等待著最新的情況。

趙玉清站在那,默默的凝望,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愁思,他是在為誰感傷?

冰峰林立,怪石成堆,密集的冰錐遍布四野,看上去有些驚心,卻又帶著幾分震撼的美。

在這樣的環境裏,有一座沒有山頂的禿峰,顯得十分刺眼,給人一種格格不入之感。

在那座禿峰上,有一個深井般的冰洞,正好位於禿峰的正中心,曆時千萬年,也不曾被冰雪覆蓋。

遠看,這禿峰隻是覺得岔眼。近看,卻會發現這禿峰十分奇怪。

首先,中間的那個冰洞,直徑雖然隻有一丈,但卻有一股無形的風直衝天際,在百丈高空之上,就將飄落的雪花飄散或是融化。

這樣一來,那冰洞入口萬千年通風,冰雪一直拿它沒有辦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