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花叫道:“真的,你們不信明天看了就知道了。”

天麟有些驚訝,但卻沒有表露出來,換個話題問道:“我來時穀口在搭建高台,明天是在那裏召開大會嗎?”

黑小猴道:“是啊,就在那裏舉行,明天你早點來。另外中午是在騰龍洞府內吃飯,那裏你還沒有去過,可大了。”

微微點頭,天麟道:“放心,我會一早過來。現在我們四處逛逛,順便去瞧瞧那冰雪老人,問他明天參加不。”

玲花四人沒有意見,於是一行五人便玩去了。

中午,天麟五人悄悄來到冰雪老人住的地方,在找尋了一會兒之後,冰雪老人才出來。

見麵,冰雪老人看了天麟幾眼,有些驚訝的道:“一年不見,你又變多了。今天怎麽想到跑我這來了?”

天麟文靜一笑,輕聲道:“我們過來看看你,並想問一問,明天的盛會你參加嗎?”

冰雪老人搖頭道:“我已經很久不參加那些活動了。”

玲花道:“去嗎,可好玩,可熱鬧了。明天林師兄還要上台表演呢。”

冰雪老人嗬嗬笑道:“我已經一把年紀,對熱鬧不感興趣。”

玲花聞言有些失落,薛軍、黑小猴、陶任賢紛紛勸說,但依舊無效。

天麟見此,輕聲道:“既然他無心熱鬧,就不必勸了。現在還是問一問他,以前的冰雪盛會有些什麽有趣的事情吧。”

聽天麟這麽一說,玲花四人立時轉移目標,圍著冰雪老人好奇的問這問那。

“好、好、好,我給你們講,別急,慢慢來。”

安撫好了幾個孩子,冰雪老人想了想道:“其實以前的冰雪盛會,大家隻是談談天,說說話,並沒有什麽比試之類的。

後來,大約是三百多年前吧,當時天邪宗第三代宗主馬宇濤身邊帶了一個小徒弟馮雲,為人十分聰明,在三派主腦談天之際便主動提出表演點小節目助興,結果受到了穀主的讚揚。

誰想就因為這一點小事,當時那一任的離恨天尊便銘記於心,在十年後的盛會上,專門帶了兩個弟子,與天邪宗暗中較勁。

至此,比試一事由此拉開,最終越演越烈,反而成了三派實力的較量。”

薛軍問道:“那三派比試之下,是不是我們騰龍穀第一啊?”

冰雪老人搖頭道:“恰恰相反,每一次的比試都是騰龍穀最後,他們兩邊時而這邊贏,時而那邊勝,從未輪到我們這來。”

玲花不悅道:“每次都輸,好丟人啊。”

黑小猴附和道:“是啊,真是沒麵子。”

陶任賢道:“這一回我們會贏的,因為有師兄出馬,他一定會贏。”

天麟沒有在意這些,冷靜的問道:“每次的比試怎樣算贏呢?是彼此對戰嗎?”

冰雪老人道:“不是對戰,是指定項目,由三派門下參加,三派主事裁判。其實簡單而言,大部分是我們騰龍穀當裁判,看他們雙方比賽。”

天麟疑惑道:“指定的項目,似乎不能完全展現一個人的實力吧?”

冰雪老人笑道:“對啊,就是因為這樣,才有意思啊。”

薛軍不解道:“為什麽呢?”

冰雪老人解釋道:“當初的這種比試,其實是天邪宗與離恨天宮之間的一種恩怨的延續。穀主對此心知肚明,為了緩和他們的矛盾,才故意定下這樣的規定,讓兩邊今天你贏,明天他勝,既可以促進兩邊門下弟子用心修煉,又不至於發生大的矛盾,一起和平共處啊。”

明白了其中的道理,天麟笑道:“穀主真是用心良苦,隻是兩邊似乎不領情啊。”

冰雪老人無奈道:“糾纏的結,即便解開,也是會留下印記的。他們雙方之間能否看透這個道理,那就是各自的造化了。好了,故事講完了,你們也該回去吃飯了。”話到最後語氣一轉,冰雪老人臉上又布滿了微笑。

“好,冰雪老人,我們走了,下次又來看你啊。”揮手道別,幾個小孩蹦蹦跳跳的離開了。

下午,天麟正與幾個小夥伴玩耍時,丁雲岩突然出現,臉上神情古怪。

玲花四人一見師父回來,紛紛上前請安,隱約有些不自在。

丁雲岩勉強一笑,看了看天麟,招呼道:“你也在啊,先玩吧,我去找林帆。”說完就離開。

天麟輕聲問道:“丁叔叔,你在擔憂明天的比試嗎?”

丁雲岩腳步一頓,沉吟了片刻隨即轉身,看著天麟問道:“你有什麽看法?”

天麟避開他的目光,語氣清幽的道:“我的看法,丁叔叔可能接受不了。”

丁雲岩道:“你有什麽看法,但說無妨。”

天麟嘴角微揚,輕吟道:“明天,林帆應該是騰龍穀年紀最小的一位參賽者,以他的年紀而論,即便得個最後一名,也應該屬於正常。”

丁雲岩搖頭道:“不行,他絕不能落在別人身後,我還指望他明天得第一。”

天麟笑了,笑得有些神秘。“如此,無怪丁叔叔會擔憂了。聽說每一次的比試,天邪宗與離恨天宮都比我們騰龍穀強。這一次你要林帆戰勝所有對手,自然是壓力很大。”

丁雲岩憂心忡忡的道:“十年一次的盛會,我是希望他出人頭地,為我們騰龍穀爭光。”

天麟輕吟道:“無數個十年都過去了,何必急在這一回上。”

丁雲岩不甚明了,歎道:“哪能不急啊。我剛從四師兄那裏得到消息,明天那參會的兩派,據說都出了傑出之人,以林帆現在的情況,想獲勝是很難啊。”

見他如此看重這次比賽,天麟不由眉頭一皺,反問道:“林帆如果這次得了第一,他會怎麽樣?”

丁雲岩脫口道:“他要得了第一,自然就會成為騰龍穀的驕傲,得到穀主的重視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明白了原因,天麟沉默了。

照丁雲岩的話,林帆這個第一還真的是值得去拚一下。

隻是僅以天麟的個人看法,換了他是林帆,他是不會去搶奪那第一的,因為他覺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,得到第一又怎樣?

見他不說話,丁雲岩問道:“想什麽?”

天麟看了他一眼,淡然道:“你不覺得十年之後再奪第一會兒更有意義嗎?”

丁雲陽一愣,沉吟道:“你是說讓林帆這次隱藏實力,留待下一次再一鳴驚人。你為什麽有這樣的想法?”

天麟平靜的笑了笑,反問道:“一個十歲大的孩子,與一些十六七歲,甚至更大年紀的少年去搶一樣東西,這中間的差距你考慮過嗎?”

丁雲岩沉默了,讓十歲的林帆與十七歲的徐靖比,那不可跨越的年紀差異,注定了許多事情。

以往,丁雲岩隻是想到了修為上的差異,而忽略的年紀上的差異。

此時經天麟這一提醒,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。

為此,他馬上轉變了心意,對天麟道:“謝謝你的建議,我知道該怎麽做了。現在我就去找林帆,你們繼續玩。”

目送師父離去,玲花疑惑道:“天麟哥,師父他怎麽了?”

天麟笑道:“他變了,他不會再逼著林帆明天去搶奪第一了。”

黑小猴叫道:“那多可惜啊。”

天麟搖頭道:“不可惜。以林帆現在的情況,明天絕對搶不到第一。與其無功而返,不如隱藏實力,把希望留到下一次機會上。”

薛軍讚同道:“天麟說得對,師兄畢竟才十歲,哪鬥得過十七歲的徐靖師兄啊。這一次先學點經驗,下一次卷土重來,必能一舉奪魁的。”

玲花輕聲道:“真的好想知道,明天究竟誰能搶到第一啊。”

陶任賢道:“想那麽多幹嘛,明天不就知道了。走吧,我們出去玩啦。”說完拉起胖子薛軍,帶頭離開了。

清晨的騰龍穀口寒風刺骨,陣陣風沙夾著細細的雪花,遮住了遠方的景物。

站在穀口新搭建的高台之上,丁雲岩周身衣衫不擺,正遙望著遠處。

他身旁,一個四十左右的貂皮中年相貌稍差,正是他的四師兄李風,兩人今天負責接待的工作,故而一早便頂著風雪在這裏守著。

照說接待的工作一個人就夠了,為何騰龍穀會派兩人呢?

關於這個,主要還是因為天邪宗與離恨天宮的緣故。他們兩派關係不和,但都與騰龍穀交好。

因而穀主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,便每次都派兩個徒弟,分別接待他們,以示公平,避免鬧別扭。

辰時初,穀口的風雪逐漸停了,露出遠處的冰山與雪穀,景色美極了。

這時候,一道身影自西而來,宛如一朵浮雲,片刻就到了眼前,正是那天麟。

人未落,天麟的招呼聲便傳入丁雲岩與李風耳中。

“兩位叔叔這麽早就在這裏看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