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麟辯駁道:“我本來也是不太相信的。可林帆都找到人參了,所以我就……”

蝶夢在他頭上敲了一下,問道:“後來呢?”

天麟見她問起後麵,立時興奮起來,眉飛色舞的道:“我到了天刀峰……後來那血參騙我……最後我就跑出來了,誰想突然頭腦發昏,就……”

聽完兒子的敘述,蝶夢滿臉驚訝,沉聲道:“此事除了娘之外,不許告訴任何人。目前,你身體狀態你自己都不太清楚,因此娘要認真觀察。另外從今天開始,你專心在洞裏給我練功,沒有我的準許不許亂跑。”

天麟不敢違抗,點頭應道:“是,麟兒知道了。”

冬去夏來,時光飛逝,一轉眼便三年過去了。

這三年中,天麟很少再去騰龍穀玩,而丁雲岩也加緊了對五個徒弟的管教。

於是六個兒時的小夥伴,除了每年融雪節能見上幾麵之外,其他時候幾乎再沒有見過了。

如今,天麟九歲了,個頭已超過蝶夢的肩膀,看上去就像個十二三歲的大孩子了。

三年的時光,很多東西都會變化。

而天麟最大的變化,不是他的修為從“聚靈”境界提升到了“還虛”境界,而是頑皮慧黠的他,變得理智,變得沉靜,變得讓人看不透了。

這是蝶夢最引以自豪的事。

作為母親,她不奢求九歲的兒子有好高的成就,但她要求自己的兒子要有過人的智慧與冷靜,要有睿智的眼光與果斷的處事能力。

這就是她從小全力培養天麟,所最終期望的。

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,這期間,天麟的父親天遠回來過三次,每次都隻逗留一個月,便匆匆離去了。

而每次天麟問起父親為何而忙,蝶夢都總是避而不答,說他年紀尚小,這讓天麟有些失望。

蝶夢知道兒子所想,但不想提及太多,以免讓他分心,於是便答應傳授他劍訣。

這樣,年僅九歲的天麟,修煉劍訣便已有近兩年時光,其成就真是令人驚訝。

兩年來,蝶夢傳授了天麟三種劍訣,第一是鳳舞蒼穹,共計九招,變化多達上萬種。

第二是裂天劍訣,雖僅三招卻威力驚人。

第三種名為虛無飄渺劍訣,僅僅一招,玄奧而精妙。

這三種劍訣,無不深奧繁雜,尋常修煉之人,沒有十年是難以入門,可天麟僅僅兩年不到,便已然領悟了大半,這連蝶夢自己也感到震驚極了。

一早,天女峰下,蝶夢將天麟叫到身旁,叮囑道:“三年時間,你沒有讓娘失望。明天就是騰龍穀每十年一次的冰雪大會,到時候會有很多其他門派的高手參加,娘打算讓你去見識一下,但事前有幾點你要先答應娘。第一,不許顯露自己的實力,除非生死關頭,不然不準在外人麵前施展娘傳授你的劍法。第二,不許張揚,不許耍小聰明,不許在人多的時候表現自己,要盡力隱藏。第三,注意安全,除了熟悉的人之外,不能輕易跟別人走近,更不許跟人離開。”

天麟微微點頭,平靜的道:“娘放心,麟兒知道。”

蝶夢道:“如此,你去吧,記得早點回來。”

輕輕應了一聲是,天麟轉身施展飄雪身法,人如一朵白雲,不急不緩的離開。

蝶夢看著遠去的身影,輕歎道:“不要怨娘,十年之後,娘讓你名揚天下!”

冰雪盛會乃騰龍穀一個特殊的節日,源於五百年前。

當時,冰原三大門派來往甚少,又恰逢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兩派,因門下之事而鬧矛盾。

於是騰龍穀主趙玉清出麵勸解,可最終沒有成功,這就鬧得後來大大出手,趙玉清以一敵二,以驚人的實力震懾住了兩派。

事後,騰龍穀專門舉行了一個宴會,請來兩派高手,當麵化解了彼此的恩怨。

從此,這一天就成了三派聚會的日子,每十年舉辦一次,相互敘敘舊、談談天。

後來,隨著時間的推演,聚會的性質逐漸轉變,慢慢就成了三派門下弟子較勁的一次比試,一直延續了下來。

明天就是盛會舉行的日子了,早在兩天前,騰龍穀全體門下便開始籌備。

雖說這隻是一個常規的聚會,可在冰原之上,這也算是最大的盛會了,故而騰龍穀一直比較重視。

另外,經過幾百年的延續,冰雪盛會不僅僅隻限定於三派之人,其他時常走動在冰原附近的人,如果願意也是可以參加的。

來到騰龍穀外,天麟老遠就聽到熱鬧的喧嘩之聲,臉上不由露出微笑。

稍後,在騰龍穀口旁,他見到數十百姓正在搭建一座高台,已基本完工,心知是為了明天的大會而準備的。

看了一會兒,天麟飛身而下,隻見騰龍穀中人影浮動,數十道身影來回穿梭,這等景象是他以前多不曾見過的。

駐足,天麟觀看了一下,這些飛來飛去的騰龍穀弟子,他竟然一個也不認得。

以往,他還隻當騰龍穀一脈弟子較少,可現在他突然察覺,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。

雖說穀主趙玉清隻收了六個徒弟,但穀主難道就沒有師兄弟嗎?

那些人難道就不收徒嗎?

想到這,天麟豁然開朗,折身趙林帆他們去了。

對於天麟來說,騰龍穀他熟悉無比,東南西三麵他都去玩過,唯獨北麵的騰龍洞天,那是騰龍穀的要地,林帆五個從來不曾帶他去玩。

現在,天麟直奔西麵,不一會兒便來到林帆五人練功之處,發現他們此時都還在練功。

輕笑一聲,天麟故意露出行蹤,在驚醒五人之後,笑嗬嗬的道:“真是勤奮啊,今天都還在加緊修煉。”

林帆衝他笑了笑,還不及開口,玲花便搶先道:“天麟哥你不知道,近來師父把我們管得可嚴了。其他那些師兄都幫忙準備大會的事情,唯有我們還在這裏受苦。”

天麟笑道:“這不是受苦,這是你師父對你們的愛護。”

胖子薛軍道:“天麟,你今天來,是不是你娘同意讓你參加冰雪盛會啊?”

含笑點頭,天麟道:“是啊,十年一次,我自然要來瞧瞧。現在,我們出去外麵看看吧。”

林帆搖頭道:“你們去吧,師父讓我明天出戰表演,我還想再練會。”

黑小猴道:“對啊,師兄可厲害了,我們之中就他一人入選,可以與五位師伯的門下一起慘叫明天的表演大會。”

陶任賢嚷道:“好了,我們出去再說吧,這裏都悶了幾個月了,早該換地方了。”話落拉著薛軍,當先離開。

天麟走在最後麵,離開前,他看了林帆幾眼,淡然道:“明天的表演,你記得不要去奪第一。”

林帆不解道:“為什麽?”

天麟笑道:“你要把這個第一,留在十年之後,你二十歲的時候奪取,那才最好。”

林帆一呆,再抬頭,天麟已然不再。

站在臨淵的洞口前,天麟看著那些飛來飛去的高手,淡然問道:“為何這些人以前我們都不曾見過呢?”

黑小猴解釋道:“聽師父說,這些師兄平時深藏不露,隻有在出現大事的時候,他們才會顯現出來。”

薛軍補充道:“還有,我問過師父,他說騰龍穀一脈,目前總人數在八十左右,僅我們最小的這一批就有二十多個。”

劍眉微揚,天麟問道:“這麽多門下弟子,其中傑出的弟子應該有不少吧?”

玲花搶先道:“這個我知道。聽師父說,騰龍穀最傑出的一輩是在師祖那一代,到如今師父他們一代,六人都天資有限,雖然收徒數十人,可真正有潛力的還是最小的一批。眼前我們所見到的這些的師兄,都隻是平庸之輩,反而不如林師兄。”

陶任賢道:“是啊,聽師父說,最小的一批中弟子中,大師伯門下徐靖,二師伯門下雪春,三師伯門下玄雨,四師伯門下飛俠,五師伯門下新月,與林師兄是最有前途的。而他們六人中,又以徐靖師兄,新月師姐與林師兄最為傑出。”

天麟笑了笑,有些淡漠的道:“徐靖?嗬嗬,他應該還在記恨當年那件事情吧。新月呢?當初見她時,一張臉冷得像冰一樣,不知道現在她臉上的冰塊有沒有融化啊。”

黑小猴道:“這個要問玲花,她有見過的。”

天麟有些意外,目光移到了玲花身上。

玲花想了想,嬌聲道:“新月師姐我也就前幾天見過一下,感覺她完全變了個人,好美、好美,而且好有氣質,就像是冰原上的一朵雪蓮花,讓人看上一眼就再也忘不掉。”

薛軍怪叫道:“沒有那麽誇張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