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宇濤聽完,似有幾分明白,點頭道:“你說得對,平凡的人渴求不平凡。

但真正遇上不平凡的事件,大多數的人又寧可不曾遇見。眼下,混亂的風暴開始席卷冰原,身為冰原三派之人的天邪宗,我其實心情很複雜。

既期待那不平凡的一戰,又不願看見太多的傷感。或許,我還沉浸在平凡的昨天,還難以麵對不平凡的今天。”

田磊不言,馬宇濤的想法有些傷感,可誰又沒有那種情懷?

或許,當一個人的信心逐漸消散,原本容易的事情,也會變得很難。

馮雲一旁觀察,見二人沉默不言,岔開話題道:“師父,其實很多時候,你用不著想得太寬。

既然注定有劫難,而我們又無法避免,何不坦然一點,用堅定的信念去麵對困難。

記得二十年前,風師弟一人獨闖中原,短短數月曆經了太陰蔽日,七界毀滅的浩劫,他不是一樣挺了過來?”

殘魂羽士東冠成讚同道:“馮雲說得不錯,我們要勇敢麵對,勇往直前。”

馬宇濤笑笑,神情有些奇怪,輕歎道:“你們說得都對,隻是你們立場與我不同,考慮的方式也不同。站在你們的立場,可以不惜一切。可站在我的立場上,我的一句話就可能導致天邪宗毀滅,因此我不能輕率。”

了解了馬宇濤的心思,田磊、馮雲、殘魂羽士東冠成都沉默不語,他們身份不同,責任不同,因而不能說什麽。

見三人不語,馬宇濤苦澀一笑,主動岔開話題,輕聲道:“天女峰那邊戰況激烈,要不要靠近一點去看看?”

馮雲聞言,分析道:“那邊的戰鬥因幽夢蘭而起,我們沒必要介入其內,還是留在這裏守株待兔,比較好一些。”

田磊道:“就目前我們感應的情況所知,天麟應該在那裏。他身邊一定還有其他人,情況應該比較穩定。我們此次的任務是鏟除威脅,我覺得不妨依照馮雲所言,守株待兔好一些。”

聽完田磊之語,馬宇濤道:“既然你們覺得留在這裏好一些,那我們就耐心的等,看誰第一個送上門。”

說完不再多言,與身旁的三人一起,默默的留意著天女峰方向的情況。

時間,不知不覺走遠。

當天女峰那邊氣息開始轉強,一個淡淡的身影,進入了馬宇濤四人的視線。

很快,那人察覺到了四人的存在,當即驚呼一聲,轉身就逃。

田磊口發冷笑,身體一晃而至,攔住那欲逃之人,冷哼道:“天殘宗主,既然來了,何必急著走呢?”

原來,這第一個送上門之人,便是被黃傑驚走的天殘宗主。

嘿嘿一笑,天殘宗主道:“這裏風雪襲人,不適合久留,我自然要換個地方。”

田磊哼道:“我看這裏風景宜人,正適合長久居住,你還是乖乖的留下。”

說話間,馬宇濤三人已然圍上,將天殘宗主困在中央。

察覺到情形不妙,天殘宗主眼珠急轉,邪笑道:“冰原一向冷寒,四位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熱情了?”

問話聲中,天殘宗主一閃而逝,直射地麵。

馮雲冷酷一笑,身體緊追不放,譏諷道:“堂堂天殘宗主,學別人落荒而逃,豈不有損你宗主的顏麵?”

身體淩空一轉,天殘宗主反彈而上,正打算甩開馮雲的追蹤趁機走掉,誰想殘魂羽士東冠成卻突然出現,揮手就是一掌。

來不及躲閃,天殘宗主倉促反擊,口中怒道:“天邪宗門下,就隻會背後偷襲嗎?”

馮雲倒轉而回,揮手攻擊,配合殘魂羽士東冠成,形成前後夾擊。

“若是連背後偷襲都不會,又怎配出手與天殘宗主你過招?”

說話間,馮雲掌心金光閃耀,夾著佛門至剛至陽之力,印在了天殘宗主身上。

正麵,殘魂羽士東冠成與天殘宗主一掌接實,強勁的掌力瞬間激化,在二者間產生爆炸,一舉將兩人彈開。

悶哼一聲,天殘宗主在兩人的夾擊下當場重傷。身體如風中落葉,在風雪中搖晃。

馮雲殘酷一笑,身體如影子般緊隨其側,嘲諷道:“都說當年天殘老祖名揚天下,想不到你這一代卻是如此潦倒。”

天殘宗主氣得發狂,厲聲道:“住嘴,你們這般以多勝少,有什麽值得炫耀的?”

馮雲嘿嘿笑道:“以多勝少說明我們看得起你,怎麽你看不起你自己?”

自小,馮雲就能說會道,天殘宗主與他鬥嘴,又豈能占到便宜?

殘魂羽士東冠成冷漠如冰,意識牢牢鎖定天殘宗主,與馮雲可謂一冷一熱,一柔一剛,令天殘宗主無處可逃。

察覺到情況不妙,天殘宗主吼道:“你們到底想怎樣?”

馮雲冷哼道:“我們的目的很簡單,任何在冰原惹是生非之人,一律將其消滅。今天,你運氣很好正巧碰上,所以我們要拿你開刀,不然豈不怠慢了堂堂的天殘宗主?”

穩住身體,天殘宗主怒目圓睜,見身外的四人神情冷酷,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,當即怒嘯道:“想殺我,你們也得付出代價。”

微光一閃,身影分散,數百道幻影縱橫交錯,在數十丈範圍內結成一張暗綠色的光網,不時的伸縮膨脹。

馬宇濤見狀,身體朝後退開,提醒道:“小心點,他這可能是障眼法,注意不要讓他溜了。”

馮雲道了一聲明白,身體如光影四散,展開“天幻邪雲”法訣,以更加玄奇詭異之術,一分不差的鎖定了天殘宗主的每一道分身。

這樣,天殘宗主無處可逃,當即施展出天殘一派最為陰毒的“殘天缺地”大法。

此法乃當年天殘老祖的不傳之秘,天殘宗主雖然身為其弟子,也僅僅學到一點皮毛,因而修為一直徘徊在不滅與歸仙境界之間。

此刻,天殘宗主被逼無奈施展此法,為的不是消滅敵人,而是逃跑。

作為天殘宗主而言,他的邪惡世人公見,都知道他生性邪惡,可卻很少有人去想,他在天殘老祖的門下,在那種環境下,是如何生存下來,如何當上宗主的。

其實,天殘老祖生性殘暴,一生多疑從不相信別人,即便身為他的弟子,也是十有九死,大部分被他親手所殺。

天殘宗主能活下來,不是他本領高強,而是他心機深沉,為人陰毒,不然也早就死在了天殘老祖手上。

眼下,他孤注一擲,施展殘天缺地大法,雖然法訣並不完美,但其構架十分龐大,數以千計的幻影姿態各一,施展出各式各樣的攻擊,彼此融合一體,就見數不盡的光影自動融合,形成數百道光華,將馮雲與殘魂羽士東冠成籠罩其內。

麵對這一擊,馮雲與殘魂羽士東冠成臉色微驚,並不明白天殘宗主隻是虛有其表,因而各自全力反擊,施展出天幻邪雲大法。

見兩人上當,天殘宗主的真身自幻影中脫逃,以最快的速度選擇了一個空缺的方位,避開了田磊與馬宇濤。

然而天殘宗主太小瞧這兩人了,以他們歸仙境界的修為,豈能感應不到他的逃跑?

赤霞一閃,烈火環繞。

田磊身影不動,但卻控製著一道烈火結界,將天殘宗主攔下。

屆時,天殘宗主前衝的身體被結界所擋,炙熱的火焰立時圍繞其外,不停的燃燒。

怒吼咆哮,天殘宗主橫衝直撞,試圖擺脫田磊的糾纏,可惜修為的差距,注定他無處可逃。

感應到烈火在燃燒,氣溫在升高,天殘宗主不斷的嚐試新的辦法,但每一次都被田磊設下的結界所擋。

這樣,危險臨近,怒火中燒。天殘宗主最終失聲狂叫,被不甘與仇恨吞噬了。

看著結界內不停掙紮,不停衝撞的天殘宗主,田磊哼道:“本事不大,野心不小。”

馬宇濤道:“他要是有天殘老祖的本事,又不會跑到這來了。”

馮雲自虛幻的殘影中飛到馬宇濤身旁,笑道:“一個一無所有的人,他有很多理想。一個擁有很多東西的人,他的理想會越來越少。由此我們知道,那些追逐名利,追求美好的人,往往自身所擁有的東西,包括本領、智慧、勇氣等,都十分的少。”

田磊笑道:“這個觀點雖然偏激了一點,但適用的對象可不少。就像眼下的天殘宗主,他來冰原為的就是自己的欲望,可死因也是因為欲望。”

馬宇濤苦笑道:“是人就有欲望,隻是多與少……”

正說著,烈火結界內的天殘宗主突然肉身爆炸,化為一股可怕的破壞力,衝擊著田磊設下的結界。

由於事發突然,田磊心神一晃,在察覺到不對勁時,原本堅韌的結界猛然破碎,一縷微弱的元神瞬間遠逃。

有些失望,田磊氣道:“可恨,被他給逃了。”

馬宇濤勸道:“算了,他隻是一個小腳色,根本左右不了天下。還是……咦……又有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