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麟不甚在意,淡然道:“走了兩位,也算有點成績。雖然他們不一定能活著離去,但至少他們還有自知之明。”

笑三煞不解,問道:“天麟,你這話什麽意思?為何說他們不一定能活著離去?”

天麟笑道:“原因很簡單,冰原三派不為難他們,但卻不表示其他人不為難他們。眼下的冰原,已然是一塊是非之地,其隱藏的高手之多,絕非你們所能了解。現在你們既然已經表態不肯離去,那我們就來說一些雙方關心的話題。”

此話一出,大家都看著天麟,心裏揣測著他接下來會說什麽事情。

見眾人投來關切的眼神,天麟目光一轉,看了一眼附近的景色,笑道:“幽夢蘭的傳說極具神秘色彩,不但吸引了你們,還吸引了另外一些人。現在,他們就隱藏在這附近,各位覺得有沒有必要把他們請出來一敘呢?”

聞言,西北狂刀、飄零客等八人臉色一變,一致瞪著天麟,猜不透他話中的含義。

說實話,在場誰都知道這附近還隱藏著其他人,可誰也無法肯定這些隱藏的人是何來曆有何用意。

為此,之前誰也不提,為的是不想在幽夢蘭出現之前節外生枝。

可現在天麟突然提出這事,這讓在場眾人不得不考慮,到底天麟心中有何用意?

這樣做的結果,最終對誰有利?

沉思了片刻,西北狂刀冷漠道:“天麟,有些事情太複雜會讓人很難處理。”

奇異一笑,天麟道:“簡單的事情往往沒有空隙,可複雜的事情卻有機可乘。”

西北狂刀皺眉道:“你很聰明,但不要忘記,聰明的人往往短命。”

天麟淡漠道:“謝謝提醒,一年前在天翼峰的事情,我還沒有忘記。”

西北狂刀哼道:“是嘛,那你最好忘記。不然會重蹈覆轍。”

天麟聽出他話中的威脅,當下眼眉一挑,反諷道:“你看樣子已經忘記,想來對當日禿天翁的下場也不怎麽感興趣?”

西北狂刀雙眼微眯,陰森道:“你這話是在威脅我了?”

天麟冷然道:“你又不是三頭六臂,我難不成還會怕你?”

淩厲的語氣針鋒相對,這一刻,天麟身上流露出了一股強者的霸氣。

西北狂刀眼露殺機,凝望了天麟好一陣,最終道:“夠狂,早晚有時間我要與你比較高低。”

天麟落落一笑,不甚在意的道:“希望你能有那樣的機會。”

說完移開目光,看著其餘之人,問道:“考慮了一陣,大家有何看法呢?”

飄零客看了一眼周圍,語氣不波的道:“那些人現身與否,都必然存在於大家心裏。是此刻請他們出來,還是等到時候他們自願出來,對我而言並沒有關係。”

應天邪凝視著天麟,冷冷道:“你提這個問題,是想故布疑陣,還是別有目的?”

天麟冷漠道:“以我們此時的立場,你覺得我會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?”

應天邪反駁道:“我們也沒有必要回道你。至於你想怎麽做,那是你的事情。”

高雲讚同道:“不錯,我們沒義務回答,你用不著在那裏試探人心。”

天麟邪異一笑,神色古怪的道:“既然如此,就當我什麽也沒提。大家各行其是,各安天命。”

說完給新月遞了一個眼色,隨即騰空而上,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了天女峰頂。

見到這一幕,在場之人除新月外,無不認為季華傑會出手阻止天麟,可實際情況卻出乎意料,季華傑非但沒有攔截,還與天麟很親密。

看著神女冰雕,天麟意味深長的道:“時間不多了,你可要考慮仔細。”

季華傑收起冷漠的表情,淡然道:“你這話似乎在暗示我,你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
天麟點頭道:“是的,我的確知道一些隱秘,但我不想以此左右你的思緒。你自遠方而來,必然有其用意。我隻是希望你慎重考慮。”

季華傑思索著他的話,心裏隱約猜到了幾分,移目看著四周,語氣淡定的道:“一朵幽夢蘭,一段俗世緣,善孽天注定,我心自泰然。”

天麟臉色一變,看了一眼季華傑背上之人,傳音道:“你所負之人是一位女子?”

季華傑隱約一笑,不置可否的道:“這個重要嗎?”

天麟眼中奇怪閃耀,暗中探測了片刻後,驚異道:“她身體狀況有些古怪,看來你此次是為她而來。”

季華傑心頭一驚,遲疑道:“不錯,我的確為她而來。”

天麟聞言眼神古怪,輕歎道:“要得到幽夢蘭有一個條件。”

季華傑追問道:“什麽條件?”

天麟看了四周一眼,發現眾人都關注的看著自己,當下傳音道:“必須是一男一女,才有希望。”

季華傑一愣,隨即輕聲道:“謝謝。”

天麟搖頭,苦笑道:“不要說謝謝,將來或許你會怨恨我告訴你這些。”

季華傑認真的道:“不會,我相信你,因為你是我第一個,也是目前僅有的一個朋友。”

天麟聞言歉意更深,上前拍拍他的肩膀,低聲道:“祝你好運。”

季華傑道:“你也是……有人……”

天麟似有所覺,淡然道:“不要擔心,是騰龍穀高手,我先下去。”

說完一閃而逝,眨眼就出現在新月附近。

半空,西北狂刀、飄零客等人已然感應到了遠處的那股強大氣息,八人各自警惕,暗中思索著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事情。

風雪中,一行十數人由遠而近,他們的到來,最終會給天女峰,給在場之人帶來怎樣的結局?

幽夢蘭的傳說牽動著無數人,然六百年後,它又會落入誰人手裏?

天華洞府乃騰龍穀曆代穀主坐化與屍骨存放之處,一直是騰龍穀禁地,有長老專門守護,平日不許人進入,即便是穀主趙玉清,沒事也不能輕易進出。

然而此時此刻,趙玉清與方夢茹卻站在天華洞府入口,彼此神情肅穆,正默默的等候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洞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:“進來吧。”

趙玉清與方夢茹神情微動,各自心情澎湃,懷著別樣的情懷緩步走入了洞中。

入口處,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,在兩人穿越時泛起了五顏六色的光芒,可惜眨眼就隨著二人的進入而無蹤。

這一去,趙玉清與方夢茹在洞內呆了很久。

出來時方夢茹雙眼微紅,顯然曾經哭過。

站在洞外,趙玉清滿臉感觸,輕歎道:“五百年後,師妹終於又歸宗認祖,隻可惜這卻太遲了。”

方夢茹一臉愧疚,低聲道:“大師兄,你罰我吧,那樣我會更加好受。”

趙玉清搖頭道:“冰原的劫難與你無關,你不必自責。現在我們去看一看林帆,他的傷勢應該好了很多。”

方夢茹微微點頭,明白趙玉清話中的隱藏含義,默默的跟在他身後。

林帆所住的洞穴中,玲花、黑小猴、薛軍、陶任賢正焦急的守在洞口,目光不時的看向洞中。

當趙玉清與方夢茹出現在洞口,玲花最先察覺,連忙招呼其他人拜見師祖與五師叔祖。

趙玉清微微頷首,問道:“林帆情況怎麽樣了?”

玲花道:“回稟師祖,林帆師兄傷勢已無大礙,稍後應該就會醒過來了。”

趙玉清淡然道:“那就好,等他醒來我有話與他說。”

玲花應了一聲是,目光卻留意著方夢茹,心道:“五師叔祖來此,一定是問冰雪老人之事,看來師祖是同意了。”

方夢茹看著洞中,見林帆周身紅光閃爍,氣色紅潤,心裏不免有些激動。

馬上就要見到四師兄了,到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幕情景呢?

不一會兒,林帆療傷醒來,見趙玉清與方夢茹站在洞口,連忙上前行禮,問道:“師祖與五師叔祖來此,不知道有何吩咐?”

趙玉清含笑道:“林帆啊,你覺得我們來此是為什麽?”

林帆遲疑了片刻,悄悄看了方夢茹一眼,低頭回道:“徒孫覺得,師祖與五師叔祖是為了四師叔祖來的。”

趙玉清看了一眼師妹,隨口道:“既然你知道,那就帶我們去看一看你四師叔祖吧。”

林帆不敢違抗,應了一聲是,隨即當先領路。

跟在林帆身後,方夢茹心情激動,忍不住問道:“林帆,能說一說他的情況嗎?”

林帆聽出她話中隱藏的激動,心頭不免有些感觸,輕聲道:“回稟五師叔祖,我們第一次見到四師叔祖時,他整個人全身雪白,自號冰雪老人,與我們講述了很多冰原上的故事。那時候我們才幾歲……轉眼就是十多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