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他渾身一震,張嘴欲語,可話到嘴邊又停止,眼中泛起了悲傷的神情。

雖然早已知道結局,趙玉清一直隱瞞在心,可真正當他麵對時,那種無聲的痛還是讓他難以麵對。

一會兒,夕陽隱去,暴雨來襲,罕見的景致就此完結,標誌著一個新的生命又走到了極盡。

長長一歎,趙玉清滿臉悲切,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歲,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。

數月時間,騰龍穀從興盛走向毀滅,每一次的傷痛,趙玉清都親身領會,其個中的酸楚那是可想而知。

今日,玲花離世,夕陽現身。

趙玉清悲傷的不僅僅是玲花的死,更多的是林凡的傷痛與不舍。

作為騰龍穀的繼承人,玲花的死對林凡而言是一場天大的打擊,對於趙玉清來說,也是一個沉痛的事實。

修真之人清心寡欲,看透生死,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卻困難無比。

千年以來,趙玉清一直顯得很平靜,可這最近的一個月,卻讓他經曆了太多的打擊,心中有著說不完的傷悲。

夜,漫漫來臨,寒風淒厲。

趙玉清站在雪地裏,目光凝視著遠方,淚水已結成了冰。

不知何時,遠方飛來一個身影,左右擺動,搖搖欲墜,給人一種心酸的感覺。

趙玉清凝視著那道身影,心中在默默滴血,他很想開口呼喚,可話到嘴邊又停止。

片刻,那道人影臨近,一下子跪在趙玉清麵前,痛哭流涕,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聲。

趙玉清身體一晃,朝後退去,林凡那不甘的呐喊,宛如一把尖刀,深深刺入了他的心靈。

滄桑一笑,趙玉清雙唇顫抖不已,泣不成聲的道:“林凡,堅強些,不要讓玲花帶著遺憾離去。”

雪地裏,林凡哭天喊地,悲痛欲絕的道:“師祖,我沒有保護好玲花,我對不起她,我恨我自己。”

趙玉清顫聲道:“這都是宿命,玲花不會怪你。”

林凡哭喊道:“是我,都是我。要是我肯聽玲花的話,提前返回就不會遇上死亡城主,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。”

趙玉清悲笑道:“宿命之緣無可逃避,這是玲花的浩劫,注定她要為你而死,你應當振作起來,才對得起玲花為你付出的生命。”

林凡抬頭咆哮天地,狂吼道:“我做不到,我不能原諒我自己,我師祖,你,你,我對不起你。”

林凡撕心裂肺的悲呼,觸動著趙玉清的心靈,讓他感到無比傷心,一氣之下頭發轉白,整個人瞬間蒼老了三十歲,看得林凡好生辛酸,口中發出了懊悔的道歉聲。

悲切一笑,趙玉清苦澀道:“盛極必衰,此乃天意。你作為騰龍穀的繼承人,就要肩負起重建騰龍穀的責任,好好振作起來,拋開兒女私情,用你的行動來報答那些曾經為你而死的親人。”

林凡神情悲憤,滿臉悔恨,一動不動的凝視著趙玉清,神色在慢慢恢複平靜。

起身,林凡有如換了個人,冷漠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絲毫的傷悲,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,掩飾了他原本悲痛的心情。

“師祖的教誨林凡謹記在心,從今以後我會振作精神,重建騰龍穀,用我畢生之力去光大本門。”

趙玉清見狀毫無喜色,反而歎息道:“冷漠並不能掩飾一切,你何苦這樣對待自己。”

林凡沉聲道:“我心已死,卻還有責任,我不會放棄,我答應過玲花要保護冰原的安危。”

見林凡如此固執,趙玉清也不多提,感慨道:“時間會讓你淡忘很多事情,忙碌會讓你忘掉很多不開心。當有一天你願意敞開心扉,那時候的你,或許才能真正肩負起保衛冰原的責任。”

話落轉身,趙玉清緩步離去,孤單的背影帶著滄桑的意味,給人一種莫名的傷悲。

林凡站在原地,不言不語,眼中滑落無聲的淚水,述說著他心中那道無法磨滅的傷痕。

玲花的死,幾乎讓林凡崩潰,年少癡情的他,根本無法麵對這樣的事實。

為了責任,林凡封閉自己的心靈,希望以這種方式來祭奠玲花,表達自己對妻子的情誼。

然而這樣的選擇,無疑是件殘酷的事情,林凡雖然知道,但卻無怨無悔,這怎能不讓趙玉清感到痛心?

幽幽一歎,隨風而逝。

黃昏的夕陽,刹那的美,數日的夫妻,一生的悲。

這就是玲花的愛情,林凡的心碎,暫短的光陰,留下無盡的淒美。

同樣的夕陽,同樣的黃昏,林雲楓等人在天麟離開後,展開了談論,可說來說去,還是搞不明白冰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。

想到天麟已然趕去,眾人打消了前往一探的念頭,決定馬上趕回聯盟,阻止太玄火龜危害人世。

炎赤馬對此沒有任何異議,當即跟著林雲楓、陳玉鸞等人離開了須彌山,直奔除魔聯盟而去。

路上,一行人問起了有關赤炎的經曆。

炎赤馬毫不隱瞞,將自己所見的全都告訴了眾人。

聽完赤炎的經曆,佛聖道仙感觸道:“那個時代的他們,確實過得很艱辛,博父一族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。”

綠瑩道:“赤炎的經曆讓人震驚,可如今他已經死去,我們目前要關注的是太玄火龜與金翅血影。以我分析,太玄火龜很可能已離開須彌山南下中土,以他殘暴的性格勢必會給中土帶來一場災劫。”

陳玉鸞道:“即便如此,我們也奈何他不得。”

林雲楓道:“天麟很快就會趕回,夢瑤目前行蹤不明,若是她在中土,太玄火龜也討不了便宜。至於金翅血影,它若有心與我們作對就不會躲藏,那樣想消滅它就並非難事。怕就怕金翅血影從此銷聲匿跡,那將成為我們心靈上的一塊大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