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玉清神情有些古怪,輕吟道:“這不是一條魚,而是一個帶著憂傷的希望。”

天麟不解道:“此話怎講?”

趙玉清笑了笑,瞬間恢複了正常,淡然道:“莫要多問,以後你自會知道。現在,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。”

天麟心裏不解,穀主話說到一半又突然岔開話題,他究竟想表達點什麽呢?

想不出答應,天麟問道:“說點什麽好呢?”

趙玉清看了他一眼,輕聲道:“你知道冰原上有一個神秘門派嗎?”

天麟奇怪道:“神秘門派?很出名嗎?”

趙玉清道:“你娘沒有與你提及過,修真界的一些神秘門派嗎?”

天麟道:“有啊,可她從來沒有說起過,冰原上有什麽神秘門派。就我了解,冰原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地方,這裏人煙稀少,不適合修真門派發展,故而門派極少。”

微微點頭,趙玉清道:“你說得對,冰原酷寒,不適合人類居住,這裏幅員遼闊卻門派不多。可即便這樣,冰原上依舊存在著一個神秘仙派。它自上古流傳,距今已有數千年。”

天麟好奇道:“如此門派一定十分有名,為何不曾聽人提及過呢?”

趙玉清沉吟道:“因為這個門派太過神秘,所以知道的人極少。在冰原三大門派中,騰龍穀算是曆時最悠久的,而我們也僅僅知道一點點皮毛,何況是其他人呢?”

天麟追問道:“穀主既然知道,就快告訴我有關那神秘門派的傳說啊。”

趙玉清低吟道:“其實在騰龍穀,這件事情也隻有曆代的穀主才知道。就我了解,天地間有不少神秘門派,其中最為有名的要數天地玄門,它坐落於海域之中,占據了世間九大靈脈中的第一靈脈——天地靈脈。而排名第二的天星靈脈,則被另一個神秘仙派——天外洞天所占據。古老相傳,極北之巔,天外洞天。這就是冰原最神秘的仙派。”

天麟驚異道:“天外洞天?這個名字有些奇怪,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見。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,這個秘密既然隻有曆代的穀主才知道,你為何要告訴我呢?我又不是騰龍穀門下?”

趙玉清眼色複雜的看著他,輕聲道:“你雖不是騰龍穀門下,但是你的一生變化多端,注定與很多事情有緣。等到將來的某一天,你再回首今天,那時候你就會明白,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了。好了,天色不早了,回去吧。”

微光一閃,趙玉清的身體眨眼就消失了。

天麟自語道:“奇怪,穀主為何老是愛與我說一些奇怪的話。難道他真的能看透我的未來?”

說話間,天麟周身青光一閃,一下子就消失了。

下一刻,天麟出現在天女峰前,看著織夢洞口的蝶夢,招呼道:“娘,你站在洞口幹嘛?”

蝶夢輕吟道:“娘在回憶從前。”

天麟來到洞口前,笑問道:“娘是不是在想念爹了,他已經很久不曾回來過來。”

蝶夢瞪了兒子一眼,眼神複雜的道:“是啊,時間過得好快,一轉眼就二十年了。”

天麟笑了笑,並不在意母親的話,反而有些興奮的道:“娘,剛才穀主告訴我一件事,說冰原上有一個神秘仙派,名叫天外洞天。你怎麽從來沒有與我提起過呢?”

蝶夢聞言,微微皺起了眉頭,沉吟道:“天外洞外?這隻是一個傳說中的門派,到底存不存在娘都不知道,又怎會與你提及它?”

天麟釋然道:“這樣啊,那就難怪了。不過就我所見,穀主似乎對那個門派很了解,這樣推算應該是存在的。”

蝶夢淡然道:“這個關係不大,你有所了解就行了。騰龍穀那邊,可有什麽消息嗎?”

天麟道:“據說有近兩百位修道人士已經進入冰原,大家都是衝著什麽飛龍鼎來的,目標一致朝向騰龍穀。至於冰雪盛會之事,那邊也開始籌備了。這一次應該比十年前精彩多了。”

蝶夢沉思了一下,輕聲道:“天麟,就快變天了,這一次你可要好生應對啊。”

明白蝶夢的話,天麟正色道:“娘放心,我絕不會讓你失望!”

蝶夢微微點頭,目光移到了遠處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奇異之光。

這一刻,她似乎在呼喚,又似在祈禱,可惜天麟卻沒有察覺到。

遼闊的冰原空氣稀薄,稟烈的罡風呼嘯怒嚎,這樣的環境十分惡劣,別說尋常百姓,即便是修為不凡的修道之士,也是前行艱難,大受影響。

然而就在這樣的天氣情況下,大批修道之人貼地飛行,頂著狂風暴雪,直奔騰龍穀方向。

這些人或三五成群,或獨來獨往,大家彼此同行卻又相互警惕,保持著十分複雜的關係。

這時,風雪中突然有人大罵,隻聞一個粗獷的聲音喝道:“真是撞邪了,怎麽偏偏遇上這鬼天氣了!”

另一個聲音嘲笑道:“冰原終年如此,你自己無知就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。”

粗獷的聲音喝道:“你小子找死啊?有種報上名來。”

那之前嘲笑的聲音回道:“九曲一劍,魂斷天涯。你待怎樣?”

粗獷的聲音哼道:“有什麽了不起的,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九曲門下,老子還不屑與你一般見識。”

九曲一劍冷笑道:“好狂妄的口氣,有種就來較量一下。”

粗獷的聲音道:“你分量不夠,老子興趣不高。”

九曲一劍譏諷道:“恐怕是膽怯怕死,不敢應戰吧。”

風雪中,一陣大笑傳來,顯然不少修道之人都想看熱鬧。

“住嘴!誰說老子怕你了。”

大喝聲中,隻見漫天的雪花突然散開,露出一個高大的身影,竟然是個四十出頭的出家和尚。

這和尚手提一根丈長的降魔杵,全身流露出彪悍的味道,正怒視著前方四丈外的一個四旬男子,眼中射出野獸般的光芒。

那四旬男子一身青衣,手提一把長劍,正不懼的看著和尚,冷哼道:“看不出你肥頭大耳,還有幾分斤兩。來吧,報上名來,然後再一較高下。”

高大和尚暴喝道:“佛爺天怒,你這可是自找的!”

說話間手中降魔杵一揮,眨眼間就發出數百道光影,夾著刺目的金光,瞬間出現在九曲一劍胸前,宛如一頭光豹。

怒吼一聲,九曲一劍喝道:“是你!可惡!”

手腕一動,長劍出鞘,一連串的劍芒急速跳動,在身前組成了一排劍幕後,迎上了和尚天怒的降魔杵。

是時,半空中光華閃耀。兩人的攻擊瞬間相遇,爆發出震耳的霹靂與漫天的火花,在冰原上顯得格外明亮。

天怒的一擊直截了當,看似尋常但卻威力驚天,輕易就摧毀了九曲一劍的防禦,其毀滅之力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。

如此,隻聞一聲悶哼,夾著一道鮮血從半空落下,那九曲一劍的身體縮成一團,宛如凋零的葉兒在風雪中搖晃落下。

四周,數十位觀戰者臉色各異,大部分都露出了驚訝之狀,震驚的看著半空中的天怒和尚。

“今天隻是給你一個教訓,下次再敢嘲笑佛爺,你就小心狗命!”

大喝聲中,天怒和尚收起降魔杵,頭也不回的朝前飛去了。

稍後,觀戰之人回過神來,大部分繼續前行,可有三個人卻凝望著天怒和尚的背影,眼中露出了奇光。

這三人分立三方,第一人六旬出頭,相貌普通著一身布衣,手中拿著一隻煙鬥,嘴角浮現出一絲邪笑。

第二人三十七八歲,長的相貌堂堂,一身錦衣玉袍,配上手中的一把玉質骨扇,給人幾分飄逸的味道。

第三人二十二三歲,臉型狹長,一雙鷹眼炯炯有神,讓人很是難忘。

這青年一身黑衣,隨身帶著一把小刀,眉宇間總是帶著幾分自信,顯然很是自傲。

目送天怒和尚遠去,這三人彼此望了望對方。那錦衣中年輕聲道:“殺佛天怒近十年來可謂是享譽天下,在天南一帶無人不曉。”

六旬老者吸了一口煙,邪笑道:“天怒雖強,可惜心思簡單,不足以成事。”

黑衣青年冷笑道:“有玉扇奪魂高雲與雲煙居士在此,又豈能輪到他。”

錦衣中年玉扇奪魂高雲笑道:“有你黑鷹在此,我不過是來湊湊熱鬧。”

黑衣青年冷傲道:“用不著謙虛,大家的來曆都彼此知道,範不著弄虛作假。”

手持煙鬥的雲煙居士嘿嘿笑道:“說得好,真人麵前不燒假香。此次前來冰原,大家都為了飛龍鼎,最終鹿死誰手就全憑本事吧。”

玉扇奪魂高雲道:“飛龍鼎的事情照說十分隱蔽,可如今卻這麽多人知道,二位不覺得奇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