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麟想了想,有些興奮的道:“一早,我們就到了雪狼穀,在那裏發現了天蠶……後來,我進入了九重天第九層,可惜沒有什麽重大的發現。下午,我們前往冰穀追查足印之事,我遇上翼天翔……最後我與新月逃到天刀峰附近……那天刀客好厲害,一招就將禿天翁重傷。回到冰穀,我與新月進入了結界之內,在那裏……我封印了那個入口,出來卻遇上雪人……事情就是這樣了。”

仔細的將一天的過程說了一遍,天麟僅僅將神秘之人傳授法訣一事隱瞞。

蝶夢聽完,臉色數變,輕歎道:“這一天對你而言,可謂是難忘的一天。死亡的滋味,你覺得怎麽樣啊?”

天麟撓撓頭,不好意思的道:“以後我不敢狂妄了。”

蝶夢搖頭道:“你的性格不算狂妄,隻是你太自負了一點。以前你做什麽事情都一帆風順,從來沒有遇上什麽困難。今天兩次遇險對你而言,其實是一種磨練,對於今後的人生將有很大的改變。至於天蠶、天翼族、博父族巨人的事情,這隻是一個開端。相信在不久之後,一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就會逐漸出現。為了及早防範,從明天起,你哪也不能去,就留在這裏給我好好修煉,直到我滿意為止,不然不許離開。”

天麟有些不樂,但卻不敢多言,點頭道:“娘放心,孩兒一定好好修煉。”

蝶夢看出他的不滿,語重心長的道:“麟兒,記得娘說過,等你十九歲時就讓你離開冰原,前往中土。現在你已經十八歲,可你的修為卻雜而不精,你讓娘如何放心得下?”

天麟一聽臉泛愧色,低頭道:“娘,都是孩子不好,一心隻想著貪玩。”

撫摸著他的頭發,蝶夢輕歎道:“這也不怪你,或許是娘的教導方法不好,對你還不夠嚴厲。明天開始,娘將一身所學全部相傳,希望在今後的一年裏,你不要讓我失望。”

天麟有些意外,詫異道:“娘還有法訣不曾傳我?”

蝶夢移開目光,輕吟道:“是啊,娘還有一門法訣一直留在最後,要等你出師之前才能傳授。”

天麟好奇道:“什麽法訣啊?”

蝶夢搖頭道:“不要多問,等你離開冰原的那一天,娘會告訴你的。好了,你先療傷,我們明天開始修煉。”說完起身,飄然離開。

第二天,天麟在蝶夢的監督下,開始了為期一年的苦練。

這一次,蝶夢嚴厲無私,以冷酷無比的方式,對天麟展開了強化訓練。

在蝶夢而言,過去的十八年,她隻是在天麟身上施肥,而這最後一年,才是豐收的關鍵。

至於天麟,他對於母親的訓練並不介懷,反而全力配合。

如此一年時間,天麟變化極大,從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年,變成了一個沉靜理智,周身洋溢著冷傲魅力的少年。

一年間,天麟除了性格變化之外,修為也有了長足的長進,已經步入了歸仙境界的門檻。

這一來,以往他身上不時流露的鋒芒也完全消失不見,整個人動如脫兔,靜如處子,給人一種淡定隨意之感。

這中間,值得一提有幾點。

第一,天麟的浩然天罡已經修煉到至高境界,可冰神訣依舊停滯不前。

第二,蝶夢所傳授的劍術,天麟已經修煉極高的境界,無論哪一種劍法,他都能發揮出八層以上的威力。

第三,當初冰穀神秘之人所傳授的法訣,天麟在一年中有了驚人的領悟,發現這套法訣玄妙之極,乃是依照星辰變化之道演化而來,有神鬼莫測之力,能借九天星辰之力,發揮出無窮力量。

第四,天麟在天刀峰下服食的萬年血參以及地脈靈泉之力,至今仍有大半無法吸引,潛藏在他全身經脈裏。

並且,血參之力至剛之極,冰神訣的冰魅之力卻至寒之極,二者同時作用於天麟之身,使得他在無形中具備了冰火雙重屬性的力量與性格,成為了一個可以隨意控製冰火之力的奇人。

之所以說他奇,是因為他與其他修煉冰火法訣之人不同。

一般之人通過修煉,可以施展或者借助冰火之力,增強攻擊的威力。

但天麟卻能操控這兩股屬性的力量,就像他的冰神訣一樣,凡屬冰雪都能為他所用,這是一個本質的區別。

對於天麟的變化,蝶夢心情複雜,欣慰中帶著苦澀,滄桑中含著喜悅。

十九年了,這是一個漫長的歲月。

蝶夢一手把兒子教育成才,不負他那過人的天資,這除了高興之外,為何還有著淡淡的失落呢?

是教導得不夠好?

還是有什麽遺憾或殘缺?

這一刻,蝶夢遙望天際,眼神中含著幾絲迷茫,卻又隱含著幾分心酸。

時光一去,誰能挽回。

相同的歲月,不同的人生,這就是紅塵。

在天麟苦練的一年時間內,騰龍穀中也相對寂靜。

玉劍書生在第二天離去,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四人逗留了兩日,也各自返回。

冰穀的結界被三派尊主聯手封印,從此冰原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事情。

年輕一輩,徐靖傷好之後發奮苦練,立誌要維護冰原和平。

林帆與玲花日久生情,在冰雪老人的督促下,一年間變化極大,特別是林帆,修為比之前提升了三倍。

至於新月,在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後,對天刀客的態度大為改觀,一年中長時間呆在天刀峰修煉,得天刀客細心指點,修為突飛猛進。

另外,離恨天宮的薛峰,天邪宗的夏建國,因為經曆了天翼峰一戰,也深深體會到自身修為不足,回去之後發憤圖強,變化也十分驚人。

一年的時間轉眼過去,當新一輪的冰雪盛會來臨,騰龍穀又迎來了它繁華鬧熱的節日。

十年一次,冰雪盛會。

這是冰原的大事,當初參賽的小孩都已長大成人,這一次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精彩的故事?

天女峰頂,天麟與蝶夢看著那尊憑空而現的神女冰雕,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。

一夜之間,冰雕突現,這是怎麽形成?難道那幽夢蘭的傳說果然當真?

移開目光,蝶夢遙望天際,輕吟道:“麟兒,平靜的冰原即將迎來一場風暴,你也是時候乘風而去。”

天麟笑了笑,淡然道:“娘,你所說的乘風,是指冰原的這場浩劫?”

蝶夢道:“是啊,注定的宿命,誰也無法違背。再過幾日就是騰龍穀的冰雪盛會。這一次或許與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。”

天麟平靜道:“既然是注定,那又何必太過擔心。我打算去看一看林帆他們。”

蝶夢笑了笑,問道:“隻是看林帆幾人?”

天麟坦然道:“當然還有新月。”

蝶夢一聞新月之名,臉上泛起一絲懷念的神色,輕吟道:“新月其實很像一個人……”

天麟笑道:“是嗎?她像誰?”

蝶夢看了他一眼,眼神很是奇怪,語氣低落的道:“以後你遇上那人就會明白,現在莫要多問。去吧,你的心已經飛到新月那裏。”

天麟應了一聲,心頭滿是疑惑,但他早已明白母親的脾氣,當下拋開雜念,一晃便消失在天女峰頂。

眨眼,天麟出現在騰龍穀上方。

他四下看了一下,發現這裏還十分平靜,並沒有因為幾日後的冰雪盛會而有太大的變化。

飄然而落,天麟自穀口而下,很快就來到冰雪老人藏身之地,遠遠就感應到了林帆五人的氣息。

閃身而入,天麟悄然來到一個大洞,正好見到林帆、玲花、黑小猴、胖子薛軍、陶任賢在練功,冰雪老人靜立一旁,此刻正看著天麟。

輕輕微笑,天麟一晃就來到冰雪老人老人身旁,低聲道:“怎麽樣,他們的成績滿意嗎?”

冰雪老人笑罵道:“你個小滑頭,給我找來不少麻煩,還好意思問我。”

天麟笑道:“大家朋友一場,我自然得兩頭顧上。你反正一個人也寂寞,多幾個人不是熱鬧一些嗎?”

無奈一笑,冰雪老人移開話題道:“一年不見,你修為進步神速。今天來此,是找他們玩,還是來看我啊?”

天麟微笑道:“雙管齊下豈不更好?其實我今天來此,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,也算是感謝你對林帆他們的照顧。”

冰雪老人好奇道:“什麽事情?”

天麟看了一眼練功的幾人,壓低聲音道:“幽夢蘭的傳說其實是真的。”

冰雪老人一愣,但瞬間就醒悟過來,神色略顯古怪的道:“天女峰的冰雕出現了?”

天麟微微點頭,算是回答。

冰雪老人見狀,神情有些異樣,當下陷入了沉思。

一會兒,林帆五人練功完畢,紛紛跑到天麟身旁,嘰嘰喳喳的問這問那。

天麟笑了笑,待五人問完話,這才笑道:“別急,從現在到冰雪盛會召開,我都有時間。現在,我們換個地方去玩,順便看一看其他人怎麽樣。”

黑小猴取笑道:“恐怕是想去看漂亮的新月師姐吧。大家說是不是啊?”

“是,一定是。”眾人嘩然,一片嬉笑。

天麟也不否認,淡然道:“看新月怎麽樣了,誰規定不許去看啊。”

林帆拍拍他的肩膀,笑道:“沒有人規定不許去,隻是你可要努力,那徐靖對新月師姐可追得很緊啊。”

天麟眼神微動,沉吟道:“這樣說來,我可得抓緊時間了。”

胖子薛軍慫恿道:“是啊,你再不加把勁就來不及了。我聽師傅說,大師伯準備找五師伯提親。再加上兩位師叔祖全力支持,這事恐怕……”

天麟臉色一變,罵道:“不好,徐靖那小子玩陰的。我得找新月去。”說完一閃便不見人影了。

“喂,別跑啊。你就不顧我們了?真是個見色忘友之輩。”薛軍憤憤叫道,有些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