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人臉色驚訝,瞬間收回凝固的空間,質問道:“小子,你這是什麽法訣?”

天麟冷冷道:“你剛才施展了幾分修為?”

雪人避開他的目光,哼道:“三層修為相當於我二百五年的修煉,我隻是動用了我一百歲以前所修習的法訣,這已經是對得起你了。”

見他狡辯,天麟冷笑道:“修為的強弱不是關鍵,我們比較的是對冰雪的控製之力,你不要忘了。”

雪人道:“這一點我沒有忘,隻是就剛才的情況來講,我們還未曾分出高下。”

天麟冷然道:“冰封與融雪的速度我們難分高下,現在我們比較最後一樣,看誰控製的範圍大?以此來分勝負吧。”

雪人自負道:“好啊,你輸了可不要想耍賴。”

天麟反駁道:“若是你輸了呢?”

雪人失笑道:“我會輸?不可能。”

天麟冷漠道:“不管輸贏,先說好。”

雪人見他執意追問,當下不在意的道:“我若輸了,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。”

沉思了一下,天麟點頭道:“好,就這樣說定。現在我們出穀去比較,那樣更好發揮。”

雪人沒有意見,當先飛身而起,朝穀外去了。

新月與林帆來到天麟身邊,關切的問道:“你有把握嗎?”

天麟收起冷漠,臉色嚴肅的道:“我不是很肯定,但應該不會輸給他。走吧。”

飛身而起,天麟朝穀外飛去,在出穀的刹那,腦中突然察覺到一絲奇怪氣息的存在。

那一刻,天麟曾後頭凝望,但冰穀寂靜,何來異常?

一處平坦寬闊的雪地上,雪人與天麟相距三丈,四周眾人漂浮半空,密切的關注著兩人的情況。

扭頭四望,天麟笑了笑,神色淡漠中帶著幾分複雜,隨意揮動了一下左手,在雪上留下了一條數十丈長的深痕,正好將雪人分開。

“我們以此為分界線,各展所能的控製後方的冰雪,由在場之人見證,看誰控製的冰雪覆蓋範圍更大。”

雪人冷傲道:“好,就依你所言,我們一起施展。開始吧。”說時飛身而起,停在離地五丈的高手,雙手上下擺動,周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勢,與雪白的光芒。

那一刹那,整個數裏方圓之內氣溫下降,一股沉悶而壓抑的氣氛,籠罩在整個雪域冰原之上,使得觀戰之人氣息急促,有一種幾乎無法呼吸之感。

地麵,雪花飛舞,冰塊融化,強勁的旋風呼嘯肆意,在那條分界線後,出現了數十上百道冰屑風柱,正急速朝後方擴散。

除此之外,凝冰數尺的雪地上,數不盡的細小冰屑像塵土般,被雪人所發出的力量直接掀起,化為了一片冰雪混合物,飄忽在離地一丈的半空,眨眼就延伸至十裏之外。

這情況來的好快,看著觀戰之人心頭駭然,無不被雪人的修為所震撼。

天麟神色淡然,冷冷的看著雪人,在對方施展得差不多之際,這才雙手背負,身體不急不緩的在原地迂回遊走,留下一連串的腳印。

這一刻,天麟施展出了冰神訣,但他卻以炫目的身法掩飾著冰神訣的神妙。

原本,天麟所習的冰神訣就含著一套神鬼莫測的身法。照當初冰魂原界的冰魅所言,要修煉冰神訣就必須先由簡入繁,再由繁化簡。

而今,天麟已經將冰神訣修煉到了某一個極限,所差的也就是那最後的機緣。

是以,當天麟刻意施展那套身法之時,立馬就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,使得觀戰之人大感驚訝。

這一來,天麟身後雪地的變化,最初便沒有人留意到。

直到雪地開始顫抖,數不盡的冰雪衝天而上,觀戰之人這才意識到,天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施法。

那一幕景色奇妙,隻是天麟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,不一會兒就看不清人影,隻能看見一團白光在雪地上不時的收縮膨脹,宛如光球一樣。

後方,成片的冰雪混合物如海浪飛卷而上,一波連著一波,在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驅使下朝中間衝來。

半空,雪花回**,冰雹落下,數百道風柱拔地而起,範圍一直延續道數十裏外,凡目光所及,皆可看見這一景象。

同時,那些風柱每一條的直徑都超過五丈,高度超過兩百丈,使得觀看之人一幕了然,驚駭極了。

雪人看到這一幕,當即怒吼咆哮,顧不得隱藏實力,瞬間爆發出可怕的氣勢,崔動著後方的冰雪風柱迅速擴散。

這一來,原本十裏範圍的冰雪奇景,瞬間就擴散了三倍。

隻是即便這樣,雪人的控製方法與天麟相比還是比不上。畢竟冰神訣天下無雙,隻要有冰雪覆蓋的地方,就屬於它的管轄。

淡然一笑,天麟移動的身體瞬間停在,連同後方那成片的冰雪風柱也迅速停下。

看著前方,天麟冷傲道:“還要比下去嗎?”

雪人氣極,當著眾人的麵有些下不了台,當即怒喝道:“小子,這一次算你取巧,之前你嘲笑我的事情就算了。但你半途插手,放走雪狐之事,我還要與你算賬。”話落飛身而落,身後的冰雪少了力量維持,當即便轟然落下。

新月閃身落在天麟身旁,看著雪人冷笑道:“枉你還自負不凡,癡長八百歲。現在輸了竟然耍賴,你還要臉不。”

雪人怒道:“住嘴,你們誰要不服隻管一起上。看我雪人收拾得了你們不。”

林帆與玲花聞言,雙雙來到天麟身旁,齊聲道:“來就來,我們也不怕你。”

張重光與錢雲鶴對望了一眼,神色擔憂的上前,攔下衝動了林帆幾人,語氣柔和的道:“前輩,今日之事皆是誤會。你德高望重又何必與他們小孩子一般見識。我看不如這樣,我讓他們將前去查看的結界當麵道出,這事就算了。你看怎麽樣?”

雪人怒道:“不行,我今天非要教訓這小子不可。”

張重光為難道:“前輩,你這不是……”

玉劍書生上前,打斷他的話道:“看情況他是鐵了心,我們說什麽也是枉然,還是另想辦法。”

張重光疑惑道:“你打算?”

玉劍書生沉吟道:“換個地方,你們有把握嗎?”

張重光先是不解,但馬上就醒悟過來,為難道:“此事我也說不準,要是鬧大了,似乎……”

見他遲疑,玉劍書生微微一歎,目光移到天麟臉上,低聲問道:“之前你是怎麽逃脫禿翁的追殺?”

天麟淡然道:“我與新月藏入冰雪之內,躲過了他的追殺。”

玉劍書生質疑道:“那你們的傷?”

天麟道:“療傷之法事關隱秘,我暫時不便相告。謝謝你的好意,此事我自有應對之法。”

收回目光,天麟對身旁之人笑了笑,隨即上前一步,來到雪人一丈之外,神色嚴肅的道:“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,我不想牽扯其他人入內,不如我們到冰穀之中去解決。”

雪人冷哼道:“隻要其他人不插手,我可以不管。”

天麟道:“這個好辦,我們進入冰穀之後,我設下玄冰結界,將他們全部阻隔在外。”

雪人聞言,覺得不錯,當下便同意了。

新月聞言反對道:“不行,這事我不同意。”

天麟看著她,二人四目相對,一絲奇妙的情愫在彼此心中流淌。

這一刹那,當危險降臨在天麟頭上,新月毅然的站了出來,要與他一起分擔。

笑了笑,天麟心裏激動非常,一邊壓下臉上的喜悅,一邊傳音道:“不要擔心,我自有辦法。”說完移開目光,給了眾人一個放心的微笑,隨即身體一晃,眨眼就消失了。

林帆與玲花放心不下,雙雙朝冰穀飛去,欲要幫助他。

其餘之人也抱著不同的心情,或好奇,或關心,緊隨而去,想看過究竟。

隻是當眾人來到冰穀外,卻發現整個冰穀已經被一座冰山所替代,完全看不到雪人與天麟身在何方。

對此,冰原三派之人臉色驚訝,玉劍書生則輕歎道:“天麟真是個奇才,眨眼間就弄出一座冰山,簡直算得上是冰原之神啊!”

一時的感觸,卻為天麟留下了冰原之神的稱呼,這是玉劍書生所不曾想到的。

冰山之內空間極大,冰穀的地勢不曾受到絲毫變化,隻是在外加了一個冰山的外殼罷了。

天麟與雪人相距兩丈,靜立於雪地之上,二人間氣氛緊張。

這一次,沒有外人在場,雙方誰也用不著顧忌其他,一場真正的較量這才展開。

隻是有一點很奇怪,天麟明知雪人修為比禿翁還強,他為何還要應戰,而且還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?

這不是找死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