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轉機?哪裏還有什麽轉機!”孫小果眸子充血,眼睛裏滿是瘋狂的猙獰。

“翼洲侯火燒府衙,大商朝廷頂多降旨斥責,可是我弄丟了二十多萬兩白銀,必死無疑!”孫小果眸子裏滿是絕望:“哪裏還有什麽生機!”

“姐夫你想,昨夜那般混亂,誰有本事能劫掠了府庫,又順走了姐夫的二十年累積而不被察覺?須知翼洲侯三千甲士就圍在府衙外麵,就算府衙的三班衙役沒有察覺,但絕對瞞不過翼洲侯的耳目!”李鼎此時眸子裏露出一抹智慧的火光。

能夠成為孫小果的師爺,成為其左膀右臂不可缺的助力,他絕非憑借簡簡單單的裙帶關係。

“你是說……盜走銀錢的人,便是翼洲侯?”孫小果眸子裏露出一抹猙獰的殺機。

“是呀!”李鼎歎息了一聲。

屋子內死一般的寂靜,半晌過後才聽孫小果無奈的道:“我想不明白,為何昨夜鹿台高手沒有出現。本來是萬無一失的把握,為何本該出現的鹿台高手,竟然全都不見了。”

“朝廷那邊風起雲湧,三位王子明爭暗鬥,哪裏還有時間關注九州之事”李鼎搖了搖頭:“翼洲侯那邊,我可以代姐夫走一遭。”

“走一遭又能如何?我已經得罪了翼洲所有權貴,翼洲容不下我,丟失了二十萬兩白銀,大商朝廷也容不下我。”孫小果緩緩癱軟在椅子上。

“我勢必為姐夫騰挪出一線生機!”孫小果麵色堅定,然後轉身離去,消失在了廢墟中。

翼洲侯府

“砰!”

茶水飛濺,翼洲侯眸子抖動,胡須飛揚,青筋縱橫的手掌,狠狠砸在了座子上:

“混賬!”

“侯爺,本來是萬無一失的,可是誰知燕子竟然就那般被人殺了。不單單是燕子,聽人說鎮守庫銀的差役,盡數被人一刀斃命,殺手手段高超,絕不施展第二刀。此人必然是天下間頂尖高手,燕子擋不住對方也正常!”鐵彪跪倒在翼洲侯腳下,額頭一滴滴冷汗流淌而下。

“是誰幹的?孫小果嗎?”翼洲侯眸子裏殺機在醞釀。

“不是,怕是昨夜有人趁亂,摘了咱們的桃子!”鐵彪低聲道:“下屬親自去查驗過庫銀,各種機關盡數被人暴力破除,絕非府衙中人。”

“嗬嗬,想不到我翼洲竟然還有這等高手,當真是好本事,撿便宜竟然撿到了本侯頭上!”翼洲侯手中茶盞化作齏粉:

“查!一定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。任何蛛絲馬跡,都決不能放過。”

“二十萬兩白銀的搬運,絕對瞞不過咱們三千甲士,除非對方使用了法界力量……”鐵彪麵色遲疑。

“法界的力量……”翼洲侯眸子裏閃過一道冷厲:“請王供奉走一遭。”

鐵彪退下,一邊周姒輕輕端著茶盞輕飲:“父王打算接下來如何行事?”

“等!”翼洲侯看向了府衙方向:“孫小果辦錯了事,乃是我等趁機發難的機會。隻要一本奏折發往朝歌,管叫其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
正說著話,忽然隻聽一道急促腳步聲響,卻見門童麵色怪異的走進來:“大老爺,州府衙門的李鼎求見。”

“嗯?”

翼洲侯與周姒俱都是齊齊一愣。

“李鼎?他這個時候來侯府作甚?難道還以為本侯會給他好臉色不成?”翼洲侯冷然一笑:“轟出去,就說本侯不見。”

“慢著!”一邊周姒連忙站起身攔住門童,然後轉身看向翼洲侯:“父王,不如見見也好。”

“嗯?”翼洲侯聞言一愣。

“昨夜剛剛撕破麵皮,哪位素來高傲的知府大人居然派遣師爺來此,此中可是大有門道啊!”周姒慢慢站起身:“若孫知府能回心轉意,對我翼洲來說,乃是大喜之事。去了孫小果,還會有李小果、王小果,若能將孫小果收買,價值不可想象。孫小果為大商朝廷效命二十年,深受大商朝廷信任。此人素來行事謹慎,辦事不留蛛絲馬跡,錯非這次被父王坑的慘了,也絕不會落得這般田地。”

翼洲侯聞言沉默,許久後才道:“叫他進來。”

不多時,就見李鼎不緊不慢的走入大堂,瞧著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翼洲侯與戴著麵紗的周姒,然後打量了一眼大堂,方才整理好衣衫,撩起衣袍徑直跪倒在地。

“拜見侯爺!”李鼎恭敬的道。

“喲,李師爺這般大禮,本侯怕消受不起”翼洲侯靜靜的坐在案幾上,口中雖然說受不起,但身體卻連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。

“當得起!今日過後,我翼洲府衙,將全體投靠翼洲侯府,還望侯爺接納,賜予我等一條生路!”李鼎額頭觸地,聲音裏滿是卑微。

“哦?怎麽忽然間想通了?”翼洲侯低下頭看向李鼎。

“府衙二十萬兩稅銀丟失,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。我家大人也好,還是府衙內的所有差役也好,皆還沒有活夠。隻懇請侯爺,賜還那二十萬兩白銀,我翼洲府衙必然上下效忠侯府!”李鼎恭敬的道。

低頭打量著李鼎,翼洲侯嘴角翹起,目光與周姒對視,卻見周姒微微頷首。

“實不相瞞,那二十萬兩白銀,並非我侯府拿的,如何賜還給你?”翼洲侯道了聲。

“什麽?”李鼎聞言一愣,不敢置信的看著翼洲侯,露出一副你特麽逗我的表情。

三千鐵衛包圍府衙,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,這事除了你誰還能幹得出來?

“不過,你府衙既然投靠本侯,這二十萬兩的空缺,本侯出了。不過,卻要你家大人的投名狀!”翼洲侯輕輕一笑。

李鼎愣了愣神,然後恍然間露出一副‘心照不宣’‘我懂了’的意思。

翼洲侯拿了銀子,豈會開口承認?

“大人,小的明白!小人明白侯爺心意。我這便回去,傳信我家大人,叫其親自前往侯府一述!”李鼎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。

瞧著李鼎那副我已經看穿一切的表情,一邊周姒與翼洲侯俱都是心頭一動,不知為何心中一股不妙的感覺升起。

這李鼎怕是誤會了什麽!

“那二十萬兩白銀,當真不是我拿的!就連那一萬兩黃金,也是不知所蹤!”翼洲侯忍不住解釋了一聲。

二十萬兩白銀啊,這鍋太黑了。

“一萬兩黃金?這等絕密之事,侯爺竟然也知曉?”李鼎露出一副你特麽逗我的表情,那銀子不是你拿的,你能知道一萬兩黃金:

“是極!是極!這銀子肯定不是侯爺拿的!不過是被侯爺借去了而已。我府衙的銀子,就是侯爺的銀子,咱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理應無分彼此!”

“我等隻要追回那二十萬兩白銀,那一萬兩黃金,就算是孝敬給侯爺的了……”李鼎嘿嘿一笑,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。

翼洲侯:……

周姒……

你懂個屁!

這根本就是越解釋越黑。

李鼎退出去了,留下滿臉黑線的翼洲侯與周姒。

“這誤會似乎有點大啊?”周姒忍不住撓了撓腦袋。

豈止是誤會大。

簡直將所有黑鍋都攬了過來。

“傳令翼洲侯府暗探,封鎖一切關竅,將所有的卡口皆鎖死,決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人!”翼洲侯恨得咬牙切齒。

州府衙門

無數官差站在廢墟中呆呆的坐在那裏

“姐夫,所有事情都辦妥了,隻要你親自前往侯府,遞交了投名狀,接下來的一切事情,皆水到渠成!”李鼎來到了孫知府身前。

“果然?”孫小果如獲救星,猛然抬起頭。

“做不得假!”孫小果低聲道。

“速速帶我去!我翼洲府衙所有官差的性命,都寄托在翼洲侯的身上!”孫知府猛然站起身。

“雲間洞那邊,不知能不能湊出二十萬兩白銀……”李鼎略帶遲疑道:

“若能湊出二十萬兩白銀,咱們或許不必去投靠翼洲侯府。”

“你太高看他們了,若有二十萬兩白銀,誰願意去落草為寇!”孫小果搖了搖頭:“莫要說了,咱們走吧。”

陶家小院

虞七背負雙手,一雙眼睛看向遠方,天邊泛白,街頭上的喊叫逐漸停息,方才走回院子中。

“外麵發生了什麽?”院子內,陶夫人與琵琶站在銀杏樹下,一雙眼睛看著那衝霄而起的黑煙。

“府衙被翼洲侯給燒了!”虞七淡然一笑:“咱們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。”

“有這等事情?翼洲侯果然強勢霸道毫不講道理!”陶夫人聞言眸子裏露出一抹激動:“惡有惡報,惡人自有惡人磨。”

“這段時間,咱們暫時可以安歇下來,那師爺、訟師怕是沒時間理會咱們了!”虞七輕輕一笑。

“你一夜未歸,可千萬莫要留下什麽手腳!”陶夫人擔憂的看著他。

“嗬嗬,不必擔心,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沒見過!”虞七若有所指的看著陶夫人。

陶夫人頓時麵孔一紅,然後猛然轉身離去,嗔怒道:“在胡說八道,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。”

“哈哈哈!哈哈哈!”瞧著陶夫人背影,虞七不由得一陣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