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龍太過於惹眼了!”珠兒低聲道。

周姒聞言幽幽一歎:“王侯之家,命該如此,享受著家族帶來的榮華富貴,卻也要為家族的榮譽,付出代價。”

“況且,紫薇公子風流倜儻,一表人才,瀟灑至極,我並不厭惡。唯一可惜的是,其年紀有些小了!”周姒慢慢轉身走回繡樓內,唯有一道幽幽歎息在空中散開。

翼洲侯與西伯侯聯姻了!

一則消息,刹那間傳遍大地,但是卻並沒有引起太大波動。除了朝廷的鹿台,以及知曉真龍存在的諸侯外,並沒有人過多的注意。

大商八百諸侯,諸侯之間互相聯姻在正常不過。

真龍出世,牽扯甚大,翼洲侯封鎖消息的速度也不慢,除了少數人外,天下間九成九的諸侯,都被蒙在骨子裏,根本就不知道真龍的事情。此事,一時間便隱瞞了下來。

“真的聯姻了?”虞七一襲白衣若雪,靜靜的站在大樹下,看著院子裏忙忙碌碌的奴隸,眼睛裏露出一抹悵然。

身份地位雖然他並不看重,但是身份地位卻代表了一切。

他若是大商的君王,那周姒便是自己的。

“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很好,那必須要投一家靠山,而天下間就再也沒有比王侯更強大的靠山了!”虞七背負雙手,將目光看向了翼洲侯府,心中略作思忖,然後對著陶夫人喊了句:“我有事情,還需出去一趟。”

魏獠的家,不在烏柳村,而是在翼洲城內。

府邸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。

兵家無戰事,魏獠雖然頂著將軍的名號,但日子未必會好過。

虞七提著兩壇酒水,遙遙的看著魏獠府邸,門前有八位士兵站立,不由得一笑:“有趣!”

虞七風度不凡,肌膚細膩白嫩,看起來便是養尊處優之輩。一襲白衣雖然是粗布麻衣,但卻沒有絲毫汙垢,顯然絕非尋常之人。

“此乃魏獠將軍府邸,不知先生來此,有何貴幹?”有守門的士兵此時邁步走出,一雙眼睛盯著虞七,恭敬的行了一禮。

“我與魏獠將軍有盟約之好,拜其為大兄,還請閣下通傳一聲,就說賢弟前來拜會!”虞七不緊不慢的道。

那士兵心頭奇怪,不曾聽聞自家將軍有什麽盟約之好,但是見虞七氣度不凡,不敢耽擱,連忙走入庭院內通報。

不多時,便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,接著就見魏獠快步馳來,人未到聲音便已經遙遙傳來:“哈哈哈,賢弟被大小姐赦免了罪過之事,我早就已經聽說,想要去慶賀,但卻找不到兄弟的住址……”

話語說到一半,魏獠人已經走了出來,呆呆的看著那空****的府衙前,那一襲白衣弱不禁風的公子,話語不由得一愣。

那麵孔,太過於陌生!

“不過是換了一副麵孔而已,大哥便不認得我了?”虞七淡淡一笑,身形扭曲,竟然化作了魏獠的模樣。

“這……”魏獠悚然一驚,一邊的八名守衛俱都是駭然失色,眸子裏露出一抹不敢置信,猛地揉了揉眼睛,似乎懷疑自己是看錯了。

“賢弟,你……竟有如此本事,簡直是不可思議!你當真是我賢弟?”魏獠不由得一愣,不敢置信的看著虞七。

身形扭曲,化作了本來麵目,虞七不緊不慢上前來:“小道罷了。大哥需記住,這才是我本來麵目。我本名虞七,乃是陶家一位管事,與陶夫人相依為命。錯非這次陶家遭受劫數,絕不會隨意出手,顯露了本事。”

神通變第二重未成之前,他還不希望太過於惹人注目。

“走,隨我前去痛飲!”魏獠大喜,他果然是沒有看錯人,自家認識的這個賢弟,果然本事非常。

“爾等記住了,這位日後便是我魏獠府中的貴客,乃是我兄弟。不論其何時登門,都不得阻攔!”魏獠麵色鄭重的對著門前守衛道了句。

“遵命!”八人俱都是齊齊一禮。

魏獠滿意的點點頭,方才牽扯著虞七手腕,一路徑直來到後堂,雙方坐下後,才聽魏獠道:“賢弟身具異術,本事非同尋常,日後可有何打算?”

“聽人說,翼洲侯與西伯侯聯姻了?”虞七答非所問。

“不錯,賢弟消息倒是靈通!”魏獠道。

“如何才能見到周姒小姐?”虞七又問了句。

魏獠聞言一驚,連忙左右打量,然後壓低嗓子道:“賢弟莫要胡說,女公子尚未出閣,豈容外人隨意見到。”

“我若非想見呢?”虞七不緊不慢的道。

“不可能!”魏獠沉思片刻,方才搖了搖頭。不過話題一轉,目光裏露出一抹神異:“你若非見不可,我倒是知曉最近女公子時常與紫薇公子前去酈水河畔玩耍,你若在路途中央遠遠見上一麵,倒是無妨。”

“我知賢弟年少慕艾,風流倜儻灑脫不羈,目中沒有王法、階級,否則斷然做不出殺官的事情。隻是那周姒小姐絕非尋常,乃是翼洲侯掌上明珠,不可衝撞。否則,誰也救你不得!”魏獠低聲道。

虞七聞言點點頭:“還請大哥賜教。”

“周小姐每日四更時分,必然會與紫薇同遊酈水,賢弟若想做那狂徒,到未必沒有機會!”魏獠嘿嘿一笑,猥瑣道:“女公子不是我等能覬覦的,不過賢弟若想天天陪伴在女公子身邊,我或許可以為公子舉薦,將你舉薦入翼洲侯府,混個一官半職,也能解了相思之情。”

“大兄莫要胡說,我可不想投靠翼洲侯府,隻是想著借翼洲侯這座大山利用一下罷了。府衙中的那群混賬,竟然敢如此出手對我,我虞七還從未吃過這般大的虧。況且,那紫薇實乃狂徒,如何配得上周姒小姐,若能將其拆穿,叫其認清真麵目,也算是了卻了我一份心願!”虞七不緊不慢的道:“我敬大兄一杯。”

在魏獠府中離去之時,已經是傍晚,虞七周身酒氣瞬間散去,回到自家的庭院,就見陶夫人與琵琶正站在庭院裏等候。

在這殘酷的世道,三人相依為命,自己便是他們二人的天。

“夫人!琵琶姐!”虞七道了句。

“莫要說了,我已經做好了晚飯,一道吃飯吧!”琵琶輕輕一笑。

酒足飯飽,三人在月色下談論一會,然後陶夫人與琵琶睡去,留下虞七靜靜的站在那裏,一雙眼睛看向天空中明月,默默運轉根本法,不斷淬煉自家的周身筋骨皮毛。

靈魂九轉,乃是真正的淬煉!

將自己的靈魂淬煉得猶若是剔透水晶,周身上下再無破綻,變得千錘百煉,能夠承受自然之力,承載生死之力,方才能進行某種變換。

半晌

虞七渾身俱都為汗水濕透,方才隻見庭院內水池中,一道道水柱飛起,三條龍種操縱水波,為其洗滌周身無垢。

靈魂九轉不單單是洗煉靈魂,更是祛除靈魂中的雜質,使得靈魂更加純淨,能夠與周身氣血調和,靈魂融入周身每一個細胞最深處。

乃至於最後,不死不滅,一滴血、一塊肉都能血肉重生。

清洗完畢,龍珠內一道龍氣飛出,沒入了三條龍種體內,喜得那三條龍種不斷在水池內翻滾,散發出一股親切、臣服之意。

清洗好衣衫,虞七方才起身走向屋子內,開始搬運根本之氣,淬煉著體內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。

一夜

就這般悠然而過

虞七提著兩條大鯉魚,徑直出了門,向翼洲侯府而去。

翼洲侯府前,高門大院,白玉雕琢的欄杆,還有那大理石做成的石獅子。

一排排麵色肅穆的黑甲武士,猶若是雕塑般,靜靜的站在那裏,守護著翼洲侯府的威嚴。

虞七提起兩條大鯉魚左顧右盼,瞧了瞧之後,方才不緊不慢邁步上前。

“來人止步,此乃翼洲侯府,閑雜人等速速離去!”一位黑甲武士走出,擋住了虞七去路。

話語不卑不吭,但從其眉宇之間,依舊能看出幾分高高在上的味道。

翼洲侯府,作為翼洲大地的霸主,即便是從翼洲侯府內走出的奴隸,也絕非尋常。

“我叫虞七,曾經與女公子有過交情,今日捕捉了兩條大魚,特送來為女公子補補身體!”虞七提著那大魚,麵無表情的回了句,臉上看不出分毫緊張。

聽著虞七的話,那騎士上下打量了其一眼,過了會才道:“可有名帖?”

“沒有!”虞七道。

“不知閣下是何出身?何家公子?”武士又問了句。

“無權無勢,不過尋常百姓家罷了!”

“閣下請回吧,沒有侯府內發出的名帖,任何人不得入內。況且,你一個陌生男子,我家女公子豈會隨意見你?果然是大膽狂徒,再不離去,小心兵爺我手中大刀斬了你的狗頭!”那武士聞言頓時變了顏色,不由得冰冷的道了一句:“區區一介平民,也敢來此搗亂,當真是不知死活。”。

大小姐可是未曾出閣的女公子,豈是你外麵隨意一個販夫走卒能見到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