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關人道運數的交易呢?”後土一雙眼睛看著虞七。

虞七聞言沉默,然後過了半晌道:“請賜教。”

半晌過後,虞七看著神女,神女看著虞七,然後虞七轉身離去,身形消失在了雲外。

看著虞七遠去的背影,神女輕輕一笑:“傳我法令,大軍開撥,前往西岐。如今我等順應天命討伐西岐逆黨,也正好尋找英靈,執掌未來的陰曹地府。”

同一日

妖族與巫族同時奉旨出城,鋪天蓋地的大軍浩浩****,向著西岐奔了去。

剿滅西岐,乃是天下大勢。

妖族戰士也好,還是巫族戰士也罷,所過之處拔山蹈海地崩山摧,西岐各路大軍也是神器出世,各種當年太古時期的寶物紛紛施展而出,與妖族大軍殺的難分難解。

可惜,神通不敵天數,更不敵天地大勢。

虞七抬頭看向遠方天邊,目光內流露出一抹異彩,眼神裏有光彩流淌而過:“燧古之初誰人傳道?上下之問,何由考之?”

“可惜!可悲!可歎!”虞七手指拿出地書,略做沉思:“日後當劃分天地人三界,自此後天地三界定,神鬼人妖各不相擾。”

地書乃是大地胎膜,具有劃分天地之能,其內有無窮偉力匯聚,當有開天辟地劃分三界的威能。

“你覺得西岐勝負如何?”虞七看向了對麵不遠處的齊魯侯。

齊魯侯此時坐在虞七對麵,相助其梳理奏折,此時聽聞這話,不由得眼睛微微眯起:“我近日常常端坐在上京城中,俯瞰天下大勢,脫離劫數之外,方才越加明了,天下大勢盡數在你。你贏了!天下貴族輸了。”

“為何?須知各大世家底蘊深厚,更有上古異寶,何以輕言勝負?”虞七詫異的道。

“法寶終究是人造出來的,西岐人神高手唯有武王姬發一位,而妖族、巫族人神高手加起來有多少?就連妖族與巫族尚且都要為之臣服,更何況是西岐?西岐比之那巫妖二族差的更遠。最關鍵的是,西岐乃是一群心懷鬼胎之輩,隻要大事不妙,眾人必然一哄而散保存實力,散入九州各地蟄伏起來。”

聽聞這話,虞七點點頭:“有道理。西岐所依仗者,不過是武王姬發罷了,隻要將武王姬發生擒了,西岐大勢不攻自破,到時候各自作鳥獸散。”

“你叫天下各大總兵圍困西岐,不給西岐各路大軍出來的機會,依我看你是想要故意給西岐各大家族逃離的機會,那群總兵必定會放水。隻是我猜不透你這麽做究竟為了什麽?”齊魯侯看著虞七。

“你應該沒聽過鯰魚效應,這世上不能化作一團死水。各大世家攜帶寶物散入塵世,才能推動塵世的發展。即便是三三教義下,也該有百花爭鳴。天下大勢不可斷絕,必須要留一線生機。”虞七深吸一口氣,抬起頭看向遠方:“接下來,我將要做一件影響古今的大事情,我將要重新劃定乾坤,分立天地陰陽。”

西岐

妖族大軍與巫族大軍勢如破竹,各路人族強者雖然有寶物與妖族抗衡,但耐不住妖族與巫族的人神高手親自出手。

就算各大世家有壓箱底的寶物,但麵對著在人神之境走了不知多遠的長生天與妖族大軍,各路大軍俱都是節節敗退,縱使有壓箱底的寶物,也不過是勉強自保罷了,根本就無法抗衡。

岐山之上

各路權貴匯聚一堂,此時整個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,所有人都在緊緊地盯著那屹立於堂中的人影,西岐的唯一支柱武王姬發。

姬發看著大堂中央的牌匾,一雙眼睛看向遠方,目光內露出些許飄忽,眼神思索不知在想什麽。

“公子,妖族大軍勢如破竹,不知公子何以教我?”東伯侯站起身,對著姬發恭敬的行了一禮:“按照如今這般速度,不出七日,西岐必定淪喪,徹底成為妖族國度。”

姬發眉毛一挑,轉過身掃過場中各路權貴,不由得微微一歎:“天地玄黃,宇宙洪荒。你們雖然體內依舊流淌著太古時期的血液,但卻已經沒有了太古時期的精氣神。找不回那股子精氣神,縱使那些寶物在爾等手中,也發揮不出十成十的威能。”

話語說到這裏,隻見姬發轉過身:“現如今唯一的辦法,便是我親自下山走一遭,一路殺入上京城。若能斬了虞七,妖族與巫族必定失控。到那時天下亂起,我等機會也就到了。”

奮力一搏,博出一線生機。

說到這裏,隻見姬發轉過身,目光看向遠處:“若是失敗,那可就怪不得你我了,隻能說天下大勢如此。”

“我等拜謝公子大恩,願公子馬到功程,一路順風。”南伯候躬身一禮。

“我等拜謝公子大恩,公子若有需要,但請吩咐無妨,我等畢竟拚盡全力滿足。”東伯侯跟著道了句。

姬發搖了搖頭,他有天眼在身,尋常寶物豈能看在眼中?

“諸位,西岐就交給諸位了,我這便親自前往上京城走一遭。”話語落下姬發化作一道紫色虛影,身形重重疊疊虛幻著消失在了場中。

看著姬發遠去的背影,各路諸侯麵露期盼,沉默許久後才聽一位侯爺道:“公子雖是天人轉世,但朝歌城中的那位更是妖邪,成長速度邪門的很。”

此言落下,眾人已經聞弦而知雅意,知道了他話語中的意思。

要準備後路,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姬發的身上。

“通關鎮守將是我熟人,我已經與通關鎮說好,若事有不妙,我等可以直接自通關鎮撤離,進入袞洲潛藏起來。到時候隱姓埋名個數十年上百年之後,誰還記得咱們?”一位諸侯王接過話語。

“那咱們就趕緊逃吧。”南伯候道了句。

西岐是守不住了,妖族大軍與巫族大軍太猛,根本就不是眾人能抵擋的。就算有各種神通術法,也依舊抵擋不得。

所有希望都在姬發的身上,既然如此眾人還不如先撤離。若是姬發贏了,眾人自然而然便可以衝出來為姬發搖旗呐喊助威,相助姬發一統江山。

若姬發失敗了,眾人就各自藏起來,留待日後等候時機。

西岐三日內就被攻破,各大世家撤離,那群普通士兵怎麽擋得住妖族的大軍?

西岐所有的首腦人物皆在一日之間撤走,整個西岐群龍無首,短短三日的時間,便已經被盡數攻破。

虞七瞪大眼睛,抬起頭看向遠方,目光內充滿了凝重之色:“有趣!很有趣!”

確實是很有趣。

朝歌

上京城內

姬發與虞七正盤坐在摘星樓內喝酒

在二人中央,酒壺燒的正熱,濃濃的酒香自空氣裏飄散而出。

虞七深吸一口氣,一雙眼睛盯著遠方,過了許久後才道:“不可思議。”

“是不可思議。你這地書的玄妙,更在生死薄之上。凡天下間諸般種種,隻要落地之物,沾染了地氣,皆要被這地書捕獲,記錄在案。”姬發吧嗒著嘴。

“我正要憑借地書,劃定天地人三界,完成變法的最後一步。”虞七眼神裏有光在流淌:“自此後百姓與修士在互不相擾,修士有修士的修煉法界,百姓有百姓生活的九州,此後天下太平。”

聽聞這話,姬發搖頭:“不可能。縱使你開辟出地界,那修士憑什麽去地界?”

“蟠桃樹如何?”虞七道了句。

姬發愕然:“你舍得?”

“蟠桃隻是對修為不至長生妙境的人有用,對於你我來說,不過尋常口糧罷了。最關鍵的是,將先天靈根移植入地界內,地界內會有天地生機,加持修士壽數。”

虞七很篤定的道:“我隻要利用地書,將天下洞天福地化合在一處,到時候在容納天地胎膜,便可形成一方世界。一方脫離於俗事的世界,不染紅塵因果。”

“若有人偷偷下界呢?”姬發又問了句。

“封神大劫即將完畢,隻待西岐覆滅,大劫便可完成。到那時神州大地到處都是神祇,那個修士下界能瞞得過神祇的目光?”虞七又道了句。

聽聞這話,姬發苦笑:“你已經想的足夠周全,實施起來並不難。”

說到這裏,隻見姬發一雙眼睛看向虞七:“說實話,我很想知道你的修為究竟有多強。為何在我眼中,你的修為竟然是猶若山川大海,堪稱深不可測。”

“你想要與我動手?”虞七看向姬發,或者說是看向了姬發眉心中央的天眼,看向了姬發眉心中那一道很淡的金黃色紋路。

“試試?”姬發躍躍欲試。

“不急,封神大典即將開始,日後這方世界的封印破開,你我再出手比試一番也不遲。”虞七看向姬發:“這封印還能堅持多少年?”

“長則百年,短則幾十年。”姬發說到這,忽然轉身看向大殿外:“有人來了,你我日後有機會在比試一番。做戲做全,今日的戲還沒有演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