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台!

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,壓在了八百諸侯的心上。

鹿台建立之初,便是在大商立國之際。整個大商王朝,無處不見鹿台的影子,鹿台中人神出鬼沒,沒有人知道他們自哪裏來,沒有人知道他們要去哪裏。

他們就隱藏在你的身邊,他們可能是你的朋友、你的敵人、你的妻子、你的丈夫、你的手下,乃至於那身邊跟了你幾十年的大將,亦或者是為你忠心耿耿賣命了十年的奴仆。

鹿台之中皆高手,縱使不是高手,也必然身懷絕技。

自大商朝屹立至今朝,鹿台隻出手過兩次。

第一次是當年大商討伐大夏的滅國之戰,第二次就是兩百年前的覆滅佛、道、陰陽、縱橫等以術亂天下的諸子百家。

而今,為王朝續命,尋找真龍,乃是第三次。

鹿台無處不在,非大事不出。

而上京城,大商皇宮便立著一座樓閣,鹿台中的老怪物便隱居其內,借助大商國運參悟天道。

想大商開國千載,鹿台中不知隱藏著多少個老怪物。須知道門那可是有聖人坐鎮的巨無霸勢力,不還是依舊被**平了?不得不退出九州,或隱匿於洞天福地,或遷居於塞外,亦或者散入民間,不敢顯露真容。

鹿台,是大商鎮壓八百諸侯,維持天下統治的一把刀!

一把致命的刀!

而現在,這把刀又開始出鞘了!

他鋒芒四射,照耀九州大地,照耀八百諸侯。

鹿台是誰也邁不過去的坎!

想要成事,就非要先將鹿台拔除不可!

“聽人說紫薇得了上古傳承,在煉一門奇功,過些日子前來翼洲提親,便可一窺究竟!”翼洲侯的聲音逐漸變淡,西樓逐漸冷清下來,再無話語響起。

翼洲城外幾十裏的荒山中

“停車!”陶相公喊了一句。

“陶兄可是有什麽事情?”馬相公自前麵探出腦袋,問了一句。

“如今天色已經接近午時,不如停車歇息一番,在上路如何?”陶相公問了句。

馬相公一愣,然後點點頭:“那就暫且歇歇腳,喂喂馬!”

“師傅,您請下車!”陶相公對著馬車道。

馬車簾子掀開,卻見三川道人緩步走下,看著山間風景:“確實是個好地方!徒兒到真的會選擇好去處。”

“師傅謬讚,還不是師傅傳授的尋龍術精妙!此地地脈獨特,左右迂回,乃是難得的一處暖風地帶!”陶相公麵色殷切的鋪開毯子,將老道士請入坐下,然後拿出食盒。

“唉,你待我如此真誠,為師心中感動!”三川道人看著哪一樣樣精致的吃食,不由得麵色感慨。

“師傅待徒兒如再造之恩,區區食物不成敬意!”陶相公笑著道。

“陶兄,我這裏有一壇百年美酒,正要請陶兄品嚐”馬相公此時端著一個嬰孩頭顱大小的酒壇走了過來。

“百年陳釀?”陶相公聞言頓時眼睛一亮,隨即卻搖了搖頭:“不妥!不妥!”

“為何不妥?”馬相公一愣,攥住酒壇的手掌,不由得一緊。

陶相公不曾察覺到馬相公的變化,依舊是笑著道:“咱們出門在外,豈能飲酒?若是喝多了,必然會誤事。”

“陶兄此言差矣,縱使醉了又能如何?有三川師傅照應,兩輛馬車拴在一處,豈會出差錯?”馬相公不由分說,給陶相公倒了一碗酒:“陶兄,請嚐嚐我這美酒,少喝些也醉不了,卻是無礙的。待喝過酒,陶兄在上路也不遲。”

酒香撲鼻,清澈見底,不見絲毫雜質,看的陶相公是喉嚨動了動,再加上此時天氣幹燥難捱,不由得端起酒水,一飲而盡。

“吧唧~”

“吧唧~”

“嗯,不錯!不錯!確實是好酒!確實是好酒啊!”陶相公一碗酒水入腹,讚了一聲。

“陶兄喜歡,就請多喝一碗!”馬相公笑著道:“百年佳釀,也是極品了。”

“哈哈哈,馬兄同飲!”陶相公舉起酒盞。

馬相公聞言笑笑,自己倒了一碗酒水:“陶兄請!”

二人你一碗我一碗,將酒水一飲而盡後,吃著攤子前的糕點。酒勁上湧,不知何時陶相公與馬相公皆齊齊睡了過去。

“還不醒醒!”三川道人屈指一彈,一團冷水飛出,落在了馬相公臉上,將熟睡中的馬相公驚醒。

“成了?”馬相公朦朧中睜著眼睛,待看到醉倒的陶相公後,頓時麵色一變,露出一抹歡喜。

“將其綁了,連夜趕往雲澗山,切莫出什麽紕漏!”三川道人不緊不慢的道。

“法師您也真的是多此一舉,直接施展神通將其擒了就是,何必多此一舉?”馬相公一邊囉嗦著,一邊拿出繩索,將陶相公團團困了,扔入馬車中。

“莫要囉嗦,雲澗山那邊就交給你了,府城那邊我還需準備一番!”三川道人慢慢站起身:“倒是一個忠厚之人,可惜了……人活在這個世上,愚蠢也是一種罪過。”

老道士走了,馬相公搖搖頭,駕馭著馬車消失在了原地。

降臨

山寨內篝火熊熊

當陶相公醒來之時,入目處便是大堂中央處的熊熊篝火,照亮了整個大廳。

在大堂內,一道道人影綽綽,來回晃動叫囂著勸酒,整個大堂一片嘈雜。

大堂中央有一把虎皮大椅,端坐著一中年漢子。漢子生的高大威猛,頭上頂著一個發揪,被布帶束起來。粗狂的左臉上,流露著一個仿佛是蚯蚓般的猙獰傷疤。

一襲短褂,露出了古銅色肌膚,其上肌肉塊棱角清晰分明。

一雙陰哲之氣流淌的眸子,閃爍著冷靜之光,似乎與整個大堂內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,靜靜端坐主位不發一言。

若是少了那傷疤,中年人到算得上是美男子,至少是一個古天樂般的大帥哥。

隻是那從眼皮到嘴角的猙獰疤痕,無不敘說著一個亡命之徒的故事。

在虎皮椅子下方,擺放著一流桌子,其上大骨頭、醬牛肉飄香,酒水不斷傾撒,端坐著數十個晃動不清的人影。

在看整個屋子,晦澀不清,黑白交錯,看不明朗。

“這是哪裏?”陶相公此時悚然一驚,欲要掙紮,可惜卻被牢牢的束縛住,困在了後麵的柱子上,動彈不得分毫。

“咦~”

伴隨著其話語,整個大堂忽然為之一靜,眾人俱都是齊刷刷的將目光望來,整個大堂陷入了死寂。

“大頭領,肉票醒了!”有小嘍囉喊了句。

“陶相公,在下久聞你的大名,可惜卻一直不能相見。今日還要多謝閣下不吝一見,在下有禮了!”座子上的大首領抬起頭,眼中一抹精光迸射,大堂刹那間似乎亮若白晝。

“你是何人?我為何在此?”陶相公隻覺得身軀劇痛,低頭去看,卻見兩道鐵鏈,已經鉤穿了其琵琶骨。

“這洞是雲間洞,山是雲澗山,承蒙江湖中人看得起,給了在下一個鐵彪的稱呼!”那頭領緩緩站起身,來到了陶相公身前。

“雲澗山!!!”陶相公駭然失色,左右四顧,連忙道:“我師父與朋友何在,被你們如何了?”

“陶相公倒是好義氣、夠朋友,可是你的朋友,卻似乎很不夠朋友!”鐵彪聞言搖了搖頭,眸子裏露出一抹感慨:“他們自然是好好的。”

“閣下想要什麽,盡管開口,隻要我陶家有的,必然雙手奉上。隻期盼大王饒了我那朋友,放我等一條生路!”陶相公連忙道。

“真的是夠朋友!”鐵彪目光複雜的看著陶相公,然後對著小嘍囉道:“解開陶相公的束縛,這等忠義之人,不多了!”

有小嘍囉解開陶相公束縛,隻是琵琶上的鎖鏈,卻依舊沒有解開。

“我知陶相公有些妙術,勾住你的琵琶骨,免得你走脫了元神!”鐵彪慢慢的來到案幾前,到了一碗酒水:“陶相公請坐,飲下這碗酒水。”

“不知英雄將我請到此處,有何貴幹?若有需求,隻管言明,我陶家絕不推脫!”陶相公一碗幹了酒水,目光灼灼的看著那首領。

“有人看上了那你陶家生意,想要你陶家的所有產業,勞煩閣下寫下文書,將所有產業一一轉讓,如何?”鐵彪又給陶相公倒了一碗酒水。

“好大的胃口!”陶相公忽然冷冷一笑:“我縱使寫下文書又能如何?難道閣下還敢去府城討要?不如閣下改口,取了金銀細軟,算是我為英雄的酬謝。”

“唉,你如此忠義,我也不想為難你。你府城中的產業,早就被人盯上了,各路棋子早就已經埋下,隻待你一隻文書,便可悄無聲息間換了主人!”鐵彪笑著道:“你隻管寫下,說那陶家一切產業,皆是你做生意虧下,抵押於某人便可。到時候州府裏自然有通天手段,奪了你的產業。”

“我陶家也是翼洲城中的大戶,發生這等事情,必然人人自危,震動整個翼洲城,這些產業我縱使是寫下文書,你也萬萬奪不去的!”陶相公苦苦相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