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蘭山與雷震子率領著一大票侍衛,浩浩****的向武家趕去。可憐雷震子,根本就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潛在敵人,就連自家身邊都出現了內奸,豈有不被人耍得團團轉的道理?

“此乃武家府邸,不知諸位大人可有拜帖?”

一群人來到武家大門前,隻見仆役不卑不吭的走上前來,擋在了眾人的前麵。

“你這混賬,趕緊給我閃開。”雷震子出身尋常百姓家,可不會顧及門閥世家的彎彎道道,猛然一步上前,踹開了武家的大門:“武器,你給我出來。”

“大膽,何人膽敢在我武家喧嘩?”武器疾步而來,看著怒發衝冠的雷震子,卻是忽然心頭一顫,已經知曉發生了什麽,不由得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:“原來是欽天監的兩位司正聯袂而來,不知來我武家,所為何事?”

“所為何事,你心中應該再清楚不過了。咱們也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,武彩屏的事情,你要給大家一個交代。不然,你親自去大王麵前解釋吧。”雷震子眼中露出一抹陰冷。

死道友不死貧道,莫過於此。

武家的事情,他可不想插手,還是交給武家去做的好。

“武彩屏?”武器眉毛一抖,心中知道武家最大的考驗來了,不由得心中一陣哀嚎:“老祖宗啊老祖宗,你隻想著姑姑的幸福,壓寶西岐。但是你可曾想過,不等西岐崛起,我武家便最先要承受人王子辛的怒火。”

如何承受人王子辛的怒火,才是所有武家人該做的事。

“抱歉,武彩屏已經被老太君逐出武家,割了名冊,日後再也不是我武家之人,是死是活與我武家再無瓜葛,諸位想要找武彩屏,此事卻萬萬找不到我武家的頭上。”武器麵色沉著冷靜,對於怒氣衝衝的雷震子,依舊是心平氣和不見惱怒。就算是武家大門被砸了,武家臉麵被丟光了,可是那又如何?

不過如此罷了,隻要能叫武家度過眼前的劫難,就算是叫他在安裝幾隻大門給對方砸,他也心甘情願。

“就這?這就是你的解釋?”雷震子有些生氣,不是一般的生氣。

聽了這話,武器無奈道:“不知大人想要什麽解釋?”

“嗬嗬,派人封鎖武家。我這就前往摘星樓回報大王,你去與大王解釋吧。”看著油鹽不進的武器,雷震子也是無奈,吩咐一聲後,率先走出了武家大院。

整個武家都被團團圍住,再也難有任何人進出。

看著欽天監的侍衛撤出去,武器愁眉苦臉,快步向後院走去。禍事是老太君惹出來的,隻希望老太君有化解劫數的辦法,否則隻怕武家真的要涼了。

“老祖宗,孫兒有急事稟告。”武器一路徑直闖入了老太君的屋子內。

“我都知道了”老太君頭也不抬的炒著經書。

“事已至此,如何行事,還請老祖宗示下。”武器麵色急切。

“武家是千年世家,你怕什麽?武彩屏已經被逐出了武家,這就是咱們的交代。你到了人王麵前,也這麽說!千年世家與天子共治天下,就要有千年世家的霸氣。”老太君不緊不慢的道。

武器聞言都快要哭了:您老人家是怕我死的不夠快嗎?

那可是人王!

這麽和他說話,不是找死嗎?

“老太太久居大院,卻不知道人王的強勢,她的那一套已經過時了。聽信她的話,隻會將我武家至於萬劫不複之地。”

武器失落的走出老太君的房子,就見蒼老的不成樣子的武德站在了大門前。

若叫武德與老太君站在一塊,或許別人還會以為,是老太君的兄長。比屋子裏的老太君還要蒼老。

“小弟的意思是?”武器一雙眼睛看著武德。

“我武家素來都是男兒當家作主,豈容她一個女流之輩指手畫腳?簡直亂了我武家的規矩。在武家,隻能有家主一個聲音,老太君對武家的事情指手畫腳,是壞了我武家的規矩。所以……”武德眼神裏露出一抹狠辣:“她是咱們的長輩,咱們不可對其不敬。但若撞在了大王手中,可怪不得咱們了。武家禍事都是這婦人惹出來的,她今日能幹涉武家的事情,明日也能這麽做。既然如此,那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將她推出去做替罪羔羊。老太君身份夠高,輩分夠老,或許能暫時平息了人王的怒火。我隻希望,三弟能夠做出彌補,化解了我武家的危機,否則滅門之禍是早晚的事情。”

武德難得看的這麽清楚,武彩屏嫁入西岐,就等於將一根刺插入了人王眼中。日後鳳鳴西岐真的發生,西岐折騰出的動靜越大,武家也就越危險。

“我這就入宮,等候陛下的傳召。”武器深吸一口氣,拿定主意,便向著深宮而去。

欽天監沒有阻攔武器,武家的根基在這裏,不怕武器跑了。

摘星樓內

人王子辛正在與蠍子精翻雲覆雨,忽然隻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:“大王,門外欽天監司正雷震子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告。”

沒有理會侍衛的話,子辛依舊是自顧自的在摘星樓上折騰,待過了半個時辰後,其周身精氣神鬆懈,周身魔氣翻滾,猛然開始收縮匯聚於體內。

“叫他進來!”子辛披頭散發,緩緩披蓋上衣衫。

一邊蠍子精像是一攤爛泥般,此時掙紮著來到了屏風後,小心翼翼的躲了起來:“怪哉!子辛似乎有些不對勁,我盜取精元的過程簡直是太容易了,似乎子辛對於肉身精氣神的掌控,有些失常,難以入微。”

就在蠍子精心中念頭轉動之際,隻聽得一陣腳步聲響,雷震子走入摘星樓,雙手抱拳一禮:“大王,大事不妙,武家武彩屏被西岐的人接走了。”

“砰!”

案幾化作齏粉,碎片像是子彈般,向四麵八方迸射而去:“混賬,他武家是想要造反嗎?”

恐怖的魔氣衝霄而起,子辛的眉心處一顆閃爍著幽邃之光的黑色眼睛,此時在緩緩睜開,打量著這個世界。

一隻真真正正的眼睛,散發著濤濤魔氣,一眼過去眾生都似乎為之沉淪。

“大王,下屬已經去過武家,武家給的解釋是:武彩屏早就在三日前被逐出武家,革除了家譜。武家畢竟是千年世家,小人不敢妄動,特來請教大王。”雷震子道。

子辛怒發衝冠,整個人頭上發絲倒卷,眼神裏露出一抹恐怖的殺機。

然後,慢慢的滿天魔氣收斂的一幹二淨,子辛眉心處的豎眼也在緩緩閉合。

“傳武家家主”子辛聲音恢複了平靜,那本來四射的碎屑,此時猶若時光倒流一般,重新再其麵前重組。

看到眼前這一抹,雷震子不由得瞳孔一縮,暗自裏感慨人王子辛的恐怖,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。

雷震子退下,不多時麵色沉重的武器來到了摘星樓,看著上方的人王子辛,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:“罪臣武器,叩見大王。”

“汝有何罪?”子辛靜靜的看著他。

“武彩屏被革除武家,乃是老太君一手主張。臣身為武家家主,監管不力有負身上的責任,還望大王賜臣死罪。”武器跪倒在地,聲音裏滿是誠懇,帶有一絲絲顫音:“我武家世代忠於大商,絕不敢有任何背棄。隻是老太君輩分崇高,我這做孫子的也不敢阻攔。”

說到這裏,聲音裏充滿了幹澀。

聽聞這話,子辛死死的盯著武器,過了一會才道:“武家!武家!本王現在有些看不懂你武家了。”

“來人,去將老太君緝拿歸案,關入死牢之內,秋後問斬。”子辛聲音冷酷。

“是!”溫政像幽靈般自樓閣外走來,應答了一句,然後轉身退下。

“武器,本王就再給你一次機會。看在虞七的麵子上,再給你武家一次機會。你傳信虞七,叫他給本王一個滿意的交代,否則日後武家就不必存在世間了。”子辛眼神裏露出一抹陰冷,死死的盯著武器。

“臣遵旨!臣叩謝陛下天恩!”武器聞言頓時大喜,連忙跪倒在地不斷叩首。

他知道,自家那個從小被排斥在外的弟弟,終究是叫人王起了忌憚之心。

現在子辛正誌得意滿,豈會在乎區區的武家?

錯非虞七,隻怕今日死的就不會是老太君一人,而是武家的所有男女老少。

武家大院

溫政率領宮中禁衛,一路徑直來到了老太君隱居的院子外,然後溫政製止了即將破門的侍衛,緩步上前推開門,來到了院子裏。

看著那枯黃的院落,溫政心中感慨萬千,來到了老太君的屋門前輕輕推開,看到了老邁的老太君,正在靜靜的抄著經書。

“唉,你這回可是闖了大禍,犯了陛下心中的忌諱,冒犯了陛下的天威。”

屋子內一片寂靜,終究是溫政開口了:“值得嗎?”

“我隻是一個母親,僅此而已!”老太君停下了抄錄的經書,畫上了一個句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