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七聞言笑了,想不到轉世輪回之後,一個人的性格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大。

不過看著眼前的小和尚周身佛光流轉,眼神裏滿是清淨純情,虞七笑了笑,拍了拍小和尚的光頭三下,然後牽著白馬轉身離去。

“施主,你要不要在考慮一下?你肉體凡胎,身邊這匹白馬已經通了靈性,一旦作惡起來,隻怕日後無人能製。”小和尚看著遠去的虞七與白馬,正要跨步去追,可是一行人幾個呼吸間,便已經消失在了滾滾人潮,根本就不等小和尚邁步,便已經消失在了滾滾人潮中。

“唉,世人愚昧,不聽勸阻,實在是叫人可惜。”小和尚搖頭晃腦消失在了人群中,幾個起落間便已經消失不見。

“這裏便是北遠城的府衙?”虞七與王傳書穿過人群,來到了一座威武的樓閣前,朱紅色的大門三丈高,其上有黑色牌匾,上書‘北遠城府衙’五個大字。

在府衙下,有兩個麵容懶散睡眼朦朧的官差,此時依靠在柱子上打著哈欠。

“正是北遠城府衙”王傳書道。

“走吧,去會一會黃家的這群家奴、精英。”虞七麵帶冷笑,牽著白馬走上前去。

馬蹄聲驚醒了值守的官差,二人睜開眼,麵帶不耐的呼喝道:“大膽,此地是北遠城府衙,爾等閑雜人等不得隨意逗留,否則說不得要去吃一頓板子。”

“二位官差大老爺,在下有冤情要敘述,還望諸位大老爺勞煩通秉。”虞七笑眯眯的看著眼前官差。

他既然決定要對黃家領地動手,當然是要施展雷霆手段,對於弱者,他可沒有耐心去慢慢的消磨。

隻要叫自己抓住把柄,將整個北遠城來一次大換血,然後將儒家的修士調取而來,事情就成了。

至於說黃家?

雖然也是遠古家族,族中必然也有鎮族手段,但卻也未必會被他看在眼中。

他倒是巴不得黃家硬扛,到時候自己便可以借助天子令,將整個黃家連根拔起,然後實行自己的變法。

“黃龍真人毀了我等變法,那我就要拿你黃家開刀,用你黃家的祖地,成為我的試驗田。”虞七深吸一口氣,眼底有殺機在流淌。

兩個差役你看我我看你,頓時來了精神,此時紛紛側目打量虞七,然後那左首的官差道:“衙門大門朝南開,有理無錢莫進來。你小子想要告狀辦事都好說,隻是還還需要有人事。咱們可不能為你白跑腿。”

“何為人事?”虞七故作不知。

“你小子莫不是想要消遣大爺?”官差聞言頓時變了臉,一雙眼睛陰冷的看著虞七:“想要大爺跑腿,還需要先將大爺我喂飽了。大爺我喂飽了,才有力氣給你傳遞訴狀,請大老爺升堂問案。”

虞七聞言笑了,不怕你要錢,就怕你不要錢。

“不知閣下要多少人事?”虞七陪著笑臉。

那兩個官差上下打量著虞七,然後再看看其背後白馬,不論是衣衫還是那白馬,劇都不是凡品,一看就是有錢人。

“五百兩!”

“一千兩!”

兩個官差同時開口,然後見話語不統一,那叫喚五百兩的官差立馬改口:“一千兩。”

“一千兩?當真是獅子大開口,尊駕怕是不知道,尋常百姓一年花銷要多少銀錢。”虞七此時眼神裏有怒火翻滾。

“正常百姓,一家五口,十兩銀子足以富足度日。”左邊的官差笑嘻嘻的道:“若是尋常百姓來了,也就是一兩銀子,但你不同。你是富貴人家,身後那白馬,怕沒有五千兩銀子下不來。你是不缺錢的貴人,五千兩銀子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匹坐騎罷了,還能差了咱們兄弟的千兩銀子?而且,要不是十萬火急之事,誰會到衙門來?你們既然來了,那就要認宰。”

這話說得理直氣壯,一邊王傳書氣的手掌在袖子裏哆嗦。

腐敗到這般地步,也是叫人歎為觀止。

窮人打不起官司,隻能靠村中耆老裁斷。想要打官司,沒錢可不行。

“一千兩白銀,好好好,我便給你!”虞七麵帶怒色,自袖子裏一陣摸索,手中金黃向著二人拋去:“這是百十兩黃金,足以抵得上千兩白銀,你二人速速去為我通報吧。”

“看來是真有大事,否則也不會乖乖掏出千兩銀子。”右邊的官差接過黃金,麵帶興奮的在嘴邊咬了一口,然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虞七那寬大的袖子:“現在咱們兄弟改主意了,是一人一千兩白銀。你要是能在拿出百十兩黃金,咱們便給你通報。你要是拿不出來,還是哪裏來回哪裏去吧。”

“豈有此理,簡直是欺人太甚!簡直是欺人太甚!”虞七麵帶怒火,伸出手掌:“那百十兩黃金還給我,這狀子我不告了。”

“不告了?還給你?”那官差將黃金塞入袖子裏,手掌猛然落在了腰間的長刀上:“大膽刁民,莫非是來衙門前戲耍你家大爺玩?今日非要將你捉拿入獄,關你個三年五載不可。”

“不錯,你要是不告了,到時候關你個三年五載,損失的可就不是這兩千兩白銀,到時候隻怕你這匹寶馬也要不知落在誰的手中。咱們兄弟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,這狀子你還是繼續告的好,免得敬酒不吃吃罰酒,落得一個戲耍官差的罪名。”

一邊說著,拿出腰間鐐銬,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。

“豈有此理!簡直是豈有此理!”虞七麵色青白,麵對著凶神惡煞的官差,終究是自袖子裏掏出百十兩黃金,忍了過去。

“不錯,這就對了。你看看,現在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?”那官差收起鐐銬,將黃金捧到手中,然後笑眯眯的看著虞七:“你在這裏候著,我去為你通傳。”

一個官差遠去,還有一個官差留在這裏看守大門。

虞七看著那官差,語氣中帶著疑惑:“你等不知我的身份,也敢獅子大開口,莫非不怕得罪了朝中權貴?到時候取了你們的項上人頭?”

“你這廝一看就是外地人,是個土財主。城中貴人若想告狀,何需經過我們?隻需要派遣管事、小廝遞上刺貼,便可將事情辦妥。”官差笑眯眯的道:“你們這群土財主,即便是再有錢又能如何?還不是老爺我眼中的肥肉?”

且說衙門內

那官差一路疾步向後堂走去:“縣丞大人,門外來了一隻大肥羊,還請大人升堂問案,咱們大發橫財的機會來了。”

屋子內

美女環繞,香風舞動,落紗飛旋,靡靡之音響起。

一個模樣精瘦的老叟,此時正鶯鶯燕燕的被一群美人環繞,此時聽聞官差的話,伸出手自美人堆中爬出來,擦了擦臉上的胭脂:“王二,你莫要咋咋呼呼,哪裏有那麽多的肥羊。莫不是像上次那樣,老爺我隻搜刮了千兩白銀?”

那官差,也就是王二此時邁步走進來:“大人,這回的肥羊,不是一般的肥。”

“怎麽個不一樣的肥法?”縣丞不置可否,漫不經心的穿戴官服。

“就是其座下的白馬,沒有五千兩白銀,怕也難以買的下來。”王二低聲道。

“哦?”縣丞頓時來了精神:“你沒有看錯?”

“大人,小人這一雙招子您還不知道?在衙門裏十三年,什麽時候走過眼?”王二諂媚的道。

話語落下,縣丞已經提著烏紗帽,卷著官服向門外衝了去。

王二站在屋子內,看著那粉紅色的帷幕內,一群鶯鶯燕燕,不由得心中暗罵了一聲:“前任府衙暴斃而亡,一群如花美眷盡數都成全了這老臘肉,當真是叫人心有不甘。”

說到這裏,王二轉身跟了上去。

一陣鼓響

三班衙役紛紛到齊,還有主薄師爺等左右官差,俱都是到了堂中。

虞七與王傳書二人慢慢悠悠的走入衙門內,看著端坐在主位的縣丞,然後掃過那三班衙役,左右文書,露出一抹笑意。

他知道,自己的事情成了。

通過望氣之術,他已經看到周圍眾人身上的酒色財氣,以及紅塵中的罪孽之氣。

“堂下何方人士?”縣丞端坐,手中驚堂木猛然一拍,目光灼灼的看著虞七。

“朝歌人氏”王傳書接過話。

“原來是朝歌人氏。朝歌距離此地,遠在千裏之外,你二人來到此地,人生不地不熟,卻不知惹上何等官司?”縣丞一雙眼睛掃過二人,目光落在了虞七的身上,不待王傳書作答,已經打斷了其話語:“不過,那都不重要。”

“聽人說,你有一匹白馬,是也不是?”縣丞此時湊上前來,身子前傾,兩隻手撐在了案幾上。

“不錯”虞七道了聲。

“老爺我為你辦案,卻是苦無跑腿工具,不知你那白馬可否借老爺我用幾天?”這縣丞毫不遮掩,一上來便要獅子大開口。

“大老爺不問問我要告什麽?”虞七無語,就算貪汙腐敗,也不能這麽個黑暗法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