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雖然心中謀劃著地乳之事,但對於大廣道人的話,暗地裏卻提起十二分警惕。

三年後陶家將會有大禍,他相信大廣道人絕不會說謊。他既然說有大禍,那定然是有大禍了。

自己今年十一,三年後十四,在這個世界上,也已經算是成年人了!雖然現在他的骨子裏便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。

“三年,卻不知能不能練成神通術第二重!”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,抬起頭看向遠方雲朵,心中諸般念頭思量,閃爍不停。

他不缺機緣,卻缺少消化機緣的時間。

酈水河畔大戰,傘女不曾現世,翼洲侯府鐵騎失去了警惕之心,不斷在村子的東頭奔馳,截殺各路諸子百家之人,欲要將失去的地乳奪回來。

村中

傳甲緩緩擦拭著帶血的刀鞘,理正渾身戰栗的站在傳甲身前,雙股不斷顫抖,周身如負千斤之重。

“你隻管仔細的想,這村中數萬人口,是否有什麽奇門隱士,亦或者是有什麽性格奇怪的人。你身為村中理正,村子裏麵的大小事情,必然瞞不過你!”傳甲頭也不抬的擦拭著自家盔甲、刀鞘,似乎是在看著一位絕世美人。

“大人息怒!大人息怒!且容小人仔細想來!且容小人仔細想來!”理正急的額頭汗水滾滾滑落,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之光。

烏柳村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。其內混居數萬人口,三六九等魚龍混雜,有富貴之人,也有貧賤之民,可若說奇奇怪怪的人,他還真的想到了一個。

“有一個人!”理正猛然一拍腦袋,眸子裏露出一抹神光。

“在哪裏?”傳甲猛地抬起頭,眸子裏滿是湛然神光,死死的盯著理正。

“大人隨我來!”理正連忙的道。

村頭

李老伯家

理正領著侯府的各路甲士,此時站在了門外:“若說神神秘秘古古怪怪,非此人莫數。此人乃村中最為古怪之人,災荒之年,別人都是麵黃肌瘦,唯獨他白白胖胖,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是受苦之人。”

“哦?”傳甲聞言一愣:“還有別的嗎?”

“此人不喜好與左鄰右舍交流,平日裏脾氣怪癖當真是令人受不了!”理正道:“若說尋找稀奇古怪之人,他必然是其中之最。整日裏獨來獨往,不見一個朋友。若說有,唯一的親人便是那虞家小子。”

“虞家小子?那個虞家?”朱供奉忽然道了句。

“那小子喚作虞七,乃是孫家的親戚,卻受盡了白眼欺負!”理正討好道。

“虞七?”

聽聞此言,三位供奉與那傳甲大將俱都是麵色一變,他們想起了上次虞七送給周家大小姐的龍種。

“村中有幾個叫虞七的?”王供奉偏移目光,落在了理正的臉上。

“村子裏數萬人,但是姓虞的卻隻有一個!叫虞七的,也就隻有一個!”理正連忙道:“畢竟,虞這個姓比較少見。”

屠龍者!

刹那間,一道電光劃過幾人腦海,虞七既然不是屠龍者,虞家姐弟平平常常,那屠龍者必然是虞七身邊的人!

“我看過虞七資料,那虞七平日裏不受村中待見,唯有與此人走得近,時常受到招待!虞七除了虞六娘一個親人外,便唯有此人了!”朱供奉撫摸著下巴上的一捋胡須。

“此人必然有屠龍手段!”傳甲眸子裏露出一抹神光,然後看向理正:

“上前叫門!”

“是!”理正恭敬一禮,正要上前去,卻聽朱供奉道:“且慢!”

“大人還有何吩咐?”理正不解。

“我親自去,麵對這等隱士,我等理應共同登門,以示敬重!”朱供奉推開理正,整理了一番衣衫,然後緩步上前,對著破舊的柴門喊了一聲:“先生可否在家?”

屋子內,李老伯正煮著大魚,魚肉的香氣撲鼻而來。

此時聽聞門外一聲呼喚,不由得一愣,推開門去:“誰呀?”

“在下乃翼洲侯府供奉,拜見先生!”朱供奉道。

“翼洲侯府?”李老伯聞言一愣,然後打開大門,瞧著那門外黑壓壓鐵騎,不由得愣愣神,然後連忙躬身一禮:“見過諸位大人!”

“且慢,先生不可多禮,理應是我等見過先生才對!”朱供奉看著眼前這白白胖胖的胖子,確實不像是災民的樣子,隻是看著其周身並無半分氣機,不由有些犯嘀咕。

此人當真是屠龍者?

“真人不露相,露相不真人,此人越是看起來普通,才說明其手段高超!”王供奉低聲嘀咕了一句,然後亦隨著上前一禮:“見過大德。”

“諸位莫不是搞錯了?”李老伯有些蒙,一臉懵逼的看著場中眾人。

“嗬嗬,長輩不請我等進去喝杯茶?”傳甲笑著道。

“諸位大人請進!請進!”李老伯連忙道:“諸位不嫌棄在下寒舍鄙陋,盡管進來。”

眾人魚貫而入,進入那矮破的草廬,無意間看到鍋中的鯉魚,三位供奉俱都是瞳孔一縮:

“龍種!”

剛剛凝聚了血脈氣候的龍種,竟然被此人當成尋常飯菜,錯非釣龍者,誰能有這般手筆?

錯非那隱居的大德,誰能有如此氣魄?

虞七萬萬想不到,自己之前在酈禦水而行,抓捕的鯉魚沾染了祖龍氣機,本想著送給李老伯補補身子,並無人知曉,可誰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。

巧妙到了極點!巧妙到了巔峰!

“今日我等可是有口福了!”朱供奉笑眯眯的看著李老伯:“閣下還在隱藏身份,難道當我等都是瞎子不成?翼洲侯求賢若渴,還望長輩駕臨我翼洲侯府,我翼洲侯府不勝榮幸,必然以一等供奉對待先生。我翼洲侯府所有資源,俱都任憑先生差遣、調用。”

李老伯一臉懵逼,呆呆的看著眾人,然後連忙搖了搖頭:“諸位莫不是認錯人了?”

“之前采光祥瑞千裏耀耀,必然是有聖賢悟道,普天下能將龍種當成尋常夥食的,除了先生這等大能,還能有何人?”王供奉搖了搖頭:“閣下若對我翼洲侯府的待遇不滿意,還可以入我翼洲侯府與我家侯爺麵談。我等今日來此,就是想請先生前往翼洲侯府赴宴,並無他意。”

“我……我什麽也不知道啊!我並不知道你們之前所說的什麽情況!”李老伯已經懵了,滿臉的懵逼。

“嗬嗬,也不怕說實話,大賢在我翼洲悟道,被我等找出真身,隻能為我翼洲侯府所用,我等是斷然不會讓閣下走出翼洲大地的!”傳甲此時將腰間寶刀擦好,然後麵色鄭重的看著李老伯:“不說先生是否投靠我翼洲侯府,是否肯輔佐我家侯爺。今日我家主人有請,先生不論如何,都要給我加主人這個麵子,前去參加赴宴。”

瞧著那黑壓壓的甲士,還有目光熱切的三大供奉,李老伯能說不嗎?

他什麽也說不出來!

一雙眼睛裏充滿了無奈!

理正也不傻,此時瞧著翼洲侯府的架勢,他若在不明事理,這理正的位置也混不下去。

“老李,翼洲侯府既然請你,乃是你的福運,你可莫要折了侯爺麵子。在這翼洲,誰敢駁了侯爺的臉麵?”理正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,但很顯然眼前的大人物想要請這個平日裏古古怪怪的家夥前去赴宴。

“啪~”

“哎呦~”

一個巴掌飛出,傳甲麵色冰冷,緩緩的收回了手掌:“大賢麵前,豈有你說話的份?”

血肉模糊,牙齒噴濺,理正整個人竟然昏死了過去。

瞧著那血肉模糊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的理正,李老伯不由得身軀一顫,驚得心肝肉跳:“我去!我去!”

“來人,請先生上車!”傳甲見此不由得大喜過望,連忙呼喝了一聲。

一群人呼啦啦的向翼洲侯府而去,此時正在與大廣道人鬥嘴的虞七絕不會想到,李老伯竟然被自己無意間牽扯了進去。

李老伯平日裏稀奇古怪,性格孤僻怪異,但是天地良心,他可沒有那傳說中高人的那一套怪癖。

“小子,我上次傳你的修行法訣,你參悟的怎麽樣了?雖然那僅僅隻是最基礎的法訣,但若是借助陶夫人體內的純陰之氣修煉,也可一日千裏不可收拾!”大廣道人目光灼灼的看著他。

“那等邪門歪道之術,我虞七堂堂正正,豈能修行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?”虞七冷然一笑,眸子裏露出一抹不屑。

“啊?”大廣道人聞言一愣:“不運轉那妙訣,你如何采了陶夫人體內的純陰之氣,化解了陶夫人的頑疾?”

虞七冷冷一哼:“懶得理你,你還是等著輸吧!七日後,等你將那地乳輸給我。”

“輸給你?老道士的修為境界,不是你能想象!”大廣道人搖了搖頭:“不修行便不修行,你乃是天上星宿,未來自然有屬於自己的造化,道人我現在是多手多腳了。”

說完話大廣道人閉上眼睛,懶洋洋的曬著太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