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如畫,修短合度,肩若削成,腰如約素。延頸秀項,皓質成露。

就像是那九天上的仙子,一襲紅杉灼灼,猶若是一團火焰。

一縷純陽之氣順著傘柄,向傘女的體內逸散而去,不斷滋潤著其純陰之體。

“這傘叫什麽名字?”傘女開口,一雙眸子毫無波動的看著虞七。

“混元傘!”虞七道了聲。

“好傘!好傘!”傘女隻是接連道了兩聲,然後在無聲息,就像是一個木頭人般,呆呆的站在烈日下。

烈日熊熊,傘女身體凝實,似乎與正常人並無區別,外界強烈的太陽真氣,盡數為混元傘收斂,傷害不得其分毫。

“這混元傘可以寄托我的法域,日後你若有應付不得的敵手,我可替你出手!”傘女看著虞七,身形逐漸變淡,化作了一道青煙消失,混元傘向地上墜落而去。

虞七搖了搖頭,手掌伸出,混元傘落入其手心內。

一場危機,就此消弭!

“我總不能大冬天的拿著一把雨傘招搖過市!”虞七翻了翻白眼,看著手中混元傘,眸子裏露出一抹思索,然後打量周身:“我的血肉,已經盡數化作了符文,若是將混元傘的符文衍生與血肉之中,將那裝載乾坤的符文烙印其內,是不是可以形成一方洞天?或者是儲物空間?”

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,打量著手中的混元傘,然後略作沉思:“急不得!時間還有的是!我還年輕!”

“對了,聽說酈水之中,隱藏著一座道門遺藏,有一座水府!”虞七忽然開口道了句。

“那水府是道門定下的大勢,擅自觸動必然會有大因果,乃是道門為天選之子準備的。你若是不想死,就不要覬覦座水府內的珍藏!”紅衣傘女的聲音在混元傘中傳出。

“嗬嗬,大廣道人與紫薇借我命數,因果氣數反噬之下,合該那水府為我所得!更何況,之前惹出那般大動靜,眼下正好出去避避風頭。酈水河畔最是安全,有你的威懾,沒有人敢於靠近!”虞七眼睛裏露出一抹冷光:“那水府合該為我所得,補償我失去的氣數。”

“我乃道門欽定天選之人之一,雖然不是主星,但卻為三大輔星之一,那水府若真被我取了,他們也是無奈。眼下關鍵的是,那水府能否為我所用!”虞七雙目內流轉著一抹雷霆。

“你當真要下定決心染指那水府?與紫薇結下大因果?”傘女低聲道。

“自然!我隻問你,憑你我二人之力,能不能取出來!”虞七聲音堅定。

“能!你且去酈水河畔,我助你一臂之力取了水府!”

虞七笑了,然後尋了一個大背簍,將雨傘藏入背簍內,然後提上背簍,慢慢向前院走去。

此時陶夫人與琵琶正站在院子裏,看著天空依舊不曾消散的千裏雲霞,眸子中露出一抹陶醉。

“夫人,我有些事情要出去走一遭,暫且先不會來了!”虞七喊了一聲。

“去吧!去吧!”陶夫人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那漫天彩霞,頭也不回的道。

“嗒~”

“嗒~”

“嗒~”

鐵蹄聲響,黑甲武士騎跨戰馬,出現在了烏柳村外。與之隨同的,還有那翼洲侯府三位供奉,此時目光灼灼的看向烏柳村。

“確定那功德降臨之地,便是烏柳村嗎?”傳甲統領看向身前單膝跪倒在地的漢子。

“下屬密切關注烏柳村,整日探查烏柳村的動靜,屬下斷然不會看錯,那玄黃之氣就是垂落於烏柳村了!”那漢子拍著胸脯道:“就算屬下看錯,可屬下的兄弟也絕不會看錯,我等十幾個人一起親眼所見,那大德之人就在烏柳村。”

“下馬,入村!”傳甲大將麵色凝重的道:“帶我去見村中理正”。

虞七背負著背簍,與那翼洲侯府的武士擦肩而過,遠遠的看到那個叫傳甲大漢、還有三位麵容呆板的供奉,笑眯眯的起手一禮。

可惜,這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,是絕不會將一個虞七放在眼中的。若虞七是屠龍者倒也罷了,自然值得眾人拉攏。但現在這廝隻是一個泥腿子,連叫人正眼看的份都沒有。

“呸,狗眼看人低的玩意!”待到一群人走遠,虞七低下頭狠狠的啐了一口口水:“再怎麽厲害,還不是被我的傘女殺得屁股尿流跪地求饒。”

不單單是那鐵騎,翼洲侯府的勢力,此時那各路高手,諸子百家之人皆盡湧入烏柳村,整個烏柳村更加魚龍混雜,如吳三癩六等地痞,此時亦紛紛夾起尾巴做人,躲在角落裏不敢出頭。

才碰到那翼洲侯府的甲士,虞七遙遙又看到一熟悉的人影,此時牽著一匹白馬,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人流中走著。

擦肩而過,這是虞七第一次真正近距離的看到武勝關哪位總兵,鎮國武王:寶幢王,的次子武德。

武德如今亦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,少年人雄姿英發,身軀格外挺拔,就像是一杆標槍,走起路來一板一眼,腳下邁出的步伐,猶若用尺子量過一樣,分毫不差。

武德容貌不差,乃是難得美男子,大家族聯姻,基因都不會太差。

隻是不知為何,看著武德麵孔,虞七心頭莫名覺得有些熟悉。

擦肩而過,虞七背負大筐,漫不經心的向村外走去,卻不知道其背後的武德,此時猛然頓住腳步,轉頭看向虞七那被大筐遮住了背影,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:“不可能!我若沒看錯,他定然不超過十二歲,可是怎麽會有如此武道修為?錯非其目光內蘊含的精氣神激起了我體內氣血的本能運轉,我絕不敢相信,同一輩中,居然有比我還要強的高手。”

“不可能吧?區區一個烏柳村怎麽會有這等高手?可我之前氣血緊繃如臨大敵,猶若背負千山的感覺,是做不得假的!”武德腳步頓住:“但是,這等感應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小子身上?必然是錯覺!亦或者說,隱藏在角落裏的某位高手在暗中注視著我。”

武德下意識攥住了背後長槍的槍柄,沉默許久過後方才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異象,繼續邁步向前。

虞七絕不會知道,自己眼睛裏無意間透漏出的一抹精光,竟然給了武德如此大壓力。

一路無話,村頭烏柳樹下已經沒有了人影,樹上再也沒有了烏柳樹的樹花。

越往存村子外頭走,路遇之人便越來越少。

酈水河畔被邪祟鬧得,現在已經是人跡罕至。

莫說普通百姓,就算諸子百家之人,也不會靠近酈水河畔分毫。

“隻是我卻就不能這般走過去,酈水河畔雖然沒有人,但靠近酈水河畔的附近,卻不知隱匿著多少探子!”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精光,然後心中念頭轉動,下一刻手掌一伸,一道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浮現於手心。

一縷根本之氣運轉,掐了妙訣後,法力灌注於令牌之中。

“風!”

“風!”

“風!”

虞七接連道了三個字。

下一刻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烏柳村方圓幾十裏忽然天昏地暗,不知自何處而來的狂風卷起,刹那間飛沙走石,刮的天空彩雲消散,地上砂石流竄,五步外看不清人影。

若有人騰雲駕霧立於高空,便會發現酈水河畔至烏柳村之間的數十裏地,忽然卷起一陣黑旋風,吹得是天地昏昏,雲頭散開,形成了一個大漩渦。

“有人做法!好強大的漩渦,非煉神返虛之輩不能有如此威能!”烏柳村中,行走在路上的朱供奉忽然停下腳步,抬起頭看向村頭的那黑色漩渦,那黑色旋風看了令人心驚膽顫。

“莫非是那傘女又要搞什麽幺蛾子?”王供奉皺起眉頭。

“莫要管他,查清烏柳村的底細要緊,前方便是烏柳村理正之家,咱們進去再說!”傳甲看了一眼天邊妖風,搖了搖頭:“不管是誰,在酈水河畔胡亂折騰,都不會有好下場的。”

一朱紅色的大門,出現在了眾人眼前。

高牆大院,非富即貴。

“這裏正也是個魚肉百姓之輩!”李供奉抬起頭看向那兩丈高的大門,以及高牆,眼睛裏露出一抹嘲弄。

眾人沒有接話,隻是一片沉默。

“叫門!”傳甲道了聲。

“鐺~”

“鐺~”

“鐺~”

“裏正可在?”一武士上前敲門。

“吱呀~”一聲響,朱紅色大門打開一道縫隙,還不待裏麵伸出腦袋,武士已經手臂訊若閃電的伸了進去,一把攥住門內之人的衣領,然後將其拽了出來。

“我等乃是翼洲侯府的人,有事要詢問你!”武士冷冷的道。

那門後之人摔了個狗啃土,本來正要氣急敗壞的大罵,可是聽到對方報了名號後,連忙抬起頭,看著身前黑衣鐵甲,不由得一個機靈,連忙爬起身恭敬道:“不知將軍降臨,卻不知將軍有何貴幹?”

“有事問你!”傳甲看著眼前這三百斤的肥胖大胖子,眼中露出一抹輕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