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西伯侯,翼洲侯有千言萬語,滿肚子疑惑都在瞬間憋了回去!

西伯侯不是被囚禁在羑裏嗎?怎麽有機會逃出來的?

可惜,西伯侯沒有回答翼洲的話。

“侯爺,敢問貴府前些年是否誕生一位女公子?”西伯侯看向翼洲侯,眼睛裏滿是嚴肅。

“咦,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翼洲侯聞言愣住了,自家女公子一直養在深閨,因為年紀小尚且不能行走,所以無人可知。

除了接生的穩婆外,以及翼洲侯府內院的管事、仆役,在無人聽聞。

內院的管事,決不可能將翼洲侯府內院事情說出去的。

不過想到西伯侯神算無雙,翼洲侯心中恍然:“不知侯爺千裏迢迢趕來此地,可有見教?”

“見教不敢當。之前在屋外觀摩貴府氣數,卻有牝雞司晨的氣象。貴府女公子長大之後,必然禍國殃民殃及眾生,致使天下大亂,乃是禍亂之源!”西伯侯聲音裏滿是凝重。

聽聞此言,翼洲侯頓時麵色不好看,一雙眼睛裏充滿了陰沉:“西伯侯,我敬你乃是半個聖人,所以才將你請入府中,好生款待。可你縱使是天下第一神算,卻也不該胡說八道!”

翼洲侯的臉上有怒色開始升騰。

“兄台,你我同為八百諸侯之一,我又豈能冒著得罪你的風險,來此胡說八道?”西伯侯溫聲道。

聽了這話,翼洲侯麵色凝重:“果然如此?可有憑證?總不能因為侯爺的一番話,便叫我動手吧。”

“豈敢!”西伯侯連忙道:“實不相瞞,在下曾經看到過未來一角。”

翼洲侯聞言默然不語,過了一會才道:“可我還是不能相信。”

“侯爺,你想一想,大王將我囚禁在羑裏,錯非是天大的事情,涉及到未來天下大變,我又豈會冒著生命的危險偷跑出來?”西伯侯看向了翼洲侯:“自從出了羑裏,我便賭上了自己的性命,錯非事情當真如此,我又怎會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?”

翼洲侯聞言沉默,西伯侯所言不無道理。

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翼洲侯看向了西伯侯:“你難道叫我對自己的女兒下毒手不成?虎毒不食子啊!就因為不曾發生的未來,叫我殺了自己的女兒?”

“豈敢!豈敢!”西伯侯連忙道:“道兄息怒,我本就無此意。”

“我的意思是,侯爺日後將那女子養在深閨,不許其讀書識字,不許其出門半步,整日裏圈在樓閣內,待到二八年齡,趕早嫁了出去,免得生出禍端。隻要將那女子養在深閨,誰能知道侯爺養了一個女孩?不與外界相通,怎麽禍國殃民?”西伯侯一雙眼睛看向翼洲侯。

“不許讀書識字?不能與外界相通?倒也不是不能接受!”翼洲侯聞言若有所思。

“對了,我已經備好酒席,咱們經年不見,正好痛飲一番”翼洲侯攬住了西伯侯的肩膀。

他將西伯侯的話聽進去了,不然早就翻臉了。

“不可,羑裏隨時都會有變數發生,今日來此乃是冒著奇險而來。老夫還要返回羑裏繼續監禁,告辭了!”西伯侯推開翼洲侯,腳步匆匆往外走。

“我說侯爺,你算盡了天數,可曾算出自己何時脫困而出?”看著西伯侯腳步匆匆,在其身後的翼洲侯笑了。

“哈哈哈,哈哈哈!時機到了,自然會有脫困之機!”西伯侯走出翼洲侯門外,然後與大土道人消失不見了蹤跡。

羑裏

紫薇麵色緊張、忐忑、焦躁的坐在那裏,萬一此時有人闖進來,發現了事情的真相,隻怕自己等西岐之人恐大禍臨頭。

就在其心中七上八下之際,地上泥土翻滾,西伯侯與大土道人重新出現在屋子內:

“你快走吧,天色不早了。日後,切莫來此,否則徒增變數。”

一進入屋子內,西伯侯就要趕人。

“父王,西岐龍脈被鎮壓,鳳鳴西岐的大計夭折,您還要拿個主意啊?”紫薇看向西伯侯,露出了探尋之意。

“拿主意?我被困在此地,能拿什麽主意?真龍被鎮壓了又能如何?道門有三位聖人,還有一尊深不可測的道祖。道門大計謀劃千年,決不可就這般輕易被破壞。”

“離去吧!朝廷有真龍之眼,一旦被發現蹤跡,你我父子必然死無葬身之地!”西伯侯開始趕人了。

他還沒活夠呢!

他要是活夠了,也就不會廢掉道功,冒著天大的危險出了羑裏前往翼洲。

聽了西伯侯的話,紫薇無奈,不敢再問,隻能隨著大土道人身形消失在了泥土裏。

大內深宮

子辛收了昆侖鏡,靜靜的站在柱子前,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。

“傳溫政”子辛道了句。

不多時,就見溫政麵色恭敬的走上來:“見過大王。”

“西伯侯出過羑裏,西伯侯大公子也曾經暗中來過羑裏!”子辛隻是淡淡的道了句。

“砰!”

溫政雙腿一軟,徑直跪倒在地,眸子裏滿是不敢置信:“大王自何處得了消息?那羑裏已經布下銅牆鐵壁飛鳥難渡,西伯侯就算是有天大本事,也休想出羑裏。況且,鎮守羑裏的都是皇宮禁衛,根本就不能被西岐買通。”

子辛搖了搖頭:“羑裏布局,確實飛鳥難渡,但地下呢?”

“地下?”溫政愣住了,然後叩首:“臣疏忽,臣死罪。懇請大王降罪。”

“切莫打草驚蛇,紫薇難得來一次上京,他既然來了一次,那就還回來第二次。暗中布置下去,隻要紫薇再來上京城,就將其給擒住,本王要見見這道門定下的天命之子!”子辛眼睛裏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。

“下屬遵命”溫政恭敬道:“大王,西岐那邊,道門喪心病狂,為了相助真龍脫困,竟然打開了一處陰曹兩界通道,還請大王下旨,將道門列為邪門歪道,將其掃**出中土。”

“這就是道門的底蘊!這就是有聖人坐鎮勢力的實力所在!”子辛靜靜的看著溫政:“天下間陰曹兩界通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,你說若是逼得道門將所有通道都打開會怎麽樣?”

“既然已經得了便宜,就不要趕盡殺絕。咱們已經鎮壓了道門真龍,奪了西岐氣數,難道還不許道門出一口惡氣?更何況,佛道相爭,叫佛門去牽製道門的力量,朝廷才能抽出手來,處理更多的大事情。”

說到這裏,子辛笑了:“傳本王法旨,赦封活佛為大法師,於嵩山修建道場,許其有設立神像,傳道天下的權利。”

“大王要佛道相爭?若是惹出亂子打出真火,隻怕不好收拾局麵”溫政聞言心驚肉跳。

扶持佛門打壓道門,必然會逼得道門反撲。

現在大商一切都該以穩妥為主,穩字當先!決不可有半分亂子。

穩如老狗,事後清算。

“本王心中有數,這天下亂不起來,本王已經做了諸多布局,想要亂起來可是難著呢!”子辛笑了,聲音裏滿是得意。

真當他這十幾年來是白過的嗎?

既然已經知曉了未來一切變化,他又怎麽會不提前布局?

溫政退下,留下子辛站在大殿中,俯視整個朝歌。

“該怎麽處置西伯侯?若將西伯侯放回去,不知會惹出何等亂子。若不將他放回去,卻也難辦,未來必然會軌跡偏離,本王再無先機可言。最關鍵的是,西伯侯若老死朝歌,天下百姓如何看朕?八百諸侯如何看朕?”

西伯侯不能死在朝歌。

“這老東西果然不愧是狡詐如狐,根本就不漏半點馬腳!”子辛撫摸著自家下巴。

西伯侯做的夠絕,直接自廢武功,化成了肉體凡胎,沒幾年好活了。就問人王: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?

要是不放,老死在羑裏,不知會惹出何等風波。到時候流言傳播起來,再加上八百諸侯推動,三人成虎,到時候就是天大的麻煩。

到時候給朝廷扣上一個‘虐待忠臣、逼死忠臣’的名聲,然後八百諸侯起兵討之,占據了大義,朝廷找誰說理去?

“西伯侯不能放回去,必須要抓住紫薇,將紫薇斬殺之後,才能將西伯侯放回去。本王記得,前世便是紫薇一統天下,然後登臨天帝寶座,化作長生不死的神帝!隻要斬了紫薇,天下大勢便可改變!”子辛眼睛裏露出一抹冷光。

他有心直接宣旨,令鹿台高手將紫薇直接抓起來斬了了事,可西岐也有高手,更有道門護持,他是不想和道門翻臉。

至少,眼前不能和道門翻臉。

他正在不斷謀劃,不斷的潛移默化中更改局勢,他需要時間。給他的時間越多,做出的改變也就越大,到時候勝算也就越大。

道門三位聖人,再加上一位深不可測的道祖,就算是子辛心中也犯嘀咕。

前世火燒鹿台的那一幕,他絕不想重演!

三位聖人降臨,**平了大商所有的底蘊、後手,手段。

一切麵對聖人,都化作了灰灰。

聖人之下,俱為螻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