釋放蝗蟲,毀滅一個諸侯國的生機,不論對於那個勢力來說,都是難以忍受的。

這個鍋,虞七是萬萬不能背下來的。

非但不能背,反而要盡量將自己摘出去。

終南山都被蝗蟲給吃了,誰還能將這個鍋扣在自己的頭上?

他虞七也是受害者啊。

虞七眼睛裏露出一抹精光,目光灼灼的看著費仲:“費仲大人,還要勞煩你引薦南伯候。”

見虞七果然不是來惹事情的,費仲笑了:“罷了,你隨我來吧。南伯候這次丟了麵子,成為天下笑柄,你還需給他個台階下。”

“隻要不是太過分,我倒願意給他個台階。但此事畢竟不是我的過錯,須知南伯候是非不分,直接衝上門去找我麻煩,我又能如何?我總不能犯賤,將自己湊上去給他踩!”虞七看向費仲,聲音裏滿是前所未有的鄭重:“強者不可辱!”

是極,強者不可辱!

二人一路來到大堂,卻見南伯候麵色陰沉的坐在那裏,見虞七進來後,低下頭看著燒得滾燙的大鍋,眼睛裏露出一抹惱怒。

“南伯候,虞七這小子來給你賠禮了。這小子也是受害者,終南山被蝗蟲啃了個幹幹淨淨,你當時確實不該不分青紅皂白,直接衝上山去找人家麻煩!”費仲開口,打破了尷尬的氣氛。

虞七將禮盒放在南伯候麵前:“侯爺贖罪,在下年輕氣盛,受不得委屈。再加上我重陽宮的弟子險些被侯爺打死,虧得我有三光神水,否則隻怕那小子性命難保。”

“不過,我重陽道宮的修士,隻有我重陽道宮才能懲罰。即便是犯了錯,天大的過錯,也唯有我重陽宮才能下手。”虞七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南伯候:“當日之事,在下年輕氣盛怒火衝霄,折了侯爺的臉麵,今日來給侯爺賠罪了,還望侯爺莫怪!莫怪!”

聽了虞七的話,南伯候麵色更加難看了幾分,這小子究竟是來賠罪的還是來示威的?

重陽宮弟子隻有重陽宮的修士才能出手懲戒,這是賠罪的話?

簡直是天大的玩笑。

不過,事已至此,南伯候又能如何?

打打不過,罵又是自取其辱。虞七太強勢了,除了用道門逼迫對方低頭,他什麽也幹不了。

“罷了,你也是受害者,當時是我衝動,此事便作罷。切莫親者痛,仇者快。你我還需合力,揪出那暗中釋放蝗蟲的人!”南伯候的聲音了充滿了疲憊。

他是真的累了,沒心思和虞七計較,浪費太多的精力。他的領地遭受蝗災,還有一大攤子事情等著他處理呢。

虞七領地遭受了蝗災,各大世家心中卻開始罵娘了,大家都已經將糧食都運送到了重陽宮,你他娘的才出手啃了虞七的領地,這不是鬧著玩呢嗎?

現在想要回來,卻也沒那個膽子,生不起那個氣。

南伯候隻能捏著鼻子認了,他能怎麽辦?他什麽辦法也沒有。

毫無辦法!

不和虞七化幹戈為玉帛,難道還能死磕到底嗎?

死磕的莫名其妙。

當虞七從費仲府中走出來的時候,他依舊能感受到背後目光中的那一縷縷陰森。要是有機會,南伯候決不介意將其踩在泥裏!

可惜,虞七這麽穩的人,是絕不會輕易給南伯候機會的。

虞七在上京城準備自家根基,集聚香火信仰,此時西岐黑水河畔卻又是風雲匯聚。

西伯侯大公子紫薇,此時麵色凝重的站在山巔,遙遙的看著黑水河畔那一群黑甲武士,一抹殺機在眼底閃爍。

當初他從大雲手中被救出來,交到黃龍真人手中,然後過了八天時間,指物化形神通自然而然的破解,他才恢複了自家的真身。

對於虞七,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,亦或者說是發自內心的畏懼。

畏懼他那詭異莫測的手段,還是畏懼什麽,他心中不清楚。

“道爺,那大鐵牛當真有那般厲害?憑借那三隻大鐵牛,就能鎮壓黑水河的龍脈?那可是真龍,就算聖人也無法降服。這三隻大鐵牛不過死物,如何鎮壓龍脈?”紫薇的眼睛裏滿是不解。

“大鐵牛?你當真以為,那是三隻大鐵牛?”大廣道人意味深長的看著紫薇。

紫薇愣住了:“不是大鐵牛,那是什麽?”

“是大鐵牛不假。大鐵牛鎮壓不住浩**的黑水河脈,但是大鐵牛肚子中的寶物,卻能鎮壓天下萬物”大廣道人背負雙手,頗有指點江河的氣勢。

“請法師指教”紫薇不解。

“公子可知上古時代的九州鼎?”大廣道人笑著道。

“九州鼎乃禹王鑄造,其內孕育無窮偉力,有無匹的力量在其內匯聚。據傳說,九州鼎內有先天神物鑄造,更有人神符文加持,乃是無上神器”紫薇想都不想的直接道了句。

待說完後,猛然瞪大眼睛:“莫非那鐵牛腹部……?”

“不錯,九州鼎中的三個,就藏在那鐵牛腹中。若是真龍顯化,區區三隻九州鼎當然鎮壓不得真龍。但現在真龍與黑水水脈相合在前,被鎮龍釘釘在黑水水脈中在後。若是再被九州鼎鎮在逆鱗上,日後黑水中的黑龍永無翻身餘地!”大廣道人歎息一聲。

“所以,決不能叫鐵牛墜入黑水河脈,更不能叫鐵牛墜落在逆鱗之處!”紫薇的眼睛裏有星光閃爍。

“可是據說鹿台中的老家夥已經到了,咱們想要暗中做手腳,怕不現實。鹿台中的那群劊子手手段狠辣歹毒,絕不是好招惹的!”紫薇喃呢道。

“是不好招惹,鹿台要是好招惹,八百諸侯早就各自為政了。咱們也不是為了和鹿台硬拚,隻要能將鐵牛盜走,便算大功告成”大廣道人道了句。

“那鐵牛奇重無比,其內有九州鼎破滅萬法,鎮壓天地間的氣數。想要將其盜走,唯有肉身力士、見神武者才可!”紫薇看向河岸邊那喘著粗氣的上古異種夔牛,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。

錯非有夔牛這等上古異種,隻怕大商也沒有辦法秘密的將三隻大鐵牛自上京城運送到這裏。

“咱們是拉不動這九州鼎,但若是挖空地麵,叫三隻鐵牛陷下去呢?若是陷入千丈地底,隻怕就算是夔牛也拉不出來。到時候九州鼎永埋大地深處,再也不可得見天日!”大廣道人得意一笑。

他們是搬不動那大鐵牛,就算見神武者也不能扛著那大鐵牛晝跑多遠,但是他們能挖的動下麵的泥土。

隻要是將鐵牛陷入大地中,還有什麽力量能夠將其拉出來?

沒有什麽繩索能夠承受得住大鐵牛的重力。

“素聞道門十二真傳中,有一人精通遁地之術,道長莫非是?”紫薇恍然。

“不錯,正是如此。不過,想要拉動大鐵牛,趁機將大鐵牛陷進去,還需惹出點動靜,吸引了鹿台中老怪物的注意力!”大廣道人撫摸著下巴上的胡須。

“那可是鹿台中的老怪物,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,誰敢去隨意招惹?”

紫薇聽了不由打了個寒顫。

大廣道人撫摸著胡須,腦海中劃過虞七的麵孔,在他見過所有強者中,虞七的武道修為是最高的。

甚至於,他從未看到過虞七的底細。

但是刹那間卻又將這個想法排除掉,虞七對於道門意味著什麽,他在清楚不過。寧願自己親自犯險,也絕不能將虞七牽扯進去。

“咱們是無法動手,但寧古塔中不是逃出來不少魔神嗎?”大廣道人看向紫薇:“公子執掌天帝印璽,天帝印璽內有著這群魔神殘魂無法拒絕的力量,可以打破其神魂內天帝留下來的封印。”

黑水河畔

椿靜靜的站在大鐵牛前,周身被黑袍籠罩遮掩,整個人看不出表情。所有的氣機收斂到極致,似乎處於另外一個世界。

鐵蘭山麵色恭敬的站在‘椿’的身前:“老祖,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。咱們運輸大鐵牛,這般大的動靜,絕對瞞不過西岐的眼線,但現在西岐卻遲遲沒有半分動作,未免太過於不正常了。”

確實是不正常!

“現在還是大商的天下,大商氣數未盡,誰敢在明麵上對大商動手腳?”椿轉身看向鐵蘭山,聲音裏滿是道不盡的怪異:“整個過程,黑水河的龍脈,他們做不得手腳。唯一能做手腳的,隻有這三個大鐵牛。”

“你要是西岐高手,該怎麽辦?”椿問了句。

鐵蘭山圍繞著大鐵牛轉悠了幾圈,看著深深陷入沙土中的大鐵牛,忽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爍:“我會將地下挖空,然後將大鐵牛陷進去,再也出不來。”

說到這裏,鐵蘭山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泥土,生怕惹出什麽動靜,叫西岐趁機偷襲得手。

“西岐想要達成目的,也唯有這一條路。本來之前我還在憂愁,怎麽將大鐵牛扔入那逆鱗所在,畢竟河水中不比岸上,夔牛也無法進入其中,但現在我不愁了!”椿忽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