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罪南伯候?

得罪也就得罪了,道門有道祖在,還有三位聖人鎮壓虛空,難道還會懼怕南伯候不成?

道門底蘊深厚無比,南伯候豈會被他們放在眼中?

被他們放在眼中的是當朝天子!

當朝天子子辛,那是與真龍相合,可以力壓聖人的存在。

若是道門大計完成,大商被推翻,區區南伯候彈指可滅。

道門不缺底蘊,不缺強者。

雖然道門中大部分都被千年世家汙染,但真正的道門核心,依舊把持在聖人手中。

就像是孔聖,傳下弟子一百零八,但真正的核心依舊在孔家與稷下學宮。

花開十二品,前所未有。

道門第一洞天帶來的利潤,為大家帶來的增益,便已經是不可思議,現在竟然花開十二品,簡直是超乎了大慈道人的想象。

“花開十二品!花開十二品啊!”大慈道人喃呢自語,聲音裏滿是道不盡狂熱。

至於說來之前要準備的嗬斥責罰,都去見鬼吧。

“花開十二品!花開十二品啊!這可是傳說中的花開十二品啊!”大慈道人眼睛裏滿是精光。

“對了,不知師叔來此,可是有何見教?”虞七看著大慈道人狂熱的目光,在一邊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。

“還能有什麽,南伯候那廝被你折辱,心中氣不過,徑直一紙訴狀告到了道門祖庭。我這不是被逼無奈,前來找你說和!”大慈道人此時收回目光,一雙眼睛看向虞七。

“哦?南伯候當真是端的不為人子,打不過竟然告家長!”虞七嗤笑了一聲:“老祖打算如何處置我?”

大慈道人一雙眼睛看著虞七,麵露遲疑之色:“你也知道,道門為了今朝大勢,累積千年。為了推動今朝大勢,更是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。南伯候乃天下四大諸侯之一,我道門若是被南伯候掃地出門,清除南伯候的領地,少不得要傷筋動骨,憑空增添許多波折。”

“師叔的意思是?”虞七看向大慈。

“要不然,你去和南伯候認個錯,給他個台階下?名聲雖然重要,但利益更重要。道門是你的道門,祖師已經欽定你為我三清道觀的未來掌教。以後道門十二主脈,乃至於無數旁門,俱都在你掌控之中。”

“道門欲要建立天庭,將九州化作道門樂土任重而道遠啊”大慈道人看著虞七。

“南伯候遭受如此恥辱,必然不肯善罷甘休。我道門若不做出響應,隻怕在南伯候領地的道門布局算是完了!”大慈看著虞七:“當然,還要全憑你自己做主。我道門布局千年,即便是沒有了南伯候的支持,也沒有人能阻擋咱們的大計。頂多,到時候手段慘烈些罷了。”

大慈道人如此說,虞七反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要是大慈道人手段激烈、言辭強硬,他虞七自然是會頂回去,然後將大慈道人揍得找不到東南西北。

但偏偏眼下大慈道人好言好語,全憑自己做主,他能怎麽辦?

道門布局才是眼下重中之重的大事情,他能怎麽辦?

道門的利益與他不說休戚與共,但道門強大對他來說也是大有裨益。

“也罷,老祖既然開口了,我便去尋那南伯候賠罪,給他個台階。他若識趣,倒也罷了。若不識趣,我每年都催動蝗蟲將他領地內所有綠色吃的幹幹淨淨,不出十年西伯侯領地必然千裏無人煙,變成不毛之地。倒要看看,誰的手段更強硬一些!”虞七眼睛裏露出一抹冷光。

為了大局!

他不是沒有大局的人。

若因為自己的道歉,而使得道門大計順利推行,那又何樂而不為?

此事若能成,落在道門諸位老祖眼中,自己必然會被加分,成為顧全大局之人。

他本就出身卑賤,當年為了乞討吃食,連給人跪下磕頭、鑽褲襠都幹過,區區賠禮認錯又算的了什麽?

這邊話未說完,忽然天外一道流光閃爍,落在了大慈道人的袖子裏。

“不好!”大慈道人將符篆拿起,接著便雷霆之怒迸射,似乎遇見了什麽大事一般,氣的身軀顫抖:“子辛!子辛!我道門與你誓不甘休!與你誓不甘休!”

“賠罪的事情,你自己去吧。見機行事,也莫要忍受太大欺辱,若那南伯候遲遲不肯鬆口,你便隻管回來,咱們有的是辦法炮製他!西岐有驚天大變,我還需前去支援,上京城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!”話語落下大慈道人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大殿,唯有火急火燎的聲音在大殿中不斷回**。

看著火燒屁股的大慈道人,虞七眼神中滿是愕然:“發生了什麽事情,竟然叫二代祖師這般焦急?”

不過他也沒有多想,隻是思忖著南伯候的事情,不能因為自己而壞了道門大計。

現在道門的利益,雖然不能說代表著虞七的利益,但道門壯大了對他來說總歸是好事情。

心中念起,虞七提著幾盒糕點,然後化作清風消散在了終南山。

大內深宮

子辛趴在案幾上,很認真的看著眼前水脈地圖,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。

在子辛身邊,啟手中拿著一卷竹簡,勾勾畫畫聲音裏露出了一抹凝重:

“大王,椿那邊已經動手了。”

“有幾分把握?”子辛腦袋自地圖上抬起來。

“不出意外,十成把握。咱們準備了這麽些年,就是為了鎮壓這條真龍。這條真龍之前已經被鎮龍釘定住,隻要咱們將鐵牛推入江水中,然後祭祀一番,此事就成了。到時候,黑水真龍為我大商所用,隻要尋個合適時機,吞掉那真龍,我大商真龍將會再度崛起!”

啟深吸一口氣,三十多年的謀劃,今朝終於看到了成功的希望。

“沒那麽簡單!”子辛手指劃過地圖:“道門有三位聖人,雖然聖人合道虛空,難以輕易在法界顯聖,但卻可以明察秋毫,所有物質界的事情,很難瞞得過聖人。道門不會坐視不理,任憑咱們將那水脈鎮壓。”

“你去相助椿一臂之力,大商朝歌有本王坐鎮,出不了亂子。相反,隻怕黑水河將會有大亂子發生!”子辛的聲音裏滿是凝重。

“大王,在這朝歌城內豈能用得到你出手?若是輪到你出手,隻怕我大商必然是麵臨傾覆之禍……”

“不必說,去吧!黑水河畔事關我大商千年大計,決不可有半分閃失。還有,老祖何時出關?”子辛忽然問了一句。

“老祖在洞天內衝擊聖道最後一步,這最後的一線之隔說來簡單,但若跨過去,便海闊天空。這一步,也不知難到了多少好手,多少九州俊傑!縱使驚才豔豔的孔聖,若非有大機緣,怕也難以突破聖道。”啟搖了搖頭。

孔聖突破聖位之時,有多勉強?

還是靠著人族曆代人傑的相助,方才成功凝聚浩然長河,抗住了浩然長河內的反噬。

“希望老祖能順利突破吧,我已經為老祖準備好了幾條路,不知老祖能不能走得通!”子辛歎息一聲。

上大夫費仲府邸

清風刮過,虞七的身形出現在場中。

費仲的府邸,他不是第一次來,也絕不是最後一次。

時過境遷,當年上大夫何等傲氣,可現在麵對自己不也是依舊低下了頭?就連殺子之仇,也不得不放下?

手中提著禮盒,虞七一襲粗布麻衣,來到了大門前:“費仲大夫可在家,虞七前來拜訪。”

看守門房的都是人精,此時聽聞虞七名號,二人不敢怠慢,連忙進去通傳。

費仲大堂內,南伯候與費仲正吃著煮肉。

此時侍衛站在門外道了聲:“主人,終南山道士虞七來了,想要求見主上。”

“虞七?他還主動登門拜訪?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”費仲一愣。

“滑落~”南伯候筷子墜落在地,然後猛然怒火衝霄拍案而起,濺得湯水到處噴灑:“混賬!簡直是混賬!這廝竟然還敢來這裏,速速為我安排刀斧手,今日定要將這廝碎屍萬段,好出一口惡氣。”

“侯爺且慢!冷靜!冷靜!虞七既然來了,必然是有事情,不如先叫他進來看看,有何事情,然後在下斷絕也不遲。再者說,虞七武道修為高深莫測,我這麽點人,還不夠他塞牙縫的!”費仲連忙安撫住南伯候,然後站起身向門外走去:“我去將他迎進來。”

麵對虞七,現在的費仲當真是不敢有分毫托大。

虞七在門外隻站了一會,然後便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,就見費仲腳步匆匆的趕了出來:“虞七公子今日怎麽有時間登臨老夫府邸,卻是讓老夫蓬蓽生輝啊。”

“南伯候可在?”虞七問了句。

“在”費仲一愣,然後略作猶豫的道了句:“你該不會是追上來想要繼續生事端吧?”

“哪裏,我當日怒火衝霄,事後方才覺得不妥,所以今日特來賠禮恕罪了!”虞七苦笑著道:“我也是被人算計了,那終南山上現在到處都是蝗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