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那飛舞於九天的花苞,王衝嘴角忽然翹起,露出了一抹痛快:看看那飛舞於九天的花苞,王衝嘴角忽然翹起,露出了一抹痛快:圖窮匕見。

今日,他就要明著將這小子給坑死!你不是花費了數年心血,耗費數百萬兩黃金,數十萬擔糧食來修煉這道宮嗎?

今日,我便要叫你數年心血,毀於一旦。無數財物,付之東流!

太平道,不可欺!門閥世家,亦不可欺!事後縱使總壇追究下來又能如何?自己背靠王家,總壇還能要了自己的命不成?

翠綠色的花苞飛舞,懸浮於雕塑之上,有流光不斷閃爍。伴隨著花苞旋轉,翠綠色的流光環繞,終南山上氣機變化,一縷縷生機竟然被那花苞憑空抽取而出,用來維持生機。

“虞七賢侄,莫要耽擱,速速放出終南山道場的香火信仰,好叫這青蓮紮根下去,形成終南山的功德池!若是遲了,隻怕花苞枯萎,褻瀆了聖人,你要被聖人降罪,落得個欺騙聖人的罪名!”王衝一雙眼睛看向虞七,眸子深處滿是戲虐。

他料定終南山道場根本就沒有積蓄信仰之力!虞七是個野路子,也絕不會有人提前和他說信仰之力的事情。

“信仰之力?什麽信仰之力?”果然如王衝所料,此時虞七一臉的懵逼,雙眸內全是懵懂。

信仰之力?啥玩意?

王衝愕然:“賢侄,難道沒有人和你說,在開啟道脈之前,不論用什麽辦法,都必須要請來香客祭拜。需請夠九百九十九炷香火,才有開辟下三品三等法脈的資格。九千九百九十九炷香火,可開中三品法脈,中等法脈。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炷香火,可開上三等法脈。”

“難道沒有人告訴你?”王衝愕然,眼中滿是不解。

上三品,為一品到三品。中三品,乃是三品至六品。下三品,六品到九品。九品法脈,一品一重天。

品序關乎到分配的道門氣數多少,聖人降下的神念多少,獲得的聖人關注多少。

品序,更是代表了未來的潛力。

“咯吱~”虞七袖子裏雙拳緊握,看著空中急速旋轉的青色花苞,其上一縷縷清氣繚繞,麵孔一片鐵青。

“完了,沒有香火之力孕育這花苞,要不了三個時辰,隻怕這花苞就要枯死。到時候,隻怕終南山將會被花苞強行抽去天地間的所有造化,到時候整片山脈皆要化作寸草不生的死地!”王衝此時故作其態,聲音裏滿是自責:“都怪老夫!都怪老夫!來之前,我應該和你說清楚!我應該和你說清楚的!”

“賢侄,你盡管責罰我,你盡管打我吧!都怪我,壞了你的算計。一旦這花苞枯萎,其內聖人神念無法孕育出來,使得聖人念頭隕落,到時候賢侄要獲罪於聖人,賢侄你責罰我吧!你就算是殺了我,老夫也毫無怨言!”王衝跪倒在地,此時痛哭流涕。

“砰~”虞七猛然抬起腳,一腳將這惡心的老家夥踹飛,眼睛裏露出一抹陰冷:“毒龍!”

憤怒已經無用,隻能想盡辦法補救!

“下屬在!”毒龍猛然自山林間竄了出來。

“虞七,你敢對我叔父無禮……”一邊王裘見到自家叔父筋骨折斷,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不由得怒火衝霄便要發作。

“你若再敢衝我吼半個字,我便立即將你宰了!抽魂煉魄,貶入九幽!”虞七冷冷的看著他,周身殺機肆無忌憚擴散而出。

果然,虞七話語落下,王裘頓時為其殺機所涉,不敢言語。

“混賬東西,這是我的錯,老夫自然要承擔一切責任,這是我與虞七兄弟的事情,管你這逆子什麽事情!”王衝給了王裘一個巴掌。

“終南山下,有住戶三十萬,你去傳我法令,所有住戶皆入我重陽宮叩拜上香,我便減免其一年稅收!”虞七傳令了下去。

毒龍聞言二話不說立即遠去。

“來不及了!”陶夫人眸子裏滿是冰冷,袖子裏的手指刺入了掌心,眼睛裏冰雪風暴在醞釀。

“或許吧!不管如何,都要試試!若真的能成呢?”虞七深吸一口氣。此時看向那花苞,花苞不斷在虛空旋轉,抽取著終南山的造化。不出三個時辰,所有終南山億萬年大地孕育的造化生機,將會盡數泯滅。

“重陽宮五千弟子,祭拜聖人!”珠兒在一邊嗬斥了一聲。

“拜聖人!”五千弟子齊齊一拜,然後俱都是拿出香火,插在了鼎爐之上。

“嗬嗬,來不及了!五千弟子,也不過依舊是下三品罷了。不成上三品,終究是難成氣候,日後無法形成洞天福地,更無法供奉神靈!無法為門下弟子提供庇佑!五千弟子的香火,不過是延緩時辰罷了!頂多延緩半個時辰!”一邊王衝心中冷然一笑,身軀掙紮著站起身,口中咳血,接過了一株香火,顫顫巍巍的上前,麵上卻是悲痛道:“所有過錯,皆因老夫而起。是老夫疏忽大意,方才有今日之過。老夫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罪責。老夫要貢獻出自己的一株香火。”

王衝不斷叩首,供奉上香火,然後在叩首。香火之氣衝霄而起,但是虞七卻沒有將香火之氣放出去。香火的吸納必須一蹴而就,無法成就上三品,他心中不甘。

“老道士,你莫要與我打哈哈裝可憐,我今日便與你明說:不管你有什麽身份,我今日若不能成就一品,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,將你抽魂煉魄,在這重陽宮中點天燈!”

虞七冷冷的看著王衝。

麵對著那不含半點表情的眸子,王衝忽然心中一個激靈,忍不住身軀一個哆嗦,所有話語都被驚得咽了回去,再也不敢吐出一個字。

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,場中氣氛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,王衝也是有氣無力的躺在香爐前,哼哼唧唧不知死活。

一炷香、兩炷香、三炷香一個時辰過去,方圓數百裏草木蔫吧了下來。兩個時辰過去,猶若是秋天降臨,所有草木一片枯黃,樹木中的生機在緩緩消散。

第三個時辰,方圓百裏一片死寂,山間草木盡數枯死,大地中再無半分生機。

“來了,有人來了!”珠兒歡呼了一聲。

眾人尋聲看去,卻見幾個汗流浹背的村民,自山下跑來,連忙跪拜燒香。此時此刻,終於有附近的村民聞訊趕來,貢獻出了自己的香火。可是,與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炷香火依舊是令人絕望的數字。

“賢侄,來不及了!在拖延下去,隻怕這終南山都要枯死,就連不遠處的道門祖庭也同樣要遭殃。若將道門祖庭化作死地,隻怕列祖列宗饒你不得啊!你不如暫且先將那香火祭獻,形成一個下三品的福地。至於福地品級,日後再想辦法也不遲啊!”此時地上氣息奄奄的王衝終於‘艱難’的抬起頭,麵色懇切的勸說著虞七。

開個下三品道脈,虞七這一支算是完了!任憑你有天大的謀劃,也是無用功。若虞七開脈失敗,他也會遭受懲罰。若虞七隻開了個下三品,就不管他的事情了。

“老道士,你想好怎麽死了麽?”十娘眼睛紅了,背後雌雄寶劍震動,他當然知道,自家兒子為了謀劃這一處福地,究竟付出了多少。

“十娘,你若想殺我,便盡管動手,我知道是我欠他的!”老道士閉上眼睛:“可是現在沒得選了,既便隻能開下三品,也終究好過此地化作死地強。我死了不要緊,若叫我道門少了一處福地,老夫才是百死莫贖。”

沒有理會老道士的話,虞七隻是伸出手自袖子裏拿出了一個玉瓶:三光神水。羊脂玉淨瓶內,五光十色**漾,日月星精氣流淌,似乎蘊含著一方星空。

“三光神水!”老道士見識不錯,此時看那一瓶子的三光神水,頓時眼睛都直了,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三光神水,死死的咽了一口口水。那可是三光神水啊,足以助武者脫胎換骨,修士再塑身軀重活一世。看到三光神水出現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知道,虞七想要幹什麽了。

“賢侄,三光神水乃先天三光造化而成,珍貴無比,就算是一品洞天,也絕不能與之媲美。你莫要糟蹋了三光神水,與其用三光神水滋補這處荒山,倒不如將三光神水給我,我替你尋一個上好的山河,在花費數百萬兩黃金,替你重新塑造一個終南山如何?”老道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。

虞七不理他,依舊是自顧自的打開蓋子。

“你這一瓶三光神水,又能堅持多久?三個時辰?五個時辰?又有什麽用?還不是白白浪費了?”老道士忍不住心疼。

手指一彈,瓶子裏的三光神水震**,在老道士心痛欲裂的目光中,一瓶三光神水盡數傾瀉在了終南山上。然後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本來枯萎死寂的終南山,竟然再次重新恢複了生機。

“暴殄天物啊!道場終究是外物!”老道士想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