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道氣機在天地間彌漫,冥冥中一股無匹偉力在天地間醞釀,那股浩**的意誌即便是孔聖極力壓製,也依舊被天地捕捉,向著四麵八方蔓延而去。

此時此刻,朝歌方圓千裏,無數大能俱都是齊齊看向了朝歌城東的草廬內。

所有的百姓,俱都是紛紛停下手中動作,傾聽著耳邊的讀書聲響。

武王府,武靖猛地抬起頭,麵色駭然的看向城外。

水榭山莊,雌雄寶劍不斷嗡鳴,十娘周身劍氣迸射。

此時此刻,所有人的目光,都看向了那小築。

孔丘能不能成道,將會影響未來數百年的命數。

“記得前世之時,孔丘雖然有大才,但終究是止步於聖道門外,折戟沉沙!直至又過了千年,儒家亞聖出世,續接孔丘道脈,凝練浩然長河,孔丘才真正封聖,從此不死不滅!足足遲到了千年的聖位,改變了整個天下的局勢!今生不知會怎麽樣!”子辛站在摘星樓上,眼睛裏神光流轉,他此時無能為力。

聖道,隻能自己去走,自己去體悟。

筆落驚風雨

當虞七最後一筆落下之時,孔丘一把奪過手稿,目光激動的攥住了那流傳了千年的正氣歌!

“轟!”

體內的浩然之氣,再也壓抑不住,刹那間直插九霄撥動星河,青空白日彩光浮現,天花自虛無中憑空生成,向著孔丘灑落而來。

磅礴無匹的浩然之氣,化作了一道匹練,徑直撕裂蒼穹,向著天道而去。

“快逃啊!這廝的浩然正氣太過於霸道,若是遲了,隻怕你我體內的法力也要被浩然正氣化作虛無!”毒龍在虞七袖子裏上躥下跳,眼睛裏滿是不安。

“這是你的機緣,借孔聖浩然正氣,洗煉了你體內的毒脈,此乃你的機緣,莫要遲疑,還不趕緊撲上去!”虞七抓住毒龍,一把扔在了孔聖的身上,然後二話不說拔腿便跑。

太霸道了!

浩然正氣太霸道了!

此時孔聖體內一道匹練衝霄而起,徑直向著浩**天道而去,周身無匹氣機迸射,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力量。

“今我孔丘立浩然長河,儒門立,長河現!”孔丘的元神猶若是一條浩然瀑布,自九天星河垂落,不斷的與虛空中氣機碰撞,天道之力在此時顯現,風雷大作,日月無光。

一邊是聖人成道異象天花亂墜,另外一邊電閃雷鳴黑雲滾滾。

上京城

真龍一聲嗚咽,徑直啪了下去,蜷縮成一團,不敢直麵浩**天道之威。

儒家天時已過,今日孔丘強行證道!欲要為儒家搏一條生機!殺出一條生路!

孔丘浩**的元神不斷與虛空融合,與天地融和,欲要強行擠入天地之中,不斷與天道纏鬥,向著天道貼近。

浩然之氣迸射,方圓數百裏浩然正氣鋪天蓋地彌漫,所過之處破滅萬法,妖魔鬼怪刹那間被打出原型,一聲哀嚎中化作了灰灰。

佛門修士、道門修士,在那浩然正氣的壓製下,俱都是臉色蒼白,化作了凡夫俗子,不敢有分毫氣機外泄出去。

“儒家曆代先賢,還請相助孔丘一臂之力,助我證就浩然大道,凝練浩然長河!”孔丘元神化作浩然之光,不斷擊破天地間的法則,撕裂重重的阻礙。

隻是,人力終有窮盡時,儒家大勢已過,如何與天地爭鋒?

“孔丘要強行證道?”道門第一洞天,老道士看著那蓮花池水,搖了搖頭:“儒家大勢已經頹廢,現在證道未免太晚,已經失去了天時。不過是逆天而行罷了,終究是死路一條。”

無盡莽荒

一座破廟之中

一個八九歲唇紅齒白的小沙彌,忽然抬起頭看向了那橫貫整個世界的長河,眸子裏金光流淌,慧眼睜開:“曆經數千年,又有人衝擊聖道了,可惜……孔丘雖然驚才豔豔,但卻失了天時。逆天而行,不成氣候!”

“活佛,咱們要不要趁機偷襲他?”金鈸法王此時站在童子身後,眼睛裏露出一抹凝重。

“你若不想活,盡管出手。莫說是你我,就算三教聖人,也絕不敢隨意出手。此時那浩然長河與天道對抗,誰要是出手,便會被天道鎖定,承受天道的鎮壓!”活佛搖了搖頭:“再說,孔丘逆天而行,氣數將盡,莫要管他!”

眼見著那孔丘的浩然長河衝勢止住,並且散發出一股頹勢,就在此時,忽然天地間浩然之氣翻滾,虛無中一道古老滄桑的波動傳來:“浩然正氣?文字的力量?”

“好一個孔丘!你有此心,舍命求道,我這個文字之祖豈能坐視旁觀?我倉頡今日助你一臂之力,壯大我人族文字!”

就在此時,一道浩然波動傳來,然後刹那間一道人影自天地間的某個角落裏衝霄而起,徑直撞入了孔丘的浩然長河之中。

刹那間,得了倉頡之力,孔丘的浩然長河暴漲,足足脹大了三倍有餘。

“轟!”

得這股力量相助,孔丘的浩然長河繼續裹挾著無匹偉力,撕裂虛空在天地間掙紮,接受天道之力的洗練,抵抗天道之力的同化。

可惜,人力終有窮盡,那浩然長河麵對天道之力的磨練,不斷縮水,化作了本來大小,並且不斷在精粹、縮小,散發出一股不朽的氣機。

“我陳倫願助你一臂之力!”

就在此時,又有一道聲響,卻見一道波動傳開,裹挾著一股磅礴大勢,浩然撞入了浩然長河之內。

“陳倫,是大夏朝的一代大儒,至今隕落七百多年,想不到英靈依舊存在!”朝歌城中,子辛雙拳緊握,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:“前世可沒有這般氣象。”

“哈哈哈,孔丘大儒與我強行為我儒家開辟出一條生路,我等豈能坐視旁觀!”翼洲的某座書院,大儒陳海緩緩站起身,一雙眼睛看向那橫貫天地的日月長河:“孔丘大儒,我陳海願助你一臂之力!”

話語落下,陳海坐化,靈魂裹挾著浩然之氣,猛然向著浩然長河衝去。

“陳海!”虞七目光嚴肅下來,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機。當初在翼洲侯府,全賴這位先生包容,給了自己了一番機緣,叫自己有了識文斷字的機會。

“我陳光……”

“我劉輝……”

“我王海……”

“我牛書……”

時空在扭曲波動,一道道浩然正氣,猶若是飛蛾撲火一般,鋪天蓋地浩浩****,猶若是海納百川的河流般,向著那浩然長河撲了過去。

“千古以來,自倉頡造字開始,所有先賢竟然將自己的殘魂舍棄,成全了孔丘!成全了浩然長河!孔丘開創的不單單是儒家大道,更是文治大道!”虞七麵色驚悚,瞧著那覆壓整個天地的長河,雙拳緊緊握住。

無窮無盡的人傑,隻要是識得文字的曆代先賢,此時殘魂不知自何處而起,感受到了浩然長河的召喚,紛紛舍身而起,向著那浩然長河撲了過去。

飛蛾撲火!

明知道撲入長河內,被長河同化,自此後世間再無印記,可是所有的讀書人都是義無反顧。

伴隨著那浩**的魂魄,古今讀書人不多,但卻也絕對不少。

萬流歸宗,孔丘得了曆代先賢、芸芸眾生的支持,那浩然長河暴漲,不但抵抗住了天道的反噬,反而徑直衝破重重阻礙,化作了一條真龍,撞入了天道之內。

大千世界運轉,億萬法則流動,向著那浩然長河磨練而去,隻見那浩然長河伴隨著億萬法則的磨練,不斷消失,留下了最為堅固、不朽的精粹,一道道不朽印記在浩然長河中衍生。

“不可能!怎麽可能!他竟然走到了這一步!”破廟前,活佛驚得站起身,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不斷接受天地法則洗練的長河,眼睛裏透漏著濃濃的驚悚。

簡直是不可思議!不可思議到了極點!

“不可能的!不可能的!聖道還能這麽玩?”活佛的眼睛裏滿是震驚。

能夠抵抗天道排斥,融入天道之中,便等同於完成了第一步。

接下來,隻要能扛得住大千世界運行法則的磨合、磨練,凝練出不朽真章,與天道融為一體,那麽便算是成了!

“老天,孔丘這廝好大的運道,無數上古人傑都來為他助陣!儒家此後數萬載的氣數,都比功於一役。今日孔丘若不能成聖,不能凝練出浩然長河,隻怕此後儒家數萬年永無出頭之日!儒家賭上了所有氣數!曆代先賢的殘魂,也舍棄了所有的生機!”道門洞天內,太虛眼中滿是震撼。

佛門有活佛,道門有聖人,儒家呢?

什麽也沒有!

不能證就自己的聖人,未來大勢席卷而至,儒家憑什麽抗衡?

憑什麽?

根本就不可能抗衡得了!

儒家罷黜百家,要是被百家翻過身來,儒家還有活路嗎?

今日異議,九州大儒盡數死絕!所有道果盡數融入了浩然長河,舍生取義成全了孔丘,欲要與莽蒼大勢搏一線生機。

“前世今生,命運就此改寫!”朝歌城中,子辛衣衫鼓**,身軀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