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的!不可能的!怎麽會這樣?怎麽會這樣?”十娘抬起頭,一雙眼睛看著虞七,然後再看看手中箭矢,眸子裏滿是不敢置信:“剛剛那般異象,分明已經說明你血脈覺醒成功了。而且還是超越了武家曆代先祖的覺醒氣勢,怎麽會失敗呢?”

十娘不解,低著頭,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
虞七慢慢站起身,眸子裏露出一抹感慨:“原來血脈覺醒便是這般,可惜我血脈覺醒失敗了。”

“要不然,再來一次?”虞七看著十娘手中的乾坤箭,眸子裏露出一抹躍躍欲試。

“沒用的,血脈覺醒隻有一次機會,一旦失敗便再也無法覺醒!”十娘歎息一聲,眸子裏露出一抹無奈:“你當真血脈覺醒失敗了?”

“嗯”虞七輕輕的點了點頭。

“走吧”十娘的眼中滿是失落。

虞七與十娘悶悶的走出宗祠,虞七心中想著如何盜取打神鞭,那留在元神中的神通:搬山。十娘想著虞七血脈的事情,此時母子二人各懷心思。

待行至涼亭,十娘忽然道:“娘馬上就要領兵出征,討伐犬戎巨人,為我武家將丟掉的臉麵重新找回來。你自己留在府中,好生修行,多讀書,學習禮法,莫要惹出禍端。上京城如今波瀾詭異,若是惹出禍端,娘不在上京城,怕無人能庇佑你。”

“不必,我既然無法覺醒血脈,留在武家也是礙眼,倒不如回我的山莊躲清閑,也免得給武家人添堵”虞七打斷了十娘的話,一雙眼睛看著遠方雲霧,眸子裏露出一抹思索。

“也好,隻是你那山莊來曆太過於神秘,你萬萬小心,不可將自己陷進去。不過是一座莊子罷了,財富再多,也及不上你的命重要!”十娘道了句。

母子二人吃過飯,十娘去整理行囊準備出征,虞七徑直返回了自家的水榭山莊。

虞七走了,武家沒有惹出任何波瀾。

水榭山莊

山巔

虞七眉頭皺起,看著遠處的一座巨石,按照記憶中的人影動作,猛然一掌伸出:搬山!

然後,巨石依舊,沒有絲毫動搖。

甚至於,虞七體內的氣機依舊沉寂,猶若死水般不見半分漣漪。

“沒有人神血脈,這神通縱使傳承了下來,也是廢了。可我明明已經覺醒了人神血脈,卻偏偏被自家的根本法給吞噬了,找誰說理去?”虞七有些鬱悶,站在水榭山莊頂峰,看著無墾群山,眸子裏露出一抹思索:“天罡變第五變,乃是一個質的跨越。第五變,異物變。異物變可以分為:老少、生死、虛實、男女。此境界需要凝練陰陽二氣,可以指物化形,具有不可思議之力。”

異物變,可化作僵屍鬼物、陰魂靈體、陰陽歲月、指物化形。

此境界,乃是打破生死的開始,乃是由人向神轉變的關鍵所在。

到此境界,可指物化形,虛實轉變、時間流逝,盡在一念之間。

而修成此境界最關鍵的便是先天陰陽二氣!

“想要自己在神魂內孕育出一縷先天陰陽二氣,怕是沒有數百年苦功休想,不斷汲取天地間的陰陽造化之力,然後在以某種妙法反本還原。而想要最快速度的修成第五重異物變,最好是去尋找傳說中的先天陰陽二氣。”

“可是我該去哪裏尋找陰陽二氣呢?”虞七陷入了沉思。

“若能練成虛實轉化,盜取打神鞭不過一念之間,不過……眼下大嬸即將領兵出征,倒是一個動手的機會!”虞七心中諸般念頭流轉。

武家

是夜

十娘站在房間內,整理好甲胄,然後慢慢的撫摸著手中雌雄寶劍。沉吟許久後,才見寶劍拿起,轉身向武靖的屋子走去。

武靖的屋子內,歡笑聲響,二娘王長琴的笑聲與武靖的低聲竊竊私語混合在一處,閨中密語朦朦朧朧,叫人好生煩躁。

十娘腳步頓住,站在院子裏的長廊內,周身氣機收斂到極致,靜靜的看著那燈火通明的屋子,眼睛裏殷紅,隱約有淚花閃爍。

帷幕之間,喘息不停。

那聲音聽在十娘耳中猶若刀割。

雙拳緊握,十娘看著那燈火闌珊,猛然邁步轉身離去,消失在了黑暗之中。

十娘領兵出征了,一萬大軍悄無聲息,沒有驚動任何人,便消失在了上京城的黑夜之中。

沒有踐行、沒有誓師,一萬大軍氣氛沉默的消失在了上京城內。

武家在準備武彩屏的婚事,十娘的消失,不曾惹起半分波瀾。

上大夫費仲府邸

數十顆鬥大的明珠,將大殿照耀的亮若白晝。

“確定了嗎?”費仲坐在夜明珠下靜靜的看著燈火,眸子裏露出一抹思索。

“確定了”老管家低聲道。

“孫小果乃是老夫得意門生,不能白死!”費仲抬起頭,眼睛裏露出一抹怒火:“若不施展雷霆手段,隻怕朝中文武還以為老夫怕了他武王府。”

“虞七已經見神,想要對付難如登天,除非請出鹿台中的老祖”管家苦笑著道。

見神武者,已經超脫了世間大部分律法,基本是隻要不是刺殺王駕、起兵造反的大事,就不會被朝廷責罰。

見神武者實在是太強了,一旦走脫刺殺朝廷各地要員,就算大商也無可奈何。

九州太大,一個見神武者到處亂竄,不是一般的麻煩。

“前些日子有個翼洲舉人送來了文貼,欲要拜在老大人名下,投靠老大人”管事忽然道了句。

“舉人?區區一個舉人,有何資格投靠老夫門下?你莫要賣關子了,趕緊說吧!”費仲有些不耐煩的道。

“這舉人可是不同尋常,乃虞七的姐夫。虞六娘與虞七姐弟情深,自小相依為命,大老爺若想對付虞七,可以從這人身上入手”管事低聲道。

“嗯?計將安出?”費仲道。

“那孫山乃是舉人,大人將其收入門下,向朝廷推薦他一官半職,將他給捧起來,然後那虞六娘不過是討飯的乞兒,如何配得上朝廷命官?”管事麵色詭異的道了句。

聽聞此言,費仲眨了眨眼睛,然後吧嗒著嘴,過了許久後才道:“老夫膝下男兒十八,但卻唯獨沒有一個女兒。那醉花樓中的頭牌,老夫甚是喜愛,你且為其贖身,就說老爺我要收一個幹女兒。”

“是,一切交給小人,必然給老爺辦理妥當!”管事笑著道了句。

第二日

那管事去醉花樓贖了人,那身姿嫋娜多姿的花魁當晚就送入了費仲的**。

“可惜了這美人,竟然要便宜那窮酸書生。你爭取給我懷上一男半女,然後嫁給那窮酸,也算是留一條後路。我乃是朝中佞臣,滿朝文武不知多少人看我不順眼,萬一有朝一日被抄斬,也好留下一絲絲血脈。”

“幹爹,你當真忍心將我送給那酸儒?”女子媚眼如絲,輕輕吞吐。

“小蘭,我這也是沒辦法啊!”

“……”

上京城

某個偏僻的院子裏

孫山麵色凝重的背負雙手,眸子裏露出一抹焦慮,看著手中的文書,不由得一陣心煩意亂:

“想我孫山才高八鬥,被翼洲侯推薦為孝廉,想不到入了上京城竟然隻做芝麻大小的從九品小官!”孫山眸子裏露出一抹火氣。

虞六娘在一邊洗著衣衫,這些日子不做工,倒是白淨了不少。

“老爺莫要生氣,九品小吏雖然不起眼,但卻也關乎無數人的前程、命運,老爺好生熬著,隻要資曆到了,升官發財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罷了”虞六娘輕輕一笑。

“不然,朝歌米貴,你我一家五口開銷,再加上這租房子的錢,我那區區俸祿,連飯都不夠吃,我孫家雖然有些積蓄,但卻也不過似乎坐吃山空,不想辦法遲早要喝西北風”孫山無奈道,眸子裏滿是焦慮。

居朝歌大不易!

“……要不然,咱們回去吧!”六娘看著孫山:“咱們在翼洲,雖然平淡,但卻也逍遙自在,沒有這麽多壓力。”

“胡說,我既然來了上京城,又豈能灰溜溜的回去?”孫山一揮手打斷了六娘的話:“嗬嗬,憑我如今的才華,就算是翼洲侯也要大加讚賞,我胸中有錦繡山河,又豈能回去?我已經寫了自薦書信,投遞於上大夫費仲府上。費大人慧眼如炬,必然能看出我的心中錦繡,到時候必然對我加以提拔。”

“翼洲侯曾經親自讚揚過我,說我胸懷錦繡文章,在這如龍似虎的上京城,也是天下少有。隻要費仲大人看過我的文章,那……必然會對我加以重視!”

“上京城藏龍臥虎,郎君還要低調些!”六娘忍不住道了句,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
“你這婦道人家懂什麽?”孫山不悅的道:“你這文盲,豈知我的才華?”

正說著,忽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響:“可是孫山孫老爺家?”

“你是何人?”

“我乃上大夫費仲府中的管事,我家大老爺看了公子文章,大加讚歎,明日邀請老爺去赴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