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朝餘孽?

那又如何?

隻要能讓自己修為更進一步,沒有什麽是值得其顧忌的。

他在這個世界苟活了六年,沒有人比他更清楚,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黑白、好壞,有的隻有實力。

實力強大,便可以定下秩序!

實力強大,可以為所欲為。

前朝餘孽又如何?

對方不計代價的送給自己物資,不計代價的對自己好,那就是自己的朋友。

再說,隻要自己實力提升,不管對方有何陰謀,在實力麵前一切都是紙老虎。

虞七疾步邁出,不多時擺脫了十娘,然後化作清風卷起,按照地契指引,一路徑直來到了朝歌城南,一座大山上。

水榭山莊,確實是建在一座大山上,比之三清山也絕不遜色分毫的大山。

大山上,水榭樓閣,高山流水,足足占地三十公裏,包含了大半個山脈。

一眼望去,奢華無比,叫人心中向往。

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神光,抬起頭看向遠方虛空,圍繞著整個水榭山莊一陣盤旋,果然是奢華無比。

瓊樓玉宇,高處不勝寒,站在山巔,雲霧飄渺,雲層被其踩在腳下。

最山巔乃是占地方圓畝許的宮闕,比之前世看過的嵩山少林,還要精致七八分。

很滿意!

除了太高、太空,基本上沒有什麽值得挑剔的。

山間空氣不是一般的好,高山流水鳥獸相伴,似乎天下都被踩在腳下。

山中沒有人影,唯有一個老仆,在擦拭著大殿角落裏的塵埃。

虞七顯化身形,出現在門外,邁步向大殿走去。

大殿中朱紅色的柱子上雕刻著精致的紋路,紅紗飄**,一張大床、一個屏風、還有打坐的蒲團、香爐安靜的擺在角落裏。

“來人可是虞七大老爺?”老者聽聞腳步聲響,連忙轉過身去,瞧著走進來的人影,略作辨認,然後躬身一禮,問了一句。

“正是”虞七道了句。

“我家主人有交代,令老奴在此等候公子,交托一些山中產業”老仆雖然歲數大了些,但卻是手腳麻利,端起一個箱子,交托在虞七手中:“山間所有鑰匙都在這裏,日後這水榭山莊便是大老爺的產業,任憑大老爺處置,在下告退。”

老仆走了,留下虞七靜靜的看著手中箱子,眸子裏露出一抹思索:“既然有了住處,那還需早點將夫人與琵琶接過來才是。”

虞七看向腳下的影子:“還要勞煩你走一遭,日後這水榭山莊,便交由你照看了。”

“這山莊很不錯,地下有一條地脈,此地雖然算不得洞天福地,但卻也是人間難得的聖境”腳下影子蠕動,傘女打著油紙傘,一襲紅衣走出,掃過雲霧淼淼的群山,眼睛裏露出一抹讚歎。

傘女去山下接陶夫人,虞七站在山巔,瞧著雲霧繚繞的群山,然後猛然張開嘴,刹那間霧氣倒灌,猶若滔滔洪流般,萬流歸宗向虞七口中湧來。

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,水榭山莊百裏雲霧被其吞噬的幹幹淨淨,整個水榭山莊布局盡數落入其眼簾。

“確實是一處好去處”虞七掃視著整個山脈,沉吟許久後大口一張,無數雲霧又被其吐了出來。

群山又一次被雲霧遮掩,待到虞七施法完畢,開始在山中遊**,欣賞山中景色。

沒讓他等多久,就見十娘出現在了眼前,擋住了虞七去路。

此時十娘一雙眼睛看著空****的水榭山莊,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:“小子,這水榭山莊真是你的了?我記得閉關前,這水榭山莊開始人影綽綽布局森嚴,想不到短短一日之間,便空**了下來。”

“大嬸覺得我這水榭山莊怎麽樣?”虞七不以為然。

“前朝餘孽的便宜不是那麽好占的!”十娘歎息一聲:“這一處水榭山莊,便抵得上我武勝關五百年底蘊累積,這般大的造化所在,沒有千萬兩銀子,休想買的下來。你可要想清楚,一旦上了賊船,再想下來可是難了。”

“我能怎麽辦?”虞七聞言轉過身看向十娘:“你背後有武勝關、有朝廷支持,缺少物資,有人供給。我呢?我孤家寡人一個,需要的物資堪稱海量。我一個人一邊修煉、一邊去奪取物質,你知道我有多累嗎?有多難嗎?”

他的九轉玄功就是無底洞,單憑他自己修行,想要匯聚足夠的物資,猴年馬月也未必能五轉。

九轉玄功奪取造化,每一層的消耗,也是不斷遞增。

單憑他一個人,就算是修煉到老死,也休想神通九轉。

現在有人將物資送上門來了,不管對方懷了什麽樣的心思,他有資格拒絕嗎?

想要前進便缺不得物資!

“你們都有大勢力支持,自然不會缺少物資,可是我孤家寡人一個,誰來幫我?我連飯都吃不上了,誰來看我?”虞七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十娘。

沒有惱怒,隻有感慨。

十娘眼睛又紅了:“可你現在有我了!你缺少物資,和娘說,娘就是刀山火海,也要將物資給你取來。”

“遲了!”虞七搖了搖頭。

“你跟我回武家”十娘一雙眼睛紅潤起來,哽咽著看向虞七:“至少你該給我一次機會,叫娘好生補償你的機會。”

虞七看著十娘,刹那間腦海中無數念頭閃爍而過,心中一道念頭升騰,雖然很想回去,但卻依舊端著麵子道:“嗬嗬,武家高門大院,規矩森嚴,怕是容不得我。”

“臭小子,你可要想好了,武家的人體內,流淌著人神血脈。唯有入了武家族譜,獲得曆代祖宗承認,才能激發體內的人神血脈。你天資出眾,若能激發人神血脈,極有可能證就人神大道,你可要好生考慮清楚!”十娘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虞七。

“人神血脈?”虞七一愣。

“不錯,就是人神血脈!可惜,武家已經有三代不曾開啟人神血脈了。你父親勉強開啟出一絲人神血脈,但卻耗盡了潛力。你年紀輕輕便有這般實力,必然有極大希望開啟人神血脈,從此一飛衝天,成為自逐鹿之戰以來的第一位人神!”十娘一雙眼睛看著虞七,人神血脈麵前,她就不信他不動心。

“人神血脈?”虞七的眼睛頓時亮了,所有矜持瞬間化作烏有。

十娘與琵琶被接入水榭山莊,然後虞七與十娘下山走了。

水榭山莊說遠不遠,距離城中一百公裏,騰雲駕霧來說,不過是轉瞬的距離,但是二人步行,卻需要足足幾個時辰。

“你回去之後,莫要闖禍了,遇著事情,壓一壓性子。你這般急躁、無法無天,遲早要出大事情的!”十娘跟在虞七身邊不斷嘮叨。

“知道了!知道了!要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麽人神血脈,真以為我稀罕回去”虞七撇撇嘴。

上京城

摘星樓

鐵蘭山跪倒在地

子辛手中把玩著一把石鏡,看著石鏡中的陰陽二氣,整個人陷入了沉思。

山風鼓動,吹動了摘星樓上的帷幕,周姒靜靜的端坐在子辛身邊,小心翼翼的侍奉著茶盞。

“陛下,那株活了八百年的車前子,被老臣取來了!”

一陣腳步聲響,溫政手中提著一個籠子,籠子上蓋著黑色綢緞,靜靜的來到了大殿中央,對著子辛恭敬一禮。

“哦?八百年的車前子,怕是已經天人合一步入合道了吧,愛卿好本事!”子辛聞言抬起頭,眸子裏露出一抹精光:“呈上來。”

周姒站起身,走下台階,接過了溫政手中的籠子,放在了子辛的身前。

子辛看著那籠子,然後緩緩扯去黑布,認真的看著那籠子中的東西。

一個幹巴巴的小老頭,此時周身捆束著無數紅線,被束縛在籠子內。

老頭隻有巴掌大小,此時一雙眼睛裏滿是恐懼,死死的盯著子辛,聲音裏滿是哀嚎:“大王饒命!大王饒命啊!小老兒修行八百有五十年,距離千年道行隻有一百五十年,還望大王開恩,饒我一命,小老兒願意貢獻出本命真元供大王享用,還望大王開恩啊。”

老頭的眼中滿是祈求之色,拚了命的掙紮,可是那紅繩似乎有某種魔力,其上電光流淌,束縛了這小老兒的一切本事,隻能被吊在籠子中掙展不得分毫。

“本王聽聞你與虞七有仇?”子辛一雙眼睛自老叟的身上移開,落在了下方的鐵蘭山身上。

“生死大仇!那廝殺了我兩個子嗣,我鐵家絕後了!”鐵蘭山雙拳緊握,眸子裏一片殷紅。

“兒子沒了,在生一個就是,又何這般不死不休?”子辛漫不經心的道。

“可是微臣修煉銅皮鐵骨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,體內但凡有生機複生,皆會被瞬間剿滅,臣……已經喪失了生育的能力!”鐵蘭山眸子裏露出一抹愕然,然後便是無盡痛苦。

那虞七名字竟然傳入了天子耳中,這可不是什麽好征兆。

“哦?”子辛聞言滿不在乎的道:“這是一株八百年的車前子,足夠你化開精氣,在誕生一窩崽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