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遠處的一座酒樓上,一個中年男子,手中端著茶盞,靜靜的站在欄杆處,看向那火爆的當鋪門前。

車水龍馬,整條大路已經被擠滿,來往車輛徹底癱瘓。

“確定是藍田玉嗎?”中年男子忽然道了句,瞧著那人來人往的人群,不知道想些什麽。

“回稟大人,小人親眼看到過,確實是藍田玉無疑!”在中年男子身後,一個青年站起身恭敬一禮。

“普天之下,藍田玉隻有三塊。一塊在大商朝歌,落在王室手中,一塊落在青丘,還有一塊,因為當年武勝關李家以震天弓射退大夏真龍護駕有功,被賜予了李家!”中年男子眼睛裏露出一抹笑意:“卻不知是那一塊藍田玉流傳出來,竟然落在了當鋪手中。”

“許是有藍田玉新出世了”青年低聲道。

“藍田玉乃是至寶,可助人平定元神,度過心魔之劫,若是那麽容易出世,早就在上古被人挖光了!”中年男子手指敲擊著欄杆:“那是那家當鋪?”

“好像是咱們欽天監下的一處產業”青年想都不想的道了句。

“叫他把藍田玉送上來”男子不緊不慢的道。

“是!”青年道了句,然後轉身走下樓,不多時就見下方人群一陣攢動,然後就此消散了去。

“大人,聚寶齋的老板來了!”青年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,自酒樓下走了上前。

轉頭對著那小老頭道:“此乃咱們欽天監的藍采和,藍大人!”

“拜見大人!”小老頭捧著錦盒,恭敬的行了一禮。

“藍田玉?”中年男子瞧著跪倒在地的小老頭,不緊不慢的道了聲。

“正是藍田玉,寶物再此,大人若喜歡,盡管拿去!”小老頭麵色恭敬的將寶物遞上來。

“這塊藍田玉何處來的?”藍采和打開玉盒,看著那玉佩,不由得瞳孔一縮。

“此玉佩來自於翼洲,乃是一個婦人典當!”掌櫃低聲道:“本來是典當半年,可是半年不見有人來贖回,於是小老兒便自作主張,拿來京城展覽,算是增添一些人氣。”

“翼洲?”藍采和聞言一愣:“不應該啊!藍田玉這等寶物,誰會典當出去?以那兩家的實力,怎麽會淪落到典當藍田玉的地步?”

藍采和看著手中的藍田玉,陷入了沉默,許久不語。

那小老兒跪倒在地,伴隨著時間流逝,隻覺得雙腿發麻,卻也不敢聲張,隻是靜靜的跪在那裏。

“劉鈺”藍采和道了句。

“大人”青年抱拳一禮。

“你去準備一下,明日隨我一道啟程”藍采和不緊不慢的道。

劉鈺聞言一愣,自家大人已經八年沒有出上京城,一心陪著鹿台中的老怪物尋找延續龍脈的法門,隻是不曉得為何竟然今日決定離京而去?

“那鹿台那邊?”劉鈺遲疑道。

“延續龍脈哪裏有那麽容易,鹿台那邊暫緩,欽天監高手無數,少我一個倒也無妨”藍采和把玩著那藍田玉,然後看向那老板:“藍田玉幹係甚大,暫且放我這裏。日後那婦人若來贖回寶物,速速通知於我。”

“是!”掌櫃連連點頭。

“下去吧”藍采和擺擺手。

掌櫃的恭敬退下,酒樓內隻留下藍采和與劉鈺等四個下屬。

“卻不知是那家的藍田玉?”劉鈺麵帶好奇。

“大商王室中的是龍形。青丘中的狐形。武勝關武家的是虎形!”藍采和不緊不慢的道。

瞧著那藍田玉,劉鈺瞳孔一縮:“這是武勝關的藍田玉!”

“若無意外,便是武勝關的藍田玉,隻是卻不曉得為何流落到翼洲!”藍采和眼睛微微眯起:“我倒是想起一個十五年前的傳說。”

一邊四人俱都是麵露好奇之色,藍采和此時卻賣起了關子:

“翼洲如今乃是多事之秋,鹿台前日與我傳信,說是翼洲有大變,翼洲知府衙門極有可能投靠了翼洲侯府。如今也算是趕巧,順便走一遭。武勝關與翼洲侯、西伯侯曖昧不清,這玉佩或許有什麽玄機,你等速去收拾行囊,然後爾等隨我一道前往翼洲走一遭!”藍采和盯著日光下的藍田玉,眸子裏露出一抹凝重。

“是!”四個侍衛俱都是恭敬一禮,然後齊齊縱身而起,消失在了酒樓內。

“這玉佩,或許是撬開一個關鍵點的重要之物,翼洲有真龍出世,水混得很啊!如今大商三王子子辛繼位,其雄才偉略一身武道修為深不可測,豈能坐視天下間八百諸侯心懷鬼胎?坐視大商龍氣就此消散?”藍采和慢慢的蓋上盒子:“武勝關!武勝關!十五年前的傳說,也不知是不是真的。除了武家,似乎沒有人知道。”

翼洲大地

虞七持著魚竿,慢慢的來到酈水河畔,瞧著那波流浩**的酈水,眸子裏露出一抹詫異。

一段時間不見,酈水似乎與往日裏不同了。

大不相同!

但究竟是哪裏不同,他說不出來。

整個酈水,似乎流轉著一種別樣的氣機。

虞七不緊不慢的坐在酈水河畔,手中魚竿一甩,卻見魚餌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,然後不緊不慢的墜入其中。

酈水**漾起層層漣漪,然後虞七就那般閉著眼睛,暗中揣摩誅仙劍意,然後修行天罡正法孕育元神,修行無上妙訣,鑽研神兵變的妙術。

虞七在酈水河畔修行,此時酈水河畔下卻是波流暗湧,然後一道氣機流淌而過,刹那間劃過浩**酈水,圍繞著那魚鉤盤旋了一會,然後看向閉目盤坐的虞七,那氣機略一停頓,刹那間消散無蹤。

“半醒半醉出神京,黯淡江山未放晴。法雨暫隨霖雨沛,慈雲閑逐暮雲生。

人問已壓塵埃息,物外冥滋道力榮。道力滋榮塵已息,靈台境內賀清平。”

一道道歌聲響起,透過那浩**酈江河水,卻見一葉扁舟搖搖晃晃而來,此時酈水上空不知何時卷起了大霧。

歌聲渾厚清平,有道不盡的豪邁,卻又隱藏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氣魄。

那一葉扁舟疾馳而來,伴隨著歌訣,不多時便來到了岸邊。

“老丈,你將船停在了我這裏胡亂攪弄,卻是驚跑了我的魚兒。你速速還我魚兒!”虞七看著那輕舟的來人,卻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叟,眼臉上滿是悲苦之狀,此時愁眉不展的攪弄扁舟,打破了酈水的平靜。

“哈哈哈,不過是幾條魚兒,又有何大不了?小兄弟想要些什麽魚,盡管道來。我這扁舟上有鱸魚、桂魚、鮭魚、草魚、鏈子、諸般種種,隻要小兄弟你能叫上明來,我便給你。”老丈撫摸著胡須,笑看著虞七。

“哦?”虞七側目看向老者,隻見扁舟上一個小鍋內肉香撲鼻,兩壇美酒內濃鬱的酒膏之氣在江麵上傾撒開來。

“老丈倒是豪爽”虞七笑了笑,抬起手收了魚竿,然後跨著魚簍,漫步向著扁舟而去。

“請!”老叟指著鐵鍋前的碗筷。

虞七聞言笑了笑,然後慢慢坐在鐵鍋前,看著那美酒:“好酒。”

“三百五十年的美酒”老叟笑眯眯的道。

“既然如此,我卻要嚐一嚐!”虞七拿起酒膏,慢慢傾倒,刹那間酒香之氣彌漫整個江麵。

“我與小兄弟卻是有緣,這酈水不知為何忽然起了大霧,老叟靠岸避險,卻無意間驚跑了小兄弟的大魚,一飲一啄皆為定數,咱們卻是緣分不淺!”老叟端起酒盞:“老叟先幹為敬。”

“幹!”虞七端起酒杯,與老叟碰杯,然後一飲而盡。

“老丈之前念誦的那兩句歌訣,可是不簡單,料想老丈絕非常人”虞七飲了一杯酒水,轉身看向老叟,然後提起筷子吃了一口鍋裏的大魚。

“莫問來曆,老叟不過是在酈水混日子討生活的老翁罷了,飲酒!飲酒!”老翁推搡過去,隻是拿起酒壇不斷勸酒。

縱使是虞七體質好,這百年酒膏的作用下,也是微微醉熏,腳掌伸出在酈水中劃出道道波瀾:“這酈水似乎有些不同了。”

“你能看出來?”老叟詫異的看著虞七。

“當然!”虞七點點頭:“隻是卻不知變化源頭。”

“酈水之中已經有神靈入主,自然變得不在相同。浩**酈水化作了那神靈法域,整條酈水都在那神祇的掌控之中。”老翁不緊不慢道。

“原來如此”虞七了然:“當年傘女吞了洛水水神,致使洛水所有分支皆大亂,酈水真神更是被那傘女屠了幹淨。隻是這次入主酈水的神靈,怕非比尋常!”

“小兄弟好眼力,入主這酈水的,卻又兩位神祇。一位乃是自天宮降臨,占據此地的水星真靈,另外一位乃是得了造化的龍種!按理說神靈入主,本不會有如此異象,但是那兩位神靈整日裏為了爭奪地盤,打的不可開交,致使法界之力滲透於物質界!”老道士不緊不慢的道。

“原來還有這等說法!”虞七看向老叟:“法界之事,老人家倒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