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尊眸子赤紅,就像是一頭被挑釁了的獅子,此時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文書。

滅門慘案!

不管在那個時代,那個世界,滅門慘案都堪稱是慘絕人寰,轟動天下。

王撰身為翼洲第一訟師,乃權勢通天之輩,在翼洲城乃是頂尖名流權貴之家。但即便如此,卻也在一夜之間,被人滅了滿門。

所有家財洗劫一空!

“此事通傳侯府”許久後,才見孫小果閉上眼睛,露出了一抹心痛。

王撰可是其嫡係心腹,二十年來不知為自己攬了多少財,替自己辦了多少齷齪的事情,乃是其真真正正左膀右臂。現在,他的左膀右臂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!

“誰幹的?”孫小果道了句。

“不知,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破綻,絲毫線索也不曾留下!”李鼎苦笑。

“家中女眷呢?那些女眷幸存,也沒有察覺到對方蹤跡?沒有看到對方外貌?”孫小果不甘的道。

李鼎搖了搖頭。

“飯桶!一群飯桶!”孫小果氣的又砸翻了身前案幾,眸子裏滿是火氣:“查,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。對方滅了王撰滿門,必然是深仇大恨無疑。王撰為我辦事二十年,期間做下無數冤假錯案,報複之人必然牽扯其中。你翻看往日裏的卷宗,必然看可以找尋到線索。”

“是!”李鼎道了句。

“今日被滅門的是王撰,明日便可以是別人,翼洲城內權貴人心惶惶,此事必須請翼洲侯府出手!”孫小果慢慢站起身:“我親自走一遭。”

陶家大院內

“聽人說,王撰那作惡多端的貨色,遭了報應。王家老少,所有男性皆盡被斬殺,算是絕後了!”琵琶端著茶盞走到庭院內,眸子裏滿是解恨之色。

“有這等事情?”虞七眸子裏露出詫異,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王家已經被人滅了滿門一樣。

“嗬嗬,王家作惡多端,總歸是遭受了報應。這二十年來,翼洲城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,全都是因為王家作惡所製。其子孫斷絕,卻是活該!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!”陶夫人在一邊咒罵了句,全然沒有平日裏溫婉的樣子。

“是極!是極!是遭受了報應!”虞七不斷點頭應和,眸子裏露出一抹思索。

“王撰隻是聽命行事,真正首惡還是知府與師爺。那府尊常年居住府衙,有龍氣護持,我若是潛進去,一身本事必然大打折扣。不過,誅殺了師爺,對我來說卻並不難!”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思索,不緊不慢的喝著花茶。

王撰身死,王家被滅了滿門,此事哄傳翼洲城。

不過,對於虞七來說,反倒是輕鬆了下來。

州府衙門、翼洲侯府所有精力都關注在王家身上,陶家的小事情反而放鬆了下來。

然而,事情沒完。

三日之後,一路過雲澗山的商隊,無意間看到了化作了廢墟的雲間洞,還有那地上被染紅的泥土,空無一人的雲澗山,然後一條駭人聽聞的消息自山中傳出,轟動整個翼洲城。

為害翼洲城不知多少年的雲澗山,被鮮血染紅了泥土,所有盜匪皆不知所蹤。有被扣押了小姐、夫人的大戶人家找上山去,看著那空****的雲澗山,還有地上依舊不曾幹涸的血泥,還有衝霄的腥臭味,雲澗山上成千上萬的烏鴉不斷徘徊。

在得那山中救回來的小姐夫人確認,一到消息哄傳翼洲大地。

死了!

曾經危害翼洲城,塗害方圓數百裏的雲澗山盜匪,死的幹幹淨淨。

沒有人知道被誰殺的,反正所有人都知道,雲澗山的盜匪都死了。

翼洲侯府

周姒坐在窗前,看著手中文書,眸子緩緩皺起:“誰有如此本事?那可是兩千盜匪,就算站在那裏仍憑你殺,也需要殺上半日。”

“不管怎麽說,雲澗山的毒瘤,算是除了!”周小姐緩緩放下手中情報:“能除掉雲澗山的,絕非無名之輩,此等人物來到我翼洲,隱姓埋名不知所蹤,卻是禍非福。來人,務必將此人蹤跡給我找出來。”

“是!”

侍衛恭敬的應了句。

“多事之秋啊,想不到我翼洲城竟然還有這等高手!”周姒歎息了一句。

州府衙門

“大人,不好了!不好了!”

孫小果趴伏在案幾上,才剛剛有了睡意,下一刻卻聽一陣急促的呼喚響起,伴隨著一陣匆忙的腳步聲,就見一捕快腳步飛馳來到了屋子內。

“何事?”昏昏欲睡中的孫小果打了個機靈,猛然抬起頭看向那捕快。

“雲澗山盜匪被人剿了!”捕快低聲的道了句。

“什麽?”孫小果驚得站起身,隨即斷然否決:“不可能,雲澗山中兩千盜匪,豈是那麽容易剿滅的?”

“咱們的仵作已經在雲澗山中探查過,那雲澗山血水灌底五尺,血水打濕了泥漿,所有的盜匪都死了!”捕快低聲道:“錯非兩千多人的血液,絕對不會血槳滲透的那麽深。”

“法修出手了嗎?錯非法修真人,誰能將兩千盜匪一個不漏的斬殺!”孫小果此時逐漸恢複了平靜,眸子裏露出一抹悲痛:“鐵彪呢?叫鐵彪來見我。他已經修成銅皮,誰能殺得死他?再不濟也能逃出來。”

“雲澗山中隻見血液,不見屍首。下屬等人在搜查之時,發現了鐵彪的佩刀!”侍衛低聲道。

“去,找到鐵彪!一定要給我找到鐵彪!鐵彪修成銅皮,沒有人能殺得死他!沒有人能殺得死他!雲澗山究竟發生了什麽,鐵彪必然知曉。這群蠢貨,究竟是惹了何等敵手,才會惹來如此禍患!”

孫小果氣的眼睛都紅了,聲音裏滿是無奈、憤怒,壓抑不住的火氣。

最近諸事不順,先是遭翼洲侯府算計,險些被人斬殺,然後又自己的左膀右臂紛紛被除去,簡直是無奈到了極點。

自從加入翼洲侯府,遞交了投名狀之後,就諸事不順。

似乎,冥冥中有一隻大手在做弄風雲,不斷暗地裏與自己做對。

“鹿台!”忽然間,一個名字在其心頭劃過,就像是一盆冷水,猛然將其潑的透心涼。

這般手段,和鹿台的行事作風很像!

刹那間,孫小果麵色蒼白,跌坐在案幾上,雙目無神的看向身前筆墨紙硯。

也不知沉思了多久,才見孫小果猛然站起身:“來人,速速備轎,我要去翼洲侯府。”

翼洲風起雲湧,陶家的事情在其中,顯得微不足道。整個翼洲局勢波瀾詭異,變得妙妙莫測。

虞七背負雙手,一雙眼睛看向遠方,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大榕樹下,許久不語。

“那座酒樓,幹脆直接賣掉吧!”虞七忽然道了句。

“啊?”陶夫人聞言一愣。

“咱們如今不缺銀子!”虞七靜靜的看著陶夫人:“我如今怕不是積累了百萬財富,咱們幾輩子都花不完,要那酒樓作甚,反倒是經常惹人注目。”

虞七不缺錢,隻是眼下並非花錢的好時候。

“聽你的!”陶夫人一愣。

“砰!”

“砰!”

“砰!”

就在虞七決定處理掉府城中的唯一產業之時,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道敲門聲,以虞七如今的修為,自然很輕易的便能感知到門外的氣機。

“你這老道士,沒事又來我家作甚!”大門吱呀一聲打開,琵琶插著腰,麵色不善的看著大廣道人。

“嗬嗬,你這小姑娘伶牙俐齒,如此尖酸刻薄,小心日後找不到婆家”大廣道人依在門框前,笑看著琵琶。

“呸,你這道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,也不怕被官差將你抓起來!”琵琶啐了一口。

道人身形一閃,還不待琵琶看清,便已經來到了庭院內,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看著虞七。

“老道士,又要來招攬我了?”虞七歪著腦袋,靜靜的端著茶水,好生的悠閑自在。

“你小子似乎變得不一樣了,少了往日裏的鋒芒,多了一股白雲流水常自在的味道”大廣道人看著眼前的虞七,很認真的看了一會才道。

“是嗎?”虞七一愣。

大廣道人揭過話題:“小子,我這次來找你,可不是為了替西岐拉攏你。”

“哦?”虞七聞言眸子一動:“那如何?”

“你乃是天降星宿,有無限潛力,一身大好才華,卻不能就此埋沒。我知你與西岐素有不喜,所以今日也不再強求。我三教門下,設聖院一座,專門暗中招納天下英才。聖院內有老師宣講大道,不論武道、妙法,皆可傳授。”

“哦?”虞七聞言眸子裏閃爍出一抹神光。

“入我聖院,你便可受我聖院庇佑,許多事情看起來麻煩,但隻要你加入聖院,便可輕鬆化解。你日後可以專心修行,不必為外界俗事打擾!”大廣道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虞七。

“聽起來倒是蠻不錯的”虞七道了句。

“最關鍵的是,我聖院內有合道大能講道,此乃不知多少人求之而不得的機緣,你可千萬莫要錯過!”大廣道人神神秘秘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