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三章 再會“肚子疼”!

翌日,許久沒有一滴雨的老天,終於開始滋潤萬物了,從淩晨開始就浠浠瀝瀝的下個不停,多日的悶熱天氣終於得到了緩解,清涼涼的空氣讓人感覺非常舒服,沙沙沙的雨點聲聽起來是那樣的悅耳,用過早飯後,采靜照常帶著慧公主和林雨霏去了娛樂城。

剛到娛樂城,就聽茶舍經理來報,說秀才們已經得到了消息,考試製度變革了,各地考生五日後到貢院領取準考證,沒有準考證的一律不得進入考場,聽說還不能私帶紙章,具體的規定在拿到準考證的同時一並下達,隻是秀才們對變革之事將信將疑。

采靜便和慧公主她們往茶舍去了。

而今天的清竹茶舍裏聚的秀才,比平時多了很多,都在議論製度變革的事。

“真沒想到,朝廷會突然變革,哈哈哈,這次說不定我們還真有一絲希望呢!蘇兄,你怎麽看?”那位姓常的武學子大笑著說道。

“嗯,看來朝廷也是下了決心想變革的,不然也不會突然拿出這麽多的措施來,不知還有沒有其他措施,來約束主考官,不然我們還是空歡喜一場。”

杜子騰雖然也高興,但他還是擔心主考官作弊,畢竟往年朝廷也有改革製度發達,但都未能盡如人願。

“如能真隨人願,我等自當為社稷盡職盡忠,肝腦塗地!”常勝和那位藍袍秀才一起抱拳朝天拱了拱發誓道。

“民生安,才是社稷之福,往日我等都把民生看輕,自從那日在此遇到頂撞在下的商人後,在下多日來深思反省,他說的確實有道理,在下把民生論與前日和眾位仁兄所議論重新總結歸納了一番。”

杜子騰卻說出了不同的想法,因為這些天他一直在想采靜說過的話,並為此把自己的民生論重新歸納總結,他已經找到了師傅所說的社稷最重要的關鍵是什麽了。

“杜兄快快講來!”藍袍秀才和常勝也興奮的催道。

“國家興亡在乎於民,所謂君為舟、民為水,水可載舟亦可覆舟。這天下當仕族和當官的能有多少?朝廷的兵多,還是天下的老百姓多呢?”杜子騰起身大聲的講解著,並提出了幾個問題,大家不由得一楞,不由得都朝杜子騰望去。

采靜三人從外麵進來,站在玄關處聽杜子騰演講。采靜的臉上『露』出儒子可教的笑容,慧公主聽到傾慕的人如此的高論,心裏更加崇拜不已,雨霏也不由得對此人刮目相看。

“仕族和官就不用說,就拿兵來說吧,這朝廷的兵全部來自於民,君主的江山都是要靠民來保衛的,我們有什麽理由輕看他們呢?曆朝曆代君主更替,不都是民說的算嗎?他們心向著你,你就能成為君王,他們要是背著你,你的江山又能做多久,你的官又給誰去做主?那日,我們都將民看作低賤之人,孰不知正是這些低賤之人,掌握著國家命運!正如那位自稱商人的兄台所說,民要求不高,有畝薄田、娶妻生子、過安寧的日子,比起那些貪得無厭的官來說,他們才是無欲無求最高尚的人!君輕社稷重,民重社稷輕,這才是我們更新鼎製的重中之重。”杜子騰話音才落,就聽到了一陣掌聲,他尋聲望去,玄門口站著三人,其中一個是那日看自己發呆的男人,另外兩人卻不認識,隻見中間那位麵目清秀的男子拍著手說道。

“不愧是當今第一才子,舉一反三,所有的當官之人如果都能有杜大才子這般見地,那天下老百姓可有福了!”

原來是采靜為杜子騰叫好,她真沒想到這杜子騰竟然能這到虛心接受自己的建議,更沒想他的思想如此的前位,在這個等級嚴格的社會裏,一個仕族能把民生考慮到社稷命運上來,當真是罕見之極。

“這位仁兄是?”杜子騰當然認不出眼前的人就是他苦等多日的高人了。

“嗬嗬——‘肚子疼’兄,認不出在下啦?在下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下賤商人。”采靜笑著反問杜子騰,並說出那些自己離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
“難道人仁兄就是那天的商人?”杜子騰驚訝萬分,就連其他人也麵麵相覷,奇怪的看著采靜,意思是你怎麽變臉了?

“杜兄還記得在下嗎?這會該相信他就是那位你要等的人了吧?嗬嗬——”慧公主上前證明采靜的身份。

“是了,那天就是這位公子您就是那位高人了?慚愧!慚愧!”杜子騰當然認得慧公主了,因為他看自己時完全一副花癡樣,所以記的很清楚,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采靜,從采靜那不卑不亢的氣勢中,他隱約的看到了當日那個高人的影子,欣喜的連叫慚愧,自己等了多天,連人家的真麵目都不識。要不是今天人家自己出聲,就算現在站在自己麵前也認不出來,幾步上前鞠躬行禮:“真人不『露』相,在下真是眼拙,未能識得高人,真是失禮!在下在此恭候多日,今日有幸再見,當真是三生有幸啊!翊天這廂有禮了!”

“嗬嗬,隻裏來的什麽高人啊,杜公子太高抬在下了,近日在下忙未能來此,不知仁兄等在下所為何事啊?”采靜也拱了拱手算是還禮,笑著問道。

“仁兄,子騰授恩師之命尋找治世這良策,苦尋多年終無法看透其中之道,那日仁兄之論猶如醍醐灌頂,使在下茅塞頓開,一直想與仁兄攀談一番,怎奈仁兄神龍見首不見尾,苦等多日都未能謀麵,今日真是幸運之極啊!仁兄,請受在下三拜!”

杜子騰對采靜的容貌轉變並沒深問,心想也許是人家有什麽事不便易了容,自己再追問就有失禮節了。

他一直都在為恩師給自己出題而煩惱,杜子騰的恩師乃一介隱世高人,對於他的要求極其嚴格,在他藝成下山之時,他師傅曾給他出了一道題,就是要他找到治世良策,推廣他的民生之論。他走訪了天下名流,都未能得到一點啟示,不想讓采靜一頓臭罵給罵醒了。

自己找不到良策,是因為自己從根本上就錯了,出發點就是錯的,還何談什麽救世濟民之舉啊!

“哎呀,杜公子言過其實了,在下哪裏是什麽高人呀,隻不過是自己的感同身受罷了,杜公子才是人間奇才,我軒轅國未來的棟梁之臣呐!”

杜子騰要拜采靜忙阻止,自己哪會懂什麽政治啊,受人家這禮她心虛啊!

“仁兄這邊坐!在下來介紹一下,在下好友,江南名士蘇臻,這位是武學名士常勝。”杜子騰指著那個藍袍秀才介紹後,又介紹了常勝,互相問好後,采靜也自報了家門:“在下冷恩澤,這位是在下的表弟,李慧,這位是在下的朋友林非,眾位幸會!幸會!”

“閣下莫不就是這娛樂城的主人?”有人驚訝的問道。

“正是冷某,商人一名!不是什麽高人!嗬嗬——”采靜笑了起來,瀟灑的坐在了杜子騰的對麵,讓慧公主靠著他而坐。

“冷先生大名早就如雷貫耳,這娛樂城做的善義善舉全是出自先生手筆,真是令我等羞愧也!前日之說還請先生莫怪!子騰在這裏給先生賠禮了。”

杜子騰正重的給采靜道謙!

“嗬嗬——杜公子,這是哪裏的話,社會如此怎能怪得公子,再這樣說下去冷某可是無地自容了,我們都是年輕人,自在一些說話好了,能跟眾位認識是冷某之幸,杜公子請坐吧!”客套的讓采靜心煩,連忙阻止他拜下去。

“剛才進來時聽大家在說朝廷變革之事,杜公子可有高見?”采靜忙轉移話題。

“正是,我等擔憂就算朝廷更改製度,也無法弊除那些『奸』佞膽大妄為,何況當今聖上對那些人向來是懷柔政策呢!”

說道這,杜子騰臉『色』一正,說出自己的擔心,言語影『射』是皇帝太過軟弱,才造成今天的強權一手遮天的局麵。

“杜公子此言差也,當今聖上雖說用的是懷柔政策,但他對於朝中的誰是誰非都明了於心的,不然也不會接廢黜多年的誠王爺回京了,更不會有今天的變革之舉了,據在下得到的可靠消息,皇上要在今年的大考的學子中,選拔一些青年才俊,委以重任,而且這次不光是變革了考試製度,聽說為了防止主考官作弊,把監考的官員全部換成校衛營兵士,好像說連主考官批卷時,也要是校衛們的監視下批閱,這樣的舉措還能說皇上的政策懷柔嗎?”

慧公主聽了為自己的父皇辯解,說出這些也是為了讓杜子騰不要去冒險做傻事。

“李兄這信從何而來?”秀才們聽了大為興奮,杜子騰也驚訝的追問道。

“在下的一位表哥就是擔任此次監考校衛營軍官,聽說在下要參加杜公子的罷考聚會,昨晚連晚送信來,絕對可靠的。杜公子乃不世之材,理應在朝堂上大展宏圖,在下今日特來送此信的。還請大家忍耐時日,到時自見分曉。”慧公主誠懇的看著杜子騰說道,她就是不想讓杜子騰再去想什麽罷考的事。

眾人聽到這樣解釋,一個個高興的大叫起來,杜子騰深深的看了一眼慧公主和采靜,他心裏起了疑『惑』,這個他們是何許人也?怎麽會知道如此機密之事,他的解釋有些牽強,一個監考的帶兵之人,怎麽會知道聖上的決策,疑慮越來越重。

慧公主見杜子騰還是不信,急了,就把李信搬了出來:“杜公子,此信來自誠王爺,我表哥就是隸屬誠王爺管轄。絕對不會有錯的。而且誠王爺這兩天就回京,屆時,小弟可以替公子引見!”

此話一出,就不由杜子騰不信,能說出引見誠王的話,看來他的身份不一般。

慧公主在采靜的示意下於杜子騰約定,中秋節過後,在此引見誠王爺!

天闊天空的侃了一陣,采靜她們就告辭出來,因為下雨也就早早的回府了。

慧公主因為今天和傾慕的人談論的那麽多,興奮的無法自製,一路上盡在那裏誇杜子騰了,引的采靜和雨霏打趣她,羞的慧公主不理她們,回府後就躲進自己的嵌華閣,偷偷的甜蜜去了。

剛回到香雪海,燕王過來找她,說笑了一會,燕王提出想吃火鍋,采靜看看外麵『毛』『毛』細雨,涼風習習,正是吃火鍋天氣,便說道:“嗯,吃火鍋要人多,筠兒,去告訴廚房去準備吧!今天咱們全府的人都吃火鍋,你把配料給他們送過去吧!我去菜棚摘菜。”

“我也想去逛逛。”燕王也想去湊熱鬧,笑著對采靜說。

“好吧,荀寧,你們去給王爺準備『藥』浴,今天早點施針,我們多玩一會。走吧!”采靜吩咐著荀寧他們幾句,說罷信著燕王往外走去。

剛出香雪海園門,就碰上了林雨薇,她是來找燕王的,采靜便邀她一塊去菜棚。

兩人推著燕王順著青石板路往後園走去,菜棚與園子相結的地方,有一處小半坡,又是青石板鋪的路,特別的滑,采靜用了內力才將輪椅推上小坡,雨薇喊著要吃鮮草莓,他們便先進了大棚去摘草莓,今天農把式忙著收菜,沒能過來侍候他們,采靜也不想再去找人,挑起棚簾朝外麵喊了一聲:“朱姐姐,快來幫幫我。”

話音一落,朱雀不知從哪閃了出來,笑著就進了大棚,原來采靜知道就算回到府中朱雀也在自己身邊,所以才出來叫的。

摘了一堆,朱雀先往廚房送東西去了,采靜和雨薇將推燕王推到田梗上,她自己又跑進去拿草莓,雨薇看了看那個小坡,覺得是下坡自己能推的動:“淇哥哥,我推你先下吧!”

“好啊,薇兒,給你這個吃,我已經擦幹淨了。”燕王將手裏的草莓遞給了雨薇,這些日子,天天的雨薇在一起,當年的情愫又重新燃起,他看雨薇的眼神都不一樣了,這讓雨薇的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在了肚子裏,所以也就不再那麽扭捏了,隻要有時間就會來找他聊天,幫他磨墨,給他彈琴什麽的,感情是日見升溫呢。

“淇哥哥,你也吃吧!”雨薇給天淇也喂了一顆,說笑著就到了那個小坡了,雨薇握緊推把慢慢的一點一點往前滑行,她剛踏上了帶坡的青石板,就感覺腳下一滑,她連忙抓緊輪椅想拽住它,可是她根本拽不住,當她的右腳也踩到青石板上,她的雙腳滑就往輪椅下滑去,她根本無法站穩腳,嚇的雨薇大叫起來。

燕王也感覺到輪椅失控,急忙伸手去控製輪子,可是輪椅滑的根本就停不下來,後麵的雨薇眼見就要卷進輪椅下了。燕王急的大聲吼叫。剛從菜棚裏出來的采靜看到了這一幕,扔掉了手中的草莓飛身撲來,她先伸手把雨薇拉住,一轉身換手去拽輪椅,可是她的腳一落在青石板上,“唰”的一聲就滑了她一個四腳朝天,痛的采靜直呲牙,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痛一翻身抱著雨薇滾到一旁,等她回頭去看燕王,眼前的情形嚇的她聲就直了:“天淇!”

“淇哥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