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四章 洪班主之死

眼前是洪班主的住處,門前擠滿了戲班的人,而屋內外白嶓高掛,哭聲淒慘哀絕。

看樣子應該是洪班主出事了,顧及到自己沒易容,返回馬車上換了麵具才邁步往人群走去。

彩靜換麵具是考慮到戲班人多嘴雜,自己倒沒什麽,可是會給李信帶來麻煩的,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
“竺師傅,戲班出了什麽事?”彩靜在人群中看到了竺師傅,急忙問道。

“呀!冷先生,您怎麽知道的?”竺師傅看到彩靜如見到了救星一般,忙上前行禮。

“噢,我剛路過這裏見沒開戲,就想進來看看,這裏怎麽了?”彩靜隱瞞了連生去找自己的事。

“唉!冷先生,洪班主他。”竺師傅長唉一聲說不下去了。

眾人見彩靜來了,自動讓開門口,有跟彩靜熟悉的上前打個招呼,不太熟悉的也都鞠躬問候,冷先生可是戲班的大恩人哪!

廳堂中央擺放著一口棺木,白燭垂淚供品滿桌,靈前跪著戲班的幾位伶人哭聲哀惋,還有一個年輕的『婦』人有一聲沒一聲的嚎叫著,彩靜巡視了一下,卻不見洪班主的夫人及獨生女兒。

死者為大,彩靜先上前給洪班上炷清香拜祭一番,親人謝禮時,彩靜看清楚跪在靈前的那個年輕『婦』人,最多也就二十歲左右,一雙杏眼立挑著,眼中無一絲悲哀,沒有一滴淚水在那裏幹嚎,見彩靜打量她,『婦』人連連雙手拍地,哭天搶地起來。

“老爺呀!你怎麽就這麽走了,你讓奴家以後可怎麽活呀!”

彩靜聽著那虛情假意的詞,不嗤瞥了她一眼,轉身離開靈堂。

“冷先生,你來了!”剛到廂房門口,連生和芸娘迎了出來,芸娘雙目紅腫,臉『色』悲痛。

“我剛才路過想進來看看你們,沒想到遇上這事!”彩靜朝芸娘眨了一下眼,示意她順著自己的話說。

“噢!多謝冷先生記掛著我們,快請屋裏坐!”芸娘明白彩靜的處境,就順她說道。

暖閣裏睡著昏『迷』不醒的洪夫人,彩靜給她把了一下脈,並無大礙,是受了刺激昏『迷』的,休息一下就行了。

“洪班主身體應該很好啊?怎麽突然就。”回到堂屋客廳後,彩靜看著低頭不語的大家問道。

屋裏有兩位戲班重要的人物,竺師傅和樂師陳師傅,連生還有芸娘,彩靜感覺事情不一般。

“唉!冷先生有所不知,洪班主原本是身體不錯,可再好的身子骨也經不住那麽的折騰啊!”比洪班主年齡還大的陳師傅唉了一口氣說道,語氣中充滿了埋怨。

彩靜不解的看著芸娘,她不明白陳師傅說的什麽意思,難道是戲班發生了什麽讓他『操』心大事,累死的?

“冷先生有所不知,戲班得您相助,生意日見好轉,雖不敢說是日進鬥金,也是賺的滿盤滿碗的,大家的日子好過了,有的也在京城置辦了家業,洪班主自然是想在京城紮根了,前不久在郊外還買了上百畝的地,剛剛修起了新房,還準備過了五月就讓洪夫人搬過去呢。洪夫人的身子骨一向不好,冷先生您也是知道的,洪班主一直就件心事耿耿於懷,就是他沒有兒子,想著自己年過半百,而膝下無子,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,自己諾大一份家業難道憑白的送給女婿不成,洪班主起了娶妾之意,洪夫人也因自己不能為洪家再生子嗣,常常內疚,自然答應了。”

竺師傅無奈的搖了搖頭,訴說著洪家班這大半年來發生的事。

聽了半天,彩靜終於明白了,這男人不管任何時代都是改不了那劣根『性』,飽暖思『**』欲,洪夫人身子骨不好,這洪班主常常到外麵拈花惹草,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一位叫桂芝的女子,這女子天生的妖嬈嫵媚,洪班主一搭上了她就再也放不下了,說什麽也要娶回家來。

總想著這桂芝能給自己再生個兒子,先開始一家還和和和睦睦的,可是好景不長,過年完後,這桂芝就跟變了個人似的,好吃懶做,揮金如土,穿要穿最好的,每天吃的非錦雲閣飯菜不吃,如此還不算完,仗著洪班主的寵愛,連洪夫人也不放在眼裏了,整個拿自己當洪家的女主人。

洪夫人不願與她計較,可那桂芝變本加厲竟然管起戲班的事來,沒事便來戲班瞎指揮,把戲班和伶人當使喚丫頭,一句不對非打即罵,找茬竟然找到了芸娘頭上,洪班主不得不出麵幹涉,這才讓她收斂了一點。

可是沒過多久,她又開始折騰了,這次她不再找大家的麻煩了,而是每天都盯著洪班主的戲銀,芸娘她們該添的戲服她都不讓添,燈光台壞了也不給銀子換,後來竟然到了直進不出的地步,洪班主氣的問她是不是要把戲班給搞黃了,她說是為了自己將來,說洪班主將來死了自己無依無靠,不早做打算還等什麽。

洪班主一氣之下打了她,她就回家給洪夫人氣受,搞的洪家烏煙瘴氣,洪班主被氣的常常胸口痛,如此還不算完,

就在這期間,那桂芝結識了一個公子哥,是京機令的公子,這個惡少在外遊『蕩』了一年,才回到京城,咋聞京城有這麽個紅透半邊天的戲班,自己卻不知道,便混著狐朋狗友來看戲,沒想到他一眼就看上了芸娘,怎奈芸娘連正眼都不瞧他,多次獻媚都未能得逞,這桂芝看準了這個機會,她跟惡少狼狽為『奸』,達成協議,她將芸娘賣身契交給惡少,惡少幫她把洪家班搞到手。

她多次『逼』芸娘未果,竟然去偷芸娘的賣身契,幸好讓洪班主發現,兩人起了爭執,從屋裏吵到屋外,最後兩人扭打在一起,洪班主沒注意,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摔了下來,人就這麽走了。

“那個桂芝是不是靈前跪著的那個?”彩靜聽罷問道。

“是,就是那個『騷』狐狸。”連生氣的罵道。

“哼,稱她狐狸可是對狐狸的汙辱!”彩靜冷哼了一聲,對這個桂芝所作所為更加痛恨了。

“洪班主過世了,洪夫人被氣的昏『迷』不醒,小姐又做不了主,眾人想著把洪班主先發葬了再做道理,可那個賤人,竟然不顧班主屍骨未寒,夥同那個惡少來『逼』芸娘,幸好戲班人多,才沒讓那惡少得逞,還好戲班的大部分契約都在洪夫人手裏,可現在最急手就是,明日班主下完葬,那惡少就要來搶人了,我急的沒辦法,也曾想著去求您,可是大家都不知你在何處啊!冷先生,你可得再幫幫我們戲班呀!大家夥不想跟著那賤人受氣,都說明日送走了班主就散夥了,戲班要完了。”

竺師傅有些激動的說道。

“大家要走?不是有契約嗎?這樣走可以嗎?”彩靜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