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 醋『潮』怒滾

一大群人來到了東城花神廟前,這離禦帶河不遠。

花神廟前有兩棵千年老槐樹,也是花神節的祈福樹,樹上已經掛滿的大大小小的彩旗花燈,他們來的晚了,這會子反而人少了,可以擠到樹下直接掛燈,前麵來的人因為人太多擠不到跟前,也隻能把燈的彩旗掛在四周早拉好的紅繩上了。

蘭馨拉著義王要去許願往樹上掛花燈和彩旗,寧王和寧王妃也買了花燈準備去掛,臨走時對李信說道:“四弟,你不和沈小姐一起掛嗎?”

“是啊!小妹,去和王爺一起掛燈許願吧!”沈紫依的嫂嫂也跟著說道。

李信被『逼』的進退兩難,不去下不了台,去自己又不願,尤其是看到那丫頭一臉的不快後,更不想她誤會了,正要找借口推辭,沈紫依卻走過來邀請他了。

“王爺!”

彩靜看到沈紫依那期待的眼神,還有李信被『逼』無奈的神情,她輕抿了一下雙唇,默默的轉身離去。

“鄭雩,去把樹梢壓低點,沈小姐請!”李信對身後的鄭雩喊了一聲,鄭雩擠過去,把一樹枝拽下,李信對站在自己麵前的沈紫依說了聲請,沈紫依以為李信和自己一起掛燈,喜個盈盈的走了過去,把燈和彩旗掛上,回頭看李信人卻連影子都找不到了。沈紫依回眸瞅了一眼,其它人都去掛燈了,沒注意到這個情節,而壓樹枝的鄭雩也是就在了,她『摸』了『摸』自己發燒的俏臉,呆呆的站在在樹下,心裏陣陣的發寒。

原來李信讓鄭雩去壓樹枝,就是為了引沈紫依去掛燈,自己好有機會離開,他雖然覺得對不住沈紫依,但他不想給沈紫依任何幻想,不然以後就更不好收拾了。

來掛花燈的人太多,離開後的李信一時找不到彩靜,虧他個高,擠出擠進終於在拐角處看到了那抹孤單的身影,剛想上前去,卻看到了彩靜朝大哥和軒兒走去。

“冷恩澤,幫我掛燈,我要和你一起掛燈!”小軒兒拍著手要彩靜抱他,也嚷嚷著要跟彩靜一起掛燈。

“嗬嗬,為什麽要跟我一起掛燈呢?嗯,”彩靜藏起自己失落的心情,笑著抱過小軒兒問道。

“我聽紅姨娘說,在老槐樹下掛燈,就會永遠在一起,我想你永遠陪在我身邊,我要跟你一起掛燈。”小軒一副小大人口氣,惹的肅王和彩靜都笑了。

“嗬嗬,好,冷恩澤跟小軒兒一起掛,來!”彩靜心裏罵道:還真是一脈相傳哪,這麽小就學會霸道了,便臉上還是笑意盈盈,伸手接過花燈和小軒兒一起往樹上掛去,樹枝太高,連掛了兩次都沒掛上,彩靜笑著請肅王幫忙。

“都是這個小鬼頭鬧的,看來他是真的喜歡你,冷先生有空到府裏來坐坐吧!”肅王笑著指了一下兒子的小腦門,他心裏疑『惑』這個冷恩澤有什麽魅力,連自己的兒子也這麽喜歡他,肅王想更深的了解一下這個冷恩澤,便邀請他到府上去患門。

“嗬嗬,謝謝王爺,有時間在下一定去拜訪!”

說罷彩靜和肅王把小軒兒的一對花燈給掛到了樹梢上,小軒兒高興的大聲吼叫著,肅王和彩靜無奈的看著欣喜若狂的小軒兒,而後相視一笑,轉身離去。

這本來也沒什麽,可是在別人看來卻像幸福的一家,父母帶著孩子來出遊玩的。尤其是看在李信的眼,那更是刺眼燒眸,當他看到彩靜對著肅王笑的那麽溫柔時,他的心都快被火燒焦了,緊咬的牙關扯動著臉部的肌肉,不住的抖動著,銀牙咬的咯嘣嘣直響,手中的花燈杆也被他捏折了,心裏大叫著:該死的,不許對別人笑,你是我的,誰也別想搶,他的醋意已經達到了頂點。

他用力擠出人群追了上去。

“嗬嗬,四叔,快來呀!”小軒兒看著追來的李信,喊叫起來。

“咦,四弟,你的花燈還沒掛上去嘛?快去掛來,我們去放燈吧,時辰不早了。”

肅王看著李信手中的花燈不解的問道,不是跟沈小姐去掛燈了嘛,怎麽還拿著一盞燈啊!

“嗬嗬,嗯,這就去掛,冷先生,和我一起去吧!慧兒再找你呢。”李信不好直接拉彩靜走,隻好打著慧公主的旗號了,肅王一聽是慧公主叫,自己明白什麽意思了,他也想著慧公主對這個冷恩澤有意思了。肅王接過軒兒,彩靜被李信拉走了,肅王疑『惑』的看著那一對別扭的男子。

“你幹嘛?不去陪你未婚妻掛燈找我做什麽!放開!”彩靜甩掉李信的手,氣呼呼的說道,那語氣裏的酸勁,讓李信心裏可是踏實多了。

“哎,四弟,你怎麽還沒掛呀,快掛吧!我們去放燈了。”迎麵走了寧王妃笑著對李信說,嚇的彩靜忙跳離開李信的胸前。

“這就掛。”這燈是沒辦法跟這丫頭掛在這裏了,他轉目四望,不遠處的鄭雩走了過來,接過花燈離開了。

等李信回頭找彩靜,彩靜卻跟汲暗和衛煌走在了一起,又說又笑,他急著找了過去,可是那丫頭偏偏躲著他。

李信的臉『色』已經黑成了鍋底,心裏那股醋浪翻起來壓下去,又再翻更高的浪,一層又一層。

剛要上前去將那個不知死活的野丫頭拉回來,卻被慧公主搶先了。

“快走吧,太晚了,我有些累了呢。冷先生,我們走吧!”

彩靜笑容滿麵地跟著慧公主走了,李信黑著臉跟在後麵,一步不離兩人左右,擋著那汲暗和衛煌靠近彩靜。

而跟在幾人身後的沈家兄妹,心裏都有了疑『惑』,這個冷恩澤是什麽人?為什麽慧公主和誠王爺如此的待他,還有看義王和寧王,平日裏見到我/見依兒都是蜂兒見了花,甩都甩不掉,今次為何都追著這個冷恩澤呢?

禦帶河邊,那裏早以是人山人海了,都是少男少女們,放花燈祈禱求百花神賜自己一段好姻緣,求百花神保佑自己來年中得殿試,求百花神保佑自己生意興隆的。

侍衛們早找好了地方,這裏沒有太多的人,所有的人可以一起放燈的。

肅王抱著兒子獨子去河邊放燈,其它人都沒跟過去,知道他放燈是為妻子的亡靈祈禱,所以沒人去打攪他們父子。

留下的人一起圍在了河邊,當然是成雙又成對的了,慧公主被天澈拉到一邊,他不想讓皇姐跟這個下賤的商人有什麽關係。

李信護在了彩靜身邊,汲暗和衛煌蹲在了彩靜的另一邊,

“冷兄弟,沒有心上人嗎?今日可是情人放燈祝福的好時候,兄弟怎麽形單影支呢?嗬嗬,”汲暗一邊把燈往河裏放,一邊笑著問彩靜。

“嗬嗬,恩澤年歲還小,不想那麽早被鎖進婚姻的牢籠裏,嗬嗬,今日祝福也可以為軒轅國祝福啊,祝福我們國家繁榮富強,人民生活越來越好啊!”彩靜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,說罷自己都笑起來了。

“冷賢弟可真是個有趣的人,汲暗真的是恨逢相識晚啊!嗬嗬!”汲暗聽了彩靜的話,拍著彩靜的肩膀大笑著說。

李信可是不爽到了極點,他重重的碰了一下彩靜說道:“放燈吧!軒轅國的國民應該感謝你的高風亮節了!”

彩靜看也沒看李信就把花燈放入河裏,李信急忙把自己的燈也放下去,他身後的沈紫依急忙把燈放在了李信燈的旁邊。

河麵上的花燈數以萬計,而他們三人的花燈,卻像糾纏不清的命數,在微波『蕩』漾的河麵上,慢慢的漂泊著,三人誰都沒說話,就那麽直楞楞的盯著花燈,彩靜看著跟在自己燈後的那對花燈,眼裏的痛越來越深了,而沈紫依看到自己的燈和李信的燈齊頭並進,相依相連,偷偷的抬眼去瞅李信,柔情似水的眼裏,放著喜悅的光芒。

可是漂了沒多會兒,李信的燈被水下的一股暗波輕輕的一搖,他的燈就躍到了彩靜的燈旁,李信的黑臉上有了笑容,暫暫地兩盞燈一碰再碰,並肩同遊了,沈紫依喜悅的眼神一暗再暗,美眸緊盯著花燈,自己的花燈緊隨其後,一步不捨。彩靜看著沈紫依的燈,心裏痛苦不堪,自己想和李信相守一生真的就這麽難嗎?難到非要像那三盞花燈一樣,糾纏不清嗎?

燈越來越遠了,三個人的心裏卻是三種不同的滋味,李信目光絕決,沈紫依神『色』堅定,彩靜的眼神飄忽不定。李信不容她『亂』說,低聲說了句走,就站了起來,沈紫依隨聲而起,可能是蹲的太久腳麻了,她的身子猛然往前傾去,眼看就要栽入水中,她嚇的雙手『亂』抓,李信伸手將她拉回來,沈紫依腳一歪倒在了李信的懷裏,沈公子滿意的笑了。

依舊蹲著的彩靜看到沈紫依要栽到,本能的也去救她,看到李信伸手,她的手舉在了半空中停下了,而自己也因起的太急,一隻腳又離地,就這樣金雞**眼看也要栽進水了,李信急著要救她,可手裏還有個沈紫依擋著,汲暗眼急手快,用力一拉將彩靜拉回到自己的懷前。

“哎呀!險哪!要不是汲大哥救我,恩澤今日可要成落湯雞了,謝謝汲大哥!”驚魂未定的彩靜,貼在汲暗的懷前,看了看自己腳蹬下的那道深深的印子,大叫好險,隻想著道謝,一時忘了離開汲暗懷抱!

“舉手之勞何需掛齒啊!冷賢弟沒事吧?”汲暗是個豪爽之人,笑著關心的問。

“嗬嗬,沒事!”倏地,彩靜感覺後背寒意襲來,不由自己扭頭去看李信,果然,一張俊臉黑成了鍋底,惡狠狠的瞅著汲暗和自己,而且他懷裏的沈紫依,雖然李信不抱著,可是她依舊還靠在李信懷裏。彩靜不解的低頭看看自己和汲暗,才知道那個霸道鬼為什麽又用眼劍殺人了。

彩靜看著沈紫依和李信依偎在一起的身子,心裏醋波已經翻起千層巨浪,自然把剛才想的那些不快頓時都氣給忘了,心裏暗罵,你可以溫香軟玉的抱著,我為什麽不能跟朋友說話啊?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,哼,死霸道鬼,『色』坯!

彩靜看著李信越來越黑的臉,眼珠兒一轉計上心來。

她斜睨了一眼李信隨後轉臉淺笑,不著痕跡的掙脫了汲暗雙手,而後伸手攬著汲暗的胳膊說道:

“嗬嗬,汲大哥,謝謝了,今天多虧你在,改天小弟做東,請大哥賞臉一聚!”

“哈哈哈,那可太好了,賢弟相請,為兄那有推拖之理啊!正好為兄也有要事跟賢弟相商呢。”

汲暗聽冷恩澤說要請自己吃飯,那可真是太好了,自己正想找個機會拉攏他,看看是否能讓他和自己合作呢,當然是滿口答應了,高興的攬住彩靜的肩膀,大笑著朝肅王和衛煌那邊走去。

而靠在李信身上的沈紫依,卻越來感覺越不好,因為她沒能從依靠的人身上感覺到溫暖,而是自己的周身被一股冷冰刺骨的寒意所包圍,冷的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寒戰,剛想抬頭去看是怎麽回事,

忽地,她失去了依靠身子猛的往後倒是,嚇的她忙穩住腳步,恍惚間,那股寒冷冰刺骨的寒意也離開了自己,像風一樣的竄向前去。她盯睛看去,心裏明白了,那股寒意的來源就是王爺,王爺在生氣,為什麽?

沈紫依的大嫂過來扶住的她,不解的看了看遠去的李信,又轉目瞅瞅自己的小姑子,剛才還深情款款的相依相偎著,怎麽轉眼連句話也沒有就走了呢?

“大哥,不如我們去憐香院再坐一會兒吧,今日認識了冷先生,實在是高興,我們再去喝一杯吧!”

衛煌看著準備回府的肅王說道。

“你們去吧,我要回去了,軒兒困了!”肅王笑著說完帶著天鴻還有小軒兒先行離開了。

“嗬嗬,那好吧!我們去吧!”汲暗說著拍了一下彩靜的肩膀說道。

“她不能去!”

李信一把將彩靜拉回到自己胸前大聲吼道,把所有的人嚇了一跳,慧公主當然是知道怎麽回事了,急忙出聲圓場:

“冷先生,您忘了今日我還有最後一次針灸要紮啊!”

“那個啊!?噢,其實明日再紮也可以的。”彩靜知道公主的意思,但她不能同李信一起離開,要不然沈紫依就更疑心了。“我明日一早要回宮,請冷先生進宮又要費些事了!”

慧公主朝彩靜使眼『色』。

“汲兄,冷先生要為舍妹施針,就不陪你們去了,天『色』已晚,兩位請便吧!”李信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。

汲暗和衛煌看著黑著臉的李信,納悶的互看了眼,笑著告辭了。

眾人都走了,沈家兄妹也不好再留下了,沈大公子出聲道別:

“臣下也先行一步了,改日請王爺和公主到府上一聚!”

“你們慢走,不送!”李信臉『色』依然冷俊,說出的話連一絲溫度都沒有,讓沈家人臉上很難堪,慧公主急忙出來打圓場:

“改日本宮定去叨擾,紫依啊,你沒事多進宮來玩吧!”說罷她暗中拉了拉李信的衣袖,提醒他不要太讓人家下不了台。

“是,公主,紫依記得了!公主慢走,紫依先行一步了!”

沈紫依輕輕下拜起身時,深深的看著了一眼彩靜,正好和李信剛轉過來的眼神對上,羞的她急低頭離去。

鄭雩早就將轎子準備好等在一旁了,彩靜見李信兄妹倆還看著沈家人,氣的轉身上轎對轎夫說道:

“送我到錦繡坊!”說罷就鑽進了轎子裏。轎夫知道冷先生在王府的地位的,哪敢不聽他的話呀,看著她坐穩當了,抬起轎子就往金市街走了。

“哪也不去許,回府!”李信和慧公主回頭看抬著彩靜的轎子往金市街走去,李信大怒,幾步追了上去朝轎夫吼道。

“去繡坊!”轎子裏的彩靜挑簾吼道。

“你。”李信氣的渾身發抖,狠狠的甩下轎簾。

“回府!”回頭咬著牙擠出兩個字來,嚇的轎夫忙掉轉轎子往朱雀街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