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五章 故地重遊

翌日,李信五更時分就入宮去參加祭祀祈福去了,辰時過後宮裏的儀式都完成之後,派鄭雩回府去接彩靜。

軒轅國的皇宮呈正方形,每麵有有四門,正門即南門叫朱雀門(也叫軒轅門)、北門叫玄武門,東門叫青龍門(也叫宣陽門),西門叫白虎門(建章門)

高大宏偉的宮門進入彩靜的視線,鄭雩告訴她這是皇宮的西門叫白虎門也叫建章門,彩靜聽了還笑說這名字跟白虎的名字一樣。

守門的侍衛們攔住了馬車,查過鄭雩和彩靜的腰牌才讓他們進去,鄭雩有自己的腰牌,彩靜則是以嵌語宮慧公主請的客人的名義進入皇宮的。

走過複道拐進了一道中門,馬車停下來,鄭雩和彩靜走下了車。

由於心裏緊張,彩靜嚇的不敢東張西望,跟在鄭雩後跟小碎步的慢跑著,走了好半天才到了李信辦公的地方。

“小的參見王爺!”彩靜第一次給李信下跪,這裏宮裏什麽都得按規矩來辦,稍不小心可就把腦袋給玩掉了,所以彩靜是一切小心為上,跪一下又死不了,別讓人抓住把柄把小命給掉了。

“起來吧!都準備好了?”

李信打量了一眼換了裝的彩靜,眉清目秀滿眼一個少年才俊,看了看她手上的包袱問道。

“回王爺的話,都準備好了!”彩靜躬身回答,乖巧的讓李信感覺有點不像她了,但他心裏卻在想:這丫頭平時能有這麽聽話乖巧就好了。

“嗯,走吧!”李信滿意的點了點頭,抬腳往外走去。

彩靜低頭跟在他的身後,偷偷的抬眼打量四周的建築。

眼前的建築與彩靜在電視上漢唐朝代的建築差不多,宏大雄偉,樓宇之間橫跨懸空橋過道鏈接,高高的宮牆讓人由得不要去仰視,而它也給彩靜帶來了無形中的壓抑感。

“信,不,那個公子,噢,也不對,王爺,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公主的地方啊?”

彩靜可能是太興奮或者是緊張的緣故,她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,引的李信嘴角不住的上揚,這丫頭剛還誇她今兒個乖巧了,這就『露』餡了。

“還早呢,你第一次進宮,我帶你逛逛吧!”李信寵愛的看了“他”一眼,其實今天李信帶彩靜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,因為他要帶她去一個重要的地方。

“好啊!好啊!”彩靜聽說要逛皇宮,高興的差點跳起來,幾步追上了李信與他並肩走在了一起,有李信在身邊她的膽子大多了,好歹有個王爺護著,誰還敢找她的麻煩啊!

李信指著近處遠處的宮殿一一的給她解說著,起先是外殿,有什麽溫室、淩室、織室、曝室、天祿閣、石渠閣,而後進入主殿群,遠處後宮分東西兩院,東院叫東宮有以雪凝宮為中心,依次有,永壽宮、嵌語宮、錦福宮、麒麟殿、椒房殿、金華殿、承明殿,西院叫西宮,以玉辰宮為中心,依次是宣德宮、駘『蕩』宮、雲陽宮、宣華殿、朝陽殿、柏梁台以及魚池、酒池等。各殿之間都有“複道”相通,說是以備緩急之用。

李信的解說讓彩靜的頭一個大成了兩個,她隻剩下驚訝和發呆,別的什麽也不記得了,抬手指著那些宮殿結巴的問道:

“這。這。這。這些。都。都。都。都是皇上妃子住的地方。”

被化妝成細長的單鳳眼都瞪成了大圓眼了。

“除了永壽宮、嵌語宮還有上次跟你一起玩的天鴻住的麒麟殿,其它的都是。”

李信冷漠的臉上又閃出一絲陰霾,那裏還有最疼愛他的母後住的地方,如今早又成為冷宮,十幾年沒回來自己也沒去看看它,是怕觸動自己心底最痛的那一塊隱秘吧!

“我的天哪!這也太那個啥了吧?嘖嘖嘖!”彩靜聽了直搖頭,嘴裏一個勁的吱吱。

“那你以前住在哪裏?”彩靜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一句就戳在了李信心中的傷痛的地方。

“我帶你去看看吧!”

李信的聲音一下子變的冰冷起來,轉身朝凝雪宮走去,彩靜從李信的話語中聽出了他心情的變化,看著他走遠的背景,感覺他是那麽的孤獨和悲涼,就像是一棵長在懸崖峭壁上的孤鬆一樣,忍受著寒風雪雨的吹打,猛然間她的心莫明的痛了一下,很痛很痛的那種,急忙跑了幾步跟了上去。

手很自然的挽住了李信的胳膊,輕輕的搖了搖,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說什麽,隻是靜靜的看著他,李信低頭看了一眼她,揪緊的心稍稍的舒緩了一下。

凝雪宮,軒轅國後宮最大最豪華的宮殿,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,高大威嚴的宮門漆皮脫落,宮牆周圍雜草叢生,雖然如此,僅從它那宏偉的氣勢也能看得出,昔日這裏是何等的榮耀和輝煌。

推開厚厚的宮門,發出刺耳的摩擦聲,也驚動了院內棲息的麻雀,忽啦啦飛出一大群來,唬的彩靜直往李信的身後躲,繞過巨大的壁影,就看到了凝雪宮,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裏,其它的宮殿也是門斜窗掉,蜘蛛網掛滿。

院內除了十多株高大的鬆柏還有生命,其它的樹木早以枯萎,滿目荒涼,院內的磚地縫隙裏都長出有一米高的蒿草來,枯黃的草葉著這裏的淒涼。

李信的臉『色』越來越暗,緊緊咬著的牙關不住的發出響聲,抓著彩靜的手越來越緊,彩靜都有點痛的支不住了,但她沒吭聲,隻是靜靜的隨著他的腳步,一步一步的邁向那座高大的宮殿。

“這就是他小時候住的地方嗎?他的母親當時一定很受皇帝的寵愛吧?不然也不會住這麽大的宮殿了。”

彩靜暗暗的思想著,時不時的偷偷的觀察著李信的臉『色』,她有些害怕他這個樣子,由不得身子發抖。

“我母親是這裏的主人,也是當時的皇後,父皇非常寵愛母後,五歲之前,我不知道什麽叫憂愁,什麽叫人情冷暖,可是後來母後出事了,父皇把母後囚禁在這裏,不準出門,而一向深受父皇疼愛的我,同樣也受到的冷落,再也看不到一大群奴才們跟在我的後麵,也看不到其它娘娘們的笑麵和誇讚。兄弟們也開始譏笑我、罵我、欺負我,這個時候我才五歲,哪裏懂得出了什麽事,哭著要出宮去玩,要母後帶我去見父皇,要吃我平時愛吃的飯菜,可是……”

李信走進正殿後,陳封的記憶全部浮現在眼前,痛苦的記憶讓他感覺心都要撕裂了,那雙深邃的黑目裏仇恨的光芒,就像一把寒冰劍橫掃著大殿裏的一切。

彩靜這才知道李信的童年好悲慘,自己雖然失去父母,但還有外公外婆護著,但他有親人比沒有親人還要慘,慘的是欺負他的人就是他最親的親人們,彩靜在李信的訴說中,淚不知流落了多少,等李信講完,她的胸襟前已經濕透了,麵上還掛著沒有滴落的淚珠。

李信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,這一次彩靜沒有掙紮,也沒有『亂』想,隻是很哥們的輕輕地拍著李信的肩胛處,以做安慰。

靜靜的待了好一陣子,他們轉入後殿,這裏看樣子是寢殿了,寒風吹進來,殿內的舊的退了『色』的紗縵一飄一飄的,盡是那麽的淒涼。

可是進到寢室內,李信和彩靜的臉上都有了驚訝之『色』,這裏怎麽好像有人打掃呢?

東西擺放的很整齊,床桌幾案幹幹淨淨的,就連那張巨大的床塌也是幹淨整潔的,李信四處查看,沒有什麽可疑之處。

“這裏還有人住嗎?還是有人常來這裏打掃啊?難道是。”彩靜的疑問引起李信的沉思。

李信的腦子裏閃出了一個人影,這個人從母後被賜死之後就失蹤了,自己怎麽找都找不到,會不會是她呢?

“是不是以前伺候你母後的人還活著呀?”彩靜『摸』著**的被褥輕聲問道。

“不知道,我當年找了她很久,可都沒找到她,有人說她被害了,我不知道是不是她,她是我母後從赤水國帶來的陪嫁侍女,從小就伺候我母後,我也是她帶大的。”

李信看著母後用過的那些東西,眼中生起了水霧,拉著彩靜的手轉過木屏進到偏殿,迎門的牆上掛著一幅畫,畫中人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,彩靜從她的麵形眉宇間看到了李信的影子,心裏想,這大概就是他母親吧!

“母後,禦兒回來了!回來看你了。”李信噗嗵跪在了畫像麵前,虎目溢出成行的淚滴。

彩靜不知道怎麽勸她,趕緊鞠躬拜了幾拜,靜靜的陪著悲痛中的李信。

李信的腦海裏映出了當日母後彌留之際影像:

“禦兒,為娘是被冤枉的,你父皇他是被『逼』無奈的,我的兒子!你千萬要記住,此生你隻愛一個女子,替你生孩子的人,也隻能是你最愛的女人,你寵愛她一個人,不要再讓母後的悲劇重演啊!禦兒,你記住了嗎?”

奄奄一息的母後死死的抓住還是幼童的自己,說著他根本聽不懂的話,但小李信還是重重的點頭答應了母親。

“我知道了,母後,你不要哭,我長大了保護你!”還不知親人就要離他而去的小李信,輕輕的為母親擦拭著淚水,還說要保護母親呢。

“禦兒,要好好的活下去,一定要忍,忍才能活下去。”

看著嘴角流出黑『色』的血『液』的母親,小李信這才放聲大哭起來:

“母後,嗚。禦兒要母後。啊。母後啊。我要母後。”

母後吩咐人把小李信帶走,她不能讓兒子看著自己死。

“母後!”李信從痛苦的回憶中醒過來,連碰了三個響頭,心裏默默的對畫像說道:

“母後,孩兒已經找到了我最愛的人了,此生孩兒隻守護她一個人,她也將是唯一能為孩兒生養子嗣的女人。她現在就跪在您麵前,孩兒會疼愛她一輩子的。”

默念完李信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彩靜,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磕頭,而彩靜是出於禮貌和尊敬,才跟著李信一起磕那個頭,竟然糊裏糊塗的成了人家的兒媳『婦』了也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