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玄明看看寧夜,終於開始正視寧夜起來,問道:“你是誰?”

他之前注意力都在池晚凝鍾日寒等人身上,對寧夜卻是沒怎麽在意的。

池晚凝已道:“七殺天刀弟子,寧夜。”

聽到是七殺天刀的弟子,勞玄明終於客氣許多:“還請寧公子指教。”

“我要檢查屍體。”寧夜直接道。

“好!”勞玄明也是個果斷的。

寧夜已走過去,仔細查驗。

許彥文有些緊張:“喂,你行不行啊?別鬧笑話。”

寧夜頭也不回:“顧府的案子,你有聽說過嗎?”

許彥文一怔:“聽說了。”

“我破的。”

許彥文不屑:“那算什麽。”

寧夜用大拇指指指後麵的孔朝升:“這話你跟他說。”

孔朝升麵色便是一陣紅一陣白。

說話間,寧夜已檢查過勞銀燕屍體,道:“她的指甲中有碎肉,說明抓傷過對方。”

聽到這話,大家一起看那些下人,突然勞玄明抓住其中一人:“你有傷!”

那人臉上赫然有幾道傷痕。

那下人大急:“老爺我這臉上的傷是三天前受的啊,是我婆娘和我吵架抓的,是舊傷。大夫人也是知道的。”

旁邊大夫人已連連點頭,顯然確是如此。

寧夜道:“不是抓傷,是刺傷。”

什麽?

大家再度看寧夜。

寧夜比劃了一下:“她死前指甲彈出,鋒利如刀,刺入了某人體內,回攏時帶回了些許碎肉。”

“這不可能!”勞玄明已叫道。

要做到這點,至少得修仙入門,而勞銀燕卻根本不是修士。

但寧夜卻知道這是可以的。

勞銀燕被書妖侵害扭曲神智,本身也會獲得部分妖力,可以施展一些修士手段,正因此她死時才會雙目殷紅如血。

所以寧夜直接道:“若是被控製,就有可能做到。”

聽到這話,鍾日寒已衝過去,抓住勞銀燕的手腕,試了一下,道:“寧夜沒說錯,五小姐體內有妖力殘餘,看來是被某種妖物影響了。”

勞府有妖?

大家都是怔然。

寧夜則拈起勞銀燕手中的碎肉,表麵上是在細細端詳,實則使用了問天術推測此碎肉的來曆。

由於寧夜修為已然六層,即便沒有昆侖鏡,寧夜也可查驗。

隻是這一查,卻讓寧夜心中驟驚。

魔化!

這是魔化了的血肉!

勞府中有魔族!!!

上次去顧府沒遇到魔族,沒想到在這裏竟遇到了。

可如果是魔族,那就不是凡人,為何擊殺勞銀燕的手法卻如此拙劣?

寧夜心念電轉,已想過無數可能。

突然間他衝了過去,進入書房。

沉聲道:“事發之前,五小姐可是在此地讀書?”

幾名侍奉勞銀燕的侍女紛紛點頭:“正是!”

勞玄明已旋風般衝過來:“你發現什麽了?”

寧夜正要回答,突然麵色大變,猛地抱住勞玄明衝出去:“退!”

就在兩人衝出書房的同時,就見刷的一下,書房中已冒出大片黑色濃煙,濃煙中一隻猙獰凶惡的黑色利爪已抓了過來,寧夜背後金光閃現,金甲符發動,利爪撕破金甲符的防禦,依然打在寧夜背上,寧夜悶哼一聲,已受其傷。

總算這時鍾日寒等人已同時動手,勞府後院瞬間充滿各類術法波動,一起向著那黑爪打去。

濃煙之中,一個冷酷聲音桀桀怪笑道:“竟然被一個醜臉小子窺破行藏,真是丟人丟大發了。”

隨著這說話,就見無邊黑氣漫卷,竟是將整個勞府都罩入其中。

與此同時,那些下人竟同時呼號起來,一個個肌肉賁起,體內骨骼竟紛紛刺出體外,化作堅硬而鋒利的刀骨,竟是人人都成了刃骨魔。

“種魔大法?是魔門中人!”有人已高叫起來。

那些化成刃骨魔的下人已狂嘯著對眾人衝去,他們雖原本是凡人,但這刻驟然魔化,戰力陡增。

看到這種情況,寧夜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。

毫無疑問,勞銀燕是被某個魔化了的下人殺死的,那下人雖然魔化,但手法依然粗劣,殺人時毫無技巧,隻是力量奇大,怪不得要捅這許多下,初時寧夜不知,還以為是某人與勞銀燕有仇,現在看來明顯不是如此。

隻是不知道為什麽,被書妖扭曲神智的勞銀燕會和魔化者打起來。

難道說那魔門中人是衝著書妖來的?

不對,如果是這樣,那魔門中人悄悄對付書妖就可以了,沒必要魔化整個勞府下人。種魔大法可不是隨便弄弄的,需得先在飲食中放下特殊的藥劑,方可發動。

這意味著對方早有預謀。

難道勞府中還有什麽秘密?

寧夜監察勞府的時間到底還短,有什麽機密也不會立刻發現,這刻心思轉動,卻是意識到魔門出現怕非偶然,自己卻是無意中卷入了某個陰謀之中。

他意識到這點,便無心戰鬥,救下勞玄明後已迅速退到後方,任其他人與魔門戰鬥,隻是注意觀察著。

問天術與欺天術同時發動,遮掩自身,推算對手。

隻是那魔門中人很明顯有某種秘法遮掩行跡,根本不以真身出現,寧夜竟算不出他的位置。

不行,不能依賴術法。

寧夜摒棄術法思維,大腦飛速運轉,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——魔化者沒時間離開,可是那使用種魔大法的魔門中人卻絕對是有時間逃離的。既然這樣,那他為什麽不逃?

寧夜本以為勞銀燕死於魔化者之手是個意外,可現在卻突然產生一個想法。

如果這不是意外呢?

如果不是意外,那為什麽會選擇在有這麽多客人到來的時候突然下手?

寧夜腦海中泛起當日自己在青木殿的所作所為。

靠!

他一下明白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