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黑白神宮徹底歸順自己。

這個念頭寧夜以前沒有過,但是這一次,他到是真的有。

全都成了自己的手下,那當然可以考慮放過大家。

唔。

這的確是個好辦法,不是嗎?

隻是風東林一下抓瞎了。

寧夜的要求等於是在說,何生默,衛春元,血葵子,萬蒼生全都得死——但凡有個涅槃境在,都容不得他寧夜當老大,無垢到還好說,現在這階段,不會有哪個無垢境能挑戰寧夜,但是人家挑戰不起,總還逃得起。

複仇正在向篡位演變,而隻要發生這樣的事,就依然免不了動亂與叛逃,黑白神宮也就注定實力削弱,伴隨的是地位大降。

這是風東林不願意的。

但寧夜卻很確定這點。

他對風東林道:“如果你不想他們死,就讓他們受我掌控也行。”

風東林苦笑:“你的洗心池能行嗎?”

曾顯山雖然為其掌控,但那是因為他力戰後實力受損,實力下降,最重要貪生怕死自願受控。

血葵子萬蒼生不好說,這兩個貨有可能為了活命而苟且,但何生默身為掌教,多半是寧死不屈的,衛春元也不好說,其屈服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。

總之,四位涅槃大佬,寧夜能控製兩個都是大幸。

寧夜道:“再加上天機和曾顯山,也算四個。”

風東林搖頭:“卻注定擋不住木傀宗。”

“無妨。”寧夜道:“如果黑白神宮落入我的掌控,木傀宗那邊的問題也就不大了。”

“不大?”仇不君忍不住道:“隻要木傀宗揭穿你的身份,那問題就大了。”

寧夜撇嘴:“栽贓誣陷,我是掌教,我說不是,誰還能指摘?”

不講理就是最大的講理。

看著寧夜強硬的嘴臉,風東林突然意識到,長青九大仙門,繼雪千鴻之後,又要出一個無垢境的掌教了。考慮到寧夜才初境,更是空前——人家雪千鴻好歹還是無垢巔峰呢。

然而對風東林來說,這也已經是他能爭取到的極限。何生默可以死,黑白神宮的傳承不能斷。

他問:“您打算怎麽做?”

“一個個來吧,先解決當下的事。”寧夜回答。

……

天牢九層。

嶽心禪坐在牢中。

在他旁邊就是那位神機書生。

神機書生手握書卷,笑看嶽心禪:“怎麽?你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怎麽輸的?”

嶽心禪哼道:“我已經想得很明白了,風東林應該是被洗心池控製了。”

神機書生搖頭:“你把這話跟何掌教說過了吧?他是怎麽回答你的?”

嶽心禪無奈:“他說洗心池不恢複完全,是不可能掌控風東林的。他太習慣於舊的認知,卻不知寧夜早就突破了限製……千機殿在他手裏發揮的作用,超過想象。”

“可惜,你也是事後明白。”神機書生笑道。

嶽心禪按捺不住撲過來,抓住牢門:“前輩,你早知道仇不君是寧夜的人,為何不提醒我們?”

神機書生看著書,頭也不抬道:“我當年,也不過是看到了一個糟老子走進來,用千機殿收走了東西,我既不知他的名字,也不知什麽寧夜。再者我也隻是一個階下囚,黑白神宮的存亡,又與我何幹?說出去……自己找死嗎?”

“你!”嶽心禪悲憤不已:“你也曾經是黑白神宮的人啊!”

“我當年的過錯,正用一生自由作為彌補,不欠黑白神宮什麽。反倒是黑白神宮欠我的,從未補償。你莫要說了,我不會為你做任何證明的。我隻想在這牢中,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。”

“想不到神機書生還是如此灑脫的一個人。”

牢門外傳來一聲話語。

嶽心禪一顫,抬頭望去,就見寧夜已施施然進來。

在他身後跟著的正是風東林和仇不君。

風東林麵帶愧色對嶽心禪道:“對不起了,嶽兄。”

聽到這話,嶽心禪無奈閉目:“我知道……不能怪你……你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
“嗬嗬,當年馳騁天下,威風八麵的執子之手如今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時候。”寧夜笑道:“師叔你看,人在低穀,就會謙懷。大殿首當年在大殿之上審案,意氣風發一言九鼎的時候,可沒這般體恤人心啊。”

仇不君也笑道:“是啊,當年你為黑白神宮籌謀劃策,嶽大殿首卻稍有如不如意,就把鍋推到你頭上,那個時候,可沒見這般。”

“你!”嶽心禪長吸一口氣,努力平複心情,然後哼道:“是,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。當年我是執子之手,但現在,卻成了你寧夜手中的棋子。你好,你狠,你厲害!入門不過三十年,就能翻手為雲,覆手為雨,無論修為算計都快得驚人。我嶽心禪佩服!寧夜,你現在到底想如何?”

寧夜看看他,道:“我不是衝你來的。”

他說著看向神機書生。

神機書生也饒有興致的看他:“你就是寧夜?這段時間聽過很多關於你的事,卻沒想到是如此年輕英俊的男子,不用修為,光是憑這張臉,就能迷倒無數少女了吧?”

寧夜笑道:“聽說神機書生當年也是風流天下的人物,當然,比那萬蒼生好了不知多少倍,從不用強,專俘美人芳心。至於我,可惜了這張臉,基本就沒怎麽讓它發揮作用。”

神機書生便道:“複仇之心,灼燒神智,你心中有恨,自然無愛。難得你還有伴侶,怕是也一直在忍受你呢。”

寧夜沒想到他會這麽說,微微一怔,仔細想想,覺得他說的頗有道理。

池晚凝天性喜靜,公孫蝶天性好動,這兩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的追求,但這些年為了寧夜,其實都放下身段,迎合於他,配合與他,隻是從來不說,自己卻是有些忽略了她們的感受。

反倒是神機書生說起,寧夜喃喃道:“你說的對,這些年,是委屈她們了。”

“她們?”神機書生也來了興致:“怪不得你麵帶桃花,三花高照,原來如此。”

寧夜想說我隻有兩朵桃花,但下意識想起琳琅天,這話卻說不出口。

問題是他真心沒打算再去勾搭她,但聽神機書生的意思,好像這桃花運竟有躲不過去的意思。

他脫口而出:“你這看桃花的本事,準嗎?”

神機書生便笑道:“你不是來問我這個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