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還在浮想聯翩,池晚凝卻已揚手打出一道仙法。

那是一朵盛開的花兒,看起來嬌豔欲滴。

池晚凝道:“溫仙子,你可能看出,我用的是什麽法術?”

溫心予道:“生蓮法,一種恢複用的仙法。”

“就這?”池晚凝麵帶譏笑,嘴角甚至還撇出幾分得意。

看到她這表情,溫心予再注意到嶽心禪的凶狠麵相,心知不對。

她也是心思細密之人,聯想到前後種種,隱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可能很重要。

隻是眾人不說,她也不了解狀況,心中本能起了警惕,注意看那花兒。

忽有所悟,道:“我可否用法術試探?”

“自然!”池晚凝道。

溫心予已一指點去。

就見那花兒隨之盛放,隨後花瓣竟然一片片剝落下來,最終現出的竟然是一滴水。

“原來是碧海潮心術。”溫心予恍然大悟:“池仙子到是好手法,竟然能用生蓮妙法隱藏碧海潮心術,若是他人以為這是恢複仙術,不加防備,必會中了你的碧海潮心術。”

她這番話說的自問得體已極,完全沒有任何錯誤,卻沒注意到何生默衛春元兩人眼中已現光芒。

落英神通!

溫心予剛才那一下,竟然帶了落英神通的氣息。

就連嶽心禪也感覺到了。

溫心予用的明明是自己教她的仙法,怎麽會帶有落英神通的氣息?

他不明白。

但他已知道大事不妙。

池晚凝還在問:“咦?溫姐姐這法術,到是妙得緊呢。怎麽我從未見過?姐姐是從哪兒學來的?”

她語笑倩兮,落在溫心予眼中卻是寒意大冒。

此女知道不對,有問題。

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,隻能看向嶽心禪,卻見嶽心禪所在處,雲遮霧罩,壓根就看不見了,卻是何生默出手,不許她看嶽心禪臉色。

可就算這樣,她也反應過來了。

身體微微顫了一下,暗下決斷道:“是我自己領悟的,有何問題?”

“胡說!”何生默已拍案叫道:“你所使用的明明是歸靈秘術,乃我黑白神宮的仙法,怎麽就成你自己領悟的了?”

溫心予暗叫不好。

上池晚凝的當了,她是故意如此,引自己撒謊。

溫心予忙跪道:“是弟子口誤,這歸靈秘術,是弟子自己從神宮藏經閣學的。”

“還敢撒謊!來人,查一下溫心予過去這些年,選修的仙法裏可有歸靈秘術。”何生默已喝道。

溫心予整個身子都軟了。

這歸靈秘術自然是嶽心禪教她的,有師父教,她神經病要跑去藏經閣學?

隻是她不明白,為什麽這件事會引得掌教震怒。

等等!

不是歸靈秘術!

溫心予突然想到了什麽。

溫心予色變大叫:“掌教,弟子知錯。其實弟子先前所用之法,還有另外一門秘法……”

“嗯?”何生默等人已發出低沉威嚴之聲,顯然是對溫心予這句“後補”很不滿意。

不過溫心予還是結結巴巴的將情況大致說過。

隻是她不說還好,這一說,何生默反而大笑起來:“溫心予,你這謊言可不怎麽樣啊。你這得秘法的經曆,怎麽聽起來和當年仇不君之事如出一轍?”

池晚凝輕笑:“突然提審,準備不足,隻好把曾經的經曆再拿出來套用一番了,也是辛苦溫仙子了。”

溫心予聽得瑟瑟發抖。

她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,但已知絕對是大事,叫道:“我沒有撒謊,此事千真萬確,掌教可派人去李家莊查證。”

查自然是要查的,效率也算是高的。

隻是得回來的結果卻讓溫心予徹底絕望了。

李家公子沒死,隻是生了場重病,躺了段時間。

千秀閣也沒有她說的那位姑娘,一切便如空幻泡影,根本就不存在。

溫心予知道完蛋了。

自己已經徹底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陷阱中。

什麽飛來秘法,天降之福,一切都是陰謀。

最可怕者,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這陰謀到底是什麽,這秘法又到底意味著什麽。

而何生默卻已沒興趣解釋。

他隻是看向嶽心禪,解除閉口訣道:“你還有何話說。”

嶽心禪端坐,麵如死灰。他說:“心禪不會此法,不過此事無可查證,看來心禪也無法辯駁。如果掌教一定要認為,心禪和木傀宗萬花穀勾結……”

池晚凝道:“會萬花穀的神通,不代表就是和萬花穀勾結。更大的可能,是木傀宗傳授的,這樣才方便嶽大殿首諉過他人。”

什麽?

溫心予震驚:“這是萬花穀的神通?”

“聒噪!”何生默卻無意看她“表演”,隨手一袖卷出,一片黑白之籠已將溫心予困住,隨後化作一點光輝飛出。

嶽心禪怒道:“掌教,那火焰到底是什麽,心禪還是知道一二的。我若要幫木傀宗,直接道明即可,何必還要出手破法?再說當時我正和石鬼對決,有無數弟子見到,又如何破法?”

這話一出,何生默也猶豫了一下。

這事到是寧夜沒探查出來的,池晚凝沒想到這麽重大的機密,嶽心禪竟能知道一些,無形中洗脫嫌疑。

不過她還是冷笑道:“關於黑白神宮機密一事,晚凝不知,不好多言。不過嶽大殿首所謂的當時正在戰場,無法出手,卻是立不住腳的。惡念殺傀一出,群雄難自控,心智不全,混亂自殘。心智被迷的情況下,大殿首要做點小動作,怕還是很簡單的吧?至於那火焰機密一事……晚凝不清楚,不過想來,大殿首所知當也不全,最關鍵毫無證據。沒有證據,那就是胡說八道,木傀宗若要指控黑白神宮自無說服力。而這次出手就不同了,我估摸著,木傀宗早用留影石將今日一戰記錄。隻要放出來,那證據確鑿,我黑白神宮怕就要有大麻煩了。”

一番話將嶽心禪的辯解之詞直接駁回,氣的嶽心禪直打擺子,一拍書案道:“說來說去都是姑妄之言。我嶽心禪一心為公,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神宮之事!”

“哦?”池晚凝大笑:“嶽心禪,你確定是這樣嗎?正好我還有個人證,或許可以證明大殿首並不是那麽一心為公呢。”

還有人證?

嶽心禪震驚:“你還能有什麽人證?”

池晚凝緩緩吐出三個字:“駱求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