達成了默契協議後,寧夜便如龍陽府期盼的一樣,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研究戰卒和九丁金甲陣上,偶爾也會去看一下九龍鼎,進行揣摩。

不過讓他遺憾的是,九龍鼎乃是一件標準的功殺神器,並無大道可言,卻是沒有太多的揣摩價值。

反倒是那小小戰卒,涉及到符道,禁製,生命煉化之術,到是有著無窮奧秘可以探究。

時間過得很快,轉瞬就是七日過去。

這一日,寧夜正在研究戰卒,忽然心中一動,略有所察,取出流觴鏡。

流觴鏡鏡麵流轉,竟然現出影影綽綽的畫麵。

流觴鏡終究不是昆侖鏡,效果沒那麽好,但隻看舟形,寧夜已知是霧影舟。

是極戰道和聖王閣的人進來了。

霧影舟約莫有近百艘,看來這次極戰道他們是誌在必得啊。

寧夜本想通知龍陽府,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,而是繼續研究起眼前的戰卒。

“龍陽府的秘術看起來都是七拚八湊而成,但有趣的是,這看似雜亂的做法,卻達成了完美和諧的效果。最有趣的是,就算我學了此法,也無法實現。天機,你說這是為什麽?”

“自然是因為還有其他的秘法沒有向你吐露。”天機回答:“龍陽府又不是傻子,怎麽可能把核心之秘就這麽交給你。”

寧夜卻搖頭:“我卻不認為是這個原因。”

“啊?什麽意思?”天機不解。

寧夜解釋道:“秘法者,自成一套,有完整的體係,方為秘法。我們眼前所見的戰卒,是典型的七拚八湊的結果。這種手法,怎麽看都不象是完整的煉化秘術。如果是真正的秘術,不該是這樣的。就算是隻露在表麵的部分,也是有著統一和諧的部分的。”

天機老實回答:“我還是不懂。”

還是星羅道:“主人的意思,就是作為秘術,它太粗糙,不象是一個大門派應有的表現。但從實際效果上看,它又的確是龍陽府的九丁戰卒,這很矛盾。”

天機發現自己的智商還不如蟲母,很是不滿:“我知道,不用你解釋。問題是為什麽會這樣?”

這個確實星羅也答不上來了。

還是寧夜道:“簡單,因為這是龍陽府有意為之。戰卒的特性,是聯手能力強,個體弱。一旦使用,保不住那就會落到別人手裏進行研究。既然你沒有把握隱藏秘術,那就幹脆不要讓真正有價值的秘密存在上麵。”

天機失望:“那不就是沒用?”

寧夜冷笑:“恰恰相反,非常有用。你知道象這種做法有多難嗎?你要發明一樣東西,卻還要所有的關鍵核心,都不在這個東西自身,而在別處,這意味著什麽?”

天機醒悟過來:“叫……叫……千裏掌控?”

它一時想不出該用什麽名詞,硬是憋出個千裏掌控的說法。

寧夜笑道:“有那麽點意思,但我更喜歡叫它雲服務。”

“雲服務?”星羅和天機同時不解。

寧夜也懶得解釋:“哦,就是說,所有的核心關鍵都仿佛在雲端,如天機所說,千裏之外便可影響與掌控。”

天機大喜:“那不還是我的說法。這麽說,關鍵還是在九龍鼎上了?”

寧夜卻搖頭:“不是九龍鼎,那隻是個假象。”

“啊?”天機和星羅同時不解。

“九龍鼎不是核心嗎?”

“不,金甲陣應該有三處關鍵。九龍鼎是殺伐之核,陣中是駕馭之處,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關鍵,就是將所有這一切連接起來的關鍵,而我有一種感覺……”

“什麽?”

“應該和天機門的煉妖塔碎片有關。”

“煉妖塔碎片?”星羅驚呼。

星羅驚道:“你是說,龍陽府通過煉妖塔碎片掌控的?可煉妖塔碎片無此功能啊。”

“不,有的!”寧夜很肯定的回答。

煉妖塔是天機門當年煉化妖獸,輔助作戰之用。

而要駕馭妖獸,就必須有控製之道。

寧夜作為天機門弟子,很清楚煉妖塔本身就能控製妖獸,掌控煉妖塔之人,駕馭妖獸如臂使指。

龍陽府的戰卒,包含了多家門派的秘書,昊天門的煉寶術用來製造戰卒甲胄,木傀宗的傀儡術用來改造身體,萬花穀的醫藥之術用來拔高修為,機關陣道符籙之術用來聯合和增強戰力,魔門秘術用來抵抗毒素魔化等侵蝕手段,每一個都有自己的作用,唯有太陰門煉妖之術,存在於戰卒身上,卻看不到任何作用的發揮。

現在看來,就應在這上麵了。

正因為是功能分離,所以戰卒不需要太過強大的秘法支撐,隻要簡單的堆砌就好,不但成本低,還不虞被人盜走秘法。

所以寧夜敢肯定,龍陽府手上多半有一塊用於連接所有甲衛的煉妖塔碎片,此物是核心關鍵,但操控不需要它,所以隻要隱藏在陣中就能發揮作用。

但僅靠煉妖塔碎片不夠,多半還和鎖龍鏈一樣,經過煉化,甚至配有專門的秘術。

那才是真正的關鍵。

問題是它到底在哪兒呢?

昆侖鏡不在手邊,寧夜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探查。

正想著,卻看到流觴鏡中,戰起紛紜。

卻是龍陽府已經察覺了對手入侵,紛紛出擊應敵,不過九丁金甲陣尚未啟動,顯然是要確認有大魚上鉤才會動用的。

此次大戰,一切都在寧夜的計劃中,極戰道聖王閣不知就裏往裏闖,輸是肯定輸的,差別之在於要付出多少代價。

寧夜對於結果注定的事卻不太感興趣,他現在更想知道那煉妖塔碎片在哪兒,即便火符傳訊,通知他敵人到來,他也不予理會。

這刻想了想,寧夜道:“核心應該不會太遠,否則難以發揮作用。最好是無人會光顧之地,所以肯定不在重地要地。但要防萬一,也絕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去的……如果是你,你覺得這樣的地方哪裏最合適?”

“淨房!”天機立刻道。

他到還沒忘記寧夜當初敲千秀閣的淨房天花板敲出的好處。

寧夜搖頭苦笑:“不會是這裏。核心秘地,要發揮作用,經不得汙穢,而且肯定得是在陣內,否則難以發揮作用。”

星羅脫口道:“那就應該是在死門之地了。”

“嗯?”寧夜一怔,隨即醒悟,叫道:“不,不會是死門。死門生死之地,絞殺之所,不適合。我知道了,煉妖塔對應中位,中位中庸之地,非生非死,最是適合。一定是那兒!”

“那就去那裏,搶煉妖塔碎片!”星羅天機同時大喜。

“不!”寧夜卻搖頭:“大戰當前,我們不能動手,否則就會耽誤大計。”

“那怎麽辦?”

寧夜正思考,卻看到流觴鏡上一個人的畫麵一閃而過。

容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