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創一門仙法,對絕大多數修仙者來說,都是以年為單位的。

但另一方麵,也不盡如此。

說白了,所謂的創新都是在舊的基礎上進行的。

隻要底蘊足夠,那麽創新也可以很快。

寧夜之所以有把握七天內完成,就是因為他已經完全擁有了完善此法的基礎。

這實際是對他舊有能力的一種整合,開創的是運用方式。

正因此,寧夜知道七天已經夠了。

接下來的時間,寧夜破天荒沒出去,而是潛心修行,研究此法。

種光之法威能提升,本質上還是量的提升。

隻要在對方身體內種入足夠量的光粒,所引發的光爆就會足夠強大。

但這本身卻需要足夠的時間。

於是隨著研究,寧夜發現,這雖然是一個無視防禦的強大殺招,但也因此有著足夠長的預熱時間——放在遊戲裏,這就叫技能前搖。

別人家的前搖大概就是半秒一秒的事,寧夜的這個種光之術,要積聚到足夠秒殺萬法初期的層次,就至少需要一分鍾的時間。

要秒萬法後期,大概需要五到十分鍾。

要秒無垢境,大概需要小半個時辰。

就這,還得是對方沒有察覺,沒有提前應對。

對於這個問題,寧夜在反複嚐試過後,確認幾乎沒有解決之法的。

既然無法解決時間問題,那寧夜就反其道而行之,他需要提升的不是時間,而是使用此法期間的自身行動問題。

假如可以一邊戰鬥一邊種術,那麽些許等待時間也就值得了。

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到是簡單,仙門中有太多的分心兩用法,隻要修為夠,身體撐的住,完全可以做到同時施展多種法門。

不過種光之道需要集中精力,寧夜嚐試過後發現,若是他以分心兩用之法種術,那就相當於一方麵削弱自身戰力,一方麵會延長種術時間。

總之,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完美。

不過想想能夠一擊秒殺強敵的手段,要真是可以輕鬆運用,那就真的是無敵了,寧夜也便心中釋然。

再者他精通幻術,若是以幻術拖延,全力種光,則效果應當不錯。

至於被對手察覺後的應對問題,這個就不好說了,因為得看對手。

某些對手,或許可以輕易察覺,輕易破除,甚至能夠抵抗,某些對手卻可能連發現都不會發現,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。

但最好的辦法,就是讓對手一開始就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手段。

所以……這特娘的還是個暗殺之術?

本以為創新了一套戰場無敵殺戮神通,沒想到最終竟然還是個暗殺神通,這讓寧夜也是無語。

好吧好吧,就算是背刺也是可以用在戰場上的嘛。

七日後,寧夜準備停當,便出了寒極山,向聖王閣軍陣摸去。

聖王閣軍帳分三庭十八進,內中亦布有法陣,雖然沒有黑白大陣那般玄奧神奇,卻也不易對付。

得了容成的消息,寧夜知道白鬆月此刻就在聖王閣前庭搖光寨中。

搖光寨!

好名字,正合今日之舉。

寧夜暗想。

也不廢話,寧夜在靠近後,直接化成一名聖王閣弟子的模樣,大搖大擺進入前庭。

軍陣中,真知鏡閃爍光輝,寧夜直接幻術遮蔽,不騙寶鏡騙護衛,縱然真知鏡發出警告,那些護衛也茫然無知,反倒是後方軍陣得到通知,紛紛衝出來。

但寧夜借著這個時間差,已然進入軍陣內。

天空上方,幾名萬法強者在門口處轉了一圈,沒看到任何人,心中詫異。終究也隻是將護衛罵了一頓,便自回去。

過了這關,寧夜繼續前行,很快來到一處帳幕前。

正看到一名丫鬟端著茶水往賬內去。

寧夜徑直走過去,抓住那丫鬟。

那丫鬟吃驚回望,還沒反應過來,已被寧夜送出二十裏外。這丫鬟不過藏象境,這段距離夠她跑一陣的了。

接住茶盤,寧夜已化身那丫鬟,向賬內走去。

他也是藝高人膽大,明明裏麵就有無垢境,他竟然還敢在這麽近的距離施法,偏內中還無人察覺。隻能說寧夜的隱匿之術也確實達到了一定境界。

入得賬中,就看到白鬆月正坐在陣盤前揣摩:“我始終覺得,寒極秘境不是關鍵,黑白神宮才是。我們這次勞師動眾,目的不應該是秘境,而應該是對手本身。隻要滅了對手,秘境在誰手裏,其實不重要……而且黑白大陣的主要防禦方向是寒極秘境,隻要我們來個明在秘境,暗在寒極山的偷梁換柱的做法,就可以大功告成。”

旁邊二人,一名白麵男子道:“你這想法很好,不過上層自有上層的考慮。”

“哼,終不過是心有忌憚,畏首畏尾罷了。”白鬆月哼道。

另一名紫須男已道:“這也是必須要考慮的。大戰既起難收,如今雖已宣戰,但還未到生死之地。誰也不想再沒有把握贏的時候,就全力投入。相比之下,全力爭奪秘境,反而可以把爭鬥控製在小範圍內,萬一將來事態不利,也好轉圜。”

“戰爭既起,就當全力以赴,哪有如此瞻前顧後的道理。”白鬆月哼道。

他雖然隻是萬法境,但言語態度,卻比那兩名無垢境地位更高。

這不僅是因為他立下大功,精通陣法,也因為他本身的確是個天才,精通陣略之道。隻可惜,他的許多想法,未必和上層相同。

相比之下,寧夜到是更讚同白鬆月。

可惜,可惜。

這人到是個知己。

自己去要殺他。

站在旁邊,聽他們講過,心中歎息一聲,寧夜終於瞅得機會,將茶水奉上,卻又故意失手,將茶水打翻在地。

寧夜連忙驚道:“小的錯了,上仙莫要責罰,小的這就都弄幹淨。”

他這麽做自然是故意拖延時間——從進門的一刻起,他便不斷的將光粒凝入對方身體,而白鬆月全無所覺。

可就在他俯身擦拭的時候,那紫須男長袖一卷,竟然將寧夜攏入懷中,邪笑道:“犯了錯誤,又豈有不受懲罰之理?”

我去!

寧夜吃驚的瞪眼看這紫須男,內心中立時泛起一種日了狗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