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水星子就這麽束手就死,羽煥塵心中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失落。

就這麽放棄了?

沒有自爆。

沒有絕死前的豪言壯語,疾言厲色?

就這麽輕柔接受了一切?

羽煥塵也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初始的故戀,那一刻,心底的一點美好又浮上心頭。

隨即羽煥塵搖頭拂去這繁雜心思,意誌堅定,卻偏又煩惱、惱怒地說道:“什麽狗屁娘們,這時候還說這種話。老子的下場?老子的下場就是與天同壽!”

羽煥塵如此惡狠狠地說道。

抬頭看了眼天空,煙雨樓已隨著不斷升騰越飛越遠。

羽煥塵心一橫,向煙雨樓追去。

可就在這時,他看到一人飛下。

咦?

這不是那個寧夜嗎?

羽煥塵愕然,他是怎麽出來的?

心念一動,羽煥塵已向寧夜抓去。

以他涅槃之能,抓寧夜還不是手到擒來,下一刻寧夜已出現在他身邊。

羽煥塵道:“寧夜,裏麵到底……”

他話沒說話,就見寧夜露齒一笑:“你不該抓我的。”

什麽?

寧夜低聲道:“沈菲雲是我送出來的……”

這話什麽意思?

不好!

羽煥塵突然反應過來,可他尚未動手,人已刷的消失不見。

寧夜後麵的話悠悠傳出:“我能把她傳出來,自然就能把你傳進去。”

可惜,這話羽煥塵是聽不見了。

“這就解決了?”

琳琅天等人一時愕然。

本來還以為寧夜要使用第三根滅神弩呢,沒想到寧夜卻直接把羽煥塵給傳送進了璿璣道境。

“對啊,能用低成本的方法,為什麽要用高成本的?”寧夜反問。

琳琅天無語。

公孫蝶則興奮道:“那以後豈不是說,隻要碰到比你強的對手,你直接把他傳送到道境裏就可以了?”

寧夜給了她四個字:“距離,能量。”

公孫蝶立刻明白。

傳送涅槃境消耗的能量可不小,寧夜攢了這麽多年的昆侖鏡能量,在先後傳送沈菲雲,羽煥塵和自己之後,已消耗太多。

而隨著煙雨樓一路高升,距離越來越遠,要想再用此法,消耗的能量也會成倍增長,顯然是不現實了。

還是池晚凝安慰她:“天下終無無敵之術,能做到這般,已是極好了。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大家一起歡喜。

不管怎麽說,煙雨樓終是滅了。

一想到如此壯舉竟是在自己手中完成,大家都有種參與了改變天下的豪情。

隻是一想到善後問題,琳琅天便又頭疼起來:“煙雨樓既亡,兵災必起,天下必是要不得消停了。”

寧夜冷道:“這天下又何時消停過?”

琳琅天便也是無言。

看寧夜目光詭異的看自己,琳琅天突然心中一跳:“喂,你不是要殺人滅口吧?”

她參與了寧夜這麽多事,如今這裏知道寧夜秘密而又算外人的就她自己一個,這時卻是反應過來,按照慣例,好像是到了卸磨殺驢的時刻。

聽她這麽說,寧夜反倒詫異了:“難道你之前就沒考慮過我殺人滅口的可能性嗎?”

琳琅天搖頭:“沒有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寧夜不解。

你丫隻是膽小,不是傻啊。

反倒是顧瀟瀟解釋:“師父你就莫要嚇唬師叔了。師叔這人雖然膽子小,但是修有我萬花穀秘術,直覺最是強大。她行事,不是靠分析,是靠感覺的。”

這樣嗎?

所以說是你的感覺告訴你,沒有危險你才敢如此?

我去,那你還每次如此大呼小叫的怕死?

是了,直覺強大,意味著對危險的感知也強,所以別人眼中的小危險,在她眼中,怕也是要放大無數倍的。

這或許就是琳琅天為什麽明明都無垢巔峰了還如此畏懼的原因。

不僅僅是因為生性,也和心法有關。

琳琅天推了一下顧瀟瀟:“你莫要跟他解釋這些,反正他要殺我也沒那麽容易的,再不濟我還可以把消息傳出去。”

她明知沒有危險卻還是害怕,這就不知是心法原因,還是本性如此了。

寧夜笑道:“那你怎麽向我保證,你會保守秘密?”

琳琅天傲嬌轉頭:“沒的保證,你愛信不信。反正我是不會主動說的。”

“聽你這意思,若是有人逼你,你就會說了?”跟寧夜玩摳字眼,那是萬萬不成的。

琳琅天無可奈何:“這個真沒法保證。”

一想到流雲仙尊等人逼著她說出真相,她著實沒底氣自己一定能咬緊牙關不開口。

寧夜也不由苦惱起來:“你這麽坦誠,讓我很為難啊。”

還是顧瀟瀟道:“要不師父你就修改一下師叔的記憶吧。”

琳琅天大驚:“不可以的,萬萬使不得!”

其他人卻一起點頭:“此計可行。”

寧夜也搖頭:“我修為沒那麽高,做不到的,勉強做到也可以輕鬆破解。要不還是關起來吧。對,關起來是個不錯的法子,既不會害你性命,又不會泄露秘密。”

琳琅天氣急:“不用你來關,我有一門秘術,可以傳授於你。一旦我要泄露你的秘密了,你就可以感知到,無論千萬裏,都可以控製住我,讓我不得吐露機密。”

“咦?還有這等秘術?”寧夜驚訝。

琳琅天臉紅道:“這是萬花穀特意為我研究的秘術。我好歹也是九天之一,但又怕事。師姐們怕我出去露了門派的底,就研究出了此法,專門針對我的。一旦我要泄密,就可以幫我保密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寧夜大笑。

感情這秘法是針對她一人而用的。

“喂,先跟你說好了。此法針對我而存在,會洞悉我所有機密,你……你萬萬不可以用此法來感知我……”琳琅天臉紅道。

寧夜不以為意,當即同意。

不過在琳琅天傳授給他這門秘法之後,寧夜就明白了為什麽琳琅天如此在意。

感情這也是一種心神連接之術啊。

某種意義上,它和寧夜池晚凝公孫蝶三人的連接之法差不多。

唯一不同的是,作為施術者的寧夜,對琳琅天有更強的掌控力,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強製她的意願。也就是說,如果寧夜願意,他甚至可以讓琳琅天投懷送抱……

呃……

難怪她要如此緊張了。

“放心,我不會用它對你做什麽的。”寧夜安慰道。

琳琅天卻回答:“我的直覺告訴我,早晚有一天,你會這麽做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所有人心頭同時泛起古怪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