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淩空給寧夜安排的是最差的一間房。

沒有院子,就連屋子都是茅草搭的。

對於這個結果,寧夜到是全不在意,反而很是開心。

搬了張躺椅,寧夜就這麽坐在門口悠然自得的把玩著手裏的原極神光。

楊樂到是有些看不下去了:“行走,這個嶽淩空也太過分了,竟然如此對您,他這是在有意折辱您啊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”寧夜淡淡道:“好事。”

“好事?”楊樂不解。

“對,這是好事。一個真正成熟的人做事,絕不會把敵意放的如此明顯。相比這種直接針對,那種表麵客氣的暗刀子才更加難防。嶽淩空這個人看來,到不是笑裏藏刀的,挺好。這樣我辦起事來也輕鬆些。”

楊樂聽的連連點頭:“可我還是不明白,為什麽您要讓何少去幫他們和自己唱對台?”

寧夜看看楊樂:“你有沒有去看過楊子秋,黎山河還有容成的房間?”

楊樂不知道他為什麽問這個。

不過還是道:“沒去看過,不過據我所知,他們住在內廂房,那裏都是上房。”

“那就對了,為什麽嶽淩空不如此對待他們?”

楊樂怔了怔,恍然大悟:“他們聯合起來了?”

毫無疑問,寧夜威名太甚,引發了其他人的顧忌,所以在這之前,他們就決定先聯合對付寧夜,然後再內部爭奪。

寧夜輕輕一笑:“沒錯。那現在你明白,我為什麽要讓何元聖去站到他們那邊了吧?”

想想寧夜先前說過的話和先前的局麵,楊樂當然明白了:“他們都認為隻要獲得何少的支持,玄策使就十拿九穩了,如此一來,內部必起爭執,就再沒法團結了。好手段!”

一個何元聖就破掉四人的聯手局,楊樂也深感佩服。

“不過何少到底是何少,萬一……”楊樂猶豫道。

“他是個屁!”寧夜不屑:“黑白神宮的事,什麽時候他能做主了?掌教可以接受這小子橫行霸道,卻從來沒給過他主事之權。恰恰相反,他所推薦的人,那黑白神宮就一定不會接受!”

何元聖的地位與霸道,給了所有人一個錯覺,就是以為他可以決定一切。

但事實是何元聖能決定的隻有他自己。

掌教之子身份是他的無敵屏障,沒人敢動他。

但防禦點數加的太高的結果就是攻擊力大大不足。

黑白神宮但凡有點實力地位的人,他都決定不了,影響不了。

寧夜很清楚他的問題所在,所以才不怕把他推給任何對手。就憑這貨,拉攏他隻會給自己找麻煩,而不會有任何助力。

他這邊和楊樂談的起勁,旁邊禦風子卻聽得額頭流汗。

拜托,你們黑白神宮內部的爭鬥,扯上我幹什麽?

我就是一個外人啊!

禦風子實在想不明白,寧夜幹嘛非要把自己一路拉過來,還不管他同不同意都帶上他,甚至當著他的麵討論這種事。

他隻想溜,寧夜卻不許他走。

這刻看向禦風子,道:“你很惶恐?”

禦風子汗如雨下:“小的隻是烈風門一個長老,實是不該在這裏的。”

“可你已經聽到不該聽的了,那你說怎麽辦?”

他媽的是你逼我聽的。

禦風子內心暗罵,口中則道:“小老兒絕不敢泄露任何行走的說話。”

寧夜歎口氣:“我到是願意相信你,奈何我剛才之言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啊。”

禦風子是聰明人,哭道:“行走想交代老兒做什麽,就直接吩咐吧,還請不要折磨小老兒。”

寧夜這才道:“你也莫緊張。我看你這人識時務,知進退,也是個可用之人,所以才特意帶你來此。我要抓凶手,身邊不能沒有幫手。我自己又隻是個華輪境,實力不夠,所以就看中了你。”

原來隻是要我幫你出手抓人嗎?

這個沒問題。

“不過那公孫夜曾是人魔,萬法巔峰,老兒我也不是對手啊。”禦風子道。

“自然不會讓你去對付你解決不了的人,放心吧,隻要聽話,不會有你什麽事的。”

禦風子忙道:“是,是!”

正要再說什麽,寧夜突然坐起,對空一瞪:“滾!”

一個滾字如雷震耳,化作音刃刺出。

就聽遠處一聲悶哼,一道光影閃出,已然消失不見。

竟然有人潛行來試圖偷聽他們說話?

楊樂和禦風子驚詫。

尤其是禦風子。

我萬法中期都沒察覺,怎麽你一個華輪初期就發現了?

他心中驚愕,看寧夜隻覺得再看不透,心中莫名,突然有種感覺——若是此人真的成了玄策使,能就此拜於其門下,未始不是好事。

至於烈風門長老什麽的,哪裏有黑白神宮的地位重要。

……

玄策府後院。

何元聖高坐上首,神情倔傲。

他在寧夜那裏受的氣,現在終於又都扳了回來。

“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。公孫夜與公孫長策有仇,當年他是神宮的人,不好對公孫長策下手,現在他叛逃煙雨樓,定會想辦法報複,所以我們判斷,他應該還沒有離開,正在尋找機會。”嶽淩空道。

風玉煙奇怪:“既然這樣,為什麽公孫夜還要刺殺九使?直接刺殺公孫長策不就行了?以他現在的實力,要殺公孫長策應該不難吧?”

楊子秋很是裝逼的搖扇子:“這一點我們也分析過。我們認為,公孫夜現在已經是煙雨樓的人,終歸是要受煙雨樓節製的。刺殺九使,很可能是煙雨樓的授意,目的是報複黑白神宮之前在執子城對他們所做的事。公孫夜要是先殺公孫長策,就會影響煙雨樓的計劃。公孫夜不敢耽誤煙雨樓的交代,所以隻能先殺九使,再圖公孫長策。”

風玉煙卻不是好糊弄的:“九使死去已有七日,這段時間為什麽他沒出手?”

黎山河回答:“公孫夜刺殺時露了真容,公孫長策得知後,第一時間調集家族長老保護自己,公孫夜沒有機會再得手。”

“他的真容是自己暴露的?還是戰時被發現?”風玉煙問嶽淩空。

嶽淩空一滯,呆愣片刻道:“是他以真麵目直接出手。”

“那就奇怪了。”風玉煙道:“如果他想在完成任務之後繼續刺殺公孫長策,難道不應該隱瞞身份嗎?”

大家都是無言。

這件事的確有些說不過去,隻不過不是沒想到,而是不願想。

還是何元聖最能代表大家的心思,直接道:“你管這麽多幹什麽?既然公孫夜是殺九使的凶手,那咱們專心對付他就行了。就以公孫長策為目標,盯住他,就能盯住公孫夜。”

風玉煙哼了一聲:“我就怕他的目的不是公孫長策,壓根就不會理公孫世家。”

風玉煙的分析很有道理。

然而打臉總是來得很快。

砰!

一道光柱直衝雲霄,伴隨著的是一聲嘹亮長嘯:“公孫夜,今日定要叫你有來無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