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想讓黑白神宮畏懼,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
別看黑白神宮這兩年折損重大,但傷筋不動骨,黑白神宮整體實力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,連瘦死駱駝比馬大這說法都算不上,人家就沒到瘦死的地步。

至於說聯合各派欺壓也沒用。

三三聯盟,誰也不怕誰,真要打起來,第三方肯定占便宜,這也是仙界大戰輕易不可啟動的原因。

所以第一條不可行,那就隻有第二條。

讓黑白神宮自願放棄。

“怎麽才能讓他們自願放棄?”鍾南葵問。

寧夜道:“至少要在顏麵和利益上說的過去,有失有得,若要讓黑白神宮甘願放棄東風關,那麽表麵上,他們應該有什麽好處。”

“那不就成了交易?不成的。”鍾南葵搖頭。

木傀宗和黑白神宮是死敵,仇深似海。雖然說仇恨也是可以化解的,不過需要時間。

木傀宗先後多次對黑白神宮下手,現階段是沒可能化解的了,所以交易也是不可能的。

再說交易就等於沒便宜可占,他們讓寧夜出手,可不就是為了占便宜嗎?

“我沒說要你們和黑白神宮直接交易,但也許可以間接。”

“如何間接?”

寧夜搖頭:“現在還不知道,我隻是在說解決此事的思路,具體我還需要時間好好斟酌。”

“沒有問題!”

鍾南葵也知道茲事體大,到是沒有逼寧夜的意思。

……

“竟然圖謀東風關,木傀宗好大的胃口。”

天外之空,依偎在寧夜懷中,池晚凝的心情卻很不好。

雖然猜到了木傀宗這次可能會給出比較難的任務,卻沒想到會如此難。

相比之下,寧夜到還淡定。

見他如此,池晚凝嗔怪的白了他一眼:“你到象個沒事人似的。”

寧夜笑道:“麻煩都已經來了,又能如何,隻能是想辦法解決唄。”

“東風關這種事,能有什麽辦法解決?你真認為有什麽利益可以讓黑白神宮放棄東風關?”

寧夜卻輕輕搖頭:“我指的麻煩不是這個。”

“嗯?”池晚凝不解。

寧夜道:“是木傀宗。”

池晚凝奇怪看寧夜:“木傀宗?”

“對。今天他們可以讓我幫他們弄到東風關,我若幫他們做到了,那下次會不會讓我幫他們弄到整個墨洲東境?再下次就是整個墨洲都要歸他們?最後,他們應該已猜到千機殿也在我手上,會不會將來還要索取千機殿?”

“不會吧?”池晚凝吃驚的張大嘴巴。

“為什麽不會?木傀宗從來都不是善男信女,而人的胃口也總是越來越大。以前他們不確定我的身份,不好對我如何。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,自然會步步緊逼,爭取將我的價值最大化。現在不要千機殿,是因為擔心魚死網破什麽都沒有,等我的利用價值被榨幹了,那差不多就是鳥盡弓藏的時候了。”

“該死!”池晚凝氣憤頓拳,小拳頭砰砰落在寧夜身上,仿佛他才是敵人。

“莫急。”寧夜到不在意:“這種事早有預料,隻不過來的有些早罷了。”

寧夜從來就沒對木傀宗抱過希望,自始至終大家都是合作,沒有交情可言。

“那現在怎麽辦?”池晚凝還是慌。

寧夜笑笑:“放心吧,至少現在,他們還不會這麽做。隻不過未雨綢繆,我們要先考慮到這一層。”

一想到寧夜不但要考慮怎麽謀東風關,還要考慮怎麽對付木傀宗接下來可能越來越大的胃口,池晚凝就有些頭疼:“一個東風關就已經夠頭疼了,還要加上這一重,豈非更難了。”

“那到未必,有時候兩件麻煩加在一起,說不定能反而更輕鬆。”寧夜笑道。

“嗯?”池晚凝奇怪看寧夜。

寧夜緩緩道:“以前我把木傀宗當成盟友,他們的需要我會盡可能的完成,不打折扣。在這種情況下,東風關就是一個大難題。但如果木傀宗將來不但不會是盟友,甚至可能成為威脅你最大的敵人,情況就不一樣了。有些事,就不必做的那麽認真。”

池晚凝不由緊張起來:“你要把木傀宗當成敵人?別忘了他們可是知道我們的所有身份的。”

“所以我可以把他們當敵人,但不能讓他們把我當敵人!”寧夜認真道。

池晚凝有些明白寧夜的意思了: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把他們也算計進去。”寧夜回答。

以前的寧夜,隻是處在黑白神宮的內鬼。

現在的寧夜,卻相當於也是木傀宗的內鬼了——說起來他現在可也算是木傀宗最信任的人。

最重要的是,寧夜的心中,仙門都是有罪的!

除卻複仇,他的理想是仙與凡從此永隔,使仙再不能役凡!

這種情況下,莫說木傀宗,就算是萬花穀,也是可以被消除的。

但這個問題上,他卻是連池晚凝都不會說的了——理想太遠大,大到他自己都不敢多想。

確認了大方向後,東風關的問題一下就變得豁然開朗了。

首先第一個問題就是,此事絕不能快速解決。

要拖!

以前的寧夜,搞一件事都不過幾天時間,執子城五派大戰,前後也不過個把月的事。

但如今要拖時間,寧夜可不會這麽快給他們完成了。

所以他很快製訂了一個計劃。

一個看起來不錯的計劃。

……

三日後。

鍾南葵看著計劃,皺起眉頭:“租借條約?”

“對!租借條約。”寧夜道:“要讓黑白神宮割讓土地是不可能的,租借卻可以談。”

“可我們要的是永遠占有!”鍾南葵道。

“先解決有無問題,再解決長期擁有的問題。隻要到了手,煮熟的鴨子還能讓它飛走?”

寧夜說著亮出手上的原極神光,鍾南葵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逝。

不過他到是有些理解寧夜的想法了。

點點頭,鍾南葵道:“的確是個可行之法,問題是怎麽才能讓黑白神宮把東風關借給我們?這依然是交易啊!還有我們又要付出什麽代價?”

說後麵這句時,鍾南葵的語氣格外加重——木傀宗想要的就是不付出或者付出最小的代價拿下東風關。

“要解決一個複雜的大問題,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分拆成很多相對簡單的小問題。”寧夜笑道:“如何讓黑白神宮同意租借是一個問題,付出什麽代價則是另一個問題,這兩個問題雖然也很難,卻毫無疑問比直接拿下東風關簡單,而要解決這兩個問題,又要把它們拆解成數個更低一層的小問題,比如租借這件事,黑白神宮不可能租借給我們,卻不代表不可以租借給別人啊……”

寧夜循循善誘的說著,他用了我們這個詞,毫無疑問已經是把自己完全放在木傀宗立場了,讓鍾南葵聽的極是舒服。

如果你要讓一個人相信自己的說話,最好的辦法就是裝逼,給出一套方法論。

當邏輯理論相通的時候,當對方聽的“恍然大悟”表現出原來如此的感慨時,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。

鍾南葵雖然是萬法大能,但擅長的是術法不是方法,這刻被寧夜說的一愣一愣,隻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。

眼見他這樣,寧夜知道是時候了。

他說:“不過此計劃過於龐大複雜,要做到這一切,需要較長的時間來布置。”

“多久?”

“至少十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