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時間,黑白神宮當真是熱鬧得緊,各種八卦層出不窮。

這第一個八卦,自然是寧夜與池晚凝的事。

隻不過美醜之戀的消息剛傳出去沒幾天,一則新的重磅消息便打亂了所有人的認知——寧夜的臉恢複了,而且竟然還是個絕世帥男。

一時間到是引得無數人為之側目。

寧夜再一次成為他人議論的中心,以至於如今的他,便是想低調都難了。

而另一個消息,便是黑白神宮終於公開承認,天機門是他們滅的了。

這不算什麽,關於天機門覆滅的小道消息早就傳遍,隻不過象現在這般公開承認還算少見。可以說為了抓到天機門逃犯,黑白神宮都不惜公開打臉了。

雖然說大人物們都是要臉麵的,但實際上他們做事往往都是不要臉的,這種自相矛盾的事,早在前世,寧夜就見過無數次,比如某國的大領袖之流。

相比之下,問天山上的趙龍光,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點小事。

問天山不在九宮山內,而是在距離九宮山百裏外的一座孤立小山。

把趙龍光放在這裏,自然是為了方便營救之人——越是有機會,對方也才越有僥幸之心。

負責看守趙龍光的一共兩人,都是監察堂弟子,實力也隻在藏象境。

而在他們的後方,問天山平整的山頭上,便是關押趙龍光的法陣。

這是一個開放型的法陣,外麵的人可以進去,裏麵的人卻無法出來。

覺醒之後,趙龍光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。而突破之後,趙龍光也終於可以發聲,隻是卻吐字艱難,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。所以大部分時候,他依然隻是瘋狂的嘶吼著,發泄著他無盡的怨恨。

“嚎!”仿佛荒野孤狼一般的嚎聲,讓負責看守的貝書良有些不耐煩。

“媽的,整天嚎啊嚎的,也不嫌累。”貝書良掏了掏耳朵,感覺這噪音當真是讓人難受之極。

看看時間差不多了,貝書良道:“喂,該你了。”

旁邊的大石上,楊進無奈的起身:“又到受刑時了?時間還真快。”

說著已擎起電光長鞭走向趙龍光,也不靠近,揚起鞭子刷的就抽了過去。

趙龍光憤怒的想要反擊,但是四周的電光束縛著他,讓他走不出法陣半步。

楊進一邊揮鞭,一邊道:“喂,你也不用那麽生氣。每日三頓鞭子,是上麵的吩咐。反正你皮糙肉厚,也沒什麽大事,消停一些,我打夠了鞭數,自然就放過你了。”

趙龍光卻充耳不聞,隻是對著楊進狂吼,仿佛要將他生撕了一般。

楊進看他如此,心中憤怒:“你還囂張?媽的,抽死你!”

啪啪啪啪!

電光長鞭落在趙龍光身上,抽得他皮開肉綻,隻是趙龍光恍若不覺,尤自呼號呐喊,卻終吐人聲:“你……混……蛋……死!”

待到一頓鞭子抽完,趙龍光依然生龍活虎,楊進自己卻是有些累了,不由唾了一口:“真是個打不死的。行了。”

將鞭子一丟,正要回大石上睡下,卻看到一名豐神俊朗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。

“你是……”楊進一怔。

“我叫寧夜。”寧夜微笑道。

是他?

作為監察堂弟子,楊進自然是知道駱求真和寧夜的關係的。

駱執事可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搞死這家夥,卻反被他弄的灰頭土臉。聽說他的臉,就是駱執事費了大力氣為他找來造化水恢複的,卻得不到對方的感激,也因此成了一個笑話。

很多人都暗中嘲笑駱求真是自作聰明,賠了夫人又折兵。

隻是沒想到,此人真容竟如此帥氣。

問題是他怎麽會過來?

楊進還在詫異,旁邊貝書良已道:“寧行走想來看看這個妖人。”

楊進如夢初醒:“行走請!”

寧夜身份地位比他們高,楊進也不敢怠慢。

最關鍵此地的安全要求極低,按付東流的吩咐,任何人隻要想接近趙龍光,都不要阻攔。

所以楊進也不會自討沒趣。

進入山峰,寧夜走到法陣中。楊進在旁邊提醒:“行走小心,這是鎖妖陣,分內外兩層,行走站在外層即可,若是進了內層,那妖人便能攻擊到你了。”

“嗯,鎖妖陣,好像是太陰門的陣法吧?”寧夜隨口道。

“是,好像是太陰門專門用來對付這個妖人的,隻要是要有妖血在身,便會受其禁錮,其他人卻是無礙的。”貝書良忙回答。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寧夜看看四周,注意到陣中還有一塊突兀的石頭,道:“那塊石頭,便是陣眼了吧?隻要移除此物,就能破陣。”

楊進笑道:“大人法眼無差。”

貝書良奇怪道:“寧行走怎麽會有興趣來看這妖人?”

寧夜漫聲道:“駱求真一直認為我是天機門逃犯青臨白羽二人之一,他把趙龍光放在這裏,不就是想引我過來救人的嗎?”

他的說話聲音不小,落入趙龍光耳中,對方明顯一怔,狂暴的吼聲不在,而是怔怔的看向寧夜。

他雖被太陰門改造,化身妖體,思維依然清醒,聽到這話,心中怎能不驚,隻是怎麽看寧夜,都不是青臨白羽,想不通為何會如此。

貝書良訕訕道:“大人說笑了。”

寧夜冷道:“我是不是在說笑,你們最清楚不過了。駱求真大概也一直希望我過來吧?甚至現在就在暗中看著我,巴不得我按捺不住,移除陣眼,破開法陣,救走趙龍光,如此,他當日在洞玄殿上受到的折辱,就都可以洗刷了。”

說著,寧夜嘿嘿笑了起來:“所以我來了。你們看,這是最好的調戲一個人的方式。我就站在這裏,看著他的誘餌,不斷的去觸碰。就象是在釣魚,魚兒不斷的碰觸魚餌,魚漂輕動,偏又總不下落,那持竿之人,怕也是心癢難挨吧。”

他說著,突然揚手打出一縷符紙,落在趙龍光身上。

於是趙龍光傷痕累累的身體,竟然開始出現了一道治愈之光。

楊進貝書良看得莫名:“寧行走?你這是……”

“我在治療他啊,你們沒看到嗎?”寧夜理直氣壯的回答:“如果你們覺得這是證據,那現在可以趕快上報了。”

兩人便一起低頭:“屬下怎敢。”

“別那麽客氣,你們不是我的屬下,你我師兄弟相稱就可以了。”寧夜說著又從芥子袋裏取出一些食物丟給趙龍光:“喏,給你的,好好吃,吃好喝好,精神方好,才能經的起折騰。”

這話一出,趙龍光眼中精芒一閃。

這話,正是當年他訓練寧夜時常說的。

白羽!

他是白羽!

趙龍光心中激奮,不過總算他還知道控製自己,沒有開心,反而對著寧夜大吼起來:“滾!”

他讓自己滾,那意味著他在擔心自己,怕自己為了他而暴露。

寧夜便笑道:“你這妖畜,真是不知好歹。給你吃的,你也不要?需知活著才有機會啊。”

趙龍光便漸漸冷靜下來。

目光逐漸變得陰冷,他低吼一聲,拿起落在地上的食物,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。

見他如此,寧夜微笑:“不錯,這才像個有誌氣的俘虜的樣子。”

說著他轉身對貝書良楊進道:“我沒有出手救人,讓你們的頭兒失望了吧?哈哈哈哈!”

他說著仰天大笑數聲,離山而去。

監察堂上,付東流看得苦笑:“這個寧夜,報複心還真強。”

對他來說,寧夜如此作為並不奇怪,他若是不趁機來奚落駱求真一番,反倒不是他了。

至於那暗中隱藏的天機門弟子到底會不會犯險救人……以己推人,付東流從一開始就認為這是不可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