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順三人來到州府後衙,杜奕便出門迎接,一臉春風般的笑容,看得三人都有些發懵!

酒桌上四人推杯換盞,酒過三巡三人都被杜奕灌的有些發暈,不過都有一絲理智尚存,所以說話更加小心,生怕說錯話給杜奕留以把柄!

杜奕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小心思,也不點破笑眯眯的看著趙順三人說道:“趙大人啊,那日得了空去看看趙大人練兵如何,也看看咱們長明府的兵丁,在趙大人的帶領下如何雄風不倒!”

“好說,好說,大人何時得空知會下官即可!”

“好,咱們說定了!”

趙順喝了可不少,聽到杜奕說還以為是對他的褒獎,這讓他有些飄飄然,下意識的就說出同意的話語,可是說出口後,一細想就覺得不對勁,有礙已經說出口,有無法更改,隻得低頭喝著悶酒!

酒足飯飽便是端茶送客,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,杜奕嘴角掛起冷笑,扭身向著院中走去!

次日清晨,趙順越覺得事情不簡單,也坐不住了,急忙的約出其他兩人,準備商議一番想想對策。

“兩位兄長,你們說這小娃娃是何意,我怎麽都覺得不對勁,這娃娃似乎太熱情了!”

“何意,趙順啊,你是真傻啊還是假傻,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,這都不懂麽!”閔強心中冷笑一聲,而他的嘴上卻是說道:“趙大人,這可就難說了,你想好的還是壞的!”

顯然閔強想要吊吊趙順的胃口,而曹闊則是掛著淡笑,隻顧著喝著杯中茶!

趙順心知兩個人在耍官腔,不過也不在意,畢竟三個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,大不了魚死網破,想必兩個人不是傻子,當然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!

“先說說好的!”

“恩,說好的就是咱們的這個王大人比較看重你,說不定有什麽美差!”

趙順心中一喜趕忙說道:“閔大人說說,有何根據?”

“哈哈,趙順啊,我說你平時也挺機靈的,你就看不出這王大人想要做出一番事情,周邊匪患猖獗,你想啊,他王七兩能依靠誰,除了你這個手握兵權的趙大人還能找到不二人選麽,隻要朝廷剿匪,那麽白銀如同雪花一般砸下來,這不是肥差是什麽?”

趙順本就有些小聰明,這麽一琢磨也確實是這麽回事,可是剛才聽到閔強說還有壞消息就趕忙說道:“閔大人,那壞消息呢!”

“嗬嗬,壞消息可就不妙咯,那是人家王大人想要拿你開刀,將你除掉,然後扶持一個參軍,這一次演武隻不過探探你的虛實罷了!”

趙順嘴角微微一撇道:“哼,在軍中何人能頂替我的位置,不是我小看那小娃娃,想要我把踢出去,那是癡人說夢!”

閔強和曹闊心中也是這麽想的,不過兩個人都沒說什麽,畢竟人家當這個參軍有了幾年,軍中根底很深,可不是說王七兩想拔出就拔出,若是激起嘩變,倒黴的可不止一人,他王七兩也是吃不老兜著走,兩個人都以為杜奕是要清剿匪患,故此有昨日一幕!

三日後,州府衙門煥然一新,州府裏裏外外來了一個大翻新,頗有些戲辭舊迎新的意思!

州府百姓看到衙門竟然這般便會也知道這州府衙門來了新官,很多人都是門路廣,得知杜奕便是上元縣的知縣大人,上元縣什麽模樣誰不知道啊,那可是翻天覆地的變化,說是人人有飯吃有衣穿一點不為過,老百姓對州府的改變都隱隱有些期待!

就在此刻,門外傳來了擊鼓之聲,雜亂無比,杜奕眉頭微微蹙起,不過隨即展開!

“升堂!”

“威武、”

杜奕剛剛穿好官服,氣勢十足的坐在大堂之上,可是等待片刻依舊沒有人進來,這讓杜奕有些好奇,將念力放出,這一看之下頓時就無語了!

此刻的府衙之外,兩個衙役全部撲在一個滿身狼藉的乞丐身上,而乞丐滿臉都是痛苦之色!

“將門外之人帶上來!”

兩個衙差離開小跑了出去,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兩個衙役將乞丐押了上了,而身後跟著兩個守門的衙役!

“你是何人,有何冤情本官為你做主!”

對於這一套早就門清,混了三年知縣這點架勢拿捏的很是到位!

“大人,小人有冤屈啊,大人給小人做主啊!”

“有何冤情盡可說出,若是屬實本官為你做主便是!”

說起來這個乞丐還是有些名聲,原本是長明府有名的善人,名字叫張浩穀,世代經商,而且經常施舍粥飯,附近百姓誰家有些難事都找張浩穀幫忙,而張浩穀也是一一應允,能幫一把絕不會袖手旁觀!

可是三年前張家的產業遭到了幾個商鋪的打擊,這也倒罷了,而且更加氣憤的是,這些商鋪勾結歹人經常來店鋪鬧事,甚至最後竟然勾結外匪洗劫張府,張家連同下人一百七十多人就這般被屠殺,隻有張浩穀帶著兩個下人當時出去赴宴,逃過一劫!

張浩穀聽聞消息頓時趕往家中,張家大宅被大火吞噬,整個張家竟然無一人逃出,看著狼藉的張府,張浩穀頓時暈死過去!

事後張浩穀便一日三瘋,偶爾清醒便是沉默或是擊鼓鳴冤,周圍的百姓念及往日的恩情,碰到張浩穀都會給些吃食救濟一下!

而今天張浩穀適逢清醒,看到州府衙門竟然張燈結彩,頓時就來州府衙門告狀,而守門的兩個衙役對張浩穀都十分了解,三年中也告過幾次狀,倒也沒有為難張浩穀,就想轟出去罷了!

知道了整個事情杜奕心中微微歎息,好人沒好報禍害活千年!

“將張浩穀安頓在州府衙門,派人照顧!”

一旁的主簿立刻應聲!

一上午張浩穀接了三個案子,除了張浩穀的案子其餘的兩個案子都是雞毛蒜皮小事,杜奕一時間也無從下手!

接下來的時間杜奕可就是忙壞了,張浩穀的案子需要收集證據,而州府的數家商鋪出現在了杜奕的眼前!

著四家店鋪分別是鄭記糧行,許記鹽鋪,張記布莊,以及趙記鐵匠行!

鄭記糧行是閔強外甥的商鋪,許記鹽鋪是曹闊小舅子的產業,而布莊和鐵鋪則是趙順名下的,說起來張浩穀的案子多少和這三人有關係,就算沒有直接關係,定然是三人親近之人所為!

從另一個角度來說,三人以及背後勢力將長明府內的利益已經瓜分,就拿鄭記糧行來說,人人都要吃飯,長明府州府就有六十多萬人,那麽其中的利益絕對可以說很龐大,按照此時鄭記糧行的規模,一年撈個七八萬兩銀子根本就是小兒科,可若是裏麵沒有閔強的身影,鬼才相信這鄭記有這般能耐!

而鹽鋪的利潤也不小,治下各縣都是走的州府鹽引,那麽裏麵的水頭就多了,私鹽和官鹽的價格可就差多了,官鹽一斤鹽三十文,私鹽一斤才十文錢,二十文的純利,就算長明府治下各縣走一半的私鹽,那麽一年的純利潤絕對在八萬兩銀子上下!

這兩家都算小兒科,最大的份額在趙順,布莊鐵鋪絕對是趙順的逆鱗,五千兵丁一年兩次換裝,高額的利潤絕對能讓普通人驚掉下巴,而且鐵器用量更大,三年換一批兵器,而且每年隻要多報一些受損的兵器,兩項加一起至少有二十萬的收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