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花樓很好找,城西最大最顯眼的青樓就是了。

為了不引起麻煩,黎墨在進去用了易形的法術,把兩人變成了男子的模樣後才下馬。

“兩位客官是要去一樓的大廳,還是去二樓的雅座?”黎墨和溫如南在下馬以後,很快就有小廝打扮的人迎了上來。

“雅座。”溫如南說道,直接摸出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,“準備一些吃食,我們要最好的位置。”

小廝看到銀票後眼睛一亮,認定了兩人是大主顧,非常殷勤地走到前麵引路,同時還沒忘記吩咐其他人照料她們的馬匹。

“今夜上台的隻有長安姑娘一人嗎?”溫如南問道。

“回公子的話,今天是長安姑娘的主場,不過最開始是樓裏其他上位姑娘表演,算是熱熱場。”小廝笑嗬嗬地答道,很快就準備好了果盤和點心。

“兩位公子喝茶還是飲酒?”小廝詢問道。

“喝茶。”黎墨給出了答案。

小廝點了點頭,把泡好的茶送上來,發現兩人沒有繼續吩咐他後,就識趣地離開了房間。

“你以前來過這種地方?”黎墨端起茶杯,掀開杯蓋聞了一下,隨後輕輕地吹著。

“這個啊,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,看得多了,自然也就有些經驗了。”溫如南老神常在,語氣平常地說道。

黎墨點了點頭,也不知道是相信了沒有,並沒有繼續說話,而是開始專心喝茶了。

見到黎墨不說話以後,溫如南就有些慌了,開始回憶自己之前的行為,思考自己有沒有露出什麽馬腳。

仔細複盤了兩遍以後,溫如南覺得自己除了付錢的動作比較老練以外,並沒有其他特殊的表現。

自己可沒有像在其他世界一樣,一進來就砸錢。然後讓小姐姐上來彈琴、唱曲、給她喂水果、捏腿什麽的。

其實溫如南是沒有露出什麽破綻的,但她是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,那就是她幹過的事情033基本都知道,而現在033唯黎墨馬首是瞻。

“033,老實告訴我,你的前宿主去過青樓沒有?”黎墨說道。

“主人,從遇見您開始,主人就沒有去過這種地方了,她很潔身自好的。”033對溫如南多多少少感情在。

黎墨挑眉,心下了然,繼續說道:“這個我當然清楚,我們之間都經曆那麽多了,我難道還會去吃以前的飛醋不成?你隻要告訴我她去過幾次就可以了。”

這話說得有道理,自家主人現在已經都想起來了,心智非常成熟不說,人也穩重了很多,肯定不會像最開始一樣,動不動就吃醋,然後生氣到失控邊緣這樣。

“主人,我剛才查閱了一下,前宿主在做任務的時候,曾經去過三個小世界的青樓。按照次數算的話,一共是二十五次,其中十五次是因為任務需要,剩餘的十次是前宿主覺得壓力太大了,所以去放鬆一下。”033也是個老實孩子。

哢嚓——

黎墨沒有控製好手上的力道,一不留神把手裏的茶杯蓋捏成了粉末。

“怎麽了?”溫如南把視線從台上移了回來,握上了黎墨的手,關心地問道:“這杯茶有問題?”

黎墨搖了搖頭,解釋道:“我剛剛在練習對靈力的控製,一時之間沒有把握好而已。”

溫如南對著她眨了眨眼,笑著說道:“這個慢慢來就行,我們不是有很多時間練習嘛,不急。”

黎墨笑了,心口小小的鬱氣一下就消散了,“嗯,我知道的,我不急。”

算了,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,溫如南就是一個喜歡美色的人,不然自己也不會那麽快就拿下她。

喜歡看美人就看吧,反正人已經是自己的了。大不了她床下多看美人幾眼,她就在**多折騰她幾次。

雙方都是有舍有得,非常地完美啊。

“主人,前宿主她都很君子的,並沒有逾越的行為。”033解釋道。溫如南是好美色沒有錯,但她對其他人都是單純的欣賞,也就是多看幾眼過過眼癮而已。

“我知道,我沒有吃醋。”黎墨臉上保持笑容,趁著花魁還沒有等長,認真地控製著自己神識,一寸一寸地開始在望花樓探尋,找尋著張不凡的蹤跡。

順帶練習一下對靈力的把控,努力地練習著精細化控製。

真是的,都已經是一百多歲的人了,她怎麽會吃過期的陳年舊醋呢?這種事情,一笑而過就足夠了呢!

作為可以察覺到黎墨情緒的係統,033默默的消音了,決定先安靜如雞一段時間,免得被當成替罪羊。

自家主人肯定是不會責怪溫如南的,那這樣一來的話,千錯萬錯,就是它這個係統的錯了,是它沒有看好前宿主,放縱前宿主去青樓裏尋歡作樂!

當然,033的想法還是過於悲觀了一些,黎墨不至於連那麽一點氣量都沒有,吃醋歸吃醋,她最多也就是讓溫如南少睡一會覺而已,不會幹出其他過分的事情。

在換了三次茶水以後,兩人終於終於等到了長安姑娘出場。

從小廝的口中,兩人得知了一些有關長安姑娘的消息。

長安原本是被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,但因為兄長嗜賭成性,敗光了家產不說,還把爹娘給氣死了,最後為了自己不被砍斷手,就把唯一的妹妹賣到了望花樓裏麵。

長安當時隻有十歲,望花樓裏的管事雖然想要她賺錢,但也沒有喪心病狂到把年僅十歲的長安推出去。

於是乎長安就在望花樓裏度過了三年的時間,從十三歲作為淸倌登台演出,賺點辛苦錢。

長安在琴道上頗有天賦,每次登台演出都會有很多收入。久而久之管事也就任由長安當淸倌了,並沒有逼著她接客什麽的。畢竟長安彈琴賺的錢就已經被一般的紅倌賺得多了。

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,望花樓原來的管事不知道是犯了什麽錯,被東家給調走了,新上任的管事和長安並沒有什麽感情,見到對方姿色出眾以後,就直接安排她拍賣**了。

“我檢查過很多遍了,望花樓裏並沒有張不凡的蹤跡。”黎墨說道,順著溫如南的視線往下望去,看到了年僅十五的長安,穿著一身紅色的輕紗,光著腳在台上彈琴。

這位長安姑娘的容貌確實出色,加上她彈奏的是一曲悲樂,真是我見猶憐。

“會不會是張不凡沒有過來?”溫如南微微皺眉,認真地思考著,“還是他獲得了怎麽可以遮掩氣息的寶物?”

黎墨把手上的茶杯放下,“也有一種可能,他現在的修為全廢了,如果他和凡人一樣的話,我還真的不好找到他。”

“那我們就關注一下出價的人。”溫如南的視線掠過大廳,密密麻麻的都是人,如果加上二樓的包廂房的話,應該差不多有一千人對長安姑娘的**感興趣。

溫如南突然問道:“我們現在的銀票不夠三萬了,到時候會不會不夠?”

“那就用玉佩抵好了,相信這裏的管事應該是有見識的人。”黎墨說道:“要是真的不行就用點障眼法,事後再補足。”

溫如南點了點頭,她一時間太過投入了,都忘記她們兩人是修士了。

過去一刻鍾以後,長安手裏的琴被小廝撤下,隻留她一個人站在高台上,被台下的人注視,眼神麻木。

溫如南有些生氣,她覺得那麽好的姑娘不應該落到這樣的下場。既然長安喜歡彈琴,又在琴道上有那麽高的造詣,她就應該當一名琴樂大家,隻需要在家裏研究怎麽彈琴譜曲就行了,而不是想現在也有,被那麽多人當做玩物。

“黎墨,我想救她。”溫如南一臉認真地開口。

黎墨點頭,說道:“我查探過了,長安應該是雙靈根,隻是經脈略有堵塞,到時候我會用靈力幫她疏通的,如果她願意的話,可以成為一名修士。”

“好!”溫如南眼裏閃著光,沒忍住單手勾住了黎墨的脖子,親了她一口。

“你真好,我還以為你會吃醋呢。”溫如南說道,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,“是我格局小了。”

黎墨單側眉頭上挑,她同意救人和她吃醋,兩者之間似乎沒有什麽關係吧。

“黎墨,我好像更愛你一點了。”溫如南說道,眼裏滿是黎墨的倒影。

“我也是。”黎墨說道,同時也反省了一下自己,要有氣量一點!有氣量!不要吃醋!救人就足夠了!

長安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孩而已,多看幾眼就多看幾眼吧,畢竟美好的人和物,就是用來欣賞的。

管事的出來說了幾句,隨後就宣布一千兩起拍,場上的人很快就開始出價。

因為要找人的關係,黎墨和溫如南都沒有急著出價,而是不斷的鎖定著出價的人,查探對方是不是由張不凡偽裝而成了。

過去半刻鍾以後,長安姑娘的**已經被喊道了五千兩,繼續加價的聲音也少了許多。

“一萬兩!”一道稍顯沙啞的男聲響起,憑借著超高價格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。

出價的人穿著簡單,隻有一身青色的短打服,頭發更是隻用了一根發白的發帶係著,看起來頗為寒酸,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還算英俊的麵孔了。

看到出價的人以後,黎墨和溫如南對視一眼,相視一笑後,齊刷刷的用神識鎖定了對方。

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,張不凡果然出現了,而且是衝著長安來的。

“一萬零一百兩。”溫如南不緊不慢的出價,看到張不凡的臉色驟變後,愉悅地笑了出來。

溫如南:“張不凡好像生氣了耶。”

黎墨:“一會他還會更加生氣的。”

“一萬一千兩!”張不凡再次出價,忍不住看向了二樓的包廂,眼神裏帶著一絲憤怒。

是誰要壞他的好事!區區一個凡人的花魁,值個一萬兩已經非常不錯了!

“一萬一千零十兩。”溫如南的聲音慢慢悠悠地傳了出來。

這個人包廂裏的人是在針對他!張不凡臉都氣紅了,還差點因為激動牽動了內傷。

“一萬五千兩!”張不凡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,打算搏一搏。

“一萬五千零一兩。”溫如南說道,隨後就笑倒在了黎墨的懷裏,“黎墨你看,張不凡的臉從紅色變成青色了耶。”

黎墨輕輕地拍著溫如南的背,“別笑岔氣了。”

“哈哈哈!”發現長安姑娘被自己用多一兩銀子拍下來以後,溫如南笑得更開心了。

至於張不凡,他當然要氣死了,在聽到成交以後,他終究還是沒有忍住,體內血氣上湧,腥甜的血液隨之竄了上來,最後被他強行咽了回去。

很好,既然不能通過正規途徑拍下來,那他不要怪他無情了,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得到長安的身子,還要把那個故意氣自己的人給殺了出氣!

“兩位公子,不知道是誰今晚和長安姑娘春風一度?”拍賣結束以後,管事笑眯眯地找了過來。

看到黎墨和溫如南後,沒忍住多看了她們一眼,同時感歎長安的運氣好,竟然會有那麽出色的公子哥看上她,還願意為她出那麽多錢。

“不能我們兩個人一起嗎?”溫如南問道,態度很是誠懇。

“啊?”管事愣了一下,麵露猶豫,“這個……我們樓裏沒有先例的……”

“我們出兩萬兩。”溫如南說道,青樓裏的問題,一般都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。

管事眼睛一亮,長安相貌是出色,但能賺錢的也就是**,沒了**的話,平時接客有幾百兩銀子就很好了。

權衡得失後,管事很快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:“好的,兩位公子稍後片刻,等到長安姑娘梳洗好以後……”

“不用,我們現在就過去。”溫如南說著往下麵看了一眼,張不凡的身影已經消失了,說不定失去幹什麽壞事了,她們一定要護住長安姑娘才是。

“可是長安還未梳洗……”管事說道,他不是沒有見過猴急的人,隻是沒有見過長得那麽好看還猴急的人……

溫如南沒有說,隻是掏出了兩萬兩的銀票在管事麵前晃了晃,“可以還是不可以?”

管事伸手接過銀票,估算了一下厚度以後,麵露笑容,“兩位公子請跟我來。”

黎墨和溫如南並肩往前,跟在了管事的後麵,左拐右拐後上了三樓,然後又穿過了兩道走廊,走到了一間上鎖的房門前。

“我就不打擾兩位公子共度春宵了。”管事笑眯眯地說道,把鑰匙交給溫如南後,就識趣的滾蛋了。

看到門鎖後,溫如南有些不開心,但還是壓著動手的欲望,用鑰匙打開了鎖,輕輕推開了房門。

長安坐在床榻上,身上的穿著和高台上的一樣。除了最裏麵的小衣以外,就是什麽都擋不住的紅色輕紗。

溫如南沒有說話,在原地駐足了三息的時間,然後朝著長安走去。

黎墨輕歎一聲,默默地關上了房門,順便丟了一個結界,讓任何人都不能窺探。

發現進到自己房間的人有兩個後,長安的心就揪了起來,眼裏閃過短暫的掙紮。看到溫如南大步朝著自己走過來以後,又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。

算了,反正都這樣了,一個兩個又有什麽區別呢?至少買下自己的人不是什麽老男人,而是兩個長相出色的公子。

一行清淚在長安姑娘臉頰上滾落,隨後她就覺得背上一重,似乎有什麽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身上。

長安有些茫然的睜開了眼睛,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