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血神洪倩娥這出手之勢,奇快無比,但聽叱喝聲起,海女身影一劃,一掌反擊女血神。也在海女出手之際,玉飛燕大喝,猝然擋住海女去路,呼呼反擊兩掌。三個人發動攻勢,同在一個時間之內,海女被玉飛燕發出的掌力,迫得進身不得。這當兒一一女血神在極快的一瞬之間,已經攻出三招殺手。天靈劍客的天靈劍法,委實有異想不到的妙力,女血神在攻出三招之下,隻不過把他迫成了下風。

夏江從場中收回個視線,目光驟然落在何青雪的粉腮上,但見她怔怔地望著自己!夏江湧起了一股被打下斷崖之下的怒火,當下一個彈身,立在何青雪的麵前,冷冷說道:“何青雪,我們也該結一筆總帳。”

何青雪從吃驚中,驚醒過來,她真不相信夏江巳恢複性欲機能。當下被夏江這一喝,望了夏江一眼,問道:“夏江,我想問你一件事!”

“什麽事請說。”

“你真的恢複了性欲機能?”

“不錯!”

何青雪脫口道:“真的?”

“難道我還騙你麽?”

何青雪幽幽一歎,道:“夏江,我不否認,我曾經瘋狂地愛你,可是當時,你不能獻給一個女人所需要的**,於是我改嫁了。”她愴然一笑,又道:“或許,在人生旅程上,我做了一件錯事,我拋你而改嫁,如今,一切都過去了。”

她的眼眶裏,有些紅潤,伸手一摸懷中,掏出了一麵小旗,以及一本小冊子,說道:“夏江,我愛你直到現在還是一樣,可是,我明白凡事天意,這東西是你要找的奇書與旗令,交給你。”

夏江聽她這麽一說,反而一怔,說道:“這……這……”

“拿去吧,何青雪殘夢巳醒,你我情仇就一筆勾消吧。”

夏江搖了搖頭,道:“你能原諒我,我就原諒你,這東西還是你收下吧,此後,如你不記前怨,我們還是好朋友。”

何青雪暗然一笑,道:“這東西拿去吧,否則,我會不安。”

夏江無奈,隻好收下那本奇書及各大門派旗令。

何青雪說道:“夏江,當我生命活到最後一刻時,我依舊會懷念你,現在我要走了。”

夏江一怔,問道:“你要上那兒?”

“茫茫天涯,何患無棲身之所?”

夏江忽然黯然神傷地說道:“青雪,你能跟我們在一起麽?”

“跟你們在一起?”何青雪瘋狂笑了起來,道:“夏江,何青雪是一個下賤女人,但也沒有下賤到這種程度。”

夏江道:“不,我沒有這樣想你,如果你願跟我們在一起,我還是會象以前那樣好好待你。”

她深深一歎,道:“遲了!”

“不,還可以的!”

“不,遲了,我的懷中,巳經有了甘應忠的親骨肉。”

夏江暗吃一驚,道:“真的?”

“我不騙你,已經有三個月了。”她深深一歎,道:“夏江,甘應忠雖然死在你的手裏,可是我不會告許我孩子這一件不幸的事。”

夏江點了點頭,問道:“現在就走麽?”

“是的,現在就走。”

“那麽,我送你一程。”

“不必了,你請回吧。”話落,一轉身,向“仙履穀”外,姍姍走去。

望著何青雪姍姍而去的背影,使夏江不期然湧起了一股黯然神傷情緒,他怔立當場,久久不動,暴喝之聲忽然破空傳來,轉身望去,但見“天靈劍客”被“女血神”迫得毫無還手之力,再不出十招,必然喪命。

這一邊,玉飛燕卻被海女殺得無法招架………

這當兒一一那個站在一側久久不動的渾小子,幌著大腦袋,突然向夏江走了過來,張目叫聲:“喂!”

夏江被這渾小子一叫,不由轉身望去,當夏江目光落在那渾小子臉上時,不由一怔。因為這張臉孔好熟呀,他好象在什麽地方見過,但是一時之間,卻又想不起來,那渾小子晃了腦袋,問道:“喂,我好象在那裏見過你……”

夏江一愣應道:“我也是。”

對方晃了晃腦袋,沉思半晌,叫道:“呀,我想起來了,你叫夏江?”

“是呀!”

那渾小子聞言,臉上忽然泛起一層怨容,罵道:“忘恩負義的無情家夥!”

夏江一楞,道:“你怎麽罵人?”

“罵你怎麽樣,我還要揍你。”話落,一掌向夏江打了過來,可不要小看他長得傻裏傻氣,這出手一掌,不但快逾閃電,而且力道奇猛呢。

幸虧夏江見機得早,否則,勢必被對方一擊掌中。當下飄開五尺,喝問道:“喂,你到底為什麽打人?”

“打你又怎麽樣?再接我一掌”。話落,又是-掌,當麵劈到。

夏江這一來也不由被迫出一股怒火,喝道:“到底為什麽,你說呀!”

那渾小子好象一無所聞,而且出掌更急,顧盼之間,巳劈出十掌,把個夏江迫得節節後退。

夏江再也忍耐不住,大喝道:“難道我怕你不成。”出手一掌,反擊過去。

夏江這一出手那渾小子哇哇大叫道:“好呀,看你是不是能把我打死,也象害死許素珍姊姊一樣!”

這“素珍姊姊”四字,把夏江拉回了記意,他心裏一驚,虛攻一掌,飄退數尺,喝道:“你………是小牛?”

“不錯,我就是小牛!”話落又是一掌攻到。

夏江這時候,才記起來,這個人就是水田村,李大媽唯一失蹤數年的兒子,李小牛,夏江見李小牛又是一掌攻到,忙喝道:“小牛,你先住手聽我說呀!”

李小牛果然收身後退,問道:“你要說什麽?”

夏江笑道:“小牛,你為什麽生氣,一碰麵就打我?”

“打就打,因為你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!”

“誰說我……”

“誰說的?你知道素珍姊姊幾乎為你而死?”

夏江聞言,心裏-陣默然,他也想起了許素珍告訴他的話,如非小牛這個人,她許素珍早死了。他黯然一含首道:“我知道………”

“你知道你為什麽不去看她,你知道她多麽可憐?每天哭到三更半夜,後來……”

夏江悲痛地接道:“小牛,我知道一切了,我回去過水田村,見過你母親,許素珍也走了……”

“如果不是你,她會走麽?”

夏江歎道:“小牛,別怪我,這是天意,我後來見過她。”

“真的,她好吧?”

夏江點了點頭,應道:“還好……”他把碰見許素珍的一切經過,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李小牛一遍,李小牛幌幌腦袋,道:“唉,她好可憐。”

夏江暗然了一陣,問道:“聽你媽說你失蹤了。”

“是呀,有一天,我被一個老尼姑帶走了,我不認識那尼姑是誰,可是他的功夫好得不得了,她會飛!”

“哦!”

“那尼姑把我帶到一個出裏,每天叫我什麽劈呀點呀跳呀地……後來,她告訴我,這叫武功,要我好好學,三天前,他交了一樣東西,那是一份地圖。”

夏江驚道:“三絕圖?”

李小牛道:“是呀,我師父說叫三絕圖,還有其餘兩份,在這裏比武,要我把兩份得到。”

夏江黯吃一驚,道:“想不到你是奇尼的徒弟,不過,你知道那兩份“三絕圖”在誰的身子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一份在我身上,一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。”

李小傘道:“那麽,我要跟你動手了。”

“不錯”。李小牛道:“好,等一下我先打幾記耳光,先替許素珍姊姊出一口氣。”

夏江笑了笑,正待答話,叱喝聲中傳來,轉身望去,但見女血神在叱喝聲中,呼呼擊出三招。

三招出手,但聽得天靈劍客一聲慘叫,被女血神鐵琴擊中,口吐鮮血,飛瀉而出。也在女血神一招擊傷天靈劍客之際,但聞玉飛燕一聲悶哼,被海女一掌打得蹌踉而退。女血神挾著一聲嬌叱,撲向天靈劍客一記鐵琴再度揮出,擊向天靈劍客腦袋。海女大喝道:“你敢-一”玉腕揮起,一掌劈向了女血神。兩個人出手,同在一個時間之內,女血神波海女這一掌迫得退了三四個大步。海女喝道:“誰敢動天靈劍客一下,我就要他的命”。話畢,臉泛殺機。

夏江一幌身,到了海女麵前,說道:“海女,天靈劍客是我殺父仇人………”

“可是,他是我的恩人!”

夏江冷冷問道:“那麽,你要救他?”

“不錯。”

“可是,我要殺他。”

海女粉腮一變,道:“那你出手試試。”

夏江心知海女對他愛情深重,他不惜把萬年黃魚之皮,獻給自己,武功也是海女獻給他的,巳經夠多了……可是他怎麽能不報仇呢?愛與仇,在他的腦海中,交織著一股痛苦的情緒……

鄭個玲突然一幌身,喝道:“我要殺他。”

海女望了鄭個玲一眼,道:“你出手試試。”

鄭小玲嬌聲一笑,道:“我當然要出手。”

話落,向天靈劍客躺身之處,走了過去,也在鄭個玲一欺身之際,賈東民一彈身,跟在鄭小玲背後,蓄勢待發。場麵情勢,依然緊張。

海女雖然深愛夏江,可是這情與恩兩者之間,使她寧願拋去自己幸福。如果不是天靈劍客救她一命,她可能早死了,天靈劍客待她恩重如山,她不能忘恩負義。愛與恩之間,她選擇後者,或許,海女將失去夏江,可是,她寧願如此,她可以失去夏江,但不願臭名遺留萬世。這當兒-一鄭小玲叱喝聲中,向天靈劍客躺身之處,撲了過去,一掌巴經揮出。

海女喝道:“你找死麽?”玉腕揚出,一道奇猛掌力、已經湧向了鄭小玲,這掌力之猛,把個鄭小玲彈出一丈之外。賈東民見狀,也擊出一掌,可是,這當兒,海女巳迅快地抓起了受傷的天靈劍客,明眸一揚,喝道:“不怕死的再過來試試。”

海女身手之快,令在場之人,為之震驚,她這厲聲一喝,使夏江等人,不敢再冒然出手。這當兒一-女血神掏出一顆丹藥,納入玉飛燕的口中。玉飛燕經過一陣療傷之後,人已恢複過來。當下玉飛燕走到了夏江麵前,問道:

“大哥,你要怎麽解決?”

夏江搖了搖頭,道:“我也不知該怎麽辦”?

夏江語聲甫落,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,道:“我知道怎麽辦。”

聲音忽然傳來,使在場之人,為之一駭,轉身望去,但見五湖煙客手握煙杯停立當前。

夏江叫了一聲:“老前輩………”

五湖煙客目光環掃在場之人一眼,說道:“夏江,區區之事,你便辦不了,還想領袖武林天下?”

夏江尷尬一笑,道:“老前輩指示。”

五湖煙客望了海女一眼,問道:“這位姑良還認得老夫麽?”

海女妙目一掃五湖煙客,微微頷首,五湖煙客望了一眼夏江,說道:“夏江,現在你們可以比武,看什麽人應得三絕圖。”

夏江問道:“先比武?”

“是的,先比武,後報仇!”

夏江一頷首,這時,玉飛燕、女血神與鄭小玲、賈東民等四個人,巳緩緩退開一側。夏江望了海女一眼,說道:

“海女,我們就先試武學,看“三絕圖”應屬何人所有。”

海女冷冷道:“可以,可是還有一個人還沒有到。”

夏江望了一眼李小牛,叫道:“小牛,我們開始比武吧。”

李小牛被夏江這一叫,兩雙大眼朝海女注視了一遍,晃了晃腦袋,走到了場中!五湖煙客一皺眉頭,問道:“夏江,你認識這位小朋友?”

夏江點頭道:“他算來還是我的恩人呢!”

五湖煙客哦了一聲,在場之人,也不知道夏江何時認這個渾小子,懷疑的眼光,不由朝夏江投射過來。

夏江知道:“以後我告訴你們好了。”

李小牛走到夏江身側,濃眉一皺,說道:“夏大哥,你說另外一個女人,就是這個?”

“不錯。”

李小牛晃晃腦袋,說道:“看她纖小樣,我簡直-手可以捏斷她的腰!”

海女冷冷接道:“我同樣可以一手抓碎你的大腦袋!”

李小牛傻傻一笑,道:“我的頭硬如金石,包管你抓不破,嘿嘿,不錯,你先試試好了。”話落,果然把頭伸了過去,李小牛這份傻勁,逗得在場之人,忍不住笑了出來,夏江伸手拍了一下李小牛光禿腦袋,叫道:“還沒有開始呢!”

李小牛被夏江這一拍,還以為是海女已經出手,當下嘻嘻-笑,道:“怎麽樣?硬不硬?”

這一問,使在場之人,忍不住捧腹大笑,也把個李小牛弄得莫明其妙,道:“怎麽啦?你們笑什麽?”

夏江道:“剛才不是她們打你而是我打你呀!”

“哦哦……”他望著海女,向道:“喂,你為什麽不出手呀。”

海女也不由被李小牛的傻像,弄得噗叱笑了起來,但她馬上一斂笑容,說道:“等會我會打你。”

李小牛轉身向夏江道:“開始了吧?”

夏江目光一掃海女說道:“我們開始吧。”

海女把手裏的天靈劍客,交給了三個“無敵劍隊”隊員,說道:“夏江,不過,我還有一個向題。”

“什麽問題?”

“在我們比武之前,你能擔保天靈劍客安全?”

夏江道:“在我們比武之前,我擔保沒有人會動他一根毛就是了。”

這當兒海女蓮步輕移,走到了場中。

夏江、海女,李小牛三個人的距離隻有五尺之距,成了一個品字形。夏江腦海一動,說道:“這樣如何比法,我們三個人不如先交出各持有的三絕圖,由得勝者取去。”

海女答道:“也好。”她從懷中,摸出了-份三絕圖,又道:“可是,這三份三絕圖,應該交給誰保管?”

夏江一望五湖煙客,說道:“老前輩,我們就麻煩你如何!”

五湖煙客頷首,道:“好吧。”

當下三個人把三份三絕圖,交給了五湖煙客,夏江又道:“那麽,我們三個人,由那兩個先開始?”

李水牛道:“由我跟這位女的先開始,因為我要讓她試試我的頭。”話落,大踏步向前走了過去。

夏江微微一笑,退了回來。李小牛走到場中之後,問道:“喂。女人,我們怎麽比法?”

海女道:“看你要怎麽比法。”

李小牛說道:“你打我三下頭,我打你三下頭,怎麽樣?”

海女暗道:“難道他的頭是金鐵做的不成?否則他為什麽先比頭?……如果他的頭堅不可破……那如何是好?”

海女的武功本來不弱,可是,她不由被李小牛的傻勁所震,不敢貿然答應下來。

李小牛又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海女道:“比頭硬有些不妥?我看還是先比武功!”

“可以,你說出來。”

“我們還是先對拆千招,看誰受傷,便算誰敗。”

“好好。”

夏江心裏明白,憑李小牛的武功,決非海女之敵,可是,李小牛卻好象一無所懼,他不由暗暗為李小牛捏了一把汗,李小牛說道:“喂,假如我們兩個人不受傷呢?”

“算平手!”

“下麵再比什麽?”

“內功!”

“好好,誰先出手?”

“你先出手吧。”

李小牛喝了-聲好字,右手一翻,一掌就向海女打去。

李小牛這出手之勢,看去平淡無奇,實則力道奇猛絕倫!海女暗忖:“我倒要看看你這渾小子有什麽驚人絕學……”心念中,玉腕一推,攻出一掌,硬封來勢。李小牛見對方硬接硬擋,改劈為掃,這掌勢變幻之快,不但海女為之震驚,即是夏江等人,也嚇了一跳。因為李小牛這一招變化之奧妙,堪稱武林絕學,即連夏江本人也沒有看清變化的招式。

就在李小牛出手攻向海女之際,忽然,一聲陰惻惻的冷笑之聲,忽告破空傳至,緊接著冷笑聲中,一條人影,疾如流星,飄落場中。

這條人影來勢奇決,在場之人,心裏同時一驚,舉目望去,但見一個身穿錦衣,留著八字鬢的老者,停立場中。此人一現,使五湖煙客為之震驚,那錦衣老者目光一掃五湖煙,客。臉色不由為之一變。當下啞然一笑,道:“想不到名震天下的五湖煙客也會在“仙履穀”出現,陳某倒是幸會了。”

五湖煙客抖了抖煙杆,轉臉向夏江道:“夏江,你的仇人又來了。”

夏江聞言,目中驟**光,迫視在五湖煙客的臉上,問道:“他是誰?”

“江湖鼎鼎大名的“賽孟嚐。”

夏江聞言,臉色徒變,一種殺機的陰影,忽泛臉部,乍聞他厲聲一陣狂笑,其聲悲切難聞。

賽孟嚐目光驟然落在夏江的臉上,冷冷問道:“閣下有什麽賞心樂事?”

夏江目中迫出兩道殺機,冷冷笑道:“賽孟嚐,我問你,當年嶽陽一劍是不是被你所殺?”

賽孟嚐冷冷道:“怎麽樣?”

夏江咬牙喝道:“你說呀!”

“說什麽?”

“說你是不是殺了夏滄才?”

“是又怎麽樣?不是又待怎地?”

“假如你說個是字,我即刻要你血濺五步!”

“好大的口氣,你有多大能耐?”

“你答複呀!”

賽孟嚐陰然一笑,道:“不錯……”

錯字未出,夏江大喝一聲,猛然彈身,一掌向賽孟嚐當胸掃去。

夏江出手之快,威力之強,使這個名震大江南北的一代人物一一賽孟嚐,也不由暗暗吃了一驚。他不愧是一個極為厲害人物,在夏江一掌攻出之際,他一旋身,避過了夏江一掌之擊,左手猝然遞出。雙方動手,疾如星火,夏江在賽孟嚐掌勢如濤之中,不避反進,出手一招“千裏送客”,猛然截去。這招越武學常軌的打法,使賽孟嚐吃了一驚,猛地收身後退一一可是夏江那容得賽孟嚐有退身機會,當下一聲暴喝,左手一招“閃電驚鴻”挾著“滿天鬼影”,呼呼攻到。

這兩招刹手,用得不但快,而且變化無窮:賽孟嚐見閃身巳來不及,一咬綱牙,出手硬攻一掌。賽孟嚐這一掌擊出之勢,挾以畢生所發的功力,擊向夏江的當胸。賽孟嚐認為夏江會收身後退,因為夏江不收掌,賽孟嚐非被擊中不可,而夏江也難逃賽孟嚐一掌。那知夏江仗著身穿萬年黃魚之皮,不但不閃身,而且在掌上加足了十成功力一一砰砰兩聲!

一一但見兩條人影,猝然被這內家掌力彈開,女血神一聲驚叫,飛身接住了夏江身子。可是夏江身體卻一無所傷,身子被女血神接住之後,又翻了上來。一一反見賽孟嚐被夏江這一掌打得口吐鮮血,飛出一丈,叭嗒一聲,飛砂濺處,僵躺地上。

夏江厲喝道:“賽孟嚐,還我一命。”

挾著喝聲,他的身子如電射出,撲向了賽孟嚐,一掌劈下。

一一一道掌力,在夏江掌力甫出之際,挾著陰惻惻的冷笑,擊向了夏江。夏江把擊向賽孟嚐的掌力,收了回來,橫開數尺,舉目一望,但見一個形似僵死的老者,出現麵前,夏江喝道:“你幹什麽?”

那僵死老者陰惻側一笑,道:“我當然是救人!”

“救人,你與賽孟嚐有什麽關係?”

“朋友!”

“你是誰?”

“老夫巳忘了自己的名字,不過,別人都叫我“混世魔君”……”

“什麽………你是,‘混世魔君’?”此人自作外號。

“五湖煙客”,嚇了一跳,暗道:“想不到這位魔頭,也與夏江碰上了……”

五湖煙客心念未落,但見混世魔君得意一笑,道:“怎麽,你嚇壞了?”

夏江臉色一變咬牙切齒道:“混世魔君,我正要找你……”

“找我幹什麽?”

“算帳!”

混世魔君嘿嘿一笑,道:“我們有什麽帳好算的?”

“當年嶽陽-劍夏滄才之死,是不是有你一份?”

混世魔君臉色微微一變,隨即恢複平靜道:“那麽,你就是夏滄才的兒子?”

“不錯!”

“嘿嘿,你要報仇,恐怕還要多學幾年。”

夏江喝道:“那不妨試試。”。

混世魔君冷冷一笑,道:“不錯,有我一份。”

夏江狂笑道:“既然有你一份,我就毀了你。”

話畢,單掌斜斜劈去。

夏江這一上是誘敵之招,右手攻出,左手揮處,攻出第二招“五骨分屍”挾帶“蛟龍出海”。

夏江的仇人,今日全部在仙履穀中出觀,這些人之中,要算混世魔君武功最好。混世魔君見夏江出手一掌攻來,陰笑聲中,身子不避反進,打出一招“魔鬼叩門”。兩個人動手之快,有若電光石火,夏江這時已攻出第二招的絕招。但見掌影分處,呼呼掌風,二招殺手,猝然卷向了混世魔君。

混世魔君的武功本來不弱,可是在輕敵之下,不由被夏江這兩掌迫得退了十來步,方才拿樁站穩。

夏江冷笑喝道:“原來是不堪一擊,還敢口出大言。”

被夏江這一諷刺,這個當代一大魔頭的混世魔君,氣得哇哇大叫,直向夏江撲來,喝道:“好小子,接我五陰絕掌!”喝話聲中,兩道陰寒的掌力,直卷夏江當胸。混世魔君出手之快,疾如星火,夏江仗著黃魚皮之助,對於混世魔君陰寒掌力,毫無所怕,可是他想到一時之間,整死混世魔君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。眨眼之間,掌影翻飛,掌風呼呼,打得好不劇烈。

這邊李小牛與海女,也打得緊張無比,眨眼間,兩個人巳攻出了五招。

憑海女的絕世武功,竟無法占到上風,直把個海女弄得芳心大駭。如以武功而論,李小牛的武功,確實不是海女之敵,可是對方好象練就一種不怕掌力的內力。海女有幾掌結結實實打在李小牛的身上,可是隻把他震退了數步,而毫元所傷。這一來,海女不由芳心暗暗驚駭,暗道:“難道他身上也穿一件黃魚皮做成的內衣不成……”

顧-間,八招巳過。

海女銀牙-咬,叱喝聲中,玉腕-翻,攻出兩招殺手。李小牛在海女攻出第二掌之際,砰的一聲,被震退了十來步,栽倒於地,但又站了起來。

他站起來之後,傻傻一笑,道:“你好厲害。”

海女竟是嚇得臉無血色,下意識退了一步,呐呐道:“你練了什麽功夫……?”

李小牛嘻嘻一笑,道:“你的功夫比我好呀……”

海女吃驚之下,說道:“十-不分勝負,那麽,我們改比內功吧。”

李小牛喘了幾口大氣,說道:“等會兒,我太累,這陣由夏大哥跟你先動手,我要休息一會。”

海女這十招打下來,也是累得不得了,因為李小牛武功之高,大出她意料之外。她點了一點頭,道:“也好!”

這時夏江與混世魔君,已分勝負,混世魔君被夏江迫得毫無還手之力。

混世魔君心知自已再這樣打下去,必然討不了一個好去,當下心念一轉,在夏江掌影如飛之中,迫出三掌。

這三掌為混世魔君拚命打擊,掌勢過後,果然把夏江迫退了三四個大步,就在夏江身影一退之下混世魔君一聲大喝,飛身向外溜去一一混世魔君會突然一走,大出夏江的意料之外,當下一經發覺,混世魔君已出了十數丈之遠夏江大喝一聲:“你往那裏走一一”身子如電射出,向混世魔君背後追去。這當兒一一就在混世魔君身子甫自彈出之際,一條人影,挾著叱喝聲中,疾如星火,向混世魔君前路截去,喝道:“混世魔君,你要走可沒有那麽容易”。

混世魔君此時巳成驚弓之鳥,那有鬥誌,當下也不看是誰擋住了去路,大喝道:“擋我者亡一一”

呼的一掌,猛然擊去,身子再度彈出,飛溜而去。混世魔君身子還沒有彈出,對方一聲叱喝,兵刀猝然遞到。

一一這個出手擋住混世魔君去路的人,正是女血神。女血神鐵琴揮出,打向了混世魔君的當胸。女血神這一招甫自攻出,夏江也到了混世魔君的身後,呼的一掌劈去。混世魔君正待避過女血神這猝然一擊,那裏能避過夏江這猝然一擊?砰的一聲一一夏江這一掌,正好擊在混世魔君的背上,但見混世魔君張口飛出一道鮮血,栽倒於地。

夏江冷冷一笑,道:“混世魔君,你殺我父,血債血還一一”

話落,一掌向混世魔君劈下,一聲慘叫,這個作惡多端的一代魔頭,在夏江一掌擊出,慘叫聲中,死於非命。

夏江也不望他一眼,一彈身,向賽孟嚐躺身之處撲來!夏江咬牙喝到:“賽孟嚐,納命來一一”一掌再度劈去。

夏江掌力甫自攻出,背後忽然傳來鄭小玲的聲音道:“弟弟,住手”。

夏江被鄭小玲這一喝,把擊出的掌力,收了回來,轉身望去,但見鄭小玲粉腮湧起痛苦神情,緩緩走來。

夏江愕然問道:“姊姊,你要做什麽?”

“這個人你可以讓我殺麽?”

“你要殺?”

“是的,我雖然沒有動手,但我要替父親報仇,這個人給我殺。”

夏江點了點頭,道:“好吧。”

鄭小玲玉腕一揚,一掌向賽孟嚐劈去。慘叫聲中,賽孟嚐巳死於非命。

五個仇人,巳去了三個,目前剩下了“天靈劍客”和“地靈堡”堡主穀清年了,夏江望了地下三個人的屍體,冷冷一笑,道:“你們也有今日………”

夏江話聲甫落,李小牛突然叫道:“夏大哥!”

夏江轉身望了李小牛一眼,心裏不由微微一楞,心怔:“難道李小牛真的避過了海女十招之攻?”心念轉處,開口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李小牛說道:“這一陣換你了。”

夏江暗地一駭,問道:“怎麽?你們比完了?”

“是呀,這女人好厲害,我被她打了四,五掌。”

夏江駭然接道:“沒有受傷?”

“沒有呀!”

夏江不由打了一個冷戰,暗道:“天啊,李小牛練了什麽功夫,能挨海女四、五掌而不受傷?”

李小牛望著夏江吃驚神情,問道:“你怎麽了?”

夏江霍然驚醒過來,應道:“沒有呀,隻是我不大相信你能挨這位姑娘四、五掌而不受傷……”

海女接道:“這是真的,他委實毫無受傷。”

“夏大哥,這一陣交給你吧!”

夏江點了點頭,道:“好吧。”

話落,緩緩向海女走去。

玉飛燕皺了皺眉頭,轉臉一望女血神,說道:“這如何是好……”

女血神吃了一驚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玉飛燕急道:“你不會知道吧?這個女人本來騙人不會說話……”

“這一點我知道,她武功也很高!”

“是的,在我們數位女人之中,恐怕她愛夏江最深……”

女血神吃了一驚,脫口道:“她愛夏江?”

“是的,她愛他最深,同時,她也給夏江最多………”

“她給他什麽?”

“除了武功之外,還有一件萬年黃魚皮做成的緊身內衣,此衣穿在身上,不怕刀劍掌力。”

“有這回事?”

“是的,她也把最真誠的愛,獻給了夏江……”

“那麽,她為什麽要與夏江交手?”

“因為天靈劍客待地恩重如山,恩與愛之間,她選澤了前者,而寧願失去幸福。”

女血神聞言,心裏也不由泛起黯然的情緒,她黛眉一顰,問道:“如果,他們兩個人動起手來,勝負屬誰?”

玉飛燕道:“如以武功而論,當然要算海女為高,可是海女把萬年至寶,交給了夏江,夏江自然占了優勢。”

女血神黯然一歎,道:“這怎麽辦?”

這兩個深愛夏江的人,不由為了夏江與海女即將動手,而為他們擔心。

五湖煙客淡淡一笑,道:“女娃兒,你們多*心做什麽?他們不一定會打起來的。”

玉飛燕轉身問道:“為什麽?”

五湖煙客哈哈一笑,道:“你們等著看好了。”

五湖煙客話猶未落,夏江已到了海女的麵前,低聲叫道:“海女……”

海女藍色的眸子裏,射出了奇異的光彩,似幽、似愛、似恨……

她喟然一笑道:“夏江,我們該動手了。”

夏江心痛如刀割,他啟齒又止……無數的心事之語,就是無法在話裏表露出來。久久,他才歎了一口氣,道:“海女,這一陣算我輸了!”

“為什麽?”

夏江黯然道:“我不想跟你動手,海女,你明白我愛你,同時,你給我夏江已經太多了,沒有你,我無法報仇。”

海女的眼眶滿是淚水,說道:“夏哥哥,我愛你之深,天地其鑒,可是,恩與愛之間,使我難於選擇呀!”

夏江道:“我了解你,可是……”他惋然一笑,道:“你獻給我可貴的愛,我應該還你一次,這決算我輸好了。”

“不,夏哥哥,愛並不是用任何東西能抵換的。”

夏江道:“可是,我不能跟你動手呀!”

“為什麽不能,我們都是受人之命而來,動手吧夏哥哥。”

夏江心愛海女。因為海女給予他的,是任何一個少女所無法付出的。現在,他真的能跟海女交手麽?當然,這是夏江所不願做的事。輕輕-歎,道:“海女,我如何出手呢?”

“你可以的,我們都互相了解對方,何況我們都是受人之命,隻要你動手時,想這不是你的本意就是了。”

夏江黯然點了一點頭,道:“好吧!”話落,他悲切一歎,走到海女麵前。

海女說道:“動手吧。”

“還是由你先出手。”

海女低喝好字,旋身錯步,玉腕一揚之下,出手一掌攻向了夏江。

夏江是海女這出手一招,用了十成功力,當下心裏一酸,心想:“海女這出手掌力,分明要置我於死地呀!”

夏江心念之中,並沒有出手,一晃身,避了開去。

海女一怔,道:“夏江你為什麽不還手?”

夏江苦笑了一聲,問道:“我會還手的。”

海女一咬銀牙,一連又攻出了十來招,可是,夏江除了閃身之外,並沒有還手。

李小牛站在一側,看得莫明其妙,說道:“喂,你們是幹什麽的?”

李小牛這一喝,正在動手的夏江與海女,不由同時收身後退,李小牛晃了晃腦袋,道:“你們這樣打法不公平,怎麽一個出掌一個不還手?”

海女粉腮一變,道:“你出掌吧!”

夏江癡癡點了點頭,李小牛又道:“你們不是要比內力麽?”

海女星目-轉,道:“好吧。夏江,我們這一陣先比內功。”話落,退了三尺之處,雙手緩緩舉到胸前!忽然一聲冷笑之聲,破空響起,夏江與海女聞聲,同時旋身望去,發聲人赫然就是五湖煙客。五湖煙客冷笑之後,說道:“你們兩個人就是再比十天,也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。”

海女接道:“以老前輩之見,又該如何?”

五湖煙客道:“我倒有一個辦法!”

“什麽辦法?”

五湖煙客道:“這個辦法說來簡單異常,你們三個人雖然得了三份‘三絕圖’,不過此圖,到底是不是藏珍之處,誰也不敢預料!”

夏江接道:“以老前輩之意,我們先找到了奇珍之後,再行比試。”

“正是這樣。”

夏江道:“這也有理,那麽,我們就這樣辦。”

他望了海女一眼,問道:“你意思怎麽樣?”

海女螓首微點道:“也好。”話落,退到與三個無敵隊員並立。

這當兒一個無敵劍隊隊員走到了海女麵前,說道:“姑娘不好了?”

海女粉腮一變,問道:“什麽事?”

那隊員望了另一個隊員手裏所提的天靈劍客道:“隊長快死了。”

海女的眼光,猝然落在了天靈劍客,天靈劍客的臉色巳呈金黃,氣如遊絲,看來已是命喪一時之人。

海女目睹此情,想起了天靈劍客當年救命之恩,以及十幾年的教育之情,忍不住滾下了兩行淚水。蓮步移處走到了天靈劍客身傀,低叫道:“義父!”

天靈劍客中了女血神一記鐵琴之擊,傷及內肺,如能及時療傷,或許可保一命不死。可是天靈劍客受傷之時,並未及時療傷,加之時間一久,已是病入奄奄一息了。當下海女一叫,她兔強強睜開了眼睛聲望了海女一眼,可是他這一用力一口鮮血,又溢了出來。

海女驚叫道:“義父!”

天靈劍客斷斷續續道:“替我……報……仇。”仇字出口,頭一歪,就此與世長辭了。

海女叫了一聲“義父!”伏在天靈劍客的身上,放聲痛哭,其聲悲切感人,聞之令人淚下。

夏江雖然恨天靈劍客是自己仇人,可是也不由被海女這感人的哭聲所感動,黯然垂下了頭去。

五湖煙客歎道:“想不到海女還是個有恩必報的奇女子!”言下深深一歎!

玉飛燕道:“天靈劍客有這個義女兒,也該心滿意足了。”

這時海女的哭聲也漸漸停了,但是淚痕狼籍,神情淒絕異常……她失神的眸子,落在了五湖煙客的臉上,道:“老前輩,你看看藏珍處在那裏?”

海女話落,目光一掃三個無敵劍隊隊員道:“三位請回去把天靈劍客的屍體埋葬了,然後解散無敵劍隊,不得有誤,否則,格殺無論。”

海女這一番話,說得三個無敵劍隊隊員臉色微微一變,當下齊聲應道:“是。”轉身急奔而去。

海女目光一掃五湖煙客,但見五湖煙客把三份三絕圖觀看了一陣,夏江開口問道:“老前輩,你看地圖所指是什麽地方?”

五湖煙客皺了皺眉尖,說道:“就在仙履穀附近。”

夏江問道:“煩請老前輩領路如何?”

五湖煙客點了一點頭,看了地圖一眼,然後,打量了一下仙履穀的地勢,向夏江道:“你們跟我來吧。”

夏江望著海女及李小牛說:“我們走吧。”

當下五湖煙客一馬當先,向仙履穀飛身縱去,夏江,海女及李小牛,緊跟著他們背後進去。其餘之人一一女血神,玉飛燕及鄭小玲、賈東民也跟著奔去。仙履穀內,一場目睹搶奪“三絕圖”而來的數百名高手,也漸漸散去……除了仙履穀停立的六大門派之人外。

再說五湖煙客一馬當先,疾如星火,向仙履穀之內,飛射而去,顧盼之間巳進入穀底。五湖煙客微一打量了地勢,然後,側身向北麵高山,彈身而上。奔過高處五湖煙客目光環視了當前山勢一眼,向一片樹林奔去。穿過樹林,前麵現出一片斷崖,高約數十丈,五湖煙客一停步說道:“地圖所指地點,說在這斷崖之下,在這斷崖有一小譚,那被譽為武林奇珍,就在那潭中。”

夏江道:“那麽,我們就下去吧!”

當下八條人影,象流星似的,墮下斷崖,在斷崖的上端樹林之內,果然有一座寬約十丈的潭。八個人來到了潭邊,但見潭邊立起了一塊木塊寫著兩個大字“冷潭”,五湖煙客再把地圖看了一遍,果然當中紅色箭頭所指,就是這潭中,五湖煙客收起了三絕圖,說道:“不錯,那本武林奇珍,就在這潭中。”

夏江望了那牌子上兩字“冷潭”不由打了一個冷戰,道:“此處有人豎牌言為“冷潭”想來這潭水必定奇冷。”

五湖煙客道:“這是必然的,隻是為潭水不知冷到什麽程度!”

海女淡淡一笑道:“現在問題又來了,什麽人先下去看看潭中藏著什麽東西?”

“不錯,這的確是一個問題,什麽人應該先下去看看‘三絕圖’所指,是什麽武林奇珍!”

海女此語-出,半晌沒有人答腔!

五湖煙客把手中的煙杆,插在背上,道:“讓我先看看這潭水冷到什麽程度,再作打算不遲!”

話落,他的右手向水中伸去。

就在五湖煙客的手甫自插入水中,但聽得他呀的叫了一聲,把插進水中的手慌忙收縮了回去。這一聲驚叫,使在場之人,嚇了一跳,舉目望去,但見五湖煙客臉色泛自,額角驟滾冷汗,栗聲道:“好冷的潭水!”

五湖煙客這一說,使在場之人,不寒而栗,夏江駭然道:“這潭水當真如此之冷?”

“不錯,不信你試試看。”

夏江微一含首,把右手也插入水中,這一摸,也不覺令夏江打了三個冷戰,急忙把手縮了回來。他的臉色一白,右手立刻麻木,玉飛燕脫口道:“這潭水這麽冷?”

“不錯,冷得驚人。”

在場所有人,為了好奇,無不把手伸入水中,這一摸,使在場之人,均相信這潭水冷得驚人。五湖煙客望了在場之人驚恐神色,說道:“這潭水之冷,天下難找,這奇珍藏在水中,不要說想深入水中取物,就是在水中浸上半盞茶的時間,非武功內力巳達到登峰造極之人,根本辦不到。

夏江應道:“是呀!剛才我一浸。現在手還在麻木。”

五湖煙客道:“何況,潭水越深越冷,想下潭取物,無疑難於登天。”

五湖煙客這一說:使在場眾人,也不由眉鋒深鎖,當下夏江說道:“可是,我們非看看那是什麽東西不可。”

五湖煙客沉思半晌,說道:“這樣吧,下潭之人,隨時有生命危險,凡能取出那是什麽東西之人,那東西便屬於誰。”

夏江道:“這辦法甚好,我們就這麽辦。”

五湖煙客道:“誰先下潭?”

夏江道:“還是由這位姑娘先。”

海女心知夏江叫自己先下,決非惡意,而且把自己列為優先,她輕輕一笑,向李小牛道:“還是由這位小朋友先下。”

李小牛叫道:“怎麽?要我先下去?”

夏江道:“怎麽?難道你不想得那奇珍?”

李小牛忙道:“不幹不幹,我師父隻叫我取三絕圖,並沒有要我下潭送命,我不幹,一萬個不幹。”

夏江見他怕得慌張樣子,問道:“那麽你棄權了?”

“不錯,我棄權,我不下冷潭。”

“那好”夏江轉臉向海女道:“那麽,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,你先下吧。”

海女搖了搖頭。突然走到夏江的麵前,低聲問道:“夏哥哥。”

夏江心頭一震,問道:“你怎麽了?”

“下潭之人,恐永無還生之時。”

“這個我知道。”

海女說道:“你下去麽?”

“我當然要下去。”

海女幽幽叫道:“夏哥哥。”

“嗯!”

“你讓我替天靈劍客報仇?”

夏江聞言,心頭一震,他望了海女粉腮幽怨神情,問道:“天靈劍客叫你報仇?”

“是的,他叫我報仇,如果你不要我報仇,我願聽你的。”

“那麽,你不要報仇吧!”

海女聞言兩顆純潔珠淚,驟然滾下了眼眶,這情景看得夏江砰然心驚,海女為何突然流淚?她想到什麽?

夏江茫然不解!一一然而,他怎麽會想到海女心中所想?海女知道夏江不希望報仇,而海女又不能違背天靈劍客遺言,她想到了死。她隻有一死以酬天靈劍客救命及養育之恩,也以死,向夏江表明了她的愛,隻有這樣,她才能表明她自己的心意。死,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念頭?可是海女除了死之外,沒有更好的辦法,亦恩與愛之間,選擇其一。

夏江望著海女粉腮,驟然滾淚,道:“你想到了什麽了?”

海女搖了一搖頭,道:“沒有什麽,請問你朝朝暮暮,會想念我麽?”

“會的,我愛你永不變心,當我事畢之後,我要與你永遠在一起,再不分離。”

“肺腑之言?”

“是的,我不希望欺騙你,因為你給我的已經太多了。”

海女纖手輕揮,拭去了臉上淚痕,說道:“你先下去吧!”

夏江點了點頭,道:“好吧,我先下去。”

夏江話落,內力運遍全身,緩緩向潭中走去。

玉飛燕及女血神見狀,同時驚叫道:“夏哥哥!”

夏江一轉身,但見玉飛燕及女血神滿臉痛苦神情,當下黯然問道:“有什麽事?”

兩個少女黯然無語,夏江心知不希望自己下冷潭?可是,無論如何,他也要下去試試,當下又道:“你們放心,我會再回來。”

這時一一夏江已經走進潭中,那水越來越深,從膝蓋到臍下,潭水之冷,使夏江不覺打了幾個冷戰,全身麻木,他一咬牙,一個彈身,向潭中躍了進去!水花濺起,複又平靜!在場之人一-五湖煙客、玉飛燕、女血神、李小牛、鄭小玲及賈東民的十二雙眼睛,全部放在潭中。一一除了海女的目光,望著遙遠的天際……似在沉思,似在回憶。

忽地一聲驚叫之聲,出自女血神之口,放目瞧去,但見潭中浮出了夏江。女血神一個幌身,疾如流星,抓起了夏江,飄落在潭邊。但見夏江臉色蒼白牙關緊咬,全身在發抖!五湖煙客掏出一顆丹藥,納入夏江的口中,伸手拿他周身三十六大穴!

海女暗道:“夏江如無萬年黃魚皮幫助抵寒,此時恐已埋骨潭中………”

片刻之後,夏江已幽幽醒來,在場之人,方才放下了心頭大石,五湖煙客問道:“夏少俠,你看到了什麽?”

夏江餘季猶存地打了一個冷戰,道:“我隻深入二丈,便被冷氣凍得全身失去知覺,如非萬年黃魚之皮,我巳橫屍潭中了………”

海女接道:“那麽,讓我下去試試吧。”

夏江接道:“不,你不要下去,那陰冷之氣,不是任何一個武功內力所能抵抗得了的,隻要你入潭二丈,那陰冷之氣,便衝入體內。”

海女一咬銀牙,道:“不,我跟你不同,我從小生長在海中,精通水性,隻要有黃魚皮緊身衣之助,大約不會有問題。”

夏江心知無法挽回海女心意,奔向蒼林之中,把緊身的黃魚皮衣,脫下來,走回來交給海女。海女也在樹林中,穿好了黃魚之皮衣,走到潭邊,回首望著夏江……。

這一望的眼光,包括了她全部情意,因為他明白,這可能是最後一麵了。她為了恩與愛,寧願走上死亡之路,除了這樣,她無法酬謝天靈劍客救命之恩,也無法把愛獻給夏江。紅顏一死酬知已,隻留殘夢魂歸天!她一轉臉,躍身向潭中跳了下去,水花濺處,她的姣體巳沒入水中!

夏江猛覺心頭一跳!

再說海女躍入水中之後,向水中潛去,潭水的陰冷,陣陣攻心,她心知夏江所言不虛,這潭水委實奇冷無比。

二十丈之後,她的四肢全部失去知覺,然而,她為了一股愛一一她要把那東西取到,交給夏江,她還是咬著銀牙,向潭中遊去。三丈不到,她腦海一陣暈眩,一口鮮血,…潛了出來,染紅了潭水………她的理智,陷於昏迷,身子在水中滾了兩滾,漸漸被水的浮力,湧了上來………

忽地一道靈光,閃過了她的腦海,她告訴自己:“我巳存心一死,應該把東西取!到交給他………”憑著這般意念,她用力又向潭中潛去………三丈過後,她又溢出了一口鮮血………那紅色的血花,把潭水染紅了一大片……站在潭邊的人見狀,無不駭然而栗,夏江見狀,大叫道:“她簡直在自殺呀………”

五湖煙客接道:“是的,她在自殺,否則,她如何從恩與愛兩者之中,選擇其一?”

夏江的臉色驟呈死灰,雙目驟然滾淚,道:“她不能死呀………我不能讓她死……我愛她………”

他一個幌身,瘋狂地向潭中躍了進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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