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格紀元511年9月10ri。

克裏醒來時,卻見那聖雪蓮花已經開始衰敗了,這衰敗也許是聖雪蓮花一個新的開始,不是嗎?

微微側頭,克裏笑了,默然兒坐在石床前,頭卻枕著自己的胳膊睡的正香。她……還是和以前一樣啊,克裏想著。憶起雅格皇牢,直如隔世。那時,默然兒也是這般坐在床前,枕著自己的胳膊睡的好香,然後被自己製住,差一點扒了個jing光。

默然兒的鼻息輕微,但嘴中喃喃的好似說著夢話,不過克裏卻聽不出說些什麽,純真的臉兒如半年前那般神聖,不過眉宇之間卻多了幾分憂sè,更讓人憐惜。

這便是我的妻子了,西西格裏大陸上公認的絕sè、萬民敬仰的守護者、通今博史的才女、萬人莫敵的天才劍手。

而我呢?相貌平平、奴隸一個、讀過幾本書、殺殺豬勉強可以……但我要娶她了,不過,她愛我嗎?

克裏側著頭,細細的看著默然兒,輕輕的向默然兒嗬了口氣,默然兒棕sè的長發輕輕飄起,露出雪白可愛的小耳朵微微聳動著,現在的她,也僅僅是個二十歲,正在為情郎擔心的女子。

克裏就這麽看著默然兒,等她醒來。

時間流逝的很快,聖雪蓮花雖已開始哀敗,不過光輝卻不曾消失過,克裏便在這聖潔的光芒中,時而看看雪蓮,時而看看默然兒,卻見花似人貌,人比花嬌。

默然兒微微動了一下,睜開了眼晴,卻不知這次做了個什麽樣的美夢。

“啊!你醒了?”默然兒臉又紅了,害羞的女孩啊。

“嗯,我醒了,這段時間又辛苦你了!”坦然的語氣,好似默然兒本該照顧他一般,這讓默然兒有種得到認可的喜悅。

默然兒撐著床想要站起來,就在她弓著身將起末起之時,克裏的手臂又環上了她的腰,不過這次拇指卻也沒有去按默然兒的太陽**,默然兒訝然失sè:這個男人要對我幹什麽?

克裏人生二十三四年,從沒有談情說愛的經曆,此時抱住默然兒,隻不過存了惡作劇之心想重演當年那一幕,沒有占便宜的絲毫意思,不過看眼前的情景來說,哈,弄巧成拙了。

“咳!咳!”克裏急忙縮手在**坐好,尷尬的笑道:“我,我開個玩笑,別介意!”

默然兒耳朵都紅了,從大陸中部到西大陸半年的時間,一路上克裏守禮相待,雖然極盡溫柔照顧之能力,不過卻從沒有過這等舉動。不過對於剛剛克裏的舉動默然兒卻不反感,再過上不久,眼前這個男子便是自己一生的伴侶了,現在他要抱自己,自己又能說什麽?更何況,自己本身也喜歡情郎輕輕的擁抱。

克裏小聲問道:“然兒小姐,你沒生氣吧?”

原本沒生氣的默然兒此時有點惱了,不過卻搖頭道:“沒有的,我沒生氣。”頓了頓,道:“……你,那個,師傅都同意我們在……你不用這麽叫我什麽小姐的。”

“那……我叫你什麽?”克裏納悶:先生不是說,要拍一個女人馬屁,無論大小,一概統稱小姐,保證芳心大悅嗎?不靈光啊?

默然兒比他更鬱悶:這個男人真呆還是假呆,他叫自己一聲妹子,自己不就能順口叫他哥哥了嗎?不過要默然兒主動叫克裏哥哥,她的臉皮承受不了,隻得輕聲道:“你叫我聲然兒就好了,師傅都這麽叫我,我叫你克裏好不好?。”

“好啊!”克裏沒意見,“然兒。”

默然兒隻得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克裏遲疑著卻又大膽的輕輕握住了默然兒的小手,默然兒輕輕顫抖,渾然沒了那天大膽表白時抱住克裏的勇氣,隻覺心兒好似要飄到雲叢中一般。

“然兒,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事,給我講講好不好?”克裏輕輕握著小手,隻覺手中軟綿綿的頗為舒服。默然兒輕輕點頭,開始細細向克裏敘述自己的簡單身世:默然兒是她師傅從默然郡撿來的,於是便取名默然兒,連個姓都沒有,自幼在神殿接受教導,在十九歲那年接掌了神殿對外職事,第一次獨自遠行便碰到了克裏這災星,於是把自己搭進去了。

克裏聽完大起憐心,自己雖是奴隸,好歹也曾有過父母,有過妮莎小姐和先生,而眼前這集世間光輝於一身的女子,誰又知道她夜深人靜時心中的苦楚?憐意大起的克裏不由展臂輕輕擁住默然兒。

“其實我配不上你的,然兒。”克裏現在心情激蕩,有話直說了:“大陸上名門公子眾多,勝我者更如恒河之沙,數之不盡,和我在一起會委屈了你的!”

默然兒搖搖頭,隻覺得有個懷抱可以靠很溫馨:“以我的身份,那些名門公子怎麽敢在我麵前多說一句話?隻有你這個……你這個,嘻嘻,敢和我東扯西扯的。”克裏苦笑,原來自己是占了不怕死的便宜啊,想想以前默然兒揮劍刺自己時的決然和冰冷,不難想像向默然兒求愛等於意圖去領傷殘救濟金。

看到克裏臉上苦笑,默然兒仰起俏臉,笑了:“開玩笑呢,我也不知道喜歡你什麽,但是我知道自己想和你在一起,這就夠了。”

克裏汗顏,男兒之身卻還沒有一個女子有膽量!

克裏緊了緊擁著默然兒的手臂,輕輕在她耳邊說出了真正男人一生難說一次的話兒:“然兒,我愛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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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兩個偷窺的人緩緩離去。

“感情這種事,總是讓人弄不明白……不過他們很配!”

愛,是這樣嗎?愛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有多大差別?人本身會不會一直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?理智大過感情?人可以沒有感情嗎?

愛……沒有愛的人,或是拒絕愛的人,是理智的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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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格紀元511年9月10ri午時。

伊莎貝爾麵如寒霜的坐在監斬台前,麵前圍觀的並不是普通百姓,而是一列列穿著帝**官製服的軍人、大貴族,而高高的斷頭台下四五個赤膊大漢按著一個不斷掙紮的男子。

監斬台下一片肅然,淡淡的殺氣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皮膚,麻癢癢的感覺。所有的軍官,無論官職高低,一概眼晴望著地麵,豎著耳朵靜靜的聽著周圍的一切。陽光普照,但每個人都覺得好冷。

伊莎貝爾眼神冰冷的盯著斷頭台上的人,她身邊林立的待衛大氣也不敢喘一口:這人連自己老爹也殺得,自己算個鳥?

嬌柔白嫩的手緩緩舉起然後輕輕落下,斷頭台上雪亮閃興的鍘刀快速落下,一個人頭落在了小竹筐裏,馬上被送到了伊莎貝爾麵前。伊莎貝爾盯著那怒目圓睜的熟悉麵龐,沒有歎息反而輕輕笑了一聲:這就是讓母親傷心了一輩子的男人?現在他死了,母親反而更傷心,這是什麽道理?

一隻嬌嫩的小手把人頭高高舉起,用著讓豪勇男子也聞之生畏的聲音叫道:“這個人不用我多說大家也認得,他!……不配做一個王,所以他該死,無論他是誰!你們都身居高位,若讓我知道你們哪個不配坐這個位子,他就是榜樣!”

言罷,伊莎貝爾把人頭高高從台上拋下,大喝道:“你們身為昂然男子,為何把頭低下?給我抬起頭來看著我!”人頭砸在一名軍官身上,血濺了他一身,但卻聞言把頭抬起,麵無表情。

眾軍官抬起頭來,卻見伊莎貝爾臉上有幾點血跡,卻又顯的妖豔異常:“你們的王死了,你們該當如何?殺我?”

台下眾人皆又俯首,紛紛立下效忠的誓言,沒有人是笨蛋,四周待衛千餘人各個刀刃在手,如有異言恐怕立刻身首兩分……台上這女子,不是一般的人。更何況,伊莎貝爾帶領叛軍征戰數年,素有軍心、智計無雙,若要舉兵叛她,難如登天。

跟著她也不錯,有嚴令必有重賞,隻要自己小心點不要犯錯,跟著這種氣魄的人,也許真的能封王拜候也說不準。

眾軍官列隊離去後紛紛散去,心中卻也有幾分驚恐不安,卻見並無人監視幹涉,不由心放下少許,不久傳下將令,令各軍團備戰,眾人戰戰兢兢,分工努力,不敢有絲毫馬虎。

親王平ri壞事幹過不少,民眾見其人頭,又被巡駐軍(雅格的治安部隊)安撫威嚇,心中暗暗稱快之餘,也沒人敢說什麽,更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,叛軍所屬各郡,治安大為安穩。

不過……眾人卻不知,親王的血,隻是見證新時代開始的微微一點。